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人设后我爆红了[重生]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仰玩玄度

作者:仰玩玄度  录入:10-28

  纪淮珉理所应当地施加责任,闻月州心甘情愿地接受馈赠,举杯道:“好。”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纪安洵埋头老实吃饭,一边惊讶于闻月州的厨艺,一边暗自拆穿纪淮珉想要撮合他和闻月州和好的心思。这心思太明显了,他都不敢吱声,眼睁睁地看着纪淮珉和闻月州一杯接一杯,喝得面皮绯红,他这个小酒鬼反而连一杯都没喝完。
  纪安洵看了眼桌边的三个空酒瓶,又瞥了眼瓶身上的酒精度数:55%,然后眼疾手快地夺过纪淮珉手中那瓶即将被开封的小四,一把捧住纪淮珉发烫的脸,求助般地看向闻月州。
  “把他搬到客房吧。”闻月州走过去将纪淮珉提了起来,半拖半拽地带上楼,不怎么怜惜地将人推进客房。
  纪安洵抱着温水杯跟进去,见状连忙将水杯放下,现将眯着眼的纪淮珉扶上床,又哄着灌了两口水,这才说:“好了,大哥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外面,有事儿你就嚎一声。”
  他说完就要走,下一秒却被纪淮珉伸手拽了回去。纪淮珉往下一倒,脸栽在他胳膊上,蹭出一片烫意——
  “嚎!嚎嚎嚎!”
  纪安洵难得见他这位雷厉风行的大哥露出可爱的一面,忍不住偷笑,跟见了宝似的伸手戳那张英俊的脸,抬头却见闻月州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本就令人难以抵抗的眼睛里混了沉厚的酒气,熏得他差点半醉,于是连忙撇开眼神,“我要留下来照顾大哥。”
  闻月州走过去,俯身看了眼借机耍赖的纪淮珉,心下有些嫉妒,于是顺道为自己谋福利,“他喝得不少,你在这里也不方便,待会儿等他睡着了,你就到主卧来。”
  “没有别的房间了吗?”纪安洵暗道:这房子这么大,别想蒙我!
  “有,但是都是空房,布置好的客房只有一间。”闻月州说罢顿了顿,见纪安洵想要开口,又立刻补充道,“我也喝得不少,你要是走了,你大哥万一有什么需要,我怕照顾不到。你留下来的话,我也舍不得你睡沙发,而且……”
  他捂了捂头,蹙眉道:“我头晕。”
  什么都让你说完了!
  纪安洵抿了抿嘴,松了口,“你先回去休息,我待会儿来找你。”
  “好。”闻月州收回手,嘴角微勾,“那我在房里等你。”
  纪安洵收回眼神,趁机伸手弹了下纪淮珉的额头,“怎么啦?”
  “……抱歉。”纪淮珉闭着眼,“我不该老是凶你。”
  纪安洵一怔,随即道:“那是因为我做错事了嘛。”
  “你有喜欢的人,这没关系,但是你喜欢白连,我从来就不同意。你就是个缺心眼的,那狗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骗你们这种纯情小年轻,人家哄你骗你,你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跟你说,你还不信我,不理我。”纪淮珉委屈地蹙了蹙眉,“我是你亲哥,你为了个外人就不理我了……”
  纪安洵垂眼,愧疚得说不出话来。大哥不仅是和他有血缘牵绊的亲哥,还是他的遮阴树,在那座富丽堂皇又冰冷荒诞的纪家老宅里,只有大哥会不惧一切地保护他。
  其实大哥比他大不了几岁,在他还走路磕绊时,大哥也只是个孩子,可大哥就是运气不好,生在那样冷漠的家庭,又先出生占了个兄长的名分,所以不仅体会不到父母的爱,还得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他。他也是在毫不期待、毫无喜悦下降生的孩子,可他很幸运,因为大哥替他抵挡了一切责任,给予了他力所能及的亲情,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犯蠢任性。
  “对不起。”纪安洵不敢抬头看他,埋着脑袋羞愧难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纪淮珉含糊的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看上他的。”
  怎么看上的?纪安洵也在想,但他想不清楚,弄不明白。只记得他们初见那日,白连身上那件白衬衫,在雨中也干净如新,他因此多看了一眼,也许就是这一眼惹的祸吧。
  纪淮珉继续生气,“那个姓白的哪好了?连脸都排不上号,你看上他什么了?没看上闻月州就算了,怎么看上个这么磕碜的?你这审美,迷幻啊!”
  “这关闻月州什么事啊!”纪安洵大着胆子戳他下巴,“我跟他比自来水还清白呢!”
  “我知道,你俩就是一个被窝长大的亲兄弟,行了吧?”纪淮珉呼了口气,酸唧唧地道,“吃里扒外的狗崽子。”
  纪安洵安抚地挠了挠他的脸,又听纪淮珉含糊地说:“我知道你怪月州当初跟我告状,但他也是担心你,你看不出白贱人是个贱人,他那眼神还看不出?只不过你不听他的,他也不好来硬的,只能来找我这个当大哥的了。谁知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嘞!”
  “……”纪安洵不敢作答。
  “我也知道你还怨月州,但是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有苦衷。”
  “我知道。”纪安洵眨了眨眼,“但是——”
  “但是你就是太在乎他了,所以你把他的不辞而别当做抛弃。你就像只傻鸟,脱离了大树的庇佑,往外一飞就被暴雨浇得一身湿,连翅膀都晃不动。”纪淮珉无情拆穿,“你不得不承认,你花了将近八年的时间都没有接受他已经不在身边的事实。”
  纪安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纪淮珉安抚好,等他入睡才摸出房间,摸出手机一看,“嗯,快一点了,应该睡着了吧?”
  他在廊道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到了主卧门口。


第14章 香甜裘德
  纪安洵摸进主卧时,发现整间屋子的色调是浅冷色系,优雅精致,简约安静,和闻月州小时候的房间布局很像,包括此时正靠躺在沙发上的玫瑰抱枕。
  此时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罩住小半面地毯和床头,隔出明与暗中间的交界线。
  闻月州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表明他睡得并不安稳。纪安洵抿了抿唇,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转头走向不远处的沙发。
  没走两步,床柱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一只手臂快速而不容拒绝地横在纪安洵腰前,将他整个揽起,不轻不重地扔上了床!
  “啊!”
  纪安洵弹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闻月州便将被子搭在他身上,开口道:“往哪儿去?”
  “沙发。”纪安洵戳了戳腰间的手臂,示意他拿开,“我以为你睡着了,怕吵醒你,就想去沙发上睡。”
  闻月州用搭在纪安洵腰间的那只手抓住他戳个不停的手,又再次搭了上去,“别去了,就在这儿睡。”
  “嗷……”纪安洵感觉旁边的床头灯正散发着热气,照得他热气上涌,烫了脸皮。他不自在地蹭了蹭床面,小声道,“闻月州,你把手拿开。”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情侣,抱着睡多奇怪啊。
  “叫我什么?”闻月州问,身边的人却不吱声,于是他索性睁开眼睛,翻身靠近,像压饼似的将纪安洵这张薄而酥的小甜饼往下一压,又问,“叫我什么?”
  纪安洵聪明地听出这询问中的威胁,他抿了抿唇,硬气地重复,“闻月州,难道你不叫这个吗?”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闻月州摁住纪安洵试图乱动的腰,将还没散去的沐浴露的味道强硬地挤进对方的呼吸中,坏心眼地见这小摊饼下了锅炉,翻来覆去地接受炙烤。
  他捏住纪安洵突然发力的拳头,居高临下地提出条件,“叫给我听。”
  纪安洵在欲拒还迎的果香中迷了眼,他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紧紧地攥住闻月州腰上的布料,“香味……”
  “嗯。”闻月州用灼热的眼神攥住他,“无名的裘德。”
  “为什么?”纪安洵不解——
  闻月州在生活习惯上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就好比他小时候钟爱冷色系,长大了也依旧会选择冷色系;以前惯爱穿白衬衫,后来被粉丝们拍到的生图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白衬衫的打扮;粉丝说他常备保温杯,是老干部作风,但却不知他从小就备着保温杯,从不碰便利店的饮料。
  但与惯用的香水不同,他喜欢味道清淡的沐浴露,最好能起到缓压安神的作用,这一点从纪安洵记事以来到他们分开那年,从未变过。但是……纪安洵又想起那包被他撞见的烟盒。
  闻月州在他回忆的空隙保持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入睡时能幻想你在我身边。”
  腰间的布料被猛然攥紧,闻月州任凭自己在酒气的余威中放纵,自顾自地道:“我不后悔当初出国,但是很后悔选择不辞而别。同样的,我不后悔允许你自由恋爱,喜欢白连,但后悔没有在还可以挽救时把你救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纪安洵怔怔地看着他,“你阻止过我,是我不愿意好好听你说话,故意反着来,我——”
  “为什么?”闻月州声音很沉,“为什么要故意反着来?”
  “因为我想让你生气,你如果生气了,我就可以顺势大发一通脾气,就可以哭,你就会哄我,这样……这样我们就能和好了。可是,可是……”纪安洵鼻子堵塞,“你真的不管我了……”
  他想起上辈子,从闻月州回国到他死前,整整六年,除开刚重逢的激烈争吵,他们宛如陌生人。
  “抱歉。”闻月州语气轻颤,“我已经没资格管教你了,你为他做的太多了。”
  曾经被他和纪淮珉护着长大的弟弟,金贵又娇气,却为了那个白连将自己变成那副低下模样。鲜活的脾性在纪安洵身上消失得彻彻底底,他变成了一个温柔得毫无底线,甚至是网络上说的“包子”。他忘记了自己报考华影的初心,一步步地失了生机。
  “我总是自以为是。”闻月州说,“小时候以为可以保护你,直到那年不得不丢下你,后来回国了,以为可以挽回你,却又总是害怕。你反抗得太激烈,我怕把你越推越远,于是束手束脚,像个废物。”
  “我……”纪安洵将下唇咬得没了血色,“你走之后,只有他会那么温柔的看着我。以前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他们对我很好,可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是纪安洵,如果我不是纪淮珉的弟弟,他们根本不会那么重视我。只有白连会温柔的看我,好像我对他很重要,他很喜欢我在乎我,而且……”他喜欢穿白衬衫,清秀又俊朗。
  纪安洵将这句话咽回去了,后知后觉这理由实在荒唐。
  后悔和愧疚将闻月州压垮了。他曾经猜测过阿洵喜欢白连的原因,与真相差不多——
  冷漠的家庭、不负责任的父亲和歇斯底里的母亲从未给予阿洵丝毫关爱,他在期盼得到父亲的关爱却一次次落空和需要高度戒备母亲随时发难打骂的幼年渴望温柔和关怀。
  纪淮珉是阿洵唯一的亲人,但同样的幼年生活让纪淮珉对谁都会竖起尖刺,哪怕是亲弟弟。除此之外,只有隔壁的哥哥算得上温柔。
  如果说纪淮珉是阿洵的亲人和遮阴树,那他就是阿洵一切期盼达成的希望,是阿洵从纪淮珉这颗遮阴树下小心爬出后,抬头就能看见的太阳。
  可是有一天,太阳猛然坠落,阿洵没能从猝不及防的“事故”中回过神来。
  他们都是伤害阿洵的凶手。
  白连虚伪的温柔乘虚而入,成为阿洵唯一的替代阳光。在这种情况下,纪淮珉的反对、他初回国的干涉就遭到了阿洵从未有过的强烈抵触。说阿洵是为了白连闹脾气,不如说是为了他自己,说阿洵是因为白连而堕落,他其实只是沉迷于已经逝去的回忆。
  他与阿洵之间其实没有什么误会,只有摆在明面上的小怨恨和天大的委屈。
  纪安洵眨了眨眼,强硬地翻过身去,将鼻子眼泪糊到枕头上,又翻身挤开闻月州,霸占了人家的枕头,像只斜躺等死然后被猛然提起的鱼——
  “啊!”
  短暂的一瞬间,纪安洵已经从床上落到了闻月州的肩头,他以为有洁癖的闻月州遭到了冒犯,所以要将他丢到沙发上去,却没想到闻月州将他扛进了浴室。
  闻月州将纪安洵放在洗手池壁上,手顺着他的膝盖下滑,轻轻地捏了下腿肚,警告道:“坐好。”
  “哦……”纪安洵在暖光中垂眼,盯住闻月州试探水温的右手,发现那面白皙的手背被他挠出了几道红印。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两只脚搭在一起,轻轻蹭了两下。
  然后伸手抽出两张纸,擦了擦鼻涕。
  闻月州拿着洗脸帕站到他身前,力道很温柔,像安抚躁动委屈的狗崽,管它委屈叫唤还是撒气挠人,只要能搭理他就好。
  纪安洵感受着柔软的毛巾,哼哼唧唧地表示舒服,等闻月州挪开手后才问:“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吗?”
  “为什么这么问?”闻月州认真地看着他。
  纪安洵抿了抿嘴,“我依赖你,想要你一直对我好,可你突然离开了我,我就怨恨你。我把你对我的馈赠当做理所当然,反过来强行要求你,这不是自私吗?”
  “我觉得不是。”闻月州安抚般地挠了挠他的脸,“我既然选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你好,那就应该有始有终,不辞而别、中途离开本就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都是我该承受的。如果你认为自己自私,那我恳求你再自私一点。”
  纪安洵眼睛微瞪,不太明白,“怎么再自私一点?”
  “你应该要求我对你更好,只对你好,以此来作为勉强的弥补,然后你才可以大发慈悲地表示原谅。”闻月州握着他的后颈,两人顿时挨得更近,他循循善诱,“这是对我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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