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风幻的爆发力吗!
这就是顶级战马的控制力吗!
齐晚长舒一口气,伏在马背上,像转轮手-枪下活命的赌徒。
在风幻横冲直撞的瞬间他发出了左转的扶助,他相信自己对风幻的判断,一匹训练有素有灵性的战马,会倨傲,但不会残暴。
他用脸颊蹭了下风幻侧颈:“谢谢你,幻。”
马场经理大惊失色,众人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风幻这是,认主了?】
【所以刚才是在测试齐晚的心态?】
【不管是心态还是维持平衡的能力,有一项不合格,齐晚都已经进ICU了】
【有点像比武招亲】
【啊啊啊我怎么觉得有亿点点浪漫!】
但也有眼尖的马术爱好者看出来问题:
【没人觉得风幻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其实齐晚很快就感觉出来了。
风幻虽然不再抗拒自己骑他,但也并没有完全听令于他,他的很多细微扶助,风幻并不给予反馈。
这一点,邵知寒也看了出来。
他把手心刚才惊出的汗,非常完蛋地抹在大黑身上,策马到齐晚身边。
他觉得这小倔东西并不想听安慰,便直言说:“这其实和人一样,由奢入俭难。他以前的主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骑手。你能给他展现多少实力,它就能给你多少反馈。现在它虽然接受你,但并不服从你。你还要继续吗?”
齐晚抚过风幻优雅颀长的颈线,目光坚定地说:“要。”
邵知寒扭头,嘴角勾起一点,他说:“嗯,我等着看。”
午间,大家不回农院,都在马场简单休整,兴致好的还会在附近小溪溜达一圈。
安颂郁闷地坐在溪边,满脑子都是齐晚骑着金色汗血马驰骋的样子,还有邵知寒从背后看他的目光。
老树上的鸟叽喳叫个不停。
他终于下定决心,握紧手中的巴豆。
第21章 蹄下留人
安颂回到马场时,齐晚几个人正坐在廊下似睡非睡地打扑克。
舒曼曼招呼他:“小安,过来打牌。”
安颂故作镇定地笑笑:“行,我先去看看我的马吃好没。”
他进了马房,径直去找自己的灰色温血马,有模有样照料一番后去和周围的马打招呼。
“你是艾心的小白吧,精神头不错。”
“大白,你家影后就给你这点吃食啊,我帮你加点。”
“哎,大枣,你个热血马也太燥了,瞎刨什么地呢,一会儿我把大柯叫进来修理你啊。”
接着,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
风幻正在马槽后站着闭目养神。
安颂把手心里攥出汗的几颗巴豆放料槽里,小声诱导叫着:“风幻,过来吃饭了。”
风幻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掀一下。
安颂并不气馁,从饲草驾上扯下一把长长的干草朝风幻比划,并发出逗狗时啾啾啾的声音。
风幻动了。
转了个身,将屁股对准了他。
安颂这个急啊,他好不容易想到的好办法,又好不容易找到的巴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被无视啊。
他抓起一点饲料朝马头扔了过去来吸引注意力。风幻立刻侧头,耳朵一抖,鼻孔竖了起来。
安颂心里坏笑:“精饲料香吧,快过来吃。”他舞着干草又朝马屁股挥了下。
而此刻的安颂还不知道,从没有亲自照料过马的他,将用余生记住两点:
一,鼻孔竖直绷紧,是马在盛怒。
二,永远不要袭击马唯一的视觉盲区。
如果是别的马,它会送你一蹶子。
如果是风幻,它会送你ICU。
烈马骤然转身前扑,料槽只有一米多高,完全挡不住风幻。
恐惧的本能让安颂爆发出巨大潜力,在风幻越过料槽前就已经拔腿而逃,但风幻显然不想放过他。
安颂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咬牙狂奔,一路跑出马房窜了出去。
“救命啊!”
廊下打牌的几人只听一声呼喊,人影便从身边闪过,紧接着就是呼啸一跃的风幻。
齐晚嗖一下站了起来。
眼见安颂在沙地中央被风幻追上,一蹄子踹倒在地上,但还没完,风幻又高高扬起了前蹄!
齐晚瞳孔骤缩,多熟悉的一幕!
就像昨晚他经历的一样。
但这一次,他在风幻眼中看见了惩罚。
有人说在死之前的一秒总是无比漫长,会回忆起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但躺在地上的安颂只有不甘。
为什么,他根本没有下狠手,他只是想让风幻状态不好齐晚出丑。
为什么他优秀了25年,齐晚一出现就要夺走他爱慕的人,夺走他所有的光芒?!
凭什么,齐晚他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命!
愤怒进一步传递给烈马,肌肉绷紧的风幻像一张拉满的长弓,它狠厉且纯粹,不懂人的弯绕,只对恶意有着最直接的评判,它本是王者,又岂容他人肆虐?
所有妄念都会在铁蹄下化作齑粉!
“啊啊啊啊!”
在安颂的惊惧中,在众人的尖叫中,谁也没有想到齐晚像一颗子弹冲了出去!
更没有想到他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这是什么爆发力?
马蹄已在加速下落,齐晚再顾不及其他,还差两步距离时他脚步快于上身,整个人以贴地的姿势带着巨大的惯性朝安颂滑去,一脚踹在安颂腰胯之处,将人踹出攻击范围,而齐晚则正好停在了右前蹄下!
风幻来不及收蹄,齐晚也来不及躲开,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交叠双手接住致命一击!
咔!
剧烈的疼从腕骨传来,齐晚瞬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齐晚甚至来不及后怕。
他只知道,自己撑住了!
手掌在离胸口还有一指的地方停住了!
他捡回两条小命。
直到风幻收蹄转身,邵知寒冲到他身边,齐晚还在耳鸣。
邵知寒宽阔的身体挡住刺眼的阳光,托住他的手固定在原位不让他乱动。这时候他才慢慢感觉到手指,撕裂般的痛细细麻麻涌了上来。
所有人都围着齐晚,安颂被踹开在两米外的沙地,他捂着淤青的腰胯,恨恨咬破了嘴唇。
齐晚被及时送去了医院。所幸的是,只是软组织受伤,没有骨折。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陆望感慨道:“齐晚你这是铁打的手吧,多少骑手被马蹄子来一下脊骨都能断,一辈子就完了,你这……”
“闭嘴吧你,”舒曼曼打断他,“不会说就少说点。晚晚,话说回来,这次真的是万幸,但也能看出来风幻太不受控制了,以后还是少接近吧。”
艾心补充道:“哪里还用少接近,手都这样了还上什么马啊,晚晚,咱好好休整几期,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们都还在呢啊。”
齐晚支支吾吾笑着:“啊……再说吧。”
柯云莱听出了言外之意,他问:“你不想暂停综艺?”
齐晚点点头,额上还浸着疼出的细汗。
一众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就连巴不得嘉宾花样作死的导演也受不住了:“小齐啊,极限不是逞强,你不能不拿自己当回事啊。双手正常的时候还有那么多骑手摔下马,你这手连缰绳都用不了劲,怎么能骑马呢。”
齐晚忍着疼活动了下手腕,他神色认真地回视,完全不像是意气用事:“我知道大家是为我好。但是骑手和马儿之间从来都不是靠蛮力控制,马很敏感的,轻微的扶助就能让它们明白,并不需要手上用多大的力气。”
而且风幻是经过系统训练的成熟战马,只要它肯配合自己,即使手断了,他还有胳膊可以维持平衡,还有双腿可以控制体位。
但这句话他还不敢说,因为风幻现在,还不肯那么配合。
众人见拗不过齐晚,一起想到了同一个人:“邵老师呢?”
邵知寒在医院听了结果无大碍后立刻就返回了马场。
经理看他脸色凝重走路带风的样子以为他要训马撒气,说什么也拦着不让进,说这是他家老爷的眼珠子,伤了病了三千万也算不了。
邵知寒一肘子把他甩开:“三千亿也赔得起!”
他风风火火闯进马舍,却连一眼也没看风幻,袖子一捋径直翻腾起料槽,最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几颗巴豆。
“蠢货。”他厌弃地把巴豆扔进垃圾箱,又掏出一个透明密封袋,装了一捧饲料进去后交给林露,“拿去化验,再让两个助理过来,轮流守着这匹马,除了齐晚能过来喂食打理,其他人都不能碰。”
听到要化验林露脸色沉了下去:“你是怀疑有人动手脚?”
邵知寒用湿巾擦着手指,目光冰冷:“风幻不是杀人利器,只是被蠢货冒犯,哪至于这么癫狂。”
林露分析道:“如果饲料真的有问题,能让马失性,那对方最可能针对的人就是晚晚?上次速降手套失踪我就觉得有问题,这次会是一个人吗?”
邵知寒迟疑一下,敷衍说:“不是一回事。”
林露没再多问,她拿着饲料样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等等,你刚才说除了齐晚不让别人接近风幻?你默认晚晚还要继续参赛?你也不管?”
邵知寒双手揣兜里,靠在风幻的小木门上:“我又不是他爹,我管什么管。”
林露翻了个白眼,一边走人一边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穿着睡衣就满大街找人,我看晚晚要是再磕着碰着,某人就自己捧着哄吧。”说完又发现不吉利,赶紧呸呸两声。
傍晚回到农院时,两位姐姐浑身都散发着母性光辉,问长问短。
“晚晚想吃什么,姐给你烧。”
“晚晚不要端杯子了,来用吸管。”
“晚晚床铺硌手吗,给你再添一床褥子吧?”
晚晚,晚晚,晚晚……
就差问晚晚上厕所要不要把把了。
晚晚涨的脸色通红,就连心粗如水桶的大柯同学也发现了:“诶?齐晚是不是发烧了?”
又是一番嘘寒问暖,邵知寒从马场回来到现在就没见齐晚落闲过一秒,他悠悠吐槽道:“烧也是给你们围的。”
嗯?怎么听着有点怨念呢?
几人面面相觑终于恍然大悟了。
哦!人家正主给这儿呢,哪轮得到咱们瞎操心啊。
人家肯定备好了精致小炒大保健,哪用咱们碍手碍脚啊。
打扰了,撤了,撤了。
看着瞬间离散的众人,邵知寒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
他用何文逸的话来说就是速食杀手,从压缩饼干干脆面到罐头泡面自热锅,就没他没吃过的,但要是做饭……算了吧,还是饿着比较安全。
但齐大厨显然不这么想。他觉得今天在马场邵知寒还挺照顾自己的,帮忙给自己做顿饭不成问题。他往厨房门口的小餐桌老实一坐,和摄像头一起乖巧期待地看着邵大厨。
【啊啊啊寒哥要做饭了吗?】
【可他一看就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啊】
【晚晚也不像啊,但昨天还不是抬手就来】
【不一样,齐晚是矜贵但又接地气,什么都愿意学,寒哥emmm他总给我一种就算饿死也不肯动手的感觉】
【哈哈哈好像真是这样吧】
【为爱洗手作羹汤!】
邵知寒忍着心梗说:“有伤,太油腻不好,你看这藤上结的黄瓜多嫩,洗两个吃?”
齐晚点点头,维生素有了,那碳水化合物呢?
邵知寒表示要不你进来厨房吧,外边风大。
他把摄影师理直气壮地关外边,厨房这么小,大黑疙瘩摄像机碰着我们晚晚怎么办。
门一关,邵知寒摊牌了:“你说怎么做,我来弄。”
齐晚意识到邵知寒不会做饭倒也不奇怪,毕竟上次见识了他们家吃饭的阵仗,就算对方说连洗澡穿衣也得别人伺候他也不奇怪。
手腕还肿着,明天可能会好点,但现在齐晚真是一下也不想动,他用虚握着的小拳头指指面缸:“舀两勺面到这个小盆儿里。”
邵知寒立刻拒绝,一想到接下来手指间要缠满黏唧唧白稠稠的东西,他就被膈应得浑身汗毛直立。
齐晚觉得挺新鲜:“你还知道和面?”
废话,谁还没见过猪跑。
齐晚又笑着说:“不用沾手的,你按我说,把面粉放进去,加水,停停停够了,再放点糖,那个鸡蛋也打进来,发酵粉,对就那个小硬块袋子也放进来,好啦,用筷子搅起来。”
邵知寒像个人肉搅蛋器一样马力十足,心里也转来转去,他觉得齐晚家里条件应该很好,他可能会品红酒会赏国宴,但总不该像会蒸馒头的。
齐晚随口带过:“反正以前也做不了别的。”
为什么做不了别的?邵知寒没有追问,就像他也不希望有人追问自己一样。
等面团发酵的时间里,他盯着齐晚红肿的两只爪子问:“今天干嘛冲出去?”
齐晚仰着脑袋看他,眼睛微微眯成半圆形,像是在疑惑这是什么蠢问题。
邵知寒看着他眼睛问:“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谢谢宝们支持,呜哇哇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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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来就是一个转圈圈
第22章 齐晚不喜欢他?
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