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n亲手测量的时候,比尺子还标准,他是专业的造型师,讨厌小伙子们在他掌下扭扭捏捏的样子,不像个男人。
“Einschalten!”Anton呵斥了一句,啪一巴掌拍到小伙挺翘的屁股上。
宋扬整个人一哆嗦,两腿夹得更紧了,灵魂都碎了,颤颤巍巍望去温辞。
小伙子是温老板的快乐源泉,温辞整这一出的目的似乎达到了,笑着靠去一旁的小沙发上,惬意翻译着,“他让你把腿打开。”
???
直男的腿不可能打开!
宋扬宁死不屈╰_╯然后屁股就又中了一掌……还是打开了。
Anton继续以掌测量,大腿肌,小腿肌,臀围,足距,直到全身上下的尺寸都测量好,去给温辞做汇报。
不知道中途汇报了什么,Anton突然激情起来。
他像是见证了什么优质大宝贝,非常欣赏的冲温辞绵绵不绝夸赞着,手里还同时做了手势,单手五指屈拢,虚握成一个魁梧成年男性腕部口径那般大小的空圈,上下撸了两下,浓眉飞挑,目光炯炯。
温辞愣住,没想到这位外国设计师还目测了这个,整个人顿时有些怪异,脸色也微妙了一下。
Anton眉飞色舞讲解着,温辞忍不住地……就偷瞟了一眼。
正好瞥到小伙子在穿裤子。
在那结识的腹肌和优秀的人鱼线之下,小黄鸡底裤裹住的巨龙,隐隐约约,是有那么点Anton描述的味道。
挺凶的。
温辞的脸色更微妙了。
他快速收回了视线,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在沙发上端直了身体,严肃打住Anton仍在绘声绘色不停夸赞的嘴,让Anton赶紧做正事。
Anton于是让温辞从沙发上起来,老老实实拿出一副卷尺,规规矩矩以尺在温老板身上测量。
旁边用衣服紧紧裹好自己的宋扬,看到这一幕晕了,“你会尺子,干嘛量我的时候要用手???”
Anton似乎猜得到小伙大呼小叫的内容,一点也不羞愧的说:
“IchfolgeeinfachderBittedesChefs.(我只是按照老板的要求办事)”
宋扬望去温辞:“他说什么?”
温辞眼也不眨,“他说他喜欢。”
他喜欢?喜欢我吗??
这些外国人走开啊,老子是直男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扬抱住沙发,差点没哭了。
最终Anton结束了两人的测量,当场定了服装搭配和发型,约着三天后再上门。
温辞送Anton离开。
宋扬困在沙发上自闭,脸蛋埋进靠背,连温辞过来哄他去健身房跑步都无动于衷。
晚餐时分,餐桌上宋扬仍昆着个脸。
温辞开导:“还生气在呢?”
宋扬用筷子戳了戳饭碗,腮帮子鼓着,“那个Anton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喜欢!三天后他真的还要来吗?”
温辞:“……三天后的宴席很重要,Anton是专业的。”
宋扬唔了声,心想好吧,给老板夹一筷子口蘑菇,“那、那你当心点他,他肯定是个基佬!别像我一样,被他占了便宜去,那家伙的手可油了……”
说着,嘴巴又瘪了下来。
“……”温辞抿嘴笑,温声,“放心,我绝对不会被他占便宜的,今天没阻止他对你动手,是我不对,晚上就不辛苦你做饭了,咱们点外卖吃,然后一起看节目。”
带薪偷懒?宋扬开心,“什么节目?~”
温辞:“《天籁》”
……宋扬不开心。
好家伙,又是这个节目,宋扬都记住它了!
这就是自从来老板这打工后,宋扬发现的那个温辞每期都会看的唱歌比赛节目。
形式类似于好多年前的超级女声、快乐男声。
宋扬都还记得小时候超女火的景象,全民追星,全民投票,捧红了好多家喻户晓的当红/歌星,连老妈这种不追星的大婶儿,当年都真情实感为几名选手拉过票,打过call。
这都多少年了,这种比赛变着花样,来来回回上节目,观众乐此不疲为此买单。
……自家老板就是。
把这节目从头到尾一期不落的补了,每期给某位叫做“风盛夏”的人气选手充电、点赞,还建了个微博小号叫“盛夏的温柔”,加入到这名选手的粉丝后援会。
宋扬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也建了个小号,叫“夏天过去了”,混入后援会中,得知了这个后援会是干嘛的。
卧槽,大型女友粉吸偶现场啊!
什么都要吸一口,粉粉的桃花小嘴吸一口~白白的脸蛋吸一口~哇,腹肌人鱼线prpr!
小哥哥的脸长得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我想给你生猴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的声音听了要怀孕啊~风盛夏已经在我床上了!
呕——
少女们,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群里都是这种画风吗,带坏小孩子怎么办!
温辞就是宋扬心目里的“小孩子”。
今天是《天籁》决赛,冠军之夜直播。
宋扬在老板身边坐的四平八稳,希望老板没有被女友粉们污染。
追星要理智,真的,那只是个在电视机盒子里出不来的人像,看得见,摸不着,犯不着真情实感。
决赛打投截止前一分钟。
温老板动动手指头,在手机上替风盛夏助力了一波助力值,价值7位数。
“……困了,去睡了!”宋小伙面无表情扭头进去自己的客房,对比一下自己8000块的价钱,连人家一个指甲盖儿都比不得:)
温辞瞅着小伙离开,懒懒在沙发上抱住抱枕,吃着小伙子准备的果切,心情不错,掐着截止时间,又给风盛夏选手助力了7位数过去。
风盛夏选手冠军稳啦,怔了片刻之后蹦蹦跳跳在舞台上欢呼庆祝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鸭子。
而风盛夏选手的对手安静站在一旁,置身于花瓣和金粉的舞台上,听着观众和主持对另外一名选手的恭祝声和欢呼声,有点愣神……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输。
这位选手有双浅棕色的温柔眸子,乍然一看,有点像温辞,眼眶里落了点胭脂,眼尾缀上浅粉色,好似哭泣的小美人。
再过两秒钟,这位选手连镜头都没了。
温辞更开心了,吃着嘴里的果切,像是在吃蜜糖。
三天后。
Anton带着他的团队再次登门。
宋扬如临大敌。
好在这位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外国佬,这次没有再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举动。
装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包括服装、发型和化妆。
宋扬从来没见过谁出席个宴会需要搞得这么麻烦,盛装打扮,像是电视机里那些走红毯的大明星。
连自己这个小小保镖都穿了一身倜傥的深海蓝军式制服。
别说,虽然是仿军式,没有军人制服那么的正统和严肃,但锐气的设计和挺立的面料,无疑让整件衣服抬了起来,连带着把人也抬了起来。
宋扬笔直的站着,真有点儿大保镖帅气倜傥的威武样子。
相比较宋扬,温辞的燕尾西服锐气程度要收敛很多,更多的是尊贵和优雅,从发型到饰品,到那张干净的脸蛋,无一处不被修饰到极致,像画上温柔王子脱离了绘卷,染上人间色彩,来到宋扬眼前。
宋扬冷不丁的看呆住了。
温辞唤了他两声才醒神。
宋扬整个人一震,“啊?”
温辞目光逡巡在小伙脸上,微微笑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去把我准备的两份礼物取过来带上,准备出发。”
温辞前几日为今天的寿诞准备了两份礼物。
一份是个看起来就很有逼格的长形红木盒子,一米左右,沉甸甸的,盒子左下角有精细雕刻,是枚印章,用金漆铜锁锁住,整个木盒散发淡淡檀香味。
不看里面的礼物,光这个盒子就值不少价钱。
除了这份礼物,还有一个掌上小盒子,巴掌大小,翻盖式,没有多余包装。
每天就放在温老板追星的电视机前茶几座上,宋扬好奇巴巴曾经打开来过,里面是个小瓶子,装着不明液体。
宋扬当时搞不懂是什么,问了句。
温辞瞥他一眼,淡淡道:“危险物品,不要随便动。”
宋扬惊:“有毒吗?”
温辞:“那倒也没毒。”
宋扬:“能喝??”
温辞:“能喝。”
宋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会儿拿到手了,小心翼翼捧着,忍不住,再次问了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没毒,但又能喝?那是不是可以尝尝?”
温辞沉默了大约有一分钟,瞅住这只好奇心过盛的狗狗,大发慈悲告诉了小伙真相。
“迷/奸水。”
-
宋扬坐在前往宴席会场的专车上,手里抱着高大上的长形红木盒子,兜里揣着危险物品,面色绷直,一动不敢动。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坐在副驾座像尊雕像。
司机是阿潼。
车里还有温辞和江禾,温辞坐在后座,江禾坐在温辞旁边,面色很凝重。
温辞这次不仅一个人出席,除了他们,还带着另外好几名宋扬没见过的公司高层。
听说都是温辞一手带出来的,有融资A组组长拉拉姐,B组组长吉利哥,人事部邓部长,投资部刘经理和副总经理杨秃子……因为头秃了个地中海,大家都叫他杨秃子。
这些人分别坐在后面两辆车,跟着老板的主驾。
宋扬现在也是温辞手底下的班子成员一员了,由于资历尚浅,和大家还不认识,温辞让他进公司群和大家认识认识,增进感情。
[乖乖的狗子宋助理已加入群聊]
然后没有后话了。
群里今天比较安静,大家对今天的宴会似乎高度重视,搞得宋扬对自己的群昵称颇有意见,但不敢吱声。
……为什么他昵称的前置称谓是“狗子”?
谁起的!orz
有人发现了宋小伙的特殊称谓。
[乖乖的融资A组组长拉拉姐:狗子哎,老板又一次取爱称了?小江是小棉袄,小宋是狗子,助理天天跟老板打交道的,就是不一样,总能得到特别的关爱~小宋是什么品种的狗狗,狼狗还是奶狗?姐姐喜欢奶一点的~]
[乖乖的狗子宋助理:……]
[乖乖的贴心小棉袄江助理:什么时候了,还在调戏新来的,严肃点吧,会场马上到了。]
[乖乖的融资A组组长拉拉姐:小江你今天真的很会冷场子,缓解一下气氛,怕你们紧张嘛。咱又不是第一次随同老板参加这种宴会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和往年一样,有老板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咱们都是老板坚强的后援,没在怕的,好吗?]
江禾脸上望着拧了个眉头,埋头打字,[这次风声不一样,不要掉以轻心。]
[乖乖的融资A组组长拉拉姐:(微笑)有什么不一样?
——秦家大少爷与未婚妻感情破裂,温辞或将被赶出秦家豪门,谁将是新一任秦少未婚妻人选——老生常谈罢了,那些眼巴巴盯着秦家儿媳位置的,什么时候不幻想过?
他们天天就巴不得秦家大少爷看都不看咱们老板一眼,偏生咱们老板每次都是最万众瞩目的那一个,越得不到,越骚动,我根本不把那些家伙放在眼里,我的眼里只有老板,老板要是女孩子,我一定娶回家~]
宋扬:“……”
群里气氛渐渐回暖,大家似乎很赞同拉拉姐的话。
江禾没再在群里发表意见,但小棉袄的眉头始终蹙紧着,他望着车窗外渐渐开阔的视野,心里清楚这一次不一样。
他作为秦大少爷两次“从老板家楼梯上滚下去嗑脑袋晕迷”送医治疗的唯一经手者——
江禾很不愿意,但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考虑:
——这一次的老生常谈,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很有可能是真的。
江禾忍不住瞧了身旁的温辞一眼,老板正闭目养神着,脸上平平淡淡什么表情都没有,根本揣测不出来心情,转而向宋扬打听,偷偷扣了私聊。
江禾:[小宋,你是老板的贴身助理,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到老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扬:[……没有吧。]
小棉袄厉害的,问到点子上来了,但兜里揣着一小瓶迷/奸水,他根本不敢说啊orz
江禾越发不放心了。
和大少爷闹了这么大的不愉快,老板竟然连难过、失意这些不对劲都没有吗?
小棉袄状态不对,搞得狗子也心里忐忑。
宋扬小心翼翼地打字,[所以这次宴会是真的很危险吗?有、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江禾深吸一口气,甩开杂七杂八的担忧和过虑,用坚定回答道:
[老板不是让你做他的保镖吗?那就好好的保护老板安全吧。老板只要一天还是秦家大少爷的未婚妻,他就一天还是秦家的人,不管他们之间怎么闹,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能做的,就是给老板撑个好场子,让说三道四的家伙们闭嘴。
这次宴会可能真的会有危险,你仔细跟在老板身边,乖乖听老板的话——]
会场到了,灯光与人流开始涌动,宋扬背脊发麻,挺直了脊梁,狂吞唾沫。
一个小伙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正在用它最盛大的面貌与他见面。
江禾的文字像种子一样生根在眼底,沙砾一样流进耳朵,汇成泥浆,在宋扬脑子里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