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琛捏了一把冷汗,瞎说道:“再说了,罗叙和白衍不是总分隔两地吗?罗叙又是大明星,他们俩肯定是见少离多,一见面当然热情了,说不定他们一年也就见了这一个月。”
季宴琛坚持不懈地开导池秋,努力说了好半天,嘴巴都干了,池秋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但池秋还是不放心,忐忑地问:“所以……这种事情少,是不影响感情的,对吗?”
季宴琛斩钉截铁地胡乱回答:“当然啊!你相信我,我懂,我都懂!”
为此,池秋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理顺了自己打结的心事。他考虑到陆鸣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确实比较忙比较累,完全符合季宴琛的描述。他也回想起自己和陆鸣的种种相处,想到陆鸣对自己一味地迁就,更想到陆鸣在自己伤心时的贴心安抚。
逐渐地,池秋理解了。
他抿起嘴角,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是过于胡思乱想了。
毕竟,陆鸣有情感冷漠症,这方面兴致不高或许是正常的。再者,如果陆鸣是逢场作戏和虚情假意,那他怎么可能会表现得如此天衣无缝?
陆鸣看着冷,实则愣愣的,哪会演戏呀。
池秋重新笑起来:“谢谢你,宴琛。”
“没事,应该的。”
末了,季宴琛开着车,假意随口提及:“那什么,你让陆鸣的朋友有时间吃吃补品吧,没什么坏处。”
“好。”
季宴琛见池秋应声了,心中泛起了同情,原来陆鸣这么不行……
他想起家里还有几盒别人送来的高级虫草,决定过几天全给池秋送去,一天一顿地让陆鸣吃进去。
不管怎么样,先补起来总没错,指不定是肾虚呢?
为此,一路上,季宴琛都没怎么开口和池秋说话了,满脑子想着怎么给陆鸣补身体。他把为好朋友“两肋插刀”的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就差亲手去给陆鸣喂药了。
“哎。”季宴琛悄声叹气。
这也太虚了。
一年用一盒,什么人啊?
第12章卷2
6363.“有兴趣的事情。”
【63】
季宴琛开了一路的车,总算把池秋带到了陆奉申的画展。
进展前,季宴琛让池秋戴上口罩和墨镜,自己也戴了一副墨镜。全部准备就绪后,他大摇大摆地领着池秋检票进场。
由于门票是在规定时间内可以反复使用的,池秋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叠后放到了裤袋里。
画展内的人不多,来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男女。众人都对画展的布置和设计赞不绝口,也十分欣赏陆奉申的画作。
如果有人对哪幅画有兴趣,还可以参考左下角的价格,同工作人员预订,支付订金。这样,这幅画便会被预留,在画展结束后,稳妥地交到顾客手中。
整个画展中,唯有对艺术没有天分的季宴琛全程跟在池秋身边,和个保镖似的站桩。
池秋见四周都是不认识的人,悄悄地摘下墨镜,站在一幅名为《》的画前细细观赏。
只见画面中没有过多的东西,只有春天绚烂的色彩,如泼墨般混合在画纸上,叫人不经意间跌入其中,被甜蜜的花团簇拥,被绵延的草木亲吻。
池秋看得入迷,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画展的每一幅画都十分美丽,但池秋唯独钟情这一幅。
季宴琛看他驻足不动,便也跟着欣赏。
“这幅画看着乱七八糟的,名字还取得挺好。”季宴琛推了推墨镜,压根没瞧出画纸上融入了春天的颜色,他念出了声,“,真有意思。”
顺便,他看了一眼画作的天价,但没觉得贵:“喜欢吗?”
“不要买给我。”池秋知道季宴琛在想什么,一口拒绝,“我带不回去。”
哪个家都一样,他在此刻,还无法做一个正常的人。
季宴琛耸肩,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先放我家呗?”
“被私人收藏的春天,会消逝得很快。”池秋却连个私藏它的空间都不曾有过,他的世界太小了,他笑道,“这幅画其实不值这个价格,舅舅应该是不想出售。”
季宴琛完全不能理解,他嘀咕:“不想卖他标什么价,艺术家的脑子真难懂……”
池秋也不懂,他抿起嘴角往前走去。在观展的时间里,他的心得到了短暂的放松。
他从小就是个文静的孩子,喜欢音乐会,喜欢画展,喜欢一切外表静态内里却灵动的东西。如果不是眼睛和家庭限制了他,池秋的人生或许会是另一个样子。
午后三点,池秋戴上墨镜,准备离开画展。
季宴琛还在打那幅画的主意,他来回看了两遍,确定了画的价格确实偏高后,他放心地跟着池秋往外走。
很明显,比起别的画,这幅《》的价格往上跳了好几个台阶,但说实话,它的水平比起别的画作,显然没有达到对应的高度。它应该是陆奉申早期的作品,并且,陆奉申可能并不想卖出去。
第13章卷2
抑或是,他想挑选合适的买家。能为这幅画一掷千金的人,必然是有缘人。
但季宴琛是谁,他唯独不差钱。
季宴琛也没有艺术审美,这幅画值不值他不管,只要池秋喜欢他就要买。财大气粗就是这样,季飞宁在这方面尤其宠他,从来不限制他买东西的价额,前提是这样东西要合理。
而在季家两兄弟眼里,池秋喜欢,则为合理。
季宴琛收好了门票,打算明天自己再来一趟,预订下这幅画。
转角时,迎面走来的,居然是刚到画展的陆奉申。他穿着一身浅色西装,和前阵子来家中炖汤时的形象截然不同。
陆奉申英俊的面孔在画展偏白的灯光下,很是显眼,明明眉目与陆鸣相似,却在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年长者的沉稳与气度。
池秋退后一步,躲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拉着季宴琛介绍说:“那边那个人,就是陆鸣的亲舅舅。等会儿他要是看到我们,就按你说的来。”
“知道,反正全赖我身上。”季宴琛探身望去,只见到陆奉申的一个背影,“陆鸣舅舅还挺高的啊?我还以为是个矮个子小老头。”
“你干吗这样看我,我舅舅就是个矮个子小老头,优秀基因全在我妈身上了。”
要不是季宴琛的妈妈去得早,搁现在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兄弟俩的相貌全靠了母亲的高颜值。
“宴琛,我记得你们在我婚礼上见过面。”
“是吗?”季宴琛当初参加婚礼,一直是咬牙切齿地盯着陆鸣瞧,完全忽略了在现场的陆奉申。
不过,池秋多虑了,陆奉申压根没看到他,也没继续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陆奉申似乎是有约,特地站在入口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池秋很好奇,他在想,会不会是陆鸣?所以池秋并未急着离开,他原地站着,跟着等了一会儿后,他见到了一个长相漂亮的男人走进了画展。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衫,身姿挺拔,比池秋足足高了半个脑袋的样子。他那柔软的黑发及肩,被他随意揽起,扎成一个看似不经心实则却很好看的短马尾。
男人的脸上原本是没有表情的,可在见到陆奉申的一刹那,他的笑容立刻洋溢于酷暑中,大大方方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与池秋的小心翼翼成了明显的对比。
只见他上前,亲昵地唤道:“舅舅。”
陆奉申笑着同他握手,有一种熟识又刻意拉远了距离的生疏感:“好久不见,知言。”
夏知言的一双眼睛明亮,不管是左眼还是右眼,都是健康的眸色。所以他的光彩熠熠,是挡不住的刺眼。
第13章卷2
池秋见着,忽然心生羡慕。
他看到夏知言勾起嘴角,对陆奉申说:“舅舅,我们前阵子不是还在机场见过?”
“那时候行程匆忙,没能好好打个招呼。”陆奉申招呼他往画展里走,“还以为你对画展没兴趣,怎么突然想到联系我?”
“我怎么可能对您的画展没兴趣?这阵子我刚回国,处理了手头的一些事情。这不是一空下来,立刻就过来了。”
夏知言说得客气,同陆奉申缓步往里走去。
陆奉申看着夏知言一贯的笑容,心里大抵是猜到了对方为什么会联系自己。他勾了勾嘴角,不挑破。反而是见着已经完全变成大人模样的夏知言,笑着扯了点别的:“十年前见你,你才这么点高,又瘦又小。”
夏知言闻言,理了理耳边的头发:“那时候刚跟着我妈去那边,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总挨打受欺负,可能压着我的个子了。”
说起这个,夏知言不得不感谢陆鸣:“您知道的,要不是陆鸣帮我,护着我……我可能没有今天,说不定早就被那群坏小子欺负死了。所以那时候,我总喜欢黏着陆鸣,一次次厚着脸皮来您家里打扰。您还记得吗?您熬的汤特别好喝,所以我每次都能喝好几碗。”
“我记得。”陆奉申点了点头,聪明地没接太多话。
夏知言见此,识趣地减少了叙旧的话:“舅舅,其实我这里来,还有件次要的事情,想和舅舅您商量看看……””
陆奉申抬手打断他,语气不失温和:“知言,很多事情,其实我不方便插手,希望你可以理解。”
夏知言听了,毫不失态地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卖了个关子:“是,我知道。但这件事,舅舅您听后,或许会有兴趣。”
6464.“救世英雄。”
【64】
夏知言和陆奉申越走越往里,池秋早早地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将夏知言的名字“知言”听了个仔细。
季宴琛对夏知言满是好奇,他听到对方喊陆奉申为“舅舅”,不禁问:“他是陆鸣的亲戚吗?”
池秋没听陆鸣提起过这个人,他对陆鸣许多亲戚压根不熟:“可能是陆鸣外婆那边的人吧?他在那边的亲戚,我只认识舅舅一个人。”
就连陆鸣的亲外婆,池秋都未曾见过一面,更别提说上过一句话。
季宴琛并不是非要知道对方是谁,他见池秋不熟,顿时失了兴趣,随口说道:“我刚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和你长得还有点像?特别是眼睛。”
第14章卷2
“你看错了吧?”池秋内心的自卑微微作祟,认认真真地否认说,“他看上去很优秀,眼睛也很漂亮,怎么会和我像。”
“拉倒吧,他的眼睛才没你的好看。”
“真的,你爱信不信。”
季宴琛在维护池秋这一点上,无可挑剔。他不等池秋反驳,一把搂住了池秋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不说无聊的了,走!我们出去逛逛,然后我带你去个清吧玩一玩。我亲戚开的,环境不错。”
“开清吧的亲戚?”
“是我小姨的侄子的妈妈的表哥家开的。”季宴琛说绕口令一般,把自己都绕晕了。
池秋明白了,大概又是一户看季家有钱,寻着“远亲”的名头去套近乎的“亲戚”。
就连季宴琛自己都觉得离谱,摸着下巴说:“我也分不清是个什么亲戚,但人不错,你放心。”
季宴琛可没告诉池秋,他们今晚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在那苦苦等待的陆鸣。当然,前提是陆鸣真的有去查地址了。
为了不让池秋失望,季宴琛守口如瓶,毕竟惊喜总比失落强。
可惜的是,陆鸣并没有出现在指定地点中。
灯光昏暗的清吧内,季宴琛让池秋去指定的位置先坐着。他担心陆鸣来了会撞见池秋露馅,故意对池秋说:“这家清吧熟人多,虽然我们坐的位置隐蔽,但你还是要小心点,墨镜别忘了戴。”
说完,他一个人来回走了好几圈,还拉着一个服务员给他看了眼陆鸣的照片:“这个人有来过吗?”
服务员年纪很轻,记性不错,他一口否定:“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
“季先生,这人真的没来过。”服务员说,“之后我会帮您留意一下。”
季宴琛暗暗在心里吐槽陆鸣除了身体不太行,在感情方面也是一点都不机灵,真是苦了池秋了。
季宴琛无语的同时,他也有反思,是不是自己给的地址暗号确实过于刁钻,害得陆鸣来不了?
按他个人的想法,这种用心破解“密码”过来接人的行为,在电视剧里不要太浪漫。
当然,季宴琛的想法与旁人大概总是有那么点偏差。
他挠了挠鼻尖,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把自己拉黑的季飞宁。季宴琛对季飞宁今天的行为是又气又恼,可他不敢不接,憋屈地按下通话键,不情不愿地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