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咖啡也喝完了,时间也过了将近半个钟头,而两人也沉默了将近半个钟头。
"呐,相亲本来就是互相了解。可我对你的了解除了长相外,只有知道了你见过我弟弟而已。既然合不来就直说嘛,,反正我也对政治婚姻没有兴趣。好了,我还有约会,先走一步了。"
说完,在桌上放了100美金,旋即离开了餐厅。
椿的身后,杰却难得的微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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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味甚重的房间中,拖鞋发出的"啪嗒"声急促的响着。拖鞋的主人--樱,脸上也浮现出焦躁的神情。形状优美的唇也被紧紧抿成了一条缝。
而另一张与她相似的脸孔上,完全是和她相反的悠闲表情。似乎没有感觉到姐姐急躁的情绪似的,在喝着玫瑰花茶时,还发出了一声陶醉的叹息。
"我该怎么办?椿--"已经不知第几次了,樱忧虑的叫着,"你不是说,和他说得很清楚了吗?"
"嗯--"椿托着腮很认真地在想,一贯很少正正经经的他,就算难得认真起来,在别人眼里也总是有一些恶作剧的成分。"大概......"他开口,"是我说‘对政治婚姻没兴趣',否定的不过明确吧?"
"不是你的事,连说都那么轻巧!大后天可是我要去约会!"
事情的起因,源于半个钟头前的一通电话。
一星期没见任何动静的司徒杰,让从来不深思熟虑的樱松了一口气。但就在半小时前,樱的养母告诉她"司徒先生来电话"。相较与一脸莫名其妙的樱,椿一幅平静的样子在房间接听了电话。
"您好,司徒先生。"依旧是甜美娇柔的声音。
"您好。"杰的声音也是符合他的个性的沉稳、暗哑,"请问您这个星期六有空吗?"
因为才不透对方的意思,椿先按兵不动的答应说有空。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出--这样说,基本上是邀约。
"我想邀请您听音乐会,希望程小姐赏光。"未等椿置可否,又开口道:"那么我在周六下午6点在您家门口接您。"
"好吧,我等您。再见!"
当椿挂上电话之后,樱就惨白了一张脸,如世界末日降临般的盯着他。后半个小时,就有了上面的对话。
"约会又不是结婚,大不了我再替你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当真?"原本乌云密布的脸上因为弟弟的一句话立刻变的阳光普照,饱住椿,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吻了几下。
"我哪次有盖过姐姐?放心,这次我一定和他说清楚。"
当司徒杰和椿出现在帝华音乐厅的门口时,不约而同目不斜视的两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高大帅气的东方青年已经不多见,挽着他手臂的东方女性也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绝俗美人。如此耀目的一对的出现,让闪耀的灯光都似乎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进入包厢中,杰又一次注视着自己的女伴:松松挽向一边的乌发将粉颈衬得格外诱人,贴身的墨绿色晚装将性感的曲线完美勾勒出来。比起上次的时装,这次的晚装更显出她雍容华贵的超然气质。
似乎感到了杰的视线,椿转首向他,眯起擦着淡色眼影的大眼睛,笑着开启引人犯罪的朱唇,"司徒先生,快开始了。"
杰庆幸自己一贯的沉稳、自制,刚刚椿的嫣然一笑,竟让他看得有几分失神。不为人知的吐一口长气,将注意力集中到音乐会上去。
《卡门》女高音的华丽唱腔让包厢中的两人看得很尽兴,直至落幕,两人除了稍稍评论一下歌剧,也未曾多说什么。
杰的车子驶在送椿回家的路上,意外的,打破沉默的人,是杰。
"今天的歌剧,樱小姐还喜欢么?"
"还好,不过......"难得的,椿欲言又止。
"什么?"更难得的,杰追问了下去。
"虽然音乐会是我的兴趣之一,但即使如此,我也希望邀请方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椿抬起玉指拢了一下发丝,"我个人对别人的命令有先天性的抗拒,尤其是用‘情'的命令。"
车子停在椿的家门口,杰面无表情地看着椿,瞪着他或许还会有的后话。
"而且,"果然,椿又开口,"我不喜欢习惯命令别人的男人。"说着,打开车门。转首开朗的一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凝眸于椿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杰饶有意味的眯起了夜色般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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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于一堆数据中的椿被大门突然敞开吓了一跳。
"椿,恭喜我!"
"恭喜!"椿笑着说,"现在可以让我知道姐姐开心的原因了么?"
樱笑着不语,伸出左手,向他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
"呐,现在也算名花有主啦。"一把将樱抱到腿上,用颊曾着她的肩,喃喃说:"总有最重要的姐姐被不知名的家伙抢走了的感觉。"
"有机会一定让你们见一面,椿会喜欢他的。你在干什么?"
"整理一下数据,工作进度落下了。"
急促的电话铃声从客厅传来,不一会儿又传来程夫人的声音:"樱,司徒先生来电。"
"怎么又是他?"樱皱着眉瞪椿。
"我哪里知道。"站起身,轻声说,"我先去接电话。"接着,又变了声音:"妈妈,我在房间接。"
"他要干什么?"椿刚从房间里出来,樱就迫不及待的问。
"约我周三出去。"
"你不是回绝他了么?"
"我说的话不像回绝么?"
"那他还约你?"
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得说:"我看出了神经超粗和脸皮过厚以外,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他了。"
"嗯......"樱也学着椿的样子思忖了一下,"可能还有一点......"
"什么?"
"他迷上你了!"樱说完就"咯咯"的笑起来,自己的弟弟竟让能把让自己避之不及的大冰山都融化了,实在是让自己这个做女人的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了樱的话,椿无所谓的耸耸肩,但脑子了又冒出刚才杰说的话:"不知樱小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唇角不自觉的勾起,"那小子得脸长得可不像回听话的样子呦。"
"对了,椿。他约你去哪?"
"我约他去游乐场!"椿眸中又流窜着邪邪的光彩,"让她看看淑女野性的一面!"
樱点点头,不无担心地说:"是不能失败了。"
人群中的椿犹如一朵浮出水面的茶花一样,美丽却不易采撷。但不经意间散发的魅力,像是在诱人犯罪。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魅力,所以,此刻一身海军装的他将地点定在游乐场门口。因为一旦他穿女装落单的话,肯定有一大群男人过来搭讪,现在,除了有几个小孩子要"和美丽的大姐姐拍照"以外,一是难得的清静。
远远的,看见杰从停车场走过来。清爽的短发、白色的T-shirt、休闲的长裤,即使做这样的打扮,也因为他过硬的面部肌肉而像个上班族。不知为何,椿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对不起,我迟到了。"很坦率的,他立即开口道歉。
"没关系,是我到早了。"
"那进去吧。"说着,他向门口走去,但又立刻返了回来,"樱小姐,请问售票处在哪?"
"哈哈!"椿不由得笑弯了腰,"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只懂得预订门票。"好容易直起腰,又看到杰不善的面色,便将手搭在他肩上又笑了一阵。顺了顺气,掏出门票,依然悠闲得靠在他肩上,惬意得很。
"我们进去吧。"无视椿满脸的笑容,杰急急得向前走。
"等一下!"趁着杰转首之际,椿顺手摘掉他的眼睛,跑出离他几步远之后,遥遥回头炫耀似的晃着手中之物,"Mr杰,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呦!"
"还给我!"杰未加思索就追了上去。
"追上我再说!"椿也抬脚跑开,边跑边向后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叔叔,脖饼有没有优惠啊?"
卖薄饼的中年男人看着椿可爱的笑脸不由得心花怒放,"忧,你吃完,叔叔再送你一个!"
"谢谢叔叔!叔叔做的薄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椿一脸幸福的咬着薄饼,满足的大声感叹,"好好吃喔!"
杰追了上来,看见椿就说:"樱小姐,给我!"说着,把手伸向樱。
"给!"椿在杰手中放了另一个薄饼。
"我要的是眼镜!"很意外,没有戴眼镜的杰比平时更加冲动。
"不可能!"
"我追上了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哪里有在终点之前追上我?"
"终点?哪里?"
"这里!"
"我怎么知道!"
"人家告诉你了啊!"
"什么时候?"杰似乎让椿绕迷糊了。
"刚刚!"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杰,"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傻瓜才会停下来等你。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跑不过我是应该的!人家我跑500米只用不到一分钟,所以也算快脚了!再说,人家已经给了你薄饼作为奖励了,待会不能赖皮呦!但是,你的眼镜要先放在人家这里啦!"
杰看着一脸俏皮的笑着的椿,眼神不禁放的柔和,同时唇边露出些许笑意。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椿的眼睛,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看着杰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无论是杰还是椿,都有一种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的感觉。而且,杰在射击游戏中,赢了一个一人高的超大泰迪熊送给椿,这让椿很少有的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
"啊!快点!该走了!"看了一眼添色,椿拉起杰就向停车场跑。
"去哪?"上了车,杰问。
"开车!去了你就知道了!"椿催促着。
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美人,杰慢慢开口:"樱小姐,请把眼镜还给我。"
"嗯。"难得的,椿乖乖地把眼镜还给了杰。其实他是怕,杰因为没有戴眼镜而出车祸。但是杰并不知道,觉得椿的听话很意外。
按照椿的指示,两人来到了山间的路上。下了车,椿坐在公路的栏杆上。
杰没有多问,眼前的美景已经无需多说: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一抹嫣紫还留恋在峰峦上。凝望着日落,仿佛世界都将在一瞬间终结了一般。无言的感动流窜在两人心间,这种感动,一直持续到红日隐没在峰头之后。
椿的目光依然流连于天的劲头,缓缓开口:"很美吧?"
"是啊。"杰看着椿被晚霞染红的侧脸,也淡淡地说。
"这可能是人类世界中最后的淳美,也限制与城市的辖制之下。就如人与人之间太多的虚伪,掩藏了原本的真实一样。"说着,他转过脸,紧紧地盯着杰镜片下的双眼。
"你......"椿又取下杰的眼镜,"总是将真实的自己掩盖于镜片之后,是想要保护自己么?还是怕......会受到伤害?"
杰没有说话,轻轻抬起椿的脸,另一只手拦住他的纤腰。先是唇与唇相触,然后杰又用灵巧的舌打开椿的牙关,吸咬着另一条缠绕而上的舌。两人忘我的拥吻着,一方微微撤离,另一方立刻热烈探求......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
当他们分开时,从未与人如此缠绵拥吻过的椿无力的倒在了杰厚实的胸膛上,左手被轻轻执起,无名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樱,嫁给我吧。"向在耳畔,杰的声音温柔如水。
"好。"椿口中发出的声音,也出奇的温柔。
3
樱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难得的,今天她没有和未婚夫出去约会--因为她从早上就心神不宁,而椿直至天色已晚都没有回来,更让她有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椿从陌生的车子上走下来,手中还抱着一个超大的泰迪熊,不仅目送着车子离开,而且还不停的向车子挥着手。
简短的与父母问候过之后,不知是椿演技过于精湛还是父母对姐弟俩人了解过浅,他又一次成功骗过父母走上楼。然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到樱的房间,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樱担心的走进椿的房间,出乎意料的,自己的弟弟竟然双眼怔怔的发着呆。
"喂!椿!"她伸手摇了摇弟弟,"出了什么事?"自家弟弟少见的样子实在是吓人,会不会是他们的身份被揭穿了?还是司徒杰对椿做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樱心里过了几遍,弄得她忐忑不安。
"姐姐,"椿依然发着呆,"我好像......"说着伸出左手,"答应了他的求婚......"赫然可见,椿纤细的无名指上,套了一个不知比樱手上贵了几倍的钻戒。
就这样,樱无声的昏了过去。
当樱悠悠醒转的时候,椿正在用意大利语和别人做电话交谈。看到樱醒过来,便向她笑了一下,并说了一句樱唯一听得懂的话:"Good bye !"然后扶起樱,关切地问:"好些了么?姐姐。"
"我...我不要嫁给司徒杰......"期期艾艾的,她靠在椿胸前哭着。
一边轻拍着姐姐的背,椿一边哄着她:"放心,姐姐。婚由我去接。"
"你骗人!男人怎么嫁给男人......"虽然还是不相信,但哭声却明显的停了。
"没骗你,乱子既然是我闹出来的,我当然会负责到底的。"安抚哭泣的女性一直是椿的拿手好戏,一般是出于骑士精神,但现在是他最重要的姐姐,真心的关切自然站上大多数。
"真的?你要怎么做?"泪挂腮边,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明天我再慢慢告诉你,不过可以肯定的事,除了在司徒杰那里要冒个小小的险以外,其他的我差不多都成竹在胸了呢!"把姐姐送回房间,临关门的时候,椿的脸上又绽开了明丽的笑容,"祝你做个好梦,晚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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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来,程家的人都沉浸在"樱要结婚了"的喜讯中。挑了一个父母皆不在的下午,樱和椿结伴出了门。而目的地是--佛罗里达州里机场。
"和姐夫在国外,一切要多加小心。"虽然自己平时总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一牵扯到自己的姐姐,椿就有一万个不放心。
"没关系,有妈妈帮忙呢!倒是你,千万要小心。"樱也担心的轻拍弟弟好看的脸。
"只要你出了果,接下来无论怎样都好办多了!"
目送姐姐乘坐飞机平稳起飞,椿驾车离开了机场。
"樱,你回来了。椿呢?"坐在沙发上的养母微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