“Yes,Edward,看着不太像?但这就是事实。”
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有火药味了,克里斯和红发美女一直关注这边,克里斯直接上手拍了拍两人:“Hey dude。”不停地说着No hard feelings。
爱德华耸耸肩,表示自己很冤:
“Ok,经纪人,你们要去哪里?”
楚悦怿已经穿好了鞋:“去学校。”
原本转身去客厅沙发的爱德华听到这话又扭过了头:“那你们要白走一趟了。今天放假,是封闭日,你们进不去。”
楚悦怿看了一眼安乔,特别理直气壮:“可以的。”
不懂这种常识问题有什么好争辩的,爱德华嘲讽的笑了:“可以长两个肉翅膀像大天使一样飞进去,然后再被安保丢出来。”
楚悦怿不悦还要再怼,一边高冷如雕塑的安乔用英语回了他。
“None of your business。”
爱德华听了,单眼皮眯的几乎见不到眼珠子:
“只是好奇,眼前这位绅士要以何种身份在封闭日拜访学校,还有老师和后勤人员接待?”
“没身份,捐楼了。”
安乔两句话堵住了他的嘴,顺利带着楚悦怿离开了。
“!!!”老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在家靠“嫂子”,在外靠“老板”。鲜嫩精致小白脸,软饭硬吃的楷模——楚家小弟楚悦怿!
两人一走远,他就忍不住叭叭:“嗐我这暴脾气。其实没啥事,那个Edward拉小提琴天天穿着个白西服就是这副样子。我平时练习英语的时候才跟他说话,不然我都不爱搭理他。假美国人到底不如真美国人,克里斯就从来不这样。”
安乔看了他一眼:“离那个克里斯远点,他吸□□。”
“啊?”楚悦怿眼珠子都快掉了,“这怎么看出来?”
“闻出来的。”
楚悦怿抽抽鼻子:“闻?我只闻到了汗臭味。”
“可能还有偷盗的前科,总之你离他远点。”
“这也是闻出来的?”
“看出来的。”
“这也行……”不过人家把门一关,你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楚悦怿半点不疑安乔,派出所的荣誉表彰可不是假的。
“知道了,安老板你也别害怕,他们都是备考的学生。虽然你气势上特别能唬人……上次在演唱会上更是气度不凡,仗义出手逼退字母男三丈。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跟着我哥没白练肌肉,您瞧好嘞!”
说着就把两个膀子都露出来,鼓了鼓肱二头肌。
“到时候什么的,有我!”
安乔:“……”
客厅那头,克里斯听了安乔的话嘴巴张的老大“oh my god!”
红发美女说:“Edward,我知道的,中国有很多有钱人送孩子去Harvard……或者Stanford,但是真的见到还是令人……wow!”
“是的,中国有很多富人,也有很多穷人,富人特别喜欢走这样的后门,而穷人,为了往上爬,最喜欢抱一些暴发户的大腿,这没什么稀奇的。”爱德华笑着说,只是眼睛里没有温度,“可惜,茱莉亚学院的录取率出了名的低,可不是撒撒钱就能进的地方。”
七月乞巧节。
荷花袅袅婷婷开的正艳。楚凉和景陶进入新剧组拍戏,导演正是以镜头唯美情感细腻擅长的女导演王艺娴。
楚凉饰演的角色确实叫李星月,是镇国将军最小的儿子,只是因为一些政治原因献予皇帝为妃。
男扮女装,皇家秘闻,着实跟妖妃没什么关系。
他跟王导充分交换意见之后,就开始注意模糊自己身上的男性特征,不仅减了体重,妆容和体态都向中性的方向靠拢。
至于景陶的辩解……
“我怕到时候忍不住,提前释放一下。”
“释放什么?当然是压力。”
“悲剧风格的故事非常的压抑。”
在楚凉的耳朵里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长庚启明》主要围绕着男主角沈瑜的成长成熟以及他一生中的几个重要女人来影射一个朝代的更迭,在家国大义面前,所有人都是小人物。包括人格高尚淑人君子却因妇人之仁铸下大错的沈瑜,举世大贤为国为民最终死于民暴的张首辅,精于算计手段辛辣争议颇多的庚皇帝,天之骄子却痴心错付含恨而终的李星月,宠冠六宫晚节不保的皇后……
长庚是西方黄昏后出现的昏星,启明是东方黎明前出现的晨星,它们其实是同一颗星,只是出现的时间地点不同便被冠上了截然相反的含义。故事中的人物又何尝不是。
楚凉和景陶分别饰演李星月和庚帝,作为配角戏份不多,尤其李家势颓衰落后,李星月很快就领盒饭了。
只不过这两个人物……出现不多却是故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演起来有些难度。况且电影的拍摄不比电视剧,遇到严格的导演每一场都要抠,因此他们的拍摄进度并不快。
剧组刚启动的时候,这个时间《啸山河》已经正式开拍一个多月了,网上到处都是路透和群星璀璨的定妆照,楚凉勉强把心头那点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换上了女装。
元鼎三年,王朝内部分裂,强敌环伺,李家军败于居庸关野,庚帝被迫南迁宿州,值此风雨飘摇之际,依然广纳贤女,郑国公府献女入宫为荣贵妃。
“这新来的娘娘好霸道的性子,连德妃和温昭仪的脸都敢打,没见她怵过谁呢。”
“毕竟是镇国公府的千金,你看带进宫的都是什么高档货色,出手又大方。都说啊,她是娇艳富贵花,独占人间第一香,把其他人啊都比下去了。”
“可是真的,掌事的姑姑们和刘公公都去瞧了,还真是好看,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枝浓艳露凝香,名花倾国,常使君王常带笑看!”
“这就错了,她再好看殿下也不喜欢呀,就是封了贵妃哪有我们温昭仪受宠呀。再富贵的花儿也只能孤芳自赏……”
一阵尖细的咳嗽传来,打东边来了几个人,为首的章公公正是青鸾宫里的,吓得一群统一着装梳双螺髻的宫女们慌忙散开,垂手躬身列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喘。
李星月不紧不慢信步走来,紫衣缀明珠,金翠挽乌发,不施粉黛却光润玉颜,微波注目,唇绽如樱,姿态气度真如一朵牡丹贵气优雅,国色天香。
“她”出生于武将世家,高挑自信,眉宇间一点英气让那份娇艳不至于变成俗艳,略低的嗓音也冲淡了身上的那份娇媚。
任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浓颜系的美人竟是男儿身。
“刚才是谁在说……我不如温昭仪受宠?”温昭仪这三个字就如同一根刺一样时时扎在李星月身上,逢点必炸,“她不过一个昭仪,也配同和本娘娘比?”
在场的宫女们无一例外全都挨了罚,整个花园变得像刑场。最后说话的那个宫女是温昭仪从娘家带来的,名叫梅韵,被打的最狠,五个巴掌下去脸就红肿的老高,耳朵都出了血。
这雷霆手腕一出,哪还有宫女敢站着,全都跪着匍匐在地:
“娘娘赎罪,贱婢们再不敢了!”
李星月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着急,就和她们干耗着,渐渐地,有人磕破了额头,有人吓尿了裤子,炎炎烈日下冷汗打湿了背脊,光是那份心理压力就折磨的人要发狂。
等她们自己把自己吓得不成人形的时候,章公公才咳嗽一声,唱个白脸劝说荣贵妃放人。
“你,”李星月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梅韵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下一秒就被彻底冻裂,拍碎。
“跟本娘娘回去。”
“不……贵妃娘娘饶命……”求饶的话被一左一右辖制她的太监们用汗巾堵进了嗓子眼,再听不到了。绣鞋挣拖在地面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凄惨。
梅韵就这么被扣下了。
作者有话说:
财主家的干儿子·善于观察·断案如神乔·安
72、还吃醋
◎剧太虐我太苦◎
不过半个时辰得了消息的温昭仪上门要人。镜头对准了青鸾宫的大门口,几个宫人簇着一个弱柳扶风轻摇若摆的美女进去了,不消片刻,便提着裙摆脸色铁青的出来了,两相对比,脚步沉重杂乱预示着主人颇不平静的心情,路过高门槛的时候还被扶了一把,否则定要摔个大跟头。
步撵一路往北,在多少双眼线的注目下,去了长青殿。
不一会,便以太后的名义传召了。
温昭仪是太后娘家的侄女,因生的温温柔柔眉眼弯弯,颇得庚帝喜欢,告状一告一个准。
这宫里的弯弯绕绕李星月怎会不知道,不过李家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
也不屑于。
他生来就不懂,什么叫息事宁人。
李星月开始整理衣襟出门,锐利的眼神像换上了一件战袍。
机位变动增多,拍多人群戏的时候最重走位,他们排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定好景,众人各就各位重新开机,第一次演了出来。
李星月进去的时候,没有被罚跪问责,只是被冷在一边。
无视,如一只一只细小的蚂蚁在爬,你觉得这点瘙痒根本无关痛痒,却永远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他有一身傲骨,不知能否抵过万蚁噬心。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两个女人轻声细语像闲话家常,但字里行间都离不开皇室与李家的龃龉。
扮演太后和温昭仪的演员都有点东西,他们一直接的很顺,每个人都在状态。不过重头戏在太后请来的戏班上。
寥寥两三个奏乐的,就把‘胡笳十八拍’唱的闺怨愁深,满腹柔肠。
乾旦坤生。
太后笑着眯了眯眼睛,指着一个模样尚佳的戏子对庚帝说:
“今儿这个伶人扮的可真像,单拎他出去,还道是谁家的黄花闺女呢。”
庚帝正在温昭仪服侍下用茶,缓缓入境,姿态风流俊逸天质自然,身定宸宇,君临天下。
景陶的脸本就是标准的正小生,演起丰神俊朗的少年帝王来驾轻就熟,就凭着白面潘安的一张脸,便足以将后宫的女人拿捏在手掌心。更有甚者,日夜思念为其咳血而亡。
太后自顾自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再像也是男人,倘若真当自己是女子……”
“只会让人恶心。”一道冷漠的男声。
李星月闻言,就如被寒冰所覆打了个冷颤,偷偷看过去,那人冷着眼冷着眉端坐在堂上,仿佛厌了什么脏东西,他的心顿时揪的如同撕裂一般,险些就绷不住了。唯骨血里牢记着镇国公府的骄傲,不肯低下一点点头颅。
长青殿这个地方,不管来多少次他都不喜欢,再好的采阳也只能令李星月感到蚀骨的寒冷。可为何还要次次受虐。
恐怕就是为了看喜欢的人一眼,那一秒的欢喜,就不怕时时被他刺着血肉连着筋骨。
都是可以忍的,可庚帝偏要踩下他李家的骄傲,按下他的头,按在泥里践踏。
太后笑眯眯的说:“不就是一个贱婢吗,何必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荣贵妃要多少我送她便是了,将那什么梅韵还给澜澜吧。”
庚帝脸上愈冰冷无情,他张了张唇,似是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然而他什么都没说,自始至终没看李星月一眼,仿佛真的嫌脏了眼。
“母后说的是。”李星月嘴上答应了,笑着应的。
不过出了长青殿,还给温昭仪的就是一具尸体。
“回来的时候,就暴毙了,许是什么病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温昭仪听着这话,当场就飙出了泪,哭的岔气晕了过去。
一个晚上,寝宫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温昭仪在承恩,夜夜荣宠。自那之后,庚帝越发怜爱她,只要是李星月喜欢的东西,就越要弥补给温澜澜,越是两人相争,庚帝的心眼越偏到天上去。
时间长了,竟将这位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也宠出了几分荣贵妃骄纵蛮横的影子。
没几个月,青鸾宫贴身宫女也死在了温昭仪的宫中。
李星月不告状,也无处可告。他也试着学温澜澜的样子和声细语,学着她的样子娇娇弱弱,可他抬起头,庚帝的眉眼总是冷峻,不若见到温澜澜时春风含笑,包容万物,留在眼中的永远是拂袖而去的背影……
李星月的脑子嗡嗡,只有两个字:
恶心。
他的手脚越寒,心中的刺扎的密密麻麻,血肉模糊。
打板声起:“卡!可以!四机位上!”
“无关人员再往外撤一点,哎!”
“温澜澜补几个特写表情,其他人先休息!回放等一下大家一起看。”
王导特意把楚凉叫到一边,单刀直入的说:“李星月这个角色……原本我的最佳选择不是你,雌雄莫辨的感觉太难把握了,我想要更‘正’一点的,其实找女演员会更好。而且景陶当时也只给我看过你演的……白月光袁珂,差别很大,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楚凉点点头,他知道王导想要更纤细清丽的一种中性美,他则少了那份寡淡,更艳了一些,这是妆也弥补不了的外貌差异。没办法。
王艺娴是港台的,思维和说话方式都很直接,还带着塑普的口音,她见楚凉没反应,心里也有些打鼓,很怕他下一秒就撂挑子不干了。
“我知道你很火,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啊。其实你演的还行,有些细节挺抓人,咱们可以再磨合磨合。我也会在镜头上想怎么更好的表现……展现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