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林也摸了摸男孩的头,微微笑着喊了声“宣宣”,又看向门口的少妇,说:“您怎么来了?”
张琴月提步款款走近,笑着说:“宣宣一直吵着说想哥哥,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你们学校,听说你在这里主持换届会,就过来找你了。”
她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江逾林,“我自己做的小蛋糕,你爸和宣宣都说味道不错,我就带了些来给你尝尝。”
江逾林接过礼貌笑笑,“您的手艺想必一定很可口,我会好好品尝的。”
张琴月闻言掩唇笑道,“你喜欢就好。”
他们说话看似和睦,实则生疏得可怕,陆潺潺立在边上一句话都不敢插。
张琴月说完又看向陆潺潺,仿佛完全没看见之前的事,问道:“这位是?”
陆潺潺连忙答道:“阿姨您好,我叫陆潺潺。”
“真是一表人才啊,”张琴月笑得温婉,“你好,我是小林的继母。”
他俩的关系,陆潺潺从刚刚的谈话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因此没显出惊讶,只浅浅笑了笑,“您过奖了。”
张琴月又和江逾林寒暄了几句,便牵起江宣的手,“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小林你早点去吃饭。”
江逾林颔首,“您也是。”
江宣还想往江逾林身上黏,“我不要,我要和哥哥玩!”
“宣宣听话,”张琴月声音严肃了些,“哥哥还有事要忙,跟妈妈回去。”
她说完直接抱起江宣,对江逾林笑笑,“我们先走了。”
“我送您。”江逾林说。
“不用了,”张琴月笑着回绝,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小林。”
她回过头,“后天是你爸的生日,你记得晚上回家吃饭。”
江逾林点点头,“我会的。”
张琴月走后,陆潺潺一直没说话。
江逾林扶着他坐下,手抚上他后颈,摸到一层薄薄的冷汗。
“吓到了?”江逾林将他拥进怀里轻声问。
陆潺潺摇摇头,捏着江逾林的衣角有些不安,“你说她到底有没有看见?要是看见了会不会……”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江逾林和他后妈关系一般,陆潺潺不知道这个事会不会对江逾林造成影响。
“没事的没事的,”江逾林抚着陆潺潺的脊背安抚,“不管看没看见都不要紧,我们的事家里迟早也要知道不是吗?”
陆潺潺脸色有些发白,江逾林怕他不舒服,放轻了声音道:“好了水水,不想这些了,不是还要去约会吗,再不走要晚了。”
陆潺潺这才想起他们晚上原本是要去看流星雨的,望远镜帐篷都备好了,只等出发。
目的地是郊外某座小山的观景台,面积大而广,是看流星雨的首选之地,他们到时已经有许多人扎好帐篷架好三脚架在等了。
江逾林把他们的小帐篷搭好时,陆潺潺也在斜前方的空地上铺了防潮垫,正摆弄着望远镜好像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江逾林走过去环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脸,“还是不安心吗?”
“也没有……”陆潺潺垂着眼皮嘟囔道。
江逾林想了想,托起他的下巴在他唇角点了个吻,“这样呢,有没有好些?”
陆潺潺很喜欢亲亲,当下眼里就有了光彩。
他抿抿嘴,“你不是说一个星期都不许亲吗?”
江逾林摸摸他的小梨涡,“我没说我不能亲你。”
“那我呢?”陆潺潺有些急切,“我还是不能亲你吗?”
他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江逾林。
江逾林对这种眼神一向没有抵抗力,他咳了声,缓缓道:“念在初犯,缩短到一个小时吧。”
陆潺潺立马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早就过了,可以亲了是不是?”
江逾林捏捏他的脸,无奈道:“嗯。”
陆潺潺眼睛一亮嘟起嘴唇就要凑上去。
“老江——!潺潺——!”身后传来仁之初洪亮的喊声。
陆潺潺又是浑身一抖,弯腰按住心口,几个小时内两次惊吓,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咬着后槽牙回头,仁之初提着大包小包笑容灿烂,他后面还跟着同样两手不空的杜礼。
仁之初见了他俩开心得快要原地起飞,“太巧了吧!”
“你们也来看流星雨啊!”
“一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水水:我可以拒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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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约会变团建, 有苦说不出。
陆潺潺一边拨着手里的扑克牌,一边时不时瞄上江逾林一眼,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好像自打杜礼和仁之初出现后, 江逾林就没再和他有过肢体接触, 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几个。
但陆潺潺却没办法问他, 且不说现在人多,就是只有他们俩的时候, 他也不太问得出口。
可能江逾林完全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识在别人面前避嫌,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都要跟江逾林闹不痛快, 那他也未免太矫情了些。
可不管理智上怎么说服自己, 现实就是,陆潺潺心里不大舒服。
“潺潺?”杜礼在对面喊他。
陆潺潺回过神, “怎么?”
“出牌呀, ”杜礼笑着说, “到你了。”
“噢噢,”陆潺潺赶紧看了眼手里的牌, 又看了看杜礼, 怔愣片刻问:“你刚刚出的什么来着。”
杜礼:“……对二。”
陆潺潺勉强笑笑,抽出几张牌扔出去:“炸,不好意思哈有点走神。”
“要不起”江逾林顺着他的牌往下接,倒是十分的怡然自得。
陆潺潺眸子暗了暗。
“唉不怪潺潺走神, ”仁之初拿手里的牌当扇子扇风,“我也要等郁闷了,这流星雨怎么还不来啊。”
从四人碰面到现在,他们已经玩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斗地士, 仁之初和杜礼两人吃完了五包分享装的薯片,传说中的流星雨还是没有到来。
不光他们,周围其他人也从一开始的精力充沛等到有些萎靡了,各自围坐在一团小声说话。
虽然是夏天,但观景台上气温不高,到了晚上风一吹甚至有些凉飕飕的。
陆潺潺早就穿上了外套,还是被吹得有些手脚冰凉,精神也不太好。
“预报说的十点,现在已经超了快半小时了,应该马上就来。”杜礼翻着手机说。
“算了算了不玩了,”仁之初把牌往防潮垫上一扔,伸了个懒腰,“眼睛都给我看花了。”
杜礼瞟了眼托腮沉思的陆潺潺,和他身边默默收拾扑克牌的江逾林,想了想,咳嗽一声去拉仁之初,“走,咱俩去把垃圾扔了。”
仁之初躲了躲谄媚笑道,“大爷,要不您代劳一下。”
“美得你,”杜礼直接挥了他一后脑勺,“咱俩一起吃的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扔,那垃圾桶那么远。”
“赶紧的,”杜礼揪着仁之初的后衣领,“坐那么久也不起来活动活动。”
“诶走走走,我走还不行吗……”仁之初拍着屁股起身。
“不是杜礼你别拉我……”
“你走这么快干嘛呀……”
两人吵吵闹闹地向远处走去,江逾林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将陆潺潺抱进怀里,“怎么了?”
陆潺潺看着杜礼他们离开的方向,江逾林真的是要等到两人走远了才会抱他呀。
他垂下眼帘,轻轻摇头,“没事。”
可他这样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脸色发白,手也冷得厉害。
江逾林替把外套的帽子戴上,又把他抱紧了些,微微弓身遮挡夜风。
他把陆潺潺的手包在掌心,柔声问,“累了?”
陆潺潺靠在他肩头神色困顿,闻言点了点头,“有一点点。”
他没说谎,一般到这个时间他确实该睡觉了。
江逾林看他精神实在不好,不由地有些担心,手探到他上腹按了按,“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陆潺潺把他的手拉下来,认真道:“我最近好很多了。”
“那也不能大意,”江逾林给他把外套拢紧些,继续说,“既然困了要不要先回家?”
陆潺潺怔了怔,夜风把他的额发吹得有些乱,一下一下扫着眼尾。
他勉强勾勾嘴角,说:“可我们……不是还要看流星雨吗?”
江逾林替他把扎着眼尾的发丝拨开,发现那里有些微红,便用拇指轻轻摩挲两下,“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陆潺潺却忽然十分执拗,“可我就是想看流星雨。”
他固执地看着江逾林,月色昏暗下,那双琥珀珠子一样漂亮的眼睛就像夜里唯一的光亮。
江逾林沉默片刻,捧起陆潺潺的脸,“到底怎么了?”
陆潺潺抿抿嘴,垂下眼不说话。
“水水,”江逾林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两人对视,“告诉我。”
陆潺潺看着他,一直压抑的委屈忽然全冒了出来,逼得他鼻头发酸。
他吸了吸鼻子,颤声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回避和我的接触?”
“你介意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吗?”
江逾林愣住了,他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我没有介意,”他把陆潺潺抱紧,以极度认真的语气说,“水水,我从来不介意让任何人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是……”
他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我只是怕你会觉得不自在,抱歉水水。”
“真的吗?”陆潺潺揪着他的衣袖,似乎还是不安。
“当然,”江逾林顺着他的脊背让他放松,“其实杜礼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他看着陆潺潺,无声地笑了笑,“他甚至比你知道得还早。”
陆潺潺呆了,“为、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江逾林捏捏他的脸,“某人一直不开窍,我又没追过别人,只能寻找外援了啊。”
陆潺潺脸红了,别别扭扭地移开眼,咳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逾林却不准备放过他,温热的手指去玩他的耳垂,“不过你这么想在别人面前给我一个名分,我很开心。”
“你别胡说,”陆潺潺把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扒拉下来,声音越来越小,“什么名分不名分的……”
“好,”江逾林握住他的手笑道,“那等他们一回来咱们就公开关系,好不好?”
陆潺潺脸红得厉害,还强装镇定道,“你来说。”
“当然要我来说,”江逾林亲亲他的额头,“需要我再发个朋友圈吗?”
“那还是别了吧……”陆潺潺连连摇头。
就江逾林那万年不更新的朋友圈,要是赶时髦也学别人发什么“官宣”,那才真的要尴尬得人脚趾扣地。
陆潺潺摸着江逾林的手指想了想,说:“而且只要仁之初知道了,还怕别人没机会知道吗?”
“有道理,”江逾林点点,又挠了挠陆潺潺的下巴,“那现在原谅我了吗,水水?”
陆潺潺被他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羞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捏紧拳头,缓了片刻。
忽的飞快凑到江逾林嘴角亲了一口,然后把整张脸都埋到江逾林颈窝里。
原谅你了。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江逾林低低的笑声。
·
几分钟后,仁之初正襟危坐,疑惑地看着江逾林,“你要说啥?”
杜礼则在一边优哉游哉地吃葡萄看戏。
“我恋爱了。”江逾林认真道。
仁之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嗐,恋爱就恋爱呗,你搞那么严肃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他掏出手机就要发红包,“恭喜啊老江,成功脱单,嫂子是哪位啊,有机会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江逾林揽过陆潺潺,“你认识的。”
陆潺潺乖顺地窝在江逾林怀里,微笑招手,“没错,是我。”
仁之初发红包的手指僵硬在手机屏上方。
“啥?”
他呆滞下来,眼珠在两人之间转过来转过去,就是不说话。
陆潺潺被他看得有些紧张。
虽然他并不是很在意外界的看法,但总归还是想得到朋友的认可和祝福。
江逾林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这个在你看来或许会有些难以接受,但正因为我们那你当朋友才决定告诉你,当然如果你介意这点也没关系,只是会有点可惜。”
仁之初呆愣愣地听完了,却还是不说话。
陆潺潺等得手心都冒汗。
终于,仁之初在凑到他们面前打量了半晌后,有了动静,
他突然把手机一翻,恍然大悟般笑起来:“不是你俩演哪出呢?靠,我还以为老江真脱单了。”
“行了行了别演了,今儿又不是愚人节。”
“啊……?”陆潺潺缓缓张大嘴。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仁之初会是这个反应。
他看看江逾林,又看看仁之初,“不是,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啊,”仁之初从杜礼手里抢了几颗葡萄放进嘴里,“就你们这小样儿,还想骗你初哥?”
他仰天长叹,“呵,再去修炼个五百年吧。”
“不是,你真不信啊?!”陆潺潺奔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