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撒娇一样。
而牧行方,自然也心疼地揽着他,哄着他,眸中满溢着的都是温柔。
此后的一切,自是顺理成章,幸福得不真实。
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心里这么想着,梦境就瞬间变了一层。
被他冷漠对待的喻以年墨瞳沾染一层悲伤,大颗大颗透明色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瞬间眼尾便被染红,睫毛也被打湿,但始终都没发出一声泣音。他就这样在牧行方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哭着,渐渐的,神情从悲伤变得麻木,再至冰冷。而后站起身,将手里紧攥着的腕带一把丢进垃圾桶,身影渐渐远去。
牧行方也紧跟着难受,很想起身追过去将人留下来。
然而,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似的,梦境恶意地又变换了一个场景。
是忘掉他的喻以年,一改难过的神情,笑得羞涩又开心,靠在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怀里。
牧行方呼吸一窒,倏地睁开眼,一翻身从床铺上坐起来。
额头一片凉意,他这才惊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牧行方急促地呼吸着,好半天都没能从刚刚那真实到可怕的梦魇中缓过来。
宿舍里早就陷入沉静,两道和缓的呼吸声交错响起,分别是梁允义与孙昊。还有一道是属于牧行方的,急促又焦躁,像是溺水之人难耐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牧行方终于从之前那种恐慌中恢复了过来。
他看了看周围,轻声下床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从他脸上流过,带走了焦躁感的同时,也令牧行方顷刻间下定了决心。
他得去找喻以年。
不能再耽搁了。
喻以年这些天没来,难保不是对自己失望了。若不是杜澜提醒,自己还可能一直傻乎乎地停在原地,最终结果也可能就像杜澜总结的那样,喻以年被人截胡了。
他不能容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牧行方神色认真地用微信给杜澜发过去一句谢谢,而后又回到了自己床上。
此后,自是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个虫,顺便推一推下一本要开的文,大概是沙雕小甜文
《偏执总裁他不当了[穿书]》
纪眠竹穿书了。
穿成了狗血耽美文里色胆包天的偏执反派总裁,仗着家大势大,逼迫主角受与他成婚。
刚穿来时已是新婚之夜。
纪眠竹一手扯着腰带,一手搭在主角受结实紧致的腹部,身体靠近欲行不轨。
对上主角受阴狠的视线后,纪眠竹忽地回忆起书中后期他被主角攻受混合双打的凄惨局面,一双细长白皙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他表情慢慢变得严肃,扯腰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随后作乱的手在主角受小腹处胡乱揉了两把,薄唇一张,就是一串话:
“肌肉不够紧致,一看就是没吃过上班的苦。”
“明日随我去公司996。”
床上半躺着的主角受面上屈辱的表情滞了滞。
纪眠竹说完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一拢睡袍,长腿一迈,看似不屑实则仓皇地离开。
后来,纪眠竹低调做霸总,悉心为主角受铺路,只等他离开自己好安享总裁晚年。只不过原主是个偏执怪,偏执形象深入人心,专门聘请的私人心理医生总是登门建议他好好谈场恋爱来治疗一下,让正常人纪眠竹烦不胜烦。
他抬眼看着不停说话的年轻心理医生,一挑眉:
“要不你来?”
医生走得飞快。
纪眠竹松了口气。
笑话,霸总怎么会谈恋爱呢,霸总自然是要专心搞事业了。
然而放松下来的纪眠竹却没有注意到门口一闪而逝的身影。
当晚,纪眠竹梦里便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令他喘不过气。他一睁眼,便直直对上了主角受江敛的目光。
朦胧月色中,江敛手撑在他脸颊旁边,神情温柔的不像话。只不过下一秒他便陡然变了个面色,一张脸上满是浓浓的占有欲,凑近了纪眠竹,语气缱绻又疯狂:
“我才是与你结婚的人,理当为你解决难题。”
说罢,一把扯开了腰带。
被迫治疗的纪眠竹:???
【专心搞事业美貌霸总受&真偏执占有欲强攻】
第26章
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没一会牧行方便又会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幻影交错,心间不自觉涌上难受, 像是要惩罚他先前过分的行为一般。牧行方无法,便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直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才合上眼浅浅眯了一会儿。然而不过半小时,他便又陡然惊醒, 再无一点睡意。
大半夜没睡好, 牧行方竟然还觉得自己精神尚足。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
昨晚坚定了心意后, 牧行方便着手思考去哪里才能见到喻以年。
但可笑的是,除了一个微信, 还有上回碰巧遇见喻以年发烧,他将人送回宿舍外,牧行方竟然一点也不清楚喻以年的其他信息,被动的可怜。
牧行方垂下眼眸,满心都是懊悔。
他掌心中的手机,屏幕也逐渐黯淡下去。
所幸,他通过别人知道喻以年的英语四级考还没过, 很大概率会去再考。而今天, 便正正好好是考试的日期。
虽然不知道那么多人他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够再次遇到喻以年, 但牧行方还是想去看看。
毕竟万一呢?
思及此, 牧行方又焦急难耐地看了看时间, 目光触及到指针的那一刻,他眸光一亮, 倏地站起身来,径直朝外面走去。
“牧行方你去哪,大热天的?”
坐在床边的梁允义注意到牧行方的反常, 从游戏里回神,抬头诧异地询问。不过下一秒,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情变得惊恐,语气也有些发飘:
“......你别告诉我,咱其实上午还有课?”
“缺课啦?”
身后传来梁允义的颤巍巍的声音,牧行方闻言头也不回,言简意赅:
“上午没课。”
“我去散心。”
梁允义听见这句话,舒了口气,低头继续玩起了游戏。不过在心里将牧行方的回答过了一遍后,他又诧异地挑高了眉毛,一脸惊奇,嘴里还不禁小声嘟哝:
“还散心,大热天的出去散心?怕不是再散一会儿,人都被烤化了吧......”
不过这小声的吐槽,都被门板阻隔在室内,牧行方一丝一毫都没听见,他心里被即将见到喻以年的情绪所充斥着,紧张又开心。
T大的英语四六级考试安排在了明正楼,距离牧行方他们的宿舍楼有些远,但牧行方怀着期待的情绪,脚下步伐飞快,竟没觉得有多累。
他提前到了一会儿,防止自己来得晚了,喻以年出来的早,两人正好错过。
此时明正楼里因为考试,一片沉静,就连楼前,也只不过是偶尔路过几个人。太阳毒辣,路人都循着阴影走。
牧行方找了个视角极佳,可以一眼看到门口的地方站在那里,紧张地等待着。但还没刚站稳,身后就传来了一句尾音上扬的男声,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不牧行方吗?”
牧行方身形顿了顿,闻声回头。
来人是他们班里的同学,平时来往不多,但闲暇时经常球场相约,还算是相熟。此时提着东西路过,朝自己挥了挥手。出于礼貌,牧行方也朝对方点了点头。
打完招呼他便也转回了身子,不再多加理会。随后下意识地又看了眼时间,盘算着喻以年考试结束何时出来。可没想到,那个路过本该打完招呼就走的同班男生,却是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好奇地问着:
“你怎么站这不动啊......话说回来,咱专业期末考试时间确定没啊?”
他们专业课多,本来考试时间比其他人就晚,偏偏期末考的时间还不确定,搞得班里同学怨声载道。牧行方作为班长,这事他和老师沟通的多,班里人不免时时来问他。
牧行方听见后语,想了想,赶时间般简略回道:
“初步定在了下周日,时间地点已经发在群里了。”
说完他视线又定在了明正楼门口。
那人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啊,群里消息我还没来得及看......”
牧行方本以为他问完就要走了,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人还站在原地,不依不饶,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那你来这干嘛?”
牧行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耐烦,下意识地想回答“路过”。但是这言不由衷的两个字还没出口便被他又咽了回去,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牧行方唇边微弯了弯,声音坚定:
“等人。”
那人听了后,眼神浮起一抹戏谑:“嚯,谁让我们校草大太阳底下干等啊?牌面这么大。”语气不免好奇。
说完他便顺着牧行方的视线朝明正楼门口看去,但是那里却空无一人。而牧行方也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一瞬不瞬始终看着前面,极为专注。
那男生注意到牧行方的行为和对自己的话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也自觉起来,不再自找没趣,随口找了个理由离开。
“不跟你瞎扯了,太热了我走了,拜拜!”
牧行方“嗯”了一声,也不再管他。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伴随着考试结束的声音,牧行方心提到了嗓子眼,愈加紧张,但同时,目光注视着明正楼门口,也愈加专注。
门口陆陆续续出来好多人,牧行方一个一个看过去,终于在后面看到了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便朝那边走过去。
*
喻以年手里拎着听力耳机,顺着拥挤的人潮,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外头刺眼的日光打下来,令他不自觉眯了眯眸子。
但喻以年心情却很好。
课题交了上去,四级也考完了,期末也将如约而至,一切的一切都在走上正轨。
仿佛是能猜想到他的心思一般,刚开了机的手机便适时地出现了一通来电。
喻以年看着上方显眼的字体,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眨眨眼,动作有些僵硬地按下接听。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唇边轻轻吐出一个字:
“妈。”
喻以年的声音有些滞涩,像是因而考试太久,长时间没说话而带来的嗓音干哑。
“哎,年年,”手机那头很快便传出女人好听的声音,尾音带着笑,很是高兴的样子,仅仅只是说了几个字便轻易安抚了喻以年的紧张。“是不是快要放暑假了啊?”
“嗯,再考完两场就可以回去了。”
喻以年垂着眸,仔细听着。
那头女人更加开心了,语气中显而易见:“那行,到时记得往家里说一声,让司机过去接你啊,省得你自己回来累到。”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补充了一句:
“回来有惊喜哦,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颇为俏皮的话落在喻以年耳朵里,让他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但喻以年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回应,便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女人又交代了些什么,喻以年都认真听着,直到话筒里传来电话挂断声,他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页面,喻以年眸中不自觉地划过一丝笑意,倏然而逝。他将手机收起,心里却不禁深思。
原主的家庭十分和谐,也不像是缺爱的样子,那究竟是什么促使原主疯了一般去追求主角攻,丝毫不顾自己的学业?
喻以年摇摇头。
想不通,他也便不再想,继续顺着人流慢慢往前走。
然而还没走两步,他思绪里的当事人便好似从天而降般逆着人流出现在喻以年面前,微微喘着气,一双凌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
牧行方比喻以年高出大半个头,两人因为周围人多的缘故,站得极近,这就使得喻以年不得不抬头去看他。
他和牧行方对视上。
对方不知为何,眸光略微有些飘忽,可是最后还是选择定在自己身上。凌厉的眸子像是收敛了锋芒,温和又蕴着情绪,极为专注的样子,让人有一种“他很在意你”的错觉。恍然间,喻以年都好像从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明亮刺眼的太阳一半隐在他身后,一半露出来,执着地散发着光和热,衬得牧行方一张脸尤为帅气俊美,像极了神话中的太阳神,连头发丝儿都好似带着光,闪得喻以年又眯了眯眸子。
刚才在心里想的问题也顷刻间便有了答案。
大概是因为颜值吧。
喻以年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一下牧行方的脸,等着对方出声。
对面的牧行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紧张的样子,他喉结滚动了两下,隔了好几秒才低声别扭道:
“......你最近怎么不来了,是不是又生病了?”
说完,视线又紧紧落在自己身上。
喻以年愣了愣,恍然间都以为这句话是自己听错了。然而他等了几秒,也没听见牧行方改口,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牧行方怎么会关注自己?
是因为上回他发烧那件事吗?
不知为何,那天夜里他靠在牧行方怀里的场景在这时划过脑海,令他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他本能的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压下来,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