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主动找你,你怕也想不起有我这么个朋友吧?”
“我……”江斯宁倏地抬头看着他。
莫白川打断他:“我受伤住了大半个月的院,你知道吗?我今天拉架扯到了伤口你知道吗?你但凡要是关心我这个朋友,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和江忱言斐是朋友吗?他们从电视上看到我受伤了,特意到医院去看我,这样的人对于我而言就是朋友。”
江斯宁看着他,唇紧紧抿着。
“江斯宁,朋友是相互的,我关心你你关心我,我有开心的事儿跟你分享你有开心的事儿会跟我说,你有难处找我帮忙我遇到坎坷你帮我度过,这才是朋友,相互,互相,明白吗?”
江斯宁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莫白川拍拍他的肩膀,“你妈怎么样了?”
“就那样。”提起陈美兰,江斯宁像是只刺猬一样露出了他尖锐的刺。
“其实父母这个词并不是全然的褒义词。”莫白川突然道。
江斯宁拿眼瞪着他,警觉道:“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就随便聊天呗,我们做警察的,看多了世态炎凉,有感而发而已。”
“你还没当警察呢。”江斯宁忍不住吐槽。
“嘿,我现在没当,但我以后是啊。”莫白川往后靠在树干上,“有些父母对子女不好是明面上的,家暴,谩骂,甚至还有更龌龊的,有的父母对子女很好,却给了子女太多的压力,逼得子女跳楼喝药,还有的父母总是做些危害社会安定的事情,但对自己的子女掏心掏肺……”
“世界上的人有千万种,有好有坏,父母也就有千万种,也有好有坏。”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江斯宁转过身背对着莫白川,但人却没走。
莫白川叹口气,换了个说法:“你见过在商场里撒泼打滚要糖吃的孩子吗?只要不给他买,他就不停地哭闹,让人觉得很烦躁,哄又哄不好,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些人经不住小孩哭就妥协了给他买糖吃,小孩学精了,以后但凡想达成某个目的便哭闹打滚。”
“但有的人不吃这一套,你不是哭嘛,那你就一直哭吧,哭到天荒地老说不给你买就不给你买。”
“其实吃不到糖的小孩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我又没有孩子,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江斯宁闷声道。
“我觉得有时候对待父母跟对待孩子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给孩子吃糖?因为吃多了糖对他的身体不好。”
江斯宁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莫白川话中的隐喻还是没听明白,最后只低声道:“我妈对我很好,她是我妈。”
莫白川看着眼前少年单薄的背影,想到了若干年后那个阴郁冷漠的男人。
莫白川又拍了拍江斯宁的肩膀:“我先走了,改天去我那玩,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今天的思想政治课先到这里,这玩意儿得循序渐进。
江斯宁站在原地看着莫白川离去的背影,明明知道他现在是江忱和言斐的朋友,但他却也没办法真的跟莫白川绝交。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教他朋友的意义。
……
江忱说自己难受便一直躺在床上躺到了晚上,脸上表情还是恹恹的。
柳凤让保姆煮了碗姜糖水送上来,看到江忱这样有些不放心地扯着言斐小声道:“要不要去医院啊?以前也不这样啊,犯病的时候剁肉剁的可起劲了。”
“没事儿,交给我吧。”言斐接过姜糖水递给江忱。
江忱摇摇头:“手没劲,要不你喂我吧。”
言斐皱眉,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言斐没多想,拿了勺子喂他喝。
柳凤看了一眼言斐,又看了一眼江忱,蓦然觉得自己有点儿眼睛疼,之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个秘密,再看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有点儿接受不大了。
要不是这俩长得挺好看,换成别人她估计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她都接受不了,老江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出心脏病啊?
柳凤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江忱的卧室,不行,她得改变一下自己落后的思想。
柳凤回到卧室给自己的大学舍友打了个电话,委婉道:“你觉得男孩子喜欢男孩子你能接受的了吗?”
那边兴奋的尖叫了一声:“你现在不会也开始看耽美了吧?”
“什么东西?”柳凤皱眉,“什么美?”
“你看你,生了孩子就跟不上时代潮流了。”舍友兴奋道,“你来啊,我给你看点儿好东西啊。”
柳凤:“……”这猥琐的语气是要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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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言斐喂江忱喝了大半碗姜汤后,江忱又说:“嘴里味太重了,想喝点儿清水。”
言斐给他倒了杯水喂着他喝下,江忱又说:“我感觉肚子不太舒服,要不然你给我揉揉?”
肚子不舒服?
怎么这回犯病事儿这么多?
连肚子都不舒服了?
言斐看他一眼,没说话,坐在床边,手探进被子里,江忱抓着他的手掀开t恤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手下坚实的小腹硬邦邦的,摸一下还有纹理,言斐给他象征性的揉了两下,便顺着那些沟壑摸索了几把:“几块啊?”
“标准的八块腹肌,要看看吗?”刚才还精神不振的人现在眼睛都放光了。
言斐眯了眯眼,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江忱,你学的够快的啊。”
江忱嘿嘿笑:“有些事情是男人的本能,不用学。”
“滚。”言斐瞪他一眼,“我说你学莫白川学的够快的,还想装病。”
“我没装。”江忱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但只要你陪着我,我就舒服。”
这话江忱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说的大实话,他胸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又憋屈,但只要言斐在这里,他就能静下心来。
言斐凑近他想要在他唇上亲一下,江忱也做好了言斐亲他的准备,这时候门上传来敲门声还有柳凤的声音:“江忱,我进去了啊。”
两人动作一顿,言斐站起身过来开门,门刚开了个缝隙,只穿着条小短裤的江果便钻了进来。
柳凤站在外面说道:“我今天晚上有事儿不回来了,果果跟你睡一晚。”
“我不要跟他睡。”江忱也顾不得难不难受了,猛地坐起来,“把你儿子领走。”
“果果听哥哥话,妈妈走了,爱你呦。”
“妈妈,我也爱你,拜拜。”
江忱:“……”
言斐:“……”
江果抱着他的小熊玩偶自己爬上了江忱的床,跨过他哥躺在了床中间:“我洗澡了哦。”
“……”江忱瞪着他,“我不跟你一起睡,你回你房间睡。”
“我不要,我害怕。”江果理直气壮道。
“你本来也自己睡一个房间。”江忱无语。
“但是爸爸妈妈就睡我旁边的房间啊。”江果歪了歪小脑袋,“爸爸出差,妈妈不在家,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我要跟……小言哥哥一起睡。”
“小言哥哥,要不然你跟我去我的房间睡觉吧,我的房间还有奥特曼哦。”江果开始诱惑言斐。
言斐摸摸江果的脑袋,不等说话,这边江忱已经冷笑一声:“我的人跟你一块睡,想得美。”
言斐瞥他一眼,江忱别开头懒的搭理江果这烦人精。
但江果不烦人就不叫烦人精了。
“哥,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呼呼……”
“哥,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水喝。”
“哥,我这有藏起来的糖,你要不要吃?”
“哥……”
“哥……”
……
一声一声,真特么烦死了。
言斐看着江忱一脸隐忍的样子,笑着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去了。
洗澡时,难免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想到陈美兰,言斐就一阵心烦。
莫白川与江斯宁之间应该很熟,而莫白川这个人……言斐觉得他应该找个机会与他单独谈谈。
洗完澡出来,言斐就看到江果半边身子都骑在江忱身上:“小忱,你理一下我嘛,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哦。”
“滚滚滚……”江忱被烦的没办法了,看到言斐出来终于看到了救星,“你快把他弄走,烦死人了,我就纳闷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孩子这个物种呢?”
言斐将江果从江忱身上捞起来搂进自己怀里,江果马上抱住他的脖子:“小言哥哥,我身上香不香?我用的牛奶沐浴露,你摸摸,我身上可滑了,比小忱身上滑多了。”
言斐在他胳膊上摸了一把,小孩这皮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又滑又嫩,真让人羡慕。
“你哥那是老腊肉,还是果果比较嫩。”
江果开心的咯咯笑。
“笑屁,把你放锅里煮了。”江忱撑起身体,把自己的胳膊伸过来给言斐,“来,你摸摸,摸摸,看看十八岁少年的胳膊嫩不嫩,还老腊肉,老腊肉是这感觉?”
江果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他哥坚实的小臂,又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小胳膊,得出一个结论:“小忱,你好硬啊。”
室内陷入一片静寂,接着便是言斐隐忍不住的笑声。
江忱老脸一红,一抬眼正好对上言斐带着浅笑的眼睛,两人对视的这一瞬间,彼此都看透了对方心里那点儿小心思。
江忱现在恨不得把江果扔出去,他酝酿了大半天想着晚上言斐怎么也能好脾气的顺着他来一回,现在好了,无缘无故多了个电灯泡。
言斐伸手关了灯,在江果身上拍了拍:“果果,睡觉了。”
江果白天玩了一天,又加上陈美兰来家里闹腾导致江果中午没睡午觉,所以现在说睡一下子就睡着了。
屋内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很安静,言斐没睡着,闭着眼睛在那考虑事情。
上辈子陈美兰最后是进了精神病院的,后来从精神病院偷跑了出来,而她跑出来那天正好是果果溺水的那天。
虽然柳凤气急的时候会说陈美兰是个疯婆子神经病,但事实上陈美兰应该没有什么精神疾病。
所以,上辈子江忱是怎么把陈美兰弄进精神病院的?
那时候的江忱肯定没想到陈美兰有一天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还那么恶毒的去害果果。
当然,当年的陈美兰也是被江忱逼到走投无路最后才打算鱼死网破的,现在的陈美兰自然还没到那个时候,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又会像上辈子一样。
人,有时候就不能太善良。
言斐眉心闪过一抹戾气,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呢?
身边床垫微动,言斐一偏头,便被人从后面搂在了怀里,江忱下巴贴在他脖颈处吻住了他的唇。
黑暗中他看不到言斐,中间隔着江果,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不踏实,他得抱着人才觉得安稳。
两人都不敢太大动作,小心的黏糊的亲了好一会儿,把火气亲了上来。
江忱去抓言斐的手,言斐小声道:“你有点儿数吧,果果还在呢。”
“把他送回他房间。”江忱起身打算去抱江果,被言斐握住手腕。
江忱回头,言斐对着洗手间指了指。
江果睡得昏天黑地,两个哥则悄摸摸下了床进了洗手间并反锁了门。
两人都年轻气盛,刚刚表白心意没多久,又有过亲密互助的经历,哪忍得住这么多天不碰对方,此时也算是干柴烈火,格外炽热。
结束后,言斐坐在洗手台上背靠着镜子,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江忱蹲在地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纸巾,言斐看着江忱裸着的后背上那道红痕,抬脚踢了他一下,江忱抬头:“怎么了?”
言斐看着江忱说:“想亲一下。”
眉眼俊秀的人说话时带着股子事后的慵懒,平日里那种生人勿进的清冷不止没有收敛反而更甚许多,但就是这股子劲让江忱心里喜欢的很。
江忱起身走过来将他困在身下,吻了上去。
江忱此时的吻不像方才那样急切,而是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浅浅的,如春日雨夏日风般温柔缱绻,言斐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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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江忱这天晚上又做了个梦,这个梦杂乱无章,有时候是大骂他的江天茂,有时候是动不动就拿话刺他的柳凤和黏人的江果,还有去世很久很久的妈妈,她怀里抱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江忱能感觉到那个婴儿就是他。
后来转了画面,穿着黑衣服的他不停的参加葬礼,江天茂的,江果他妈,还有江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