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看着两人的小动作, 努力按捺住姨母心, 说:“根据剧组和最近的观影评论的反馈,纪老师的演技可以说是有了改头换面的进步,请问纪老师是如何找到这种状态的呢?”
“应该是想要好好的,正常的活着, 所以就正常发挥了。”纪安洵抠了抠闻月州的手指头,垂眸那一瞬间有些悲戚,不过他是笑着的,“早些时候,我是一个很容易自我封闭的人,我看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渴望,又拒绝,矫情又丧,所以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他没有说,只是和闻月州坐得更近了些。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灵气和天赋的演员。”闻月州说,“以前在华影的时候,不管是他的日常表现还是年度大戏都能获得任课老师的一致赞赏。大部分小孩儿都有叛逆期,只是阿洵的叛逆期来得晚了些,现在叛逆期过了,也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了。”
纪安洵冷不丁地挨了夸,眼睛都笑眯了。
主持人也笑,顺带追问道:“看来我们闻老师很关注纪老师,不过纪老师在华影上学的那几年,你们也联系甚密吗?”
纪安洵瞬间不笑了,下意识地去看闻月州。闻月州摸了摸他的手指,直视镜头,“没有,我们当时已经冷战三年了。”
“啊?”主持人惊讶不已。
“我高三那年出国了,就在除夕夜那天,那年阿洵还没长开呢,说话透着股奶味儿,哭起来就要人命。”闻月州回想,“我没跟他告别,我很怕他哭。那个时候我不够强大聪明,怎么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时间不给我缓冲的机会,一悲一郁,就已经过了好久。”
纪安洵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他不要我啦,留我一个人长大最后那三年。那时候我可恨他了,越恨越想,越想越害怕,害怕他一个人在国外没有人说话,害怕他想起我的时候难过,害怕……我们就那样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从我记事以来,大哥就是我的保护伞,我爱他敬他,因为大哥从小就有做冷酷霸总的潜力,所以我也有些怕他。后来,我遇见了闻月州。”
纪安洵转了转眼睛,像在回想,“闻月州,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哥哥好高啊,长得好好看,就是太冷了,有点凶。不过就是这么冷淡的哥哥,跟着我大哥一起,把我给养大了。他会接送我上学,给我开家长会,负责我的学习和生活,给我想要的一切,把我托在手上。我这个人吧,脾气不招人喜欢,我习惯恃宠生娇,习惯了依赖他,怎么都改不掉。”
“所以他很恨我。”闻月州一只手臂横在纪安洵腰后,“我们把对方当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他太笨了,我也不聪明,所以错过了很多年,差点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
主持人之前没想到这俩是竹马,现在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爱恨情仇,她很好奇,“那你们是如何和好的呢?”
“因为不想再躲在暗处注视他了,要把他找回来。”闻月州说,“他还要我,这是我最大的砝码。”
“我当然要啦。”纪安洵想了想,“幸好我哥洁身自好,这么多年都没有传绯闻,和别人恋爱,否则我就疯啦,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是他的,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闻月州说,“网上有很多人对我们的恋爱关系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所以我今天在这里为自己正名:我和阿洵就是天生一对,他是夏日暴雨送给我的礼物,是馈赠。我早就喜欢他,想要他,现在好不容易把他哄回来,我只会用全力抓紧他,我们在恋爱,也会结婚。”
“真心祝福两位。”主持人感叹着呼了口气,“这么多年,闻老师都只演过一次be爱情电影,是因为纪老师吗?”
“我本人更偏爱现实题材的电影,喜欢立体丰富、复杂且具有反转魅力、能够引发思考和共鸣的角色,这是原因之一。至于另一个原因,”闻月州笑了笑,“有些话,只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用我的声音,就只能属于纪安洵一个人。我不想去体验形形色色的爱情,我只需要认知一种就可以。”
主持人了然地点了点头,说:“两位对电影都很满意,电影本身在目前也已经取得了非常傲人的成绩,那两位觉得自己能够在今年的各大电影节上占据一席之地吗?”
纪安洵说:“尽人事,听天命。”
闻月州说:“我们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评委和观众。”
“好的。”主持人说,“之前纪老师在官博发起的主题图创作大赛中得到了第一名,后来有人在各大创作平台为主题图创作了文字作品,不知道闻老师能不能向纪老师看齐,给我们的创作粉提供一份福利呢?”
纪安洵警惕道:“你们要搞事。”
“不怕。”闻月州揉他后脑,“当然可以。”
主持人咳了一声,说:“我们从这些文字作品中挑选了一份,请闻老师为我们朗读一段,可以吗?”
太羞耻了吧!根据那图写出来的能有什么干净文字!纪安洵拽了拽闻月州的袖子,一脸“是我害了你”。
闻月州捏他的脸,一手接过稿纸,不带犹豫地念道:“夜幕四垂,书房的灯只亮了一盏,纪安洵坐在闻月州腿上,腿肚被握着。闻月州埋头吻了吻他的膝盖,温热的呼吸洒下,扰得纪安洵浑身一颤。”
纪安洵坐在旁边,真的颤了颤。
闻月州不动如山,“他们在昏黄的灯光下亲吻。纪安洵浑身上下,从外到内都是软的,闻月州陷在柔软里,锋芒出了鞘。纪安洵难耐地仰起头,透明的液/体从他嘴角溢出,流下羞臊和愉悦的痕迹。”
“‘先生。’纪安洵颤巍巍地喊,尾音含了钩,闻月州发出满足的喟叹,一口咬在他不安分的喉结上。”
“啊啊啊啊!”纪安洵捂住脸,埋头倒在了闻月州腿上。
闻月州放下稿纸,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脸,对镜头说:“他在人前的时候脸皮薄。”
“这话就是说:人后就不是咯。”主持人笑了笑,心想毕竟是能画出小h图来的人。
最后纪安洵是埋在闻月州背上走的,他耳朵还红着,闻月州走一步,他就走一步,一步挨着一步,旁人看着只觉得他们幼稚又亲昵。
镜头把这一幕拍下来了,想着做花絮。
上了车后,纪安洵用脑袋撞闻月州的胳膊,羞耻得哇哇叫。
闻月州治住这颗勇猛的脑袋,“再撞就更笨了。”他捏起闻月州泛红的脸,“画不是你画的?人家写的还算隐晦,平时咱俩做的时候,你都快浪出花来了。”
“什么浪能开花呀?”纪安洵凑过去说,“只能出水啊。”
“……”闻月州将他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狠声说:“发什么骚?就是欠!”
纪安洵知道他晚上要去剧组开会,没想着真要闹他,连忙嘿嘿道:“错了错了,我就是嘴巴能!”
“你嘴巴也不能。”闻月州捏他的嘴,不含糊地说,“要不然怎么含不住?”
“我是樱桃小口,你是超级霸王肠,我们不对口啊。”纪安洵红着脸替自己找补,建议道,“要不你自己削一截下来?”
“那还怎么疼你?”闻月州撞他脑袋,亲他嘴儿,把人揉得直喘气,说着“我错啦我错啦”,好久才消了火,“等我得了空,好好收拾你这不老实的破嘴。”
纪安洵捂着嘴嘿嘿笑,凑上去撞了撞他,说:“才不是破嘴,好嘴好喉咙,水润效果非常nice!”
闻月州让小痣把车窗打开,拎着纪安洵腰上的布料,要把他扔出去。
纪安洵手脚并用,将闻月州给锁住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啊啊啊!”
他把闻月州抱住,亲他耳朵,真不闹了,乖乖地埋在他怀里,说:“我好爱你啊。”
闻月州没说话,只隔着一层布料,亲了亲他的心脏。
第70章 谢谢哥哥
官方很快将采访视频和小花絮放在了微博, 并配上文字:“季洵和风定池正在相爱,我们也是。@猛攻小纪@闻月州”
【呜呜呜幸好和好了,不然小纪和闻老师要难过多久啊!】
【“哥哥和大哥把我养大的。”小纪和闻老师之间不仅是爱情, 还有亲情,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小纪对闻老师的依赖是别人不可替代的。】
【所以小纪从初中开始就一直emo, 后来才被白连那个贱人给哄骗了?毕竟某人一直学闻老师。】
【不要在闻爹和小纪的地盘提某被雪藏糊咖,他不配!关注自家绝美爱情!】
【这俩小动作好多啊!沙发那么大, 小纪都快坐在闻老师腿上了!】
【看花絮甜哭了,闻老师是爹系男友没错了。】
【毕竟是从小养大的男朋友。】
纪安洵给这一条评论点了赞, 这时场助在远处吆喝了一声,他连忙放下手机,抬头去看。
闻月州这个角色是斯文败类型的, 他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 戴了副银框眼镜, 唇色很淡,眼角还横着道伤,看起来颓靡又艳冶。
纪安洵拍照拍的内存都卡了。
一场打戏下来, 纪安洵都跟着出了汗,他跑过去送毛巾, 飞快地给闻月州擦了擦脖子和脸, 小心翼翼地避过眼角的妆造, 擦完就跑回原地坐着, 一句话都不给说。
闻月州看着他坐好,走到导演身边去检查刚才那一镜的效果。导演倒是非常满意,调侃道:“别人拍戏带助理,你直接带个小保姆过来?”
“哪是小保姆, 那是我家小天使。”闻月州抹了把头发,等确定那一镜可以用才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纪安洵那边。
“可不是嘛,每天端着个小板凳坐在边上看你,你累了就过来给你捶捶背,捏捏手,渴了就给你送水,嗓子哑了就送含片,出了汗就擦,中午还开小灶给你做饭。”导演数不完,“真乖一小孩儿,你有福气啊。”
“嗯。”闻月州笑了笑,“天大的福气。”
可惜今天的晚饭没法吃,纪安洵得走了。
小痣过来喊人的时候,闻月州还没下戏,纪安洵没声张,也不打扰,顺着墙走了。
“要不要跟老板说一声?”小痣看了他一眼,觉得纪安洵得不舍都流窜在眉眼间。
“别打扰他,每一个镜头都挺耗费力气的。”纪安洵最后看了眼闻月州,转身道,“走了。”
“行李都放上车了,咱们直接去机场。”小痣看了眼时间,“时间卡得死死的。”他已经尽量晚点到,就是想让安洵和老板多待一会儿,但是现在想想,不管他多久来,小情侣该不舍还是会不舍。
两人上了车,司机驱车离开。
闻月州下戏的时候,纪安洵已经不在了,就剩个小板凳孤零零地停留在原地。他抿了抿唇,想起这板凳是他亲自挑的,纪安洵专属。
闻月州要把板凳收起来,带回去,不让它在剧组沦落成谁都可以坐一下的公用板凳,但他走近了才发现板凳上面留着一封信。
【哥,展信佳。】
他笑了一声,将信封拆开了。
【哥哥,想跟你说的话实在太多了,一张纸写不完,又怕没完没了,索性简短一些。
在剧组要好好工作,也要好好休息,按时按量吃饭,按时按量想我,你只要做到这几点,我就很高兴。
当然,以上的话是叮嘱你的,也是我向你做出的保证。
其实我们只是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们还是会每天煲电话粥,但是流程得走一走呀。
最后把小玫瑰送你。】
闻月州从信封袋里勾出一枚红色玫瑰吊坠,将它挂在手机上,怜爱地摸了摸。
*
纪安洵在剧组受了不少的伤,他本来一个字都没跟闻月州提,但是有次剧组聚餐,他不小心喝了点酒,回去和闻月州视频的时候,不小心浪过了头,衣服一掀开,让闻月州看见了他身上的印子。
青青紫紫的,不是摔的就是撞的。闻月州心是疼的,但一个字也没说,就当不知道,只是私下提醒了小痣几句,连夜让人送了效果好的伤药过去。
纪安洵第三天醒来的时候,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晚上又跟闻月州视频,但对方神色如常,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才松了口气。
小痣问他:“让老板知道不好吗?他得心疼啊,要多哄你,你不就喜欢听他哄吗?”
“可我不想让他挂心嘛,大家都累。”纪安洵一边给闻月州发自己的近照,一边提醒,“你要记得好好说话啊,千万别暴露什么。”
小痣没告诉他老板早就知道了,你今天抹的药还是老板叫人送过来的呢,只说:“月初金象奖颁奖典礼,别忘了提前跟剧组打个招呼。”
“知道啦。”纪安洵一连发了百来张照片才收手。
小痣说:“出席礼服已经和老板商量好了,他挑了三款,安洵你再挑一挑,我们就决定下来。”
纪安洵接过平板电脑,仔细地对比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中间那套黑色丝绒,“这个吧。简单又不失设计感,不至于千篇一律。”
“好,那我让工作室的准备。”小痣收回平板,“没几天了,你得想想一套获奖感言。”
纪安洵挑眉,“这么确定我能拿奖。”
“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到时候获奖,一个激动不知道怎么发表感言,那不丢人了?”小痣可操心了,“这叫提前准备,能用则用,不能用就不能用,又花不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