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会帮你?”周时轲笑了一声,其中的嘲讽和轻蔑落在黎禾子身上,黎禾子的脸立马就涨红了。
黎禾子就是逞口舌之快,他知道傅斯冕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可周时轲显然是不会善了了,他抓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时轲之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啊。
周时轲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轻敲,黎禾子紧张地等待他开口。
过了一会儿,周时轲看向他,语气淡淡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撒谎。”
黎禾子被周时轲看得头皮都发麻
这种感觉,只有偶尔在傅斯冕在身上他才感受到过。
“哦,好的。”
“我在公司练习室从来没有练习过完整的solo,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完整原声?”这个问题,从黎禾子上场开口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周时轲。
黎禾子正要开口回答,周时轲提醒他,“别说你不知道,完整版本在我家里,我从来没带出去过。”
第11章
“这么晚了,阿轲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唐冬冬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碰巧看见了之前和自己并排坐一起疯的粉丝,他惊喜挥手,“家人,好巧哦!”
女生原地激动跺脚,“好巧哦!”
打完了招呼,唐冬冬缩回脑袋,问傅斯冕,“傅哥,我们去接阿轲吧。”
傅斯冕没有反对,那就是答应。
唐冬冬掉转车头,朝傅氏娱乐开过去。
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吴全华带着他们出来,唐冬冬本来是准备在车里给周时轲打个电话让他直接上车的,没想到车一停稳,傅斯冕就下了车。
黎禾子追着周时轲,“对不起嘛阿轲,我以后不敢了,我就是觉得你的歌比他们都写的都好,反正我们都是一个组合的,没什么的啊。”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以后不拿你东西了就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啦。”黎禾子一会儿跑到周时轲左边,一会儿又到右边。
原柏在后边翻了个白眼,他发现黎禾子是真的没脸没皮。
周时轲没看他,说道:“我的律师会起诉你。”
黎禾子呆了,刚刚周时轲一直没说到底是怎么个没完,他以为最后不过是给点钱了事,反正不管多少钱他都出得起,但他没想到,周时轲竟然想告自己。
“周时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们是一家人呀!”黎禾子脑子顿时乱了,他企图拦住对方。
周时轲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黎禾子立马怂了。
“黎禾子,让你哥去帮你找辩护律师吧。”周时轲神情冷漠,心里也仿佛被冻住了,“还有,我们还不是一家人。”
黎禾子心里慌得不行,但还是争辩,“怎么不是一家人了?傅哥是你男朋友啊……”
他的话音逐渐消失,因为他发现他口中的傅哥从一辆黑色宾利上下来了。
“别跟着我了。”周时轲低声道,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傅斯冕。
傅斯冕穿着深棕色的风衣,眉眼清隽,他很适合秋季,不会令人觉得冰冻三尺,却始终带着淡淡的凉意。
他身高修长,廓形的风衣带着一点儿休闲的味道,周时轲看着,却觉得有些陌生。
他走到了傅斯冕跟前,站定,犹豫了一下,问道:“冬冬说你给我买了礼物?”
“他跟你说了?”傅斯冕垂眸看着周时轲,男孩子干干净净地站在自己面前,和之前在见面会上的样子不太一样,台上太耀眼了。
傅斯冕的手揣在兜里,手里拿的正是要送给周时轲的戒指,在第二天,和唐冬冬聊完之后,他去周时轲给自己买戒指的地方定制的,跟周时轲送给他的,是同一个寓意。
他正要拿出来,就听见周时轲说:“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傅斯冕动作顿住,问道:“什么问题?”
吴全华他们已经走了,包括黎禾子。
而唐冬冬以为这两人在说悄悄话,也很懂事地窝在车里玩游戏,露天停车场寂静无声,风钻进周时轲的外套里,冷得他手脚冰凉。
“你是不是带黎禾子去过家里?”周时轲抬起头,看着傅斯冕,他眼睛漂亮像罕见的透亮的宝石,此刻却有些黯淡。
傅斯冕看着周时轲的神情,心里一紧,不假思索,“没有。”
周时轲将视线移到别处,慢慢说道:“他已经告诉我了,说你前几天带他去过家里一次。”
傅斯冕喜欢的是周时轲的听话乖巧,即使偶尔的使小性子也会让人觉得可爱,唐冬冬之前问他,如果没有阿轲,他舍得吗?
他想了的,答案是不行。
至于为什么,他不想去深究。
“我没有带他去,他自己来的。”
“傅斯雅有东西给我,让他送过来,”傅斯冕鲜少解释,即使是解释,他也是淡然又漫不经心的,像是一种施舍,“送到之后,他就离开了。”
周时轲回过头看向傅斯冕,眼里出现了水光,“一定要送进家里吗?”
“什么?”傅斯冕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偷了我的东西,”周时轲感到委屈又难过,他在吴全华面前忍着,在见面会上忍着,“黎禾子今天在见面会上唱的歌,是我的,是我写给你的。”
这是周时轲第一次当着傅斯冕的面哭,汹涌而来的情绪,在傅斯冕面前,如同绝了堤的洪水。
在其他人面前的周时轲,有着令人无法避开的锋芒,是圈内人交口称赞的天赋型选手,是粉丝眼里的宝贝阿轲。
可是……
周时轲揉了揉眼睛,对上傅斯冕的视线。
发现对方的眼神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让他意外的好奇和不解。
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傅斯冕眼里,可能是在无理取闹,很莫名其妙的猜想。
周时轲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他差点忘了,傅斯冕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是理智的。
所以他不理解自己,露出好奇和疑惑的表情。
“我会帮你处理。”傅斯冕轻声说道。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周时轲看着地面,看见远处飘过来,落在脚边的落叶,对方轻描淡写的态度,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但并无错处。
傅斯冕说会帮自己处理,就是站在自己这边,他也没有多问,就直接说了,可即使这样,周时轲仍然觉得不够。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因为处理这件事,对于傅斯冕来说,只是类似于抬手又放下这样的轻而易举。
这种随意又敷衍的态度,才是让周时轲感到难过的。
但他好像也不能要求太多。
一直都是他主动的,所以他现在也没有资格要求傅斯冕。
不是不能,是不敢。
如果他还想和傅斯冕好好在一起的话。
“戒指呢?”周时轲抛去那些不甘心,朝傅斯冕摊开手心,“给我看看。”
傅斯冕把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戒指一直被他拿在手里,带着温热的体温,接着他将戒指轻轻放到了周时轲的手心里。
这也是周时轲第一次收到傅斯冕送的戒指,他不缺钱,傅斯冕送的礼物,足以摆满一整间屋子。
但是戒指是不一样的。
它代表坚定的选择与绝对的忠诚。
跟他送傅斯冕的不是同一款,但镶嵌的宝石是一个颜色,使用的切割手法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宝石镶嵌的位置不同。
被切割打磨成绿叶的形状,缠缚与戒面,很适合周时轲。
“哥,”周时轲摩挲着戒指,抬头看着傅斯冕,说道,“你说的,处理好黎禾子,你要说到做到。”
他太好看了,鲜活,充满生命力。
傅斯冕忍不住俯身吻他,“好,我一定。”
第12章
“你俩咋不吵了呢?”唐冬冬打着方向盘,一脸的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你俩要搁那儿抱着打一架呢。”
“好家伙,就吧唧起来了!”
傅斯冕踹了一脚驾驶座的椅背。
唐冬冬一秒消音。
-
回到家里,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傅斯冕脱了外套,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老宅,傅斯雅接的。
“这么晚了怎么还打电话回来?”傅斯雅打了个哈欠,傅斯冕从小就性子冷,跟家里人也不亲近,主动往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她还感到挺意外的。
“让黎默言接电话。”傅斯冕坐到了沙发上,神色平静,风雨欲来。
傅斯雅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什么事啊?跟姐姐说,我帮你转告给你姐夫。”潜意识里,傅斯雅认为不是好事,但凡让傅斯冕主动找上门的事情,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傅斯雅,我要和黎默言说话。”傅斯冕又重复了一遍。
周时轲听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澡了。
傅斯冕怎么处理他不管,他要看结果,黎禾子拿了他的作品,就必要要被惩罚,这件事情,傅斯冕不做,让他自己出手,黎禾子的下场只会更惨。
但是他想看傅斯冕为自己说话,至少,他还能为自己说话,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和无所谓的吧。
“喂,斯冕,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的老宅,黎默言用眼神询问着傅斯雅,傅斯雅不知道原因,也只能摊手。
傅斯冕语气平淡,“黎禾子抄袭了阿轲的原创,你知道吗?”
黎默言一愣,随即惊讶道:“禾子吗?他竟然做这样的事情,你确定吗?”
“嗯,”傅斯冕靠在沙发里,看着像是在闲话家常的模样,“让黎禾子在微博给阿轲道歉吧。”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傅斯冕根本就不关心黎默言知不知道,硬要追究下去,黎默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黎禾子有这个胆子,但没这个脑子,还需要专业的制作团队帮他篡改,这不是靠他那简单的大脑可以完成的操作。
他没见阿轲哭过,但要哭,肯定也不能是因为别人哭的。
“斯冕,禾子年纪还小,他要是做错了事,我当哥哥的替他给阿轲道歉,”黎默言反应得很快,态度也很诚恳,“你看,阿轲是你男朋友,差不多也算半个傅家人,都是一家人,就当给我个面子。”
一个原创歌手,盗用自己队友的作品,本身空降就容易惹争议,黎禾子要是公开道歉,无异于亲手断送他在娱乐圈的前途。
黎默言在心里骂黎禾子,他早说这事情干不得,还信誓旦旦说傅斯冕才懒得管周时轲,放屁,他不管周时轲那他现在是在干嘛?跟自己午夜情话吗?
“据我所知,黎禾子比阿轲大一岁。”傅斯冕漫不经心说道。
黎默言:“……”
他难堪得无地自容,自和傅斯雅结婚后,他每日都如履薄冰,近两年得到傅家肯定后,他手脚才放开了许多,可在傅斯冕面前,他仍旧是当初那个把开豪车当有面子的普通富二代而已。
傅斯冕:“你应该庆幸他还没有拿着阿轲的作品去盈利,不然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
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傅斯冕放下手机,就被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周时轲扑了个满怀,周时轲喜欢小苍兰的沐浴露,现在浑身缠绕着的都是这个味道。
“你怎么说的?”周时轲仰着头看着傅斯冕。
傅斯冕把人接住,顺势揽住他的腰,“让他给你公开道歉。”
公开道歉?
周时轲想了想,这样也行,“就是歌可惜了,本来是写给你的。”
傅斯冕听见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在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都不重要,他也不懂有什么重要的,和黎默言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起那首歌的意义。
但周时轲不知道傅斯冕心里所想,他只知道傅斯冕是一个不管是情绪还是情感,都吝啬于表达的人。
听见对方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周时轲觉得这几日来的难过都被喜悦替代掉。
还是可以期待的吧,傅斯冕也在慢慢做出改变,不是吗?
他在心里开心得打滚的时候,傅斯冕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周时轲的耳垂,显得格外的有纯情意味。
青年声音虽然冷,但慢下来,仔细听却格外性感。
“阿轲,有没有想我?”
周时轲已经习惯了傅斯冕,傅斯冕在这种时候,嗓音非常能蛊惑人,蛊惑着周时轲失去理智和尊严,将自己像礼物一般献给傅斯冕。
意志的主人本性离经又叛道,可他在傅斯冕面前是温顺的。
周时轲一呼一吸都热得不行,还有胆子伸手去抱傅斯冕,他搂住傅斯冕的脖子,手指敲着对方的后颈,他眉眼漂亮,但不是柔弱的,像雪地里匍匐潜伏着的小豹子。
“哥,你要是没有腹肌,我就不要你了。”
傅斯冕喜欢这样的周时轲。
漂亮,鲜活,像一簇开得热烈的花。
傅斯冕从未深想过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周时轲的追求,情感上他不清楚,但毫无疑问,他喜欢这样的周时轲。
在这种事情上,傅斯冕的能力往往使周时轲有些招架不住,但这都是后来几个回合才会发生的事。
刚开始,周时轲压制不住他的本性,总会露出点马脚,忍不住去挑衅傅斯冕,但最后求饶的都是他自己。
客厅里的小苍兰是周时轲身上的味道,而青柑橘是傅斯冕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