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热,还有点甜,但却不令人讨厌。
喻以年整个人被抵在旁边的衣柜上,木质的柜板自然不会有多软,似乎是怕因此弄疼了喻以年,牧行方的手垫在他的脑后,作为一个支撑。但同时,也暗暗施加了一股力,让两人贴合地更为紧密。
安静的宿舍里不断有粘腻的水声响起,昭示着两人之间涌动着的热烈。窗帘也似乎感受到了一般,微微摇晃着。
几缕微风从玻璃窗缝间溜进来,在他们周身打着转,带走热意的同时,又有新的热度在源源不断地产生。
风也无能为力。
喻以年被动地承受着,指节蜷得很紧,但却没有要推开的意思,只是顺势抱着牧行方的脖颈,让姿势更加舒服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行方终于停了下来,低低喘着气,眸子落在下方,温柔地注视着喻以年。看着他原本淡色的唇因为自己颜色渐渐变得靡艳,水墨一般的眼睛也失了往日的沉静,眸光微动,像是浮着一层水汽,连纤细的眼睫都在微微颤着。
他指尖抹去喻以年唇边的水渍,喉结又禁不住地滚了滚。
“年年,我喜欢你。”
在心里憋了几个月的话,终于随着这次的吻,在喻以年耳边诉说了出来。其中饱含的情绪,尽数浓缩在了这短短四个字里。
喻以年手里攥着牧行方前胸的衣襟,低垂着头缓了好久才从那种缺氧的感觉里走了出来。
他抬起眸子,对上了牧行方过分热切的视线。
“......你呢?”
闻言喻以年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两只手捧着牧行方的脸,在对方怔愣的眼神里,再次将自己送了上去。
唇瓣又贴合在了一起。
这一次的吻,带了点青涩,伴着未曾褪去的余韵,异常的缱绻温柔。
不知何时,脚下的步伐错乱了些,喻以年渐渐坐上了床边,手下按着柔软的床铺,身前便是一条腿半跪在床上,弯着腰拥抱着他的牧行方。
结束的时候,好半天喻以年都说不上话。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角,唇边却是漫开了笑容。
从现在开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再次变了。他不再是陌生至极的主角攻,也不是界限不明的好朋友,而是单单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牧行方。
喻以年的牧行方。
在牧行方笼罩下来的阴影中,喻以年轻喘着,低低唤着牧行方的名字,冷调的声音带着点哑意,还有一点潮湿的热度,像是一杯被点燃了的薄荷朗姆酒。
被他这么一唤,牧行方本就柔软的心霎时间又软了半边。
他索性坐在了喻以年的旁边,将人拥进自己怀里,让他的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手在喻以年后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帮他平复着过于急促的呼吸。
喻以年在他颈窝间满足地蹭了蹭。
两人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在干净整洁得近乎漂亮的宿舍内,定格成了一幅画。
“......真好。”
静谧的空间里忽地响起一道声音,似在感叹,似在喜悦。
“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这样了,现在终于实现了。”牧行方放在喻以年背后的掌心仍在源源不断地穿过来热量,另一只手搭在对方后脑处,轻轻捻着喻以年的发丝。
或许是那回的林荫小道上,或许是布勒雪山里,也或者是飞舞着雪花的温泉池旁。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像这样,紧紧抱住眼前人,向他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哪样?”
可能是消耗了些体力,喻以年的思绪有点慢,关键词也没捕捉到位,缓缓问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摆脱不掉的慵懒意味。
牧行方勾了勾他的下巴,在喻以年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就是这样。”
当然了,还有更多更过分的事情,不过这些都留待以后再说吧,不急。
唇边倏地一痒,喻以年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舔了舔唇,墨瞳也跟着弯了弯。
气息恢复正常后,他从牧行方怀里退出来,渐渐坐正了身子。
“我本来还想和你认真说一说关于夏唯的事情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再说了。”
亲都亲过了,这种反而都变成小事了。
喻以年这话说得不甚在意,语气平静,仅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然而落在牧行方耳朵里,却令他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激灵,飞速寻到了喻以年的手,十指相扣。
手上一紧,让喻以年忍不住看过去。
面对喻以年投过来的疑惑目光,牧行方沉了点面色。他抿了抿唇,俊脸上的线条因为这个动作显得愈加凌厉。
“......干嘛提他。自从那次新生报到夏唯来了后,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你身边,他对你有想法。”
大概是属于同类敏锐的直觉,关于这点,牧行方十分笃定。
说着说着,牧行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话语里还含了一点委屈,隐隐伴着一点落寞。“你有时候会走神,这在你身上是不常出现的,每次还都是在他出现之后,让我很害怕,总觉得要失去你了。”
虽然牧行方面色不是太好看,但话里话外,全是掩饰不住的醋味。
喻以年安静听着,在对方话音落地时回握住他的手。
“那你知道走神时我在想什么吗?”
没等牧行方出声,喻以年就自顾自地说了出来,像是要把自己这些天的心路历程都刨析出来一般。
“那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你总是盯着夏唯,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插嘴,为什么你要我不去看他。但是我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并且还先入为主地认为你和他关系不一般,觉得心里不舒服,下意识地去思考这件事情罢了。”
喻以年笑了一下。
“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了吧,我其实和你一样。”
看见牧行方眼底渐渐透露出来的亮光,好像长夜散尽,天际出现的那一点曙光一般,令人心生欢喜。喻以年又弯了弯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微微后退一点,手掌抵住了牧行方倾过来的身子。
“等等,你刚刚吃了我几个葡萄,我还一个都没吃到呢。亲也亲过了,别想赖账。”
“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
喻以年抬了抬下巴,被欺负的还有些红艳的唇微微张开,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称呼:
“男朋友?”
牧行方一顿,心里像是炸开了烟花一般,满脑子都是喻以年说出来的那三个字,自动循环。
大抵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也莫过如此了。
“我要吃剥好皮的。”
喻以年趁机又补充了一句。
牧行方重重地应了一声,将喻以年扒拉过来安坐在自己怀里,又将那一盒葡萄拿过来,认认真真地给他剥好皮,再将晶莹的果肉送进喻以年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审核看这里,仅仅只是亲了一下哦,脖子以上,其他什么都没做哦】感谢在2021-08-23 19:30:55~2021-08-24 18:2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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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多时, 一盒葡萄便见了底。
全程喻以年都是靠在牧行方怀里,垂眼玩着手机,一边在屏幕上点点划划, 一边安安心心等着投喂。不得不说,这种不需要自己动手便有人主动来喂的感觉十分棒, 再加上在牧行方怀里的感觉又温暖又踏实,以至于喻以年竟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渐渐的,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 半眯着眼睛又在牧行方颈窝间蹭了蹭。
头发丝刮在皮肤上微痒的感觉传来, 令牧行方心间一动,渐渐放缓了手中的动作。
“......困了吗?”
牧行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 轻轻问了一句,唇边也不由自主地漫开笑意。他抬手想去摸摸喻以年乌黑柔顺的发顶,然而手刚抬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什么,动作便倏然停住。
大概是由于刚才剥葡萄皮剥了好长时间的缘故,他的指尖及掌心,不可避免地都沾到了一些汁水, 透明但是粘腻。
牧行方指腹之间互相捻了捻。
他四下里看了看, 从旁边扯过来一张纸巾, 细致擦了擦, 将汁水擦去后才小心扶了一把喻以年。
“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这个点睡着的话,晚上会睡不着的。”牧行方捏了捏喻以年的面颊, 试图让对方神思清明一点,但却从怀里传来了喻以年轻微且模模糊糊的应声,好像已经被困意裹挟住了一般。
牧行方无奈, 一手揽着怀里人,一手将枕头拉过来,让喻以年顺势躺下枕着。
他盯着喻以年已经阖上的眼眸,又轻声说了一句:
“那你先睡一会,半小时后我喊你,别睡太长时间。”
说着直起了身子。
牧行方的声音听在快要睡着的喻以年耳朵里,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般,又温柔又好听,还飘飘渺渺的。喻以年舒展了一下眉宇,简单“嗯”了一声,若有若无,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样。
牧行方无声笑了笑,去卫生间里洗手。
床边走动的声音渐渐消失,与此同时,卫生间里传出轻微的水声,好像是催眠曲一般,让喻以年越听越困。他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在浓黑的困意间越陷越深。
在神思下落到某一个点,周围的一切都在远去的时候,喻以年觉得自己即将睡着。然而下一秒,屋子里便倏然炸开了一道铃声,又响亮又急促,仿佛是响在耳边一般。
喻以年顿时就睁开了眼。
原本缠绕在周身的困意在这阵急促的铃音下顷刻间消失无踪。
他坐起来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去找声音来源,是不远处放在桌子上的牧行方的手机。
喻以年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一通微信电话。
卫生间里的牧行方没有动静,好像对此无知无觉一般,但仍有水声传来,估计是没听见。喻以年想了想,拿着手机走过去提醒了一下:
“梁允义给你打电话了。”
原本困意浓重几近睡着的人此刻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牧行方难免愣了一下,随后便也很快反应过来。
“......你先帮我接一下吧,我手现在是湿的。”
说着还朝喻以年展示了一下。
闻言喻以年点点头。
伴随着划开接听的动作,吵闹个不停的铃声顿时消失,与此同时,从话筒里传出来梁允义的声音:
“哎芳芳,我找到个好东西,你和野爹的感情有救了!”
听清话筒里的第一句话后,喻以年一愣,没反应过来,原本想要解释他不是牧行方的话也登时被堵在了嘴里。但梁允义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略显激动地直接说了一串:
“咱这边有一个主题乐园还挺好玩的,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它还有个主题酒店,用过的都说好。你想想,开开心心玩一天,到了晚上,孤男寡男,干柴烈火,你要不全垒打兄弟都看不起你。”
“芳芳你有听见我说的吗?芳芳!芳芳?......”
梁允义激昂的声音在卫生间内传得很开,且电话那头还像是没意识到此刻场面一般,自顾自地说着。再加上卫生间里所独有的效果,听在耳朵里像是有回音一样。
喻以年手里抓着手机,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孤男寡男,干柴烈火”,身为其中的一个,尴尬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维持着划开接听的姿势,眼神有些僵硬地盯着自己的手,直愣愣地,像是个模样好看的雕塑。
梁允义的这番话牧行方自然也是听到了,只不过相对喻以年而言,他却淡定的很。
牧行方在电话里不断的“芳芳”声中擦了擦手,朝门口走去。
靠近喻以年的时候,牧行方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的情态,他伸出手,揉了揉喻以年的耳垂。洗完手显得有些凉的指腹上,传来了热意,似乎还有点烫。
牧行方挑挑眉,轻笑一声后接过喻以年手里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回复着梁允义,一边牵起喻以年的手,将人带到床边坐下。
“......喂?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啊?为什么啊?”梁允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诧异,还有点不敢置信。“前几天大半夜的你不还找我哭诉吗?”
闻言牧行方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搂紧了喻以年。
“不需要当然是因为我做到了。”
在梁允义有些蒙圈的时候,牧行方又丢下了一句:
“我已经追到人了,对吧,年年?”
说完牧行方将手机挪到怀中人唇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喻以年,意思不言而喻,好像带着丝炫耀的感觉一般。喻以年勾起抹笑,顺从地在话筒边上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俩的声线迥然相异,非常好认,梁允义当然能分辨得出来。此刻的他明白了什么之后,就像是暴饮暴食了两斤狗粮一般,十分撑得慌。
“......真有你的,我晚上饭都不用吃了。”
他话里头显出一点郁闷。
既然牧行方都已经这么说,且旁边还有一个喻以年乖乖附和着,梁允义也便不再担心,自动揭过了这个话题。他又和牧行方说了几句,带着些起哄的意思,随后便十分有眼色地挂断了,把空间留给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