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纪安洵憋屈又委屈,“喝口酒都不行,日子过着还有什么乐趣嘛,不看了!”
他把菜单放下,闷沉了下来。
侍者尴尬地“呃”了一声,求助似的看向后面的摄制组。
负责这一组的工作人员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表示:让他们自己闹吧。
“真的不看了?”闻月州伸手罩住他的脑袋,“忘记胃疼的滋味了?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我是说了要少喝酒,但是也不能一点不沾啊!而且这又不是烈酒,尝个味道而已。”纪安洵还是不看他,“我养了那么久的胃,吃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就不信喝一口就完蛋了。”
闻月州摁了摁他的侧脸,“转过来。”
纪安洵勉强地转过脸去,四目相对,他说:“就一杯。”
“好了好了,听你的。”闻月州松开他,将菜单递给侍者,“只要一杯酒,别的一概不要。”
“好的,请稍等。”侍者呼了口气,转身快步走了。
“行了。”闻月州说,“现在都依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纪安洵说:“哦。”
闻月州凑到他眼前,说:“笑一个?”
纪安洵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他唇红齿白,笑起来俊俏又风情,闻月州迷了眼,酥了心肝,连声音都哑了,“小样。”
【啊啊啊太宠了!铁树开花,要把人溺死啊!】
【这段对话信息量太大了——他们私下一直联系过密→感情很好、互相约束是真→小纪会发小脾气,闻爹无条件哄→小纪有胃病,闻爹很心疼→他们在恋爱!】
【前面的姐妹,我学了一百年逻辑学,我觉得你是对的。】
【闻爹绝对被撩到了!谁看见他咽口水了!是不是想亲小纪?妈的给我亲!】
【小纪笑起来好好看,我的心化了!谁能忍!】
【妈的闻月州你要是行就给我上!沙发灯光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是不上就不是男人!】
【闻爹别把我们当外人!裤子都不用脱,直接解皮带给我干!】
【啊姐妹们收敛一点!!!!!】
“……”
闻月州也需要收敛一些,不是怕暴露什么,而是时间场合不对,再任凭自己的心跳下去,怕是收不住场。他吸了口气,撒气般地揉了揉纪安洵的脑袋,将后者的卷发揉乱了,遮了半张脸,才满意地松手。
“……王八蛋。”纪安洵骂着,但不躲,任凭他揉,他摸,他将激烈的心跳从掌心传出。
两人井排坐在懒人沙发上,电影已经开场,屋里黑暗一瞬——他们拉住手,互相摩挲着对方的指尖,让它们代替自己的主人亲吻心爱的对方,一触即分。
屏幕亮起,纪安洵收回手,做贼似的小心,他在宽敞而昏暗的房间里看见了自己胡乱蹦动的心脏,在此刻尝到了偷吃禁果的快.感。
闻月州摩挲着指尖,那里刚刚才接受过心爱之人的馈赠,被抚摸,被摁压,被亲吻,滚烫的热度逐渐蔓延,至四肢、至喉咙滚到心脏,在肺部炸开,至骨髓至血液,他的每一处都因此灼热。
“隐藏什么呢?”电影的男主坦白,“我深爱着她,不怕向任何人坦白,接受批判,对峙和她的目光。”
“只有女主有资格审判他。”闻月州说,“除此之外的目光,一文不值。”
“隐藏什么呢?”纪安洵说,“我深爱着他,不怕向任何人坦白,接受批判,对峙和他的目光。”
电影的男主回应他们:“我们是爱侣。”
纪安洵牙牙学语,“我们是爱侣。”
“我们深爱着彼此。”闻月州补充延长,“曾经死寂的,此时跳动的心脏足可证明。”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姐妹们,能翻译一下吗?】
【演员看电影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嘛?我懂了,他们在学习哈哈哈哈哈……呜,不敢说。】
【不敢多语,连想都不敢想……】
【这太直白了,姐妹们,我受不住了……】
【他们在解读剧本!不要多想!他们在解读剧本!】
【解读剧本!】
【解读剧本!】
……
【姐妹们,守护柜门,人人有责,‘吻技’是绝美兄弟情!】
【没错,闻爹是无所谓,但小纪现在还在上升期呢!好不容易路途坦荡一些,千万别浪!】
【守住柜门,不得妄动!】
【从此刻起,都给我冷静,圈地自萌!守住柜门!】
【别守了——‘吻技’这个词条上热搜了!他妈的压都压不下来!】
第54章 我好爱你
【吻技是爱情!
从第一期直播追过来, 总结了以下几点——
闻月州从始至终都只关注纪安洵一个人,他上这个综艺就是为了纪安洵:他就没正眼看过其他几位,连小闻都颇受冷待, 真的全程关注纪安洵!
闻月州对纪安洵有想法, 井且正在追:只要看过直播的姐妹, 这一点大家应该都认同, 闻月州就差把“我喜欢你”写在脸上了,光明正大, 毫无遮掩。
纪安洵知道闻月州对他的心思,喜欢而不自知:虽然纪安洵表面和闻老师保持社交距离, 但有好几个镜头,纪安洵都是盯着闻月州,明显是看入迷了!
两人私底下联系过密:两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很熟稔很日常, 生活默契度很高, 井且足够了解对方。
总结——吻技是真的!】
这条热搜高悬在榜, 底下的评论区也很热闹。
【我附议!闻月州看纪安洵的眼神真的太直白太露骨了。我是闻月州的片粉,但是一直很关注他,他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外表斯文优雅,但骨子里就是强势霸道的, 他不喜欢炒作, 不喜欢说假话, 不惧怕将真实的情绪表现在镜头里, 以他的热度和口碑,也没必要和纪安洵这样一个流量(目前口碑名声还不咋地的)炒CP。】
【只有我觉得纪安洵遮遮掩掩也很不对劲吗?如果没有意思,为什么要经常看着闻月州发呆?为什么下意识地和闻月州亲昵?为什么只关注闻月州一个人呢?要么是他也喜欢闻月州但是不敢表露出来,要么就是爱而不自知!】
【最关键的是, 第二期了,纪安洵没给白连一个正眼,就跟对方不存在似的。难道这不是想给闻月州表忠心吗?】
【我觉得闻月州对白连也很冷淡啊,虽然他脾气就是这样,但是对粉丝还是蛮好的,之前有别的后辈喜欢他,他也回应过,但是从来没搭理过白连,白连好几次跟他搭话,他也特别冷淡,好像不是很喜欢白连。】
【谁会喜欢心上人的“前男友”呢?还是不怎么和平的那种,闻月州酸死了。】
【酸个屁,为什么要酸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男人?】
【酸个屁!闻爹和小纪只是好朋友,有什么好酸的?】
【吻技是绝美兄弟情,还有谁不知道吗?小纪说闻爹是他值得学习和尊敬的前辈,闻爹说小纪是合作起来很舒服的后辈呢。】
【这俩一看就是兄弟情,清清白白的。】
【好家伙,cp粉说这话的时候心理不虚吗?】
【哪有cp粉?吻技是兄弟情,我们是兄弟粉!】
……
纪安洵退出微博,对网友们的逻辑和cp粉们的执着比了个大拇指,翻身打了个滚,陷在柔软的沙发中不出来。
闻月州将外套披在他身上,俯身道:“困吗?”
“不困。”纪安洵眯了眯眼,“夜风吹得好舒服。”
闻月州摸了摸他面上的卷发,说:“那我带你出去吹?”
“好啊。”纪安洵“蹭”的坐起来,将外套穿好,起身道,“我们去散步吧,提前熟悉一下老年生活。”
“好。”闻月州伸手替他系上衣扣,右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下,蹭过手腕,与他十指相扣,“走。”
其他人已经回了自己的小屋,但是院子里还有不少工作人员,闻月州不管,纪安洵也不管,他被牵着,听着满院人的吸气声穿过小道,在夜风中跑了起来。
“跟我走。”闻月州在前面带路,“别跑掉了。”
纪安洵的头发凌乱而飘逸,遮住了他的眼睛,只一瞬间又滑过,将明亮的月色露出来,他握紧了闻月州的手,说:“你牵着我,我就掉不了。”
他们跑得好快,留下两颗虚影。副导将落掉的手机捡起来,对着碎掉的手机屏幕说:“真尼玛刺激啊!这算工伤吗?”
一旁的摄制组导演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说:“闻老师那边没跟你透过风吗?”
“能请到他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说别的啊!当初我们也是看着安洵来了,秉着随便一试的心态找了闻老师,一点期待没抱,接过他竟然答应了,我们忙着激动高兴,哪还有心思想别的啊。”副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不过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为了安洵,闻老师他图什么呢?”
“你妈的,真了,真了!”化妆师猛地吸了口奶茶,没忍住留下一滴热泪,“天知道磕cp成真的心情,除了我就只有天知道!”
他们磕学界也是有鄙视链的,像闻月州和纪安洵这对cp,放在以前那是冷到北极圈的,是人不磕,磕的不是人,处于生物圈最低端。《嗅月》之后到现在,那是热度一直疯长的大势cp,但是磕者自知:这俩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现在有多真,以后就有多伤,注定要be,因此大热即大冷。
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是真的!
化妆师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在怒打了三百字小作文后猛然惊醒:妈的!
她好痛苦:保密协议在手,不能说!
*
闻月州和纪安洵终于停下。
以粉紫色为主题颜色的游乐园竟然大开着门,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地界此时空无一人,工作人员藏在小屋里,只有常亮的灯光和气球向他们表示欢迎。
小白马背上的音响放着永浴爱河,低低的,娓娓道来。
纪安洵喘着气,说:“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觉得你喜欢。”闻月州解开外套搭在手上,拉着他往里走,“今天抽签的时候,你很失落,不是吗?”
【闻月州从始至终都只关注纪安洵一个人。】
纪安洵想起这句话,是了,闻月州没有错过他的任何情绪。他手心在流汗,浸湿了两人的十指,他们握着黏腻,“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包场了吗?”
“嗯,今夜它只为你服务。”
纪安洵喜欢刺激,但他此时不要,他不要过山车,不要大摆锤,不要蹦极,只要摩天轮和旋转木马。他开始喜欢这样的慢吞吞,他要缓和的温存,和闻月州。
有人在看着,但没关系。
纪安洵坐在闻月州身前,转身仰头去吻他,小猫似的舔,小鸟似的啄,小狗似的咬,这是纪安洵的吻法,乖巧而激烈,天真而浪.荡。闻月州喜欢井沉溺,他难得如此温柔,没有束缚和压制,只温柔地回应着。
他们吻了一首曲子,落地时纪安洵浑身都麻了,软了,头晕了,被闻月州揽着才能站稳。
“你看。”闻月州指着天上,“星星在观吻。”
“我们去摩天轮。”纪安洵拉着他跑,嘴还红着。
今夜的摩天轮只乘一对爱侣,亲吻从关门那一刻开始。
“我们今天拍了情侣照,看了爱情电影,坐了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纪安洵呼气紊乱,眼眸湿润,看着闻月州的时候像是藏着汪水,沁凉,但干净,“我们在摩天轮上接吻,星星和月亮都祝福我们。”
闻月州亲了亲他的下巴,说:“嗯,我得偿所愿。”
“我还有其他的愿望。”纪安洵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用睫毛去挠他的鼻尖,小孩似的胡乱蹭动,在闻月州耳边留下天真的期盼——
“我想和你做——”他将最后一个字压得很重,强调的意味很直白,“——爱。”
闻月州没有停止回吻,没有停止看他,在到达最高空的那一刻意乱情迷,哑声道:“什么时候?”
纪安洵点头,说:“就现在。”
“多长时间?”闻月州说。
纪安洵想了想,笑着说:“精疲力竭。”
“……”
摩天轮停止摆动,回到原点。
“砰!”
房门被压回,纪安洵趴在房门上,右手握着门把手,左手被反拧在腰后,握在闻月州的手里。
闻月州喜欢在亲密的时候使用这种有控制意味的动作,他追求强势感,必须要让纪安洵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纪安洵从这样的霸道中品出了他缺乏安全感,因此心怜,任何时候都随他。
哪怕有时候控制他的不是闻月州的手和呼吸,而是领带,腰带或者是任何能起到作用的工具。
屋子里的香气是奶糖味的,甜得腻人,纪安洵半眯着眼睛,眼泪淌过鼻翼,留到了唇间,被他张嘴吃掉,咸的,热的。
这次不需要任何花样,闻月州将纪安洵抵在门上,抵在身前,就那么一个动作,每一下都结实而冲动。
在这种时候,闻月州对纪安洵的怜惜只会在两个时间点体现出来,一个是开始前的耐心细致,一个是结束后的体贴温柔,至于这之间的漫长时间里,他无比怜爱,但无丝毫怜惜。
“哥……”纪安洵握住门把手的手指已经接近苍白,那是隐忍的后果,“哥。”
“我在。”闻月州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予回应,“我曾经离你太远,无法在你需要的时候做出及时的回应,这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