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的情绪仿佛在响应这首月光曲,他像一头狼一般狠狠啃到温辞的脖子,把温辞的身体怼在危险的围栏边缘。
手去掀温辞的衣服。
温辞滑着围栏坐倒下来,在男人扑进他怀里的同时,抓起地上摔落的音乐盒猛地砸到秦陆脑门上!
秦陆闷哼一声。
温辞推开他逃跑。
逃跑时脸上的表情惊慌无措,像在躲避一只罪大恶极的罪犯。
秦陆的脑门上被砸出了血,他眼睛变得赤红,与秦家那个高岭之花大少爷判若两人,也没了丝毫熊孩子的气息,变得恶狼一样危险。
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叫着温辞的名字,步子从走步到奔跑,到追进漆黑的楼道里,可怕的吼叫声在地狱里回荡。
“温辞——”
“温辞不要跑!”
“你是我的,不准跑——!”
哒哒哒哒,皮鞋踩踏在楼道里的声音杂乱无章,一前一后响起两个人的喘息声。
黑暗把两人的踪迹隐藏起来,谁也不知道谁在哪儿,只有打火机在匆忙的点亮又熄灭,熄灭又点亮,能偶尔让人瞧见飞速跑过的人的影子。
秦陆知道是温辞在用打火机照明,紧追着那束火光不舍。
突然,下方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几声摔落声和温辞促然的尖叫声。
紧接着打火机的火光灭了,再也没有亮起来。
秦陆追逐的步子猛地顿住,面上凶恶可怖的表情在安静的漆黑中一点一点消失退却……
“……温辞?”
他小小声地呼唤了一声,缓慢下到下一层的壁画层。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一层右侧靠楼梯的窗口护栏不见了,“高楼危险,请勿靠近”的标牌悬挂在窗口外。
“……温、温辞?”
秦陆又呼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跪倒在危险的窗口边上,面上表情逐渐僵硬、狰狞。
而后他爬了起来,大叫了一声,闷头冲进更下一层的楼道里。
没有打火机,男人全然在黑暗里奔跑,他跑得跌跌撞撞,双腿绵软……终于,一脚不慎绊倒在什么玩意儿上,整个人连着在楼梯上打了十几个滚,脑袋撞在墙角里晕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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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是末日游乐园的营业时间。
12点07分的时候,有人目睹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远处地狱塔上坠落……像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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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27分,孙浩杰出警,赶到一片混乱的末日游乐园。
他登上地狱塔,在第44层壁画石洞发现横躺在地昏迷的秦陆,在这层之上的56层,一侧窗口护栏有撞断痕迹,塔上没有找到温辞。
司渊乱拳把秦家的大少爷打醒,秦陆对温辞掉下地狱塔的事实供认不讳,但是没有讲述坠塔的原因和细节,无论谁和他说话,就算是司渊揍得他鼻青脸肿,骂得他狗血淋头,大少爷都保持那种呆呆傻傻般的沉默。
报警人是温瑜,孙浩杰连同同事们焦头烂额把发疯的司渊按住时,温瑜一个人站在撞断护栏的那处石洞窗口前,黑洞洞的眸子看向脚底吞噬人的大海,面色可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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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点23分,滞留在澳城的风盛夏接受了星娱大剧院的巡演邀请,整个剧组班子收拾收拾从澳城出发。
风盛夏因为是风头正热的小偶像,留澳三天里吸引了不少粉丝前来,为了不给剧组添麻烦,因此单独安排了行程,约定两天后飞国际航班,同班子成员们汇合。
没想到行程当晚又出了岔子,专车遭遇围堵追车,风盛夏被迫带上一名保镖和一名助理,三人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偷偷溜走。
成功脱困后,风盛夏与经纪人会和。
经纪人却发现跟在大明星身边的保镖和助理不见了……
风盛夏对此没有给出解释,只抠了抠脑壳,表示中途与他们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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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点46分。
温辞和宋扬两人离开了澳城,宋司机正开着一辆越野,仿佛带着老板自驾游般驰骋在一段盘山公路。
这里安静偏僻,很少有车辆会在夜间走这段路。
山路的一侧是海,隔海遥望,似乎还能看到那座大海中心的地狱塔,小小的一截伫立在海洋的尽头。
宋扬忽然把车在公路的临时停靠点停了下来,目光经由后视镜,注视在那小截地狱塔上。
想起了塔上的某些事情。
“怎么了?”
温辞坐在后座,察觉车子停了,慢慢悠悠问了一句。
一手掀得腥风血雨的这位大老板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方才一路甚至在闭着眼小憩。小憩时头微微偏向一侧,露出修长的颈子,颈侧一枚若有若无的草莓印,印在车前司机小伙眼里,鲜红的跟烂草莓一样。
宋扬紧握了握方向盘,没有立马回答老板的话。
温辞说了,今后要听他的话。
他现在的工作职责应当是司机,把老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休息是第一要务,温辞也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打工人想老老实实的好好工作,真的。
……但是老板不做人orz
就算是死遁,有必要把戏演得那么全面吗?死前还非要刺激一下狗男人,让狗男人把自己抱着啃一遍,才算是真情实感到位了……又不是演员,何必为了艺术献身呢?
宋扬很努力的控制了,但他还是不高兴,满嘴醋溜子味儿,转着身子扑在驾驶座靠背上,幽幽问老板道:
“那个,塔上的时候,我在耳机里听到那个狗男人冲你动手脚的动静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温辞笑了笑,盯着小伙,“今天自从离开游乐园,你就一副常开小差的样子,不好好工作,还昆着张脸,就是想问这个?”
宋扬瘪了瘪嘴,“……嗯。”
过了会儿又心虚,“不、不可以问吗?”
温老板教育道:“也不是不可以问,就是会显得很不专业,咱们要干大事情的,不能拘泥于这些小节,眼下显然计划是成功了,应该庆祝一下,你昆着张脸,很煞风景哎。”
温老板这话说完,宋扬的脸蛋更垮了,根本控制不住!
宋扬像只大狗狗一样扒在座位上,身体打直前倾,肌肉紧绷,有股子蓄势待发的危险性,“不拘泥于小节……是啥意思啊?那狗男人亲你了?”
“嗯,亲了。”温老板歪头,秀了秀脖子上的小草莓。
宋扬表情一崩,“亲哪儿了??”
温辞:“哪都亲了。”
宋扬窒息,“他摸了吗??”
温辞想了想,“摸了吧。”
宋扬整个人在车前支棱起来,要扑过来的架势,咬牙切齿问道:“摸哪儿了?”
温辞唔了声,“可能哪都摸了。”
宋扬:“…………”
盘山公路上,悬崖峭壁一角,孤零零的一辆越野车车灯突然熄灭,黑夜拥抱了它,也拥抱了车内的人儿。
这个僻静的夜晚里,不甚宽敞的漆黑车辆内,断断续续响起某人凶巴巴的抱怨和委屈的哼哼,老板不仅不生气,反而抱着小伙的脑袋安抚,一边安抚,一边仰长了颈子接受小伙的放肆。
宋扬紧扣住温辞的十指,能清晰感受到那枚订婚戒指已不在老板的无名指上,忍不住反复捉住这只手手,又亲又摸,反反复复把玩。
温辞躺倒在车座上,座椅被压倒成了一把躺椅,温辞的鞋子被小伙踢掉了一只,白色袜子踩在驾驶座的靠背上,脚趾头蜷着,瞧着有些紧张。
但温老板面上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他甚至单手捉了小伙的下巴,瞧着一边把玩他的手一边偷笑的小伙,笑话着道:“……怎么,不生气了?”
小伙的偷笑收敛,变成难训的大尾巴狼,压着老板印下一个深吻,证明了自己的小脾气并不那么好哄。
温辞手攀住宋扬的背脊抱紧,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
身子有些紧绷,并不怎么放松,但他重获新生,又得自由,遇到了对的人,等到了对的时间。
某些事情,总该到了学习和尝试的时候。
希望他和他的小伙都能学有所成。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副本结束!
全员火葬场即将开启!求个作者收藏,嘤嘤嘤
——
*不要把温老板调戏小伙的话当真啊,除了那个烂草莓,温老板没被占其他便宜
第60章 全员火葬场开始
游乐园事件之后,A城的上流圈子变得腥风血雨,温辞的离奇失踪让秦家摊上了事,澳城的太子爷天天找秦家打架,要替失踪的秦家未婚妻报仇雪恨?
司秦两大豪门撕的不可开交,每天都变着花样闹,媒体跟在两家屁股后面,乐不思蜀针对游乐园事件进行跟踪报道,温辞的姓名不断被提及,金融圈因为这一个名字而震荡。
不过这是上面的事情,和普通老百姓们关系不大,尤其和A城十八环以外的市井小老百姓们无关,这里没有城中心那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人物,多是一些自己做点小生意的寻常人,大家最关心的是自己碗里那点添头。
当自己碗里赚的多了,管他外面世界腥风血雨,只管自得其乐。
李贺便是这样的人。
李贺是三个月前来到A城的。
他们家原本是做酒店和旅社生意,三个月前不知道是哪门子通了窍,心血来潮要搞餐厅营生,于是揣了家里的大半储蓄资金,摩拳擦掌来A城创业!
然后发现老家那边自己拥有的靠山鱼塘大别墅,在A城这里连市中心的一间厕所都买不起……
于是退而求其次来到十八环外,在个平价小吃一条街最最最尽头处的偏僻巷子搞了个占地两百多平的废弃门面,这里因为太深了,茅台的酒香都飘不出来,被大家所嫌弃,用作公共仓储库。
李贺一来,直接压上全部身家,接手了这片公共仓储库,改造成餐厅门面。
两百多平地,围了个园子,分前后两院。
前面是大院,设餐厅和厨房,还有包间,作为生意门面;后院是内院,打造成个带庭院的小两居,大居室带厨卫,小居室独卫单人间,庭院中央移栽了棵大榕树,亭亭如盖,树下设茶桌,四周种植小草鲜花,颇有情调。
李贺亲自监督了这座大园子的落成,整整三个月的建造期,加班加点,用的好料好材,装修田园风格,设计颇有亮点。
无论是营业的外院,还是住宿的内院,都没打马虎。
最后园子落成,剪彩那一天李贺春风满面拿着把金剪刀,把大院门口牌匾上的红布扯下来——
-幸福园餐厅-
五个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贺春风满面的模样,像是搞到了什么财源广进的世界级项目。
然而这个地理位置它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啊!
很多人揣测幸福园餐厅会是开业即倒闭,幻想李贺血本无归、痛哭流涕……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于餐厅开业这天,真就有人来凑热闹。
没想到生意火爆!
因为李贺搞了个奇特的开业自助式大火锅活动,承诺来多少人,接待多少人,不限流,按人头数不可思议价结算餐饮费,每人低至3折,只要28,只要28,简直白菜价!
还抽取18位客人免单。
当天办理会员打7折。
酒水全部免费。
上门就有好礼相送,一份密料香锅龙虾尾-袖珍掌心试吃小盒,里面有6小只,可供回去分享给家人朋友。
这套组合开业促销活动效果非常好,餐厅院外临时布置了座位,一副四面迎客的架势。
有隔壁一条街的小老板慕名带着一家子前来新餐厅试吃。
这位小老板自己也是做餐厅生意的,清楚每家门店都有招待客人的上限数,再大的大饭店也不可能做出不限招待人数的营销方案,这不是瞎吹牛逼吗?经营面积和经营人手都会不够用的啊,结果新餐厅门前的队伍超长……
简直不像是来吃饭的。
为了在排队期间就服务上自己的顾客,新餐厅像是和这条小吃街的同行们通了气,沿路设了便捷座位和简桌,同行们负责免费给排队的客人提供汽水,许多客人排队的时候顺手就拿上一瓶。
小老板有便宜不忘占,立马给老婆和女儿各拿了一瓶,拿时却满肚子疑惑,忍不住多嘴问提供自己汽水的小摊贩老板,“在你们这拿汽水也免费吗?”
摊贩老板是卖羊肉串的,乐呵道:“没事儿,新餐厅老板阔绰,今个儿只要是排队上幸福园餐厅的客人,在咱们这领的汽水,餐厅老板都给结!”
女儿喝着汽水赞扬一句,“这家餐厅的老板好大方,比爸爸大方多了。”
小老板瞪住自家童言无忌的女鹅。
不过这话不假,是真的大方,有这么大方的老板吗?这是做生意,还是搞公益啊?
抱着满腹疑惑,小老板又有了新发现,他发现这条小吃街上的摊贩和门店主,对新餐厅的排队客户都很客气,有的会主动递水,顺便同新餐厅的客户们聊天,说起自家的打折活动,这几家8折,那几家7折,有的店主甚至开到4折!
这是要和新餐厅抢生意?
但看着这一个个殷勤伺候新餐厅顾客的样儿……不像啊!
而且这种整条街同时打折的活动,以前从未有过。
抱着各种好奇和狐疑,小老板一家三口进到了餐厅里。
巨大的金字招牌下有道坎儿,跨过去便进了幸福园餐厅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