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冯严便说道:“是。他是我们班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转告他。”
祝杨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桌,“你怎么也这样……”
短发女孩倒是高兴起来,但也没说自己找越时干什么,只是说道:“知道他在这个班就好了,谢谢你啊,同学!”
说完就拉着自己的小姐妹们走了。
同桌又开始跟他唱反调,还要帮着那群小女生去联系越时,祝杨宏挺不高兴,但看在冯严成绩好的份儿上,没说什么。
“走,我们去看越时作弊的证据!”
副班长破天荒的什么话都没说,收拾好东西,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老师们还在讨论越时那份试卷,祝杨宏三个刚进去就听见一个老师说:“我还是觉得不该给他分数。”
祝杨宏和冯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但紧接着,邹老师的话便打消了他们心中的兴奋
“虽然用的是高三的知识点,但题目的确是做出来了,这都不给分,以后学生还乐不乐意提前预习了?”邹老师想努力给越时争取分数,“你刚刚还冤枉我学生作弊,现在他当场做完试卷了,又想扣他的分数,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不是……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别发散行不行?”那老师简直百口莫辩,“这试卷考核的是高二的知识点,他用高三的知识点答题,就是没考核到,不给分有什么不对吗?”
邹老师根本不听,“你肯定还是记恨我上回没把车借给你去相亲!”
“我……”
办公室里一团乱,但从他们的话语之间,不难知道越时的成绩得到了邹老师的认可。
祝杨宏脸色一僵,瞧见桌上放着一张试卷,立刻就知道是邹老师说的那张新试卷,直接拿起来看。
冯严和副班长也凑过来扫了几眼,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几个都是爱主动学习的人,高三的课程当然提前预习过,但看过不代表会用,至少这张卷子上的题目,在高二知识可以解决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想不到还可以用高三的知识点来解。
越时这是在标准答案之外,每一题都给出了一种全新的解法。
难怪邹老师没有怀疑他作弊。
祝杨宏脸色微微发白倒不是因为越时真的没有作弊,而是没想到越时的成绩这么好,自己却一直针对越时,说他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
他仍不敢相信,问邹老师:“这是越时刚刚写的卷子吗?”
邹老师已经被其他同事劝下来了,闻言点头,露出点笑容来,“是他写的,你们想拿回去学习吗?”
他知道这几个学生都很喜欢做题,平时遇到难题都会摘抄下来回去学习,才会这么问。
祝杨宏的脸色更白了,摇摇头,勉强道:“不用了,高三的课程我还没看完……”
他自诩好学,但也只是预习过高三的课程内容,还没看完,更别说运用。
然而一直被他看不起的越时却做到了,还很轻松。
越时是在物理课上被叫出来的,考试时间顶天了也才四十分钟,却在下课的时候准时回到教室,可见这些题目根本难不倒他。
冯严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没钱,没办法提前买教科书预习,平时都是借祝杨宏的书来看,进度比他快不了多少,这试卷上的题,他能想到其他解题方式,但绝对做不到这么快。
跟祝杨宏不同,他没拒绝邹老师的好意,把那张试卷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副班长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当天晚上,祝杨宏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做过的数学试卷。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习题册安利,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人仔细看了解题过程,惊讶道:“这不是高三才学到的内容吗?”
其他同学闻言仔细看了看,顿时惊了,“语文课代表居然预习得这么快?”
“这哪儿是预习啊?都会做题目了!我的妈啊,要不要这么拼命?”
“不愧是祝杨宏。”
……
班上同学都以为这是祝杨宏做的,但很快,祝杨宏站出来说道:“这不是我做的。”
“那是冯严做的?”
他和冯严同桌,班上同学都知道他们经常会一起做题,冯严还会借祝杨宏的书看。
“也不是。”祝杨宏愧疚地说道:“是越时做的,我冤枉他了,他真的会做那些题。还有这张试卷,他也考了满分。”
班级群静默一会儿,被一片“卧槽”刷了屏。
班上同学都不敢相信,平时看起来最不爱学习的人,学习进度居然比他们快那么多。
数学是这样,那其他学科呢?
新来的同学居然是个学霸,五班的同学们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班群热闹了一会儿,就没人说话了。
从头到尾,冯严一直没出现。
越时没加班级群,不知道里面在讨论什么,司宁看了眼班群,跟他说成绩出来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这时候坐在司宁的房间里,感觉整个屋子都是司小宁身上的味道,脸上一阵阵发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司宁本身属于耐热的体质,收拾好书桌一转头,发现越时脸特别红,还以为是空调打高了,就去衣帽间拿了条毯子披身上,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几度。
越时:“……”
越时心想他又不会突然跳起来把司小宁吃了,至于这么防着他吗?还拿条毯子把自己裹起来。
像是被凉水浇过,越时心头的躁动歇了歇,“真要学物理啊?”
司宁“嗯”了一声,“你不想学?”
“倒也不是……”
越时只对数学感兴趣,的确不怎么想学其他的科目,但司小宁都亲口跟他说不想他走。
他觉得蒋逸的理论有点道理,当大哥的就得照顾一点小弟的心情,所以看在司小宁的面子上,他可以勉强学一学。
司宁每天学习到半夜,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就在自己房间摆了个书桌,挺大一张,两个人坐一块儿绰绰有余。
数学老师说过,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越时的数学很好,高一上册教的内容基本都是跟初中衔接的知识,司宁就没准备更基础的资料,从高一上册开始讲,如果越时理解得快,就会跳过一部分暂时用不到的内容。
越时从来没有认真上过数学以外的课,什么老师上课他都觉得枯燥,司小宁给他上,他倒是不会犯困,但是会走神。
司小宁就坐在他对面,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司小宁看,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一举一动,都像是照着他的审美长得,严丝合缝得抠不下来。
在以前的学校,越时也有几个小弟喜欢男生,gay里gay气的小段子没少听,但都没放在心上过。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跳。
越时看司宁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司小宁讲题讲到一半,发现越时又走神,顿了顿,问:“我讲清楚了吗?”
“……啊?什么?”
司宁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于是停下来,“今天就讲这么多吧,我让厨房做了宵夜,吃完再走。”
越时有点忐忑,“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实在是司小宁长得太好看了,他忍不住。
司宁说没事,“太晚了,再讲下去你回家就很迟了,不安全。”
越时没说话,盯着司小宁白净的脸,心想:如果司小宁留他的话,似乎不回家也没事。
第27章
司宁和越时下楼吃夜宵,撞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操,你不做作业,又他妈乱跑出来干什么!”盛一雷暴躁得不行,“你有病吧!非得这个时候出来?”
司建华出差,宋雪慧半夜才会回家,盛一雷掐准了司宁平时写作业的时间溜回来,却没想到司宁真的有朋友,还带回家来了。
越时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但这是在司小宁的家里,他憋了憋,问:“这谁啊?”
“这是我家!你说我是谁?”盛一雷抢白道,“你又是哪个?大半夜在我家干什么?”
盛一雷说话实在是太招人烦了,要不是司小宁在边上看着,就算他是司小宁的哥哥,越时也要给他套个麻袋,拎出去打一顿。
司宁忙把越时往自己身后一拉,“他是我同桌,来和我一起学习的。”
司宁之前就想过给越时补习,怕他们俩遇见,才特意挑了个盛一雷不在家的日子带越时过来,却没料到盛一雷跟宋女士早上吵成那样,晚上居然会偷偷溜回来,到头来还是让他们俩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都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盛一雷更是不用点就炸,这撞到一块儿打起来,想想都疼。
不过出乎意料的,越时不耐烦归不耐烦,倒是没有跟在学校似的,直接怼上去,但也没叫人。
越时其实挺想怼盛一雷的,但司小宁一抓他的手,他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冷冷看了盛一雷一眼,跟着司小宁下楼去吃宵夜。
奇怪的是盛一雷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着下来,就坐在越时对面,挑剔地上下打量他。
厨房阿姨端了两碗蟹黄面出来,瞧见盛一雷回来了,脸色一顿,忐忑地问道:“……大少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煮。”
盛一雷从来没有苛责过佣人,但他平时的做派实在让人没法不害怕,家里佣人对上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瞥了眼越时和司宁面前的蟹黄面,说也要这个。
厨房阿姨有些为难,“二少下午说要带同学回来吃,我只买了几只螃蟹,剥好的蟹肉都用完了,现在再做的话,要好几个小时……”
越时:“……”
之前看司小宁给自己带的早餐,越时就知道司小宁家庭条件挺好,但没想到他们家居然有钱到家里佣人都得喊少爷的程度。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电视剧里的大户人家才会用这种称呼。
越时忍不住看了司宁一眼,心想:司小宁这么好的家庭条件,他们俩要是真的在一起,他爸不会丢个几百万出来,让他离开司小宁吧?
想着想着突然发觉不对,他是钢铁直男啊!怎么可能跟司小宁在一起!
但是司小宁都把他带回家了,虽说没见到父母,见哥哥也差不多了,他要是拒绝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越时忍不住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动摇。
正纠结着,司宁把自己面前的蟹黄面推到盛一雷面前,对厨房阿姨说道:“没事,再给我下一碗葱油面就好。”
越时回过神,说:“别费那事儿了,反正我也不饿,拿个碗,我跟司小宁分着吃。”
厨房阿姨看了眼司宁,司宁想了想,朝她点头。
他自己本身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今天越时过来,才会麻烦厨房阿姨,也吃不完一整碗,跟越时分一碗面,不用麻烦别人也不会浪费,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盛一雷看着他们俩分了一碗蟹黄面,戳戳自己碗里色香味俱全的蟹肉和蟹黄,莫名觉得腻得慌。
正巧门外汽车引擎声响,盛一雷把筷子一放,拎上行李箱再次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宋女士奔波了一天,身心俱疲,进门时与盛一雷擦肩而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雷?”
他不是早上就离家出走了吗?
盛一雷的脸色黑沉得厉害,理也没理宋雪慧,跟早上一样,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大门。
但为了保持隐蔽,他没把自己的超跑开回来,走到门口想起来,浑身低气压地掏出手机,打了个滴滴。
宋女士:“……”
赶紧让人把他的行李箱夺过来,宋女士拉住盛一雷,低声道:“一雷,妈妈知道冤枉你了,妈妈跟你道歉。你先回家好不好?”
盛一雷神色微动,但这时他约的车已经来了。
司机开到司家门口停下来,狐疑地看了眼盛一雷和宋女士,问:“是你们约的车吗?”
宋女士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他不走,闹着玩儿呢。耽误您事情了啊,抱歉抱歉。”
“这不是耍人玩儿呢?”
司机嘀咕了一声,看盛一雷块头挺大,也没说什么,摇摇头自认晦气,掉头准备离开。
宋女士转头拉了下盛一雷,说:“你乖乖听话,回家去,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行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盛一雷的神经,他脸色一变,推开宋女士的手,拦住面前的网约车,“等下,我跟你走。”
然而刚打开车门,宋女士就追了上来,一下把车门关上,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钱,对司机说:“师傅,他说笑的,这孩子闹别扭呢,您先走,这就当是给您的油钱。实在不好意思……”
司机本来想发火,看到钱,脸色缓和不少,依言给车门落了锁,还不忘对宋女士说两句:“你这孩子趁早管,多大的人了,拿网约车开玩笑,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要是遇见个脾气暴的……”
话还没说完,车门上突然“砰”的一声,就见刚才还客客气气的女人表情一变,一脚踹在他宝贝车的车门上,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他,“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那凶恶的模样不仅吓到了网约车司机,连司家的佣人都愣了一下。
只有盛一雷反应过来,赶紧抱住她的腰把人往回拉,同时转头瞪了一眼网约车司机:“还不走?等着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