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 闻言,酒也不喝了,男人也不看了,贴上来就问:“真的假的?哪个男人?有照片吗?我们有经验,帮你把把关。”
江恒星:“…… 八字还没一撇……”
Tony 恨铁不成钢:“又没让你跟他谈婚论嫁。你刚开窍,什么都别管,先多吃点肉,享受一下再说。”
江恒星:“……”
他觉得好像找错人了。
从江恒星坐到这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凑上来,有送酒的,有搭讪的,还有想要拼桌的。
Tony 悄咪咪地凑到江恒星跟前说:“看出来了没,这些人,大多都是冲你来的。你一来,姐妹们都没市场了。”
江恒星啊了一声,有点局促地站起来:“抱歉,要不我还是走吧。”
他觉得他不太适合在这种地方。
“别呀。”Tony 拉住他,“你走了,谁请我们喝这么贵的酒?”
江恒星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是周榭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家做什么。
江恒星没告诉周榭他来 IOI 的事,所以周榭自然觉得他现在这个点肯定在家陪两个孩子玩。
江恒星一看见微信,下意识以为周榭喝了酒不舒服了,所以赶紧回复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周榭回的也很快,没喝酒,没有不舒服,只是在席上无聊,想知道他在家干什么。
江恒星看着周榭发来的消息,心里不太是滋味,刚想回家,就听前面有人叫了一句:“江恒星?!”
语气里满是惊喜。
江恒星抬头,顿时觉得今天衰神附体,怎么泡个 gay 吧都能接连遇上熟人。
雷清拨开一众母零,直接坐到了江恒星边上,看着江恒星跟看个大宝贝似的,“你怎么来这了?”
第27章 小羊开窍,又闯祸了。
雷清一把拉住江恒星的胳膊,“走走走,去我们那桌,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江恒星赶紧扽住他,“雷先生,我要回家了。”
他想把手腕从雷清的手里抽出来,但没想到这个雷清看着挺瘦,力气却不小,江恒星抽了几下居然没抽出来。
Tony 见状,暗道傻孩子不懂事,扯了扯江恒星的衣角,跟他咬耳朵:“虽说这人可能不是你看上的那个,但也绝对是天花板级别的了。你今晚要是没别的约,就他吧,权当开个荤。”
江恒星急了,转回头对着他龇牙瞪眼的:“别瞎说。我要回家,赶紧帮帮我。”
Tony 看他坚持,咬了咬牙,决定 “牺牲” 自己,换取好友的平安。
他一只手抚上雷清的手背,话还没说先冲雷清放了个电,零俐乖巧地掐着嗓子说:“帅哥,我江哥今天不方便啦,你看我怎么样?”
说完,手指头轻轻地在雷清的手背上打着圈,从始至终放电就没停过。
雷清也是调情的个中老手,他看了眼 Tony,笑道:“好说,你带着他一起去我们桌上,有更好的介绍给你。”
Tony 闻言,眼中登时迸射出绿光,哪还管什么江恒星。
他一拍大腿,狂喜道:“成了!”
一旁等待救援的江恒星下巴都快掉地下了,说好的帮他呢?!
江恒星被雷清和 Tony 一拉一推,被强制带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桌。
那桌已经有不少人了,见他们三个来了,都饶有趣味地盯着 Tony 和江恒星看。
Tony 盯着满桌猛一,口水都流了二里地,立刻化身八面零珑社交达人,拉着江恒星就开始自我介绍——
“各位哥哥晚上好,我是 Tony。这是我的朋友,呃—Star,请多多关照。”
江恒星掩面长叹,后悔认识他。
一纹身大哥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Star…… 好名字。来,坐哥哥这来。”
Tony 掐了江恒星一把,低声道:“过去呀。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江恒星好不容易挣脱两人的前后夹击,赶紧往外走:“我不,我要回家。”
“哎,别呀。” 雷清挡在他跟前,好声好气地商量,“你就去坐一会儿,不想喝酒就不喝。你是我的人,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江恒星急眼了:“谁是你的人?!”
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有电话打进来了。但江恒星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绕开雷清的纠缠,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雷清来回移动,把他挡得死死的:“你看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你说你不是老周的人,你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那目的不就是很明显了么。跟谁不是跟,你怎么就知道跟了我不好呢。”
江恒星被他堵在了一个角落里,怎么走都逃不出他的禁锢,索性一咬牙:“我就是周榭的人。我是…… 我是他…… 我是他那什么。”
雷清:“…… 啊?哪什么?”
江恒星:“就,就那什么。”
“哪什么?”
“男朋友。”
一道凉凉的声音从雷清身后响起,穿透刺耳的音乐声,直接撞进了江恒星的心里。
雷清转过头去一看,哎了一声:“老周?”
趁着这个空,江恒星一下子从他边上蹿了出去,直接钻到了周榭的身后。
他下意识地抓住周榭的衣角:“老板……”
雷清一看他俩那架势,就知道他俩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见周榭面色不善,知道这次玩脱了,但他也有苦衷,赶紧投降似的高举双手:“你听我解释——他…… 嫂子下午亲口跟我说你俩没那层关系,我才敢下手的。不信你问嫂子。”
江恒星缩在后面,没敢吱声。
周榭不说话,继续盯着雷清。
雷清欲哭无泪,活了小三十年,自认也是万花丛中过了几个来回,头一次栽了跟头,还是栽在最好看的一朵上。
老话说得真没错,漂亮的男人是老虎,见了千万要躲开。
看雷清的表情,周榭心里大约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相识十几年,他相信雷清不是那种人,只是心中此刻业火翻腾,舍不得收拾江恒星,想找个倒霉蛋出气罢了。
不知真相的倒霉蛋此刻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生怕这事说不清楚,破坏了他和周榭这么多年的感情。
就在他觉得友谊的小船真的要翻的时候,江恒星从周榭背后探出头来,扯了扯周榭的衣袖,弱弱地解释说:“老板,的确是我没说清楚……”
雷清没想到到最后居然峰回路转了,看着江恒星眼泪都快下来了,觉得这小帅哥不只长得好,人品也实在靠谱。
既然江恒星都这么说了,周榭也就借坡下驴,没再多说什么。他一只手揽住江恒星,另一只手对着雷清警告性地一点,雷清立刻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错了。”
周榭带着江恒星走了,雷清看着江恒星的背影,就像看着一块儿到嘴边又飞走的肥肉,心疼得直嘬牙花子。
周榭带江恒星出了酒吧后,直接松开了手,江恒星肩上一空,心里也跟着坠了一下。
周榭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在一辆黑色辉腾跟前停下,自己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江恒星走到车后方的位置停下了,他没见过这辆车,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上去。
过了一会儿,车窗降下,周榭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怎么,还要我把你抱上来?”
江恒星喔了一声,赶紧去拉后座的车门,拉不开,锁着的。
江恒星迟疑地看向主驾驶车窗。
周榭:“你把我当司机了是吗?”
江恒星又喔了一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赶紧绕到副驾驶,这下顺利坐了进去。
周榭面沉似水,发动车子倒车离开。他单手把着方向盘,黑色辉腾调了个头,汇入主干道车流。
周榭盯着前方的路况,全程一言不发。江恒星自知做错了事,耷拉着脑袋,抿着嘴,也一句话不敢说。
他看着路灯映在车窗上的光,心里特别懊恼,觉得自己又给周榭添麻烦了。
喜欢上周榭已经是件无比艰难的事,现在倒好,自己还隔三差五犯一次蠢,周榭不烦他才怪。
兜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江恒星回过神来,动作迟缓地掏出来,解锁一看,是冯建发来的。
“我靠,带你走那个不会是你看中的人吧?!”
“不是吧不是吧!”
“我靠你什么命啊!一晚上遇到两个极品!”
“我靠你老公太帅了,一圈天菜啊!”
“你老公这么帅你犹豫什么,睡他啊!”
“一看就很厉害,你们玩 N/P 吗?我愿意加入!”
江恒星看着不断弹出来的消息,不知道该回什么,心头又酸又涩,连嘴里都是苦的。
周榭在旁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但心思早就被江恒星滋哇乱叫的手机吸引了过去。
这么晚了还有人给他发微信,还发那么多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在酒吧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想到这,周榭心里的火气就蹭蹭地往上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挺忙?”
江恒星啊了一声,怕被他看见冯建说的那些 “虎狼之词”,赶紧关了屏幕,支吾道:“没有。”
他不这么做也就算了,这么一关屏幕,就跟做贼心虚似的,周榭心里的怀疑直接翻了倍。他一打方向盘,黑色辉腾穿过车流,在路边停下。
刹车很急,江恒星被晃了一下,堪堪坐直身子,下一秒就被扑过来的周榭困在了副驾驶上。
周榭看着江恒星,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两拳,车内没有开灯,只有路灯斜射下来的一点昏黄灯光,给狭小的车内平添几分紧张和暧昧。
江恒星被他的动作吓着了,靠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勾勾地看着周榭,眼神中充满紧张和畏惧。
周榭声音低哑,明显是抑制着怒气:“去酒吧干什么?”
江恒星一瘪嘴,被他的态度吓坏了,只能从实招来:“想去看看。”
周榭:“看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江恒星眼泪都快下来了:“知道……Gay……Gay 吧。”
周榭盯着他,半晌,问:“你是 Gay 吗?”
江恒星这下眼泪真的下来了。他说:“我不是。”
周榭的目光沉了下去。
但江恒星又说:“可我…… 可我……”
可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周榭的眼中再次浮现一点精神,他一把揪住江恒星的衣领,略有些急切地问:“可你什么?说!”
江恒星看着眼前的周榭,隔着一层眼泪,看得不甚真切,他的心一横,痛苦地哽咽着:“可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周榭定定地看着他:“谁?”
声音里是自己都能听出来的颤抖:“那个男人,是谁?”
江恒星不说。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周榭脸上挪开,一只手放在车门拉手上,“对不起老板,我…… 明天我去办理辞职。”
他的手刚一拉开车门,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强迫他转回了头。
江恒星梗着脖子,不肯抬头看周榭,两相僵持不下,一只大手直接托起了他的下巴。
下一秒,一个温润的嘴唇覆了上来。
第28章 给你机会,你得中用。
周榭的吻粗暴又急切,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恨不得把江恒星整个人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他强硬地撬开江恒星的牙关,舌头灵巧地探了进去,舔舐搅弄江恒星僵硬的舌根,牙齿轻磨江恒星的舌尖,勾缠着他,挑逗着他,直到江恒星也情不自禁地给了反应。
两个各怀心思,但情绪浓烈的人很快抱着纠缠在一起,用深吻和撕咬来释放内心压抑的不可名状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了下车窗。
轻轻的、“咚” 的一声,却让车内的两个人理智迅速回笼。
江恒星动作一顿,四散的血液登时回流进大脑,猛地一把推开周榭,慌张地望向窗外。
周榭被他大力一推,后脑撞到了车顶,发出嘭的一声。
敲窗声又响起来,周榭无奈,靠回椅背上,平复了下呼吸,按下了车窗。
一个交警正在开处罚单,见他降下了车窗,狐疑地往车里看了一眼,看见副驾驶座上是个男人时,脸上顿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周榭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马上开走。”
交警刷地一下撕下处罚单:“晚了。”
他把处罚单递给周榭,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这是什么时候,车流量这么大,你把车停这,多影响交通。”
他又看了一眼江恒星,咕哝道:“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江恒星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坐在副驾驶上,一副被捉奸在车的样子,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羞答答的像个小媳妇。
周榭就正常多了,他把处罚单折好,对兀自喋喋不休的交警道了声抱歉,升起车窗,熟练地开车走人。
除了擂鼓般的心跳,没有任何症状能泄露他的紧张。
到家。周榭把车停在车库,熄了火,但没别的动作。
车里的气压很低,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恒星的情绪,在今天一天经历了大起大落,此刻已经犹如一根紧绷的弦,再受半分的力就会完全崩溃。
“江恒星。” 周榭在沉默半晌后,开口叫他,语气低沉严肃。
“嗯。” 江恒星应了,闭了闭眼,安安静静地等候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