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还林接了珠子轻轻摩挲了一下,很光滑,但硬度不算高,的确只是水晶。
两个多小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把一百零八颗珠子一个一个细细地摸过去,但好像除了大小,都没什么区别。
“那擦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孟惊雁有点气馁,瞪着满地的水晶珠说道。
“会是直径之类的吗?”聂还林问他。
孟惊雁毫无头绪,口气有点冲地说道:“就算是,也要对应一个密码本吧,一连串的数字没什么意义。”
聂还林看得出来他是累了,其实是在抗拒思考,扭头看着他问道:“哥,饿不饿了?”
孟惊雁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坏情绪是从胃里来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儿饿。”
聂还林给他腿上盖了一条毯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每到这种时候,孟惊雁都觉得遇上什么事儿都不用怕,因为聂还林总是在他身边,哪怕累点难点,但是有人陪伴,就总觉得自己也坚强一点。
孟惊雁抬着头,冲聂还林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聂还林很听话地弯下腰,温柔地问他:“宝贝要什么?”
孟惊雁抬手搭住他的肩,微微把他拉向自己,仰着脸在他的泪痣上轻吻了一下:“我爱你。”
聂还林怔住了,他脑海中曾经一万次地想象过自己对孟惊雁说“我爱你”的场景,但总是觉得不够真诚不够正式,或者说过去没抓住一个时机,现在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再说又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他一次也没想过孟惊雁会比他先说这句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击穿了,留下几朵甜甜的蘑菇云。
他像个蹩脚的演员,满脸涨得通红:“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孟惊雁轻轻咳嗽了一声,没让他得逞,松开手说道:“哥哥爱你,但是哥哥好饿。”
聂还林伸手把他搂回来,在他后颈上落下一个吻:“我也爱你,哥哥。”
等聂还林做好饭,孟惊雁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聂还林手穿过孟惊雁的颈下,把他小心抄抱在怀里,低声说道:“我们回床上睡,好不好?”
孟惊雁还惦记着他辛苦做了饭,惺忪地说:“先吃点饭吧,你都做好了。”
其实聂还林知道孟惊雁中午晚上都没好好吃饭,也没给他做太复杂的饭,怕他不消化,只是给他熬了粥。
Omega的体力的确不如别的性别,而且今天早上孟惊雁就有点不舒服,又殚精竭虑一整天,明显眼睛都张不开了。
聂还林把孟惊雁用毯子裹严了,一边轻拍一边低声问:“那我喂你吃一点,能吃多少吃多少,好不好?”
孟惊雁很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果然闭着眼睛张开了嘴。
聂还林哄着他喝了半碗粥,人就差不多睡着了,但就是抱着聂还林的腰不让动。
聂还林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用信息素轻柔地安抚着孟惊雁,等到他睡实了才把他抱回了床上。
孟惊雁白天太累了,这一晚上就睡得尤其踏实。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昨天的那阵恶心居然卷土重来,没到天亮就把孟惊雁从床上折腾了起来。
他前一天晚上只喝了一点粥,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跪在马桶前面止不住地干呕。
聂还林蹲在他旁边给他拍着背,眼睛急得有点发红:“这是怎么了?哥你确定这是消化不良?”
孟惊雁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但他昨天吃得太少,又难受了半天,猛地一下就有点站不起来。
“扶我一下。”他强忍着源源不断的呕意跟聂还林说,他胃里都空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吐下去。
聂还林直接抄过他的腿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尽可能稳地抱着人到床边坐下:“你不愿意叫医生过来,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行不行?”
孟惊雁靠在他怀里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聂还林等孟惊雁又缓过来了一些,替他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电话就响了。
“林鹤,什么事?”聂还林一说话,孟惊雁的目光就紧张地看了过来,他怕冯叔有什么坏消息。
聂还林刚按了免提,林鹤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昨天您交给我的病人,冯庆年,刚刚硬是办出院手续离开了。”
聂还林眉头一皱:“什么?”
林鹤似乎也有些困惑:“昨天晚上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各项生命体征也都还算稳定。但家属看起来却好像没有感觉很轻松。之后护士还过来跟我请示过一次探病,说是病人来了几个亲戚,我没同意。之后护士就说病人家属坚持要办出院,我过去劝也劝不动,那几个亲戚也跟着帮腔说医院就是赚黑心钱。医生没资格把病人强留在医院,所以我就立刻给您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聂还林挂掉电话,问孟惊雁:“冯均给你发过要出院的消息吗?”
孟惊雁顾不上难受,立刻在手机上翻了翻,果然刚刚来了一条冯均的消息:孟少,我家里正好有个亲戚在医院上班,能省不少钱。我爸现在没危险了,我们就先挪过去了。
孟惊雁心里仍然有些不安,把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喂,孟少。”
孟惊雁担心地谴责道:“冯叔伤得那么严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把人带走了?而且之前也没听说你有什么亲戚呀。”
冯均在电话那头憨笑了两声:“好久没联系的亲戚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不是怕你操心么?刚刚也给你发了消息的。”
孟惊雁又追问了两句,冯均都说挺好的没问题,也不让孟惊雁过去探望,还说等着看他的新戏。
孟惊雁听他说着,慢慢就宽了心,让他随时保持联系,那边也“哎哎”地答应。
挂了电话,孟惊雁带着点轻松说:“应该没事,好像是因为病情稳定了,所以去熟人的医院住着了。”
“没事就好。”聂还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却在孟惊雁低头穿鞋的时候给梁问源发了一条消息:找到冯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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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怀……怀孕了吗?”孟惊雁手下意识地捂在肚子上, 仰头看了看聂还林。
聂还林却像是断电了一样,直挺挺地站在一边,手搭在孟惊雁肩头,想抓紧又舍不得用力。
林鹤一边翻看着化验结果一边说:“是的, 胎龄三周加二。因为胎儿性别是Alpha, 所以你的早孕反应提前了并且比较强烈。”
孟惊雁心里很高兴, 但看着一边吓傻了一样的聂还林, 又不由觉得有些想笑,他伸手轻轻捏了捏聂还林的手指:“还林。”
聂还林脑子里只剩下林鹤刚刚说的孟惊雁的反应会强烈, 弯下腰就把孟惊雁往怀里护:“怎么了宝贝?哪里不舒服了吗?”
当着林鹤, 孟惊雁有些害羞,他轻轻推着聂还林说道:“没有不舒服, 别担心。”
聂还林像是终于重新回过神来了, 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转头问林鹤:“你说的反应剧烈, 会持续多久?他会一直这么难受吗?”
林鹤十指交叉:“Omega父体孕育Alpha胎儿因为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会比其他的组合类型更为辛苦一些。”
聂还林的表情愈发凝重:“那怎么样才能缓解呢?需要吃药吗?他现在都休息不太好。”
林鹤见过太多初为人父的Alpha,聂还林的紧张并不是个例, 他耐心地解释道:“一般来说,Alpha之间的等级压制在胎儿中也适用。您是成年甲等,无论胎儿是何种类型的Alpha,它引发的信息素相关反应都可以被您牵制。而且孟先生也是您的绝对匹配Omega, 您的信息素安抚也远比一般的药物有效。”
听见自己的信息素可以帮孟惊雁缓解不适, 聂还林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那我们……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吃的呢?要不要忌口?”
林鹤第一次见到如此方寸大乱的聂还林,不由莞尔道:“聂总,注意事项我都会根据孟先生的个人情况详尽地整理出来, 现在父体和胎儿的情况都很健康,您不需要太担心的。”
孟惊雁看情况已经说清楚了,站起来跟林鹤微微鞠躬道:“谢谢您。”
聂还林立刻如临大敌一般把他扶住:“别弯腰别弯腰。”
孟惊雁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还林,不紧张啊,没事儿。”
从医院出来的一路上,聂还林都小心地把孟惊雁护在身前,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孟惊雁只好走到一半就把他拉到路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怎么了呀,这不是高兴的事儿吗?还林不喜欢宝宝吗?”
聂还林声音有些低落:“我喜欢,和你有关系的我都喜欢。”
孟惊雁轻轻拍着他的背:“那你是怎么了呢?”
聂还林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又像是怕把他抱得不舒服似的稍微松开一点:“我怕你太辛苦。”
孟惊雁轻轻笑着靠在他肩头上:“林医生不是都说了,有你在就不会不舒服的。”
虽然孟惊雁极力安抚聂还林,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聂还林还是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基本上孟惊雁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林鹤发过来的注意事项他也恨不得逐字逐句地背下来。
孟惊雁前两次孕吐都是在六点多,聂还林就在手环上设了个五点的震动闹钟,每天早上准点起来守着孟惊雁,一有动静就用信息素小心翼翼地安抚。
“还林。”孟惊雁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聂还林在轻轻给他揉胃,阵阵暖意从聂还林宽厚的掌心里传过来,把胃里的躁动压制了下去,让他感到舒适和踏实。
聂还林轻声答应着:“在呢,睡吧。”
孟惊雁翻了个身,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不疼,你也再睡会儿,还早呢。”
聂还林心里惦记着孟惊雁的身体,并不觉得有多困,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小声哄道:“宝贝睡吧,一会儿我就睡。”
孟惊雁本来就还没睡醒,靠在聂还林怀里挺快就睡踏实了。
聂还林一手护着怀里的孟惊雁,一手拿出手机来,把亮度调暗了打开信息。
几分钟之前梁问源给他发了信息,说是在火葬场查到了冯管家的遗体焚烧记录,冯均也已经在昨天坐火车去了外地。
冯管家出事的时候,冯均第一之间就向孟惊雁求助了。可是现在冯管家去世了,冯均反而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定都。
聂还林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思索了一下给梁问源回了消息:跟住冯均,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发完消息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也不知道孟惊雁梦见了什么,揪着他的睡衣揉了两下。
聂还林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孟惊雁,但是又担心他刚怀上孩子,今天下午还安排了宣传电影的综艺。
他左右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晚两天,等情况更稳定一些再说。
孟惊雁渴睡得厉害,又有聂还林在一边守着他,一觉就安稳地睡到了九点。
吃过早饭,孟惊雁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又开始琢磨那一堆珠子,低声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冯叔什么时候能醒,他这么一句话,我哪能明白是在说什么……哎还林,你说冯均的亲戚靠谱吗?我真怕这是要真的是宋玉兰搞得鬼,她还会有后招。”
聂还林拿着珠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怕孟惊雁会担心,所以说了一半实话:“放心吧,我一直找人跟着的。”
孟惊雁弯着眼睛冲着他笑了笑:“还林比我周到。”说完他把手里的珠子放在桌子上,有些发愁地盯着:“我怀疑这里面根本就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聂还林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现在我们手上的信息太少了,的确不是太容易明白冯叔留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可能不是这盏灯,你再想想家里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能会有更独特的灯?”
孟惊雁愁眉苦脸地环视了一下房子:“这个家里没什么地方我没去过,前两天我们也都找过了,的确没什么特殊的灯。”
这几天孟惊雁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灯的时候,聂还林也是一直在旁边跟着的,差不多把家里的大大小小的灯都找出来检查了一个遍,依然一无所获。
聂还林揉了揉孟惊雁的头发:“总会找到的。今天晚上的《铁哥秀》,有什么要特殊准备的吗?”
今晚的综艺是脱口秀性质的,孟惊雁和聂还林作为被邀请的嘉宾出场。没有太剧烈的游戏环节,主持人问的大部分问题都是有剧本的,宣传的演员只要负责参照着剧本回答就行了。
孟惊雁指了指茶几上的剧本:“上面的问题都是问我的,我都记好了。但是你才是这次节目真正的核心人物,铁哥是以敢说话火起来的,到时候他可能会问你一些比较露骨的问题来增加节目效果。你也不用认真,打打太极水过去就行了。”
孟惊雁刚出道的时候就参加过不少综艺,满以为自己对综艺的套路都很熟悉了,所以也没把这次《铁哥秀》当成个包袱。但他一想起来这两天自己几乎都是在忙些私事,不由就有些惭愧,还是打开了社交软件,跟进一些剧组的宣传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