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钰被鹤息那双冷淡的双眸盯得浑身不对劲,耳朵也渐渐染上了红色,身后更是传来了队友们的调侃。
再这么下去,苏凌钰甚至觉得鹤息会说出什么伤人心的话,捂了捂耳朵后便缩了下脑袋,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希望你不要伤心……对了,你已经知道你在哪个小组了吧?是《橘子汽水》!我觉得这首歌的风格不是很适合我,所以我没选,早知道你会被分到那里,我就选它了!《橘子汽水》的练习室在楼上!”
说完,苏凌钰又往天花板的方向指了指,颇有种讨好的意思。
鹤息颔首,道了声谢后就上楼去了,只给苏凌钰留了个背影。
苏凌钰叹气,懊恼自己不会说话。
身后,同组的队友也看着鹤息冷漠离谱的背影咋舌,吊儿郎当地将手臂搭在苏凌钰的肩膀上,小声跟苏凌钰耳语,评价道:“真高冷啊。”
“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苏凌钰发了怒,推开队友后就自顾自进屋练习去了。
“别生气嘛。”被推的队友讪笑着跟上了苏凌钰的步伐。
而不远处,将整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的鹤笙疑惑地瞧了一眼鹤息离开的方向,走到苏凌钰所在的练习室前又狐疑地看了看正在卖力练习的苏凌钰。
看着看着,鹤笙就想起苏凌钰跟他说要努力跟上鹤息的话,心想鹤息为人确实冷淡,但怎么就这么能讨人芳心呢?
那苏凌钰的模样,可不就是喜欢鹤息喜欢得要死吗?
可苏凌钰以前怎么对鹤息没那意思呢?
鹤笙不解,也转身去了《橘子汽水》的练习室。
……
等到鹤笙到《橘子汽水》的练习室的时候,鹤息刚同队友们翻出老师的练习室舞蹈VCR正准备看,见鹤笙来晚了,旁边的队友还朝鹤笙吹了声口哨,听上去挺轻浮的。
鹤息侧首往声源处看去,只看见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地上,手肘磕在膝盖上,掌心拖着下颌,抬眼的时候眼尾会往上扬,很是可爱。
《橘子汽水》是五人小组,不算鹤息和鹤笙两个自动进入小组的练习生外,除了顾铭忱和天涵柳,组里最后一位主动选择《橘子汽水》的成员就是他了。
少年名叫段魈,目前排名第六,差一步去到出道组。
鹤息跟段魈不熟,但知道段魈不是个招人讨厌的人,对段魈的印象还算不错,因此倒是对那声口哨没什么感觉。
估计鹤笙会气得够呛就是了。
“你迟到了。”段魈往地板上躺,伸了个懒腰,露出了腰肢上白皙的皮肤,白得刺眼。
但段魈并不在意,只是翻身起来朝鹤笙的方向走去,笑得狡黠又可爱,一双桃花眼好看得不行,“快进来练习啊,我们都把歌学完了,偷懒的话,你的出道位要被我抢走了。”
“我就晚了鹤息一步。”鹤笙不爽地睨了段魈一眼,扔下包盘腿坐在了鹤息的身旁,又问鹤息:“你怎么出门都不等我?”
鹤息歪头:“我为什么要等你,你又不是不认路。”
鹤笙就当没听见,强硬地丢下一句话:“以后要跟我一起。”
鹤息愣了愣,不知道鹤笙要搞什么鬼,念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还是轻声“哦”了一声。
鹤笙满意了,心想:这不是挺乖的吗?怎么能说他高冷?
寒暄一阵后,众人又简单分配了个人PART,然后鹤息便捏着歌词单坐在角落里认真背歌词去了。
不一会儿,顾铭忱坐了过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是早就认识我,然后要问我还记不记得你这种话,你可以不用问了。”鹤息头都不抬,手上还在歌词单里写写画画。
如果这时候鹤笙在场,鹤笙听了这话后又会说他是个渣男。想到这里,鹤息叹气,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我对你的印象也不深。”顾铭忱回忆,“只记得我们在一个院里长大,后来有一天你失踪了。本来我也没认出你来,只是觉得你的眉眼跟他有点像而已,还是那天章然说你叫小书,我才确认。”
“你那时候也才四五岁吧?”鹤息思忖片刻,“你记性真好,这都能记得。”
“当然记得。”顾铭忱满脸认真,“因为你哥哥姐姐们说过以后要做主把你嫁给我。”
鹤息:???
我他妈不是男的吗??
“好家伙。”鹤笙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二人身前,凝着眉不可置信,显然把二人的话听了进去,“鹤息,原来跟你青梅竹马的不是我,是顾铭忱?”
作者有话要说: 笙: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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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青梅竹马个屁。
鹤息现在就想打电话问问郁长临, 他们给他私定终身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无语,他那时候最多四岁!
“他们说的话跟我没关系。”鹤息赶紧撇清关系,正气凛然地瞧着顾铭忱, “你要是当真记了十几年,可以尝试着把这件事忘记, 因为我估计我哥他们也不记得这件事了。”
这时, 顾铭忱才敛了眸笑了下,“可是前段时间怀瑾哥过来,我私下还跟他问过你的事,看样子他还记得。”
鹤息:“…………”
你妈。
鹤息想吐脏字儿,不想就这件事情发表什么长篇大论, 神色一凛就起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表示懒得跟顾铭忱多废话。
“你惹他不高兴了。”鹤笙看着鹤息的背影,嗓音变得有点冷。
即使是离得远,鹤笙也能看见鹤息微微往下撇的唇角,确实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鹤笙还挺不想看见鹤息这幅模样。
顾铭忱没说话。
“以后就别提这事儿了。”鹤笙起身, 掰掰手指关节,接着又把手揣进了裤兜里, “他不喜欢。”
末了, 鹤笙忽然发现他这是在帮鹤息解决麻烦, 有点不太置信,只得无比生硬的在心里加了一句:鹤息不高兴, 我奶奶就不会高兴。
这么肯定下来,鹤笙连帮鹤息说话的底气也充足了不少,“你都不喜欢他,最好还是别提这事了, 人生苦短,别因为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这还在比赛呢,不适合谈情说爱。”
顾铭忱气笑了,唇角扯着冷冰冰地嗤了一声,很是嘲讽。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顾铭忱抬眸,一脸“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表情。
“你喜欢个锤子,你当我看不出来?”鹤笙白了一眼,心说真喜欢就应该是苏凌钰那样看见鹤息就春心荡漾的,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顾铭忱沉默了一会儿,没否认,只是耸耸肩,捏着歌词单走了。
临走前,顾铭忱扔了一句话给鹤笙。
顾铭忱说:“万一以后就喜欢了呢?鹤息这么吸睛的一个人,你再多看看,你也会喜欢。”
“……”
鹤笙骂了声神经病。
……
被鹤笙说过之后,顾铭忱果然就没再提过这件事,只是有的时候想起来才会说一点小时候的事情,说鹤息在郁家的时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说鹤息失踪后郁家父母发了疯似的赚钱,就是为了找到鹤息,又说郁安衾和郁怀瑾拼了命的工作提高知名度,也是为了找到鹤息。
鹤息满心复杂,能够想象得到他刚被抱走那几天的郁家会有多么崩溃。他的哥哥姐姐们年纪最小的也大他九岁,在郁家,他也算一个老来子,父母都是文化人,教育有方,哥哥姐姐们从小就爱护小幺,当然受尽宠爱。
这种事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鹤息想都没想过,很多时候只是借用原主的记忆看到过原主在鹤家受宠的模样,一点身临其境的感觉都没有,于是听了就算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公演那天。
因为得配合拍摄,鹤息这天是早上五点起的,这个时间点他的生物钟还没醒,坐在化妆室里时一直都是在昏昏欲睡间被Cody姐姐捯饬干净的,刚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就开始睡。
“怎么这么困?”鹤笙就坐在鹤息身边,“你昨晚练到多晚?”
“不知道。”鹤息随口回复,懒得跟鹤笙多嘴。
他凌晨三点半才离开练习室,四点的时候才睡下,要是告诉了鹤笙,鹤笙指不定又会把这件事抖给鹤家的家长们。
“你是不是为了出道,命都可以不要了?”鹤笙有些担忧和不开心,“哪有你这样天天练日日练的,这首歌都练了十来天了,前辈都说可以上台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别人做梦都赶不上你,你真的可以偷会儿懒的。”
鹤息头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闷声闷气地回:“你可以选择不关心我,妈妈那边我自己会哄,不会让她担心。”
鹤笙噎住,捏了捏拳,气得半死。
良久,鹤笙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那你自己跟奶奶说。”
说完,鹤笙不甘心地将头往背对着鹤息地方向偏,正巧就撞见隔壁的段魈在撑着下颌弯着眉眼看他。
段魈穿着跟他们一样的休闲服,巴掌大的脸有大半藏在了手掌中,只有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眼睛不错地盯着队里悄悄闹别扭的二人。
“鹤笙哥,是不是觉得鹤息哥好坏哦。”段魈比鹤息还小几个月,年纪是队里最小的,但其实小脑瓜里什么都懂。
“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转过头去。”鹤笙冷冷的。
段魈却一点不怕,只是装模作样地往旁边天涵柳的身上蹭,在天涵柳无奈地笑着揽住他的腰时嘤嘤呜呜地将脑袋搁在天涵柳肩颈之间,可怜兮兮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些大人关心人还拿家人当挡箭牌,别别扭扭的,还凶人,还欺负弱小。”段魈假哭一阵,睨了鹤笙一眼。
天涵柳笑得无奈。
顾铭忱闻言则是冷嗤了一声。
鹤笙:“……”
烦死了。
“好了,发车了,我要睡了!”段魈招惹完鹤笙,坐直了身体。
不一会儿,段魈又像想到了什么,故意清了清嗓子引起鹤笙的注意,待鹤笙看过来时身子一软就又蹭天涵柳身上去了。
段魈的脾气性格都很好,在《橘子汽水》组里是最会带动队里气氛的,尤其是最会跟害羞的天涵柳交谈,带着天涵柳介绍了很多朋友,妥妥的社交牛逼症,因此天涵柳也挺由着他乱来。
段魈依偎在天涵柳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将脑袋靠在了天涵柳的肩上,给鹤笙去了个类似于“你懂的”的眼神,又暗示鹤笙看另一边靠在窗户上的鹤息。
“柳哥,我睡了哦。”段魈十分刻意。
“好。”天涵柳揉揉小孩儿脑袋,“到了我叫你。”
“柳哥最好了。”段魈故意嗲着声音。
鹤笙:“…………”
鹤笙看向一动不动睡着的鹤息,竟然开始想象鹤息会有什么反应,然后被发嗲的鹤息雷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见鹤笙迟迟没有反应,段魈撇撇嘴,嘴里念着鹤笙简直无可救药,他都教到这个份上了有些大蠢货还是没反应,活该被鹤息嫌弃。
段魈拿鹤笙没辙,破罐破摔地闭上眼睡了。
车子正在匀速行驶。
训练营的位置有点偏,距离游乐场还有些路程,车里睡了一片,只有鹤笙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鹤息。
鹤笙打量了片刻,意外发现鹤息睡着时的脸庞是柔和下来了的,嘴唇很薄,鼻子很挺,面容很乖。
要是嘴巴再不那么气人一点就好了。
鹤笙气愤地捏了把鹤息的脸。
鹤息睡得很熟,没醒。
就在这时,大巴行驶过一段减速带,整辆车都抖了起来,鹤息的脑袋磕在车窗上,也咯咯咯的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眼看着鹤息就要醒,鹤笙侧身过去扶了一把,让鹤息的脑袋撞在了他的手心里。
可鹤息还是醒了。
鹤息的双眸几乎是一瞬间就清明起来,眼神中留着冰渣,还有不解,“你在干嘛?”
鹤息看了看他和鹤笙的姿势,抬手推了鹤笙一把,把鹤笙推回了原位。
“我是怕你磕着痛,黑眼圈那么重。”鹤笙试图解释,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挺犯贱的。
鹤息都说了不用关心他,他这么上赶着干嘛?
“算了。”鹤笙换了个自己舒服姿势,打死不看鹤息了。
再好看也不看。
鹤笙刚下定了决心,那边一直沉思着的鹤息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低声说了声“谢谢”。
就又把鹤笙刚刚下下来的决心打得稀碎。
鹤息刚醒来的声音还有点哑,但很小声,就跟猫叫似的,在鹤笙心头挠了一爪就跑了,没个结尾。
鹤笙滚了滚喉咙,侧目,“你还想睡吗?”
“嗯。如果还睡得着的话。”鹤息呢喃细语,“很困,头有晕,没休息好。”
闻言,鹤笙往段魈的方向看了两眼。
那边的段魈已经抱着天涵柳快蹭人腿上去了。
鹤笙紧了紧喉咙,试探着,“要不你靠着我?”
鹤息一愣,抬脸看鹤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