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气又急的诸葛夙,对安仓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他恨安仓。如果不是安仓的怂恿,他不会起诉于阙,地下车库的事,他太清楚,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整个过程,他一定讨不了好。
现在倒好,他自己主动当原告,把这事公布天下,如果不是安仓说那人没证据,他又怎么会笨到起诉于阙,这次自搬石头砸脚的事,恐怕早传遍了整个S市。
一旦传出之后,他最在乎的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诸葛夙心情极差,他带着所有的怨恨盯着安仓,他只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忘记了,是他先欺骗安仓在前,如果不是他咬定是于阙挑衅,欺人太甚……或许是太恨了,诸葛夙没看出被他正咒骂的主角,极度阴沉的目光正死死的砸在他身上,似要随时把他给砸出无数个大洞来,让他血尽身亡!
第205章
“亲爱的小于于同学,我好像看到有关于你的新闻了!”在和裘少见面时,裘少直接给了于阙一个大熊抱,在他耳边轻语。
“关于那官司?”于阙笑问,声音里的坦然让裘少放心不少。
“碰到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我一声,看来只把我当成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而非朋友!”裘少满面郁卒,似笑非笑的望着于阙。仿佛在暗示于阙的缺心眼,没把他放在眼里。
“告诉你又能怎样,官司不打么?”于阙笑问。
“OK,我错了!”裘少立即做了投降状,目光转在于阙身后,神神秘秘道:“其实我看到那原告,好像我认识唉……”
“你认识诸葛夙?”于阙一愣,随后便想到了,这二人都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也许会碰上一二次。
“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他反正……”像是想到了自己不光彩的一面就要曝光在于阙跟前,裘少聪明的闭上嘴,他的心——一点都不猥琐。
“好了,不用遮遮掩掩的,你的那点事,我还不清楚。”于阙打断了某少此时心里不是滋味的小心思。
于阙看着门庭如市,忍不住问道:“这里有多少是你自己人?”
“除你之外,再无旁人。”裘少一脸的风轻云淡,并没为这个尴尬的数字担心。
“连我都不能告诉?”于阙似在反问。
“告诉你的正是实话!”
“OK!”于阙算是服了裘少,他这个数字,不是往死里送么。
S市,诸葛夙一人坐在酒桌前,他察觉旁边的几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扫他。由于他做了件让人无法忍受的蠢事,现在他可谓是真正的众叛亲离。诸葛世家目前是回不去,这一切都是安仓的错。现在这家伙早已钻地三米,无处查找。
手机在桌上挪动着,他知道有人找他,如在以往,他自是得意接起这手机。可是今天意外连连,输了这次的官司,同时也失去了诸葛世家的撑腰,他开始愁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得过多久,生平第一次不想打电话给曾经的所谓朋友。最想见的那人,悄无声息的像是故意躲开他一样。无论他拨了多少电话,对方手机都是无人应答,应该不会被大伯和父亲人阻止了吧……
这时,跟前一暗,他抬头一看,竟是他之前拨的电话主人。看着邾龙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诸葛夙只觉得心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难忍和随时丧命。
龙喾正用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神情盯他,脑海里所有的思维就像被挤干的海绵一样,僵硬的进入挺尸阶段。他有一个相当不好的直觉,那就是今天的龙喾,并不是来找他叙旧。今天的龙喾,似乎对自己已经隐忍到无须再忍的境地。
“龙喾……”带着几分醉意,诸葛夙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抓住龙喾的衣服下摆,他很想听一句安慰的话。告诉他,这官司没关系,要怪就怪他诸葛夙上了安仓的当。
龙喾任诸葛夙死拽他的衣摆,却仍是面无表情。掏出一支烟,叼进嘴里,一副等着他解释的样子。诸葛夙吞下口水,对龙喾满是艳羡。
“你还在犹豫什么?喜欢诬告于阙,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要带着天使的表情,尽做地狱间的事儿。这一次,你把事情闹蜊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把你介绍给身边的朋友,怕你到时候享受不到清福,反倒会变成被人嘲笑的笑柄。”龙喾今天来的目的太简单,主要是为于阙的事而来。他不能放任于阙被人陷害,虽然现在于阙已经稳占了上风。可世事难料,最好的方法,是阻止诸葛夙再犯浑,否则他都不会放过诸葛夙,更别提于阙了。
看出诸葛夙对自己的话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满,龙喾并没停止继续游说的准备:“于阙不是你斗得过的人,更何况,他还是我弟弟。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了他。更何况,我清楚这一次的事是你不对!”如果不是你的自以为是,把他给告到了法院,我相信他不会来告你。当然,前提是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诸葛夙脑海里只盘旋龙喾的最后一句话——这件事是你不对,这数个字,就如一把剜心凶器,正在毫不费力的剜他的心脏。
这一次他本就没讨到一丁点好,如今又被最在意的人责备了,他的心疼得一抽一抽,却仍在死死硬撑自己没事。
龙喾最担心的是诸葛夙万一来个穷途末路,到时候对于阙来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最后挣扎,做出伤害于阙的事来。
“你也瞧不起我?”诸葛夙有点委屈的盯着龙喾,好像龙喾把他最爱喝的酒全部喝光,连一滴都不剩。
“人做事,天在看。”龙喾从未想过,自己有一会天对兄弟说这么迂腐的话,可他却深受感染,人的一辈子得失,也就在短短的数个十年中。
“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我希望你忘掉今天的事,忘掉最近这些不愉快,不要去找于阙麻烦。”龙喾语气平淡,诸葛夙听出了他隐在心里的微妙执着。
话到此时,诸葛夙算是真正弄明白了,龙喾的真正用意,原来是来当说客。他已经输了,他已经不需要任何的辩护律师。可现在这两个一本正经的男人会是谁?为何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在意。这使平时高高在上的诸葛夙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如果这些人不是龙喾带过来,他铁定把介绍人胖揍一顿,还将他们赶出整条街道,让他永远都不能再踏进他的领地。
可他现在也算是处在人生中最为窘迫的境地,他已经被诸葛世家拒绝挽救,他们把自己赶在门外,自生自灭去。并且他的爷爷还告诉他,这事诸葛世家除了置身事外,还真没其他办法来救他。他们不想与于阙为敌,所以只得委屈他。
父亲说是暂时,然而他却有个直觉,那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再回诸葛世家。心中堵得慌,喝得也有点高了。龙喾的话虽然没错,却字字偏向于于阙,心像被龙喾拿着刀正在做千刀万剐的割着。不能说破又不得不接受最残酷的惩罚。
“我不会放过他,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终于大着舌头回答了龙喾的要求,脑袋瓜很清醒,他必须听龙喾的。可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这一次,说的话不再受大脑控制,而是直接由心在作主。
龙喾的面色越来越冷,盯着诸葛夙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他第一次发现,他的诸葛夙老兄,总在做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轰动整个S市。如果他针对的是别人,龙喾或许还会拍手称快,但对方是于阙,他无法称赞诸葛夙的心狠手辣、无耻到没脸没皮的家伙。
“既然你不肯听我的,我只得建议于阙给你来个毁灭性的打击,以免你不长记性,到时候再去害人。”龙喾说罢,没再作停留,转身酷酷离开。他没想到他的提议诸葛夙直接拒绝,可想而知他对所有朋友的要求甚严。
在他走到自己车旁,却看到令他意外的、甚至他还没做好打算见的人——安仓。安仓的脸有些憔悴,看龙喾的神情,倒让龙喾有点难堪——带雾气的黑眸,随时会掉出眼泪来。
“安仓,什么事?”龙喾淡定的开问,答案他已经猜到,太明显了。
“龙喾,我被骗了,那小子竟骗我,还骗了我那么多次!”安仓立即恢复精明能干的嘴脸,只不过眸底还是带着无法覆盖的沧桑。
“是你真的上当了,还是你本来就在等这个契机,只不过好运没站在你这边!”龙喾是被于阙提醒过,所以他做事自然会小心再小心。他观察人的心思,他竟能推算出绝大部分人的真正心思。却无法猜透于阙的心,这是他这辈子最成功又是最失败的事。
“龙喾,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安仓有些恼羞成怒,赤红着双目,恶狠狠盯着龙喾,倘若龙喾在此时再多言,那么等着他们的可算是只有悲剧。
于阙在酒店里享用最奢华的自助餐,吃着种类海鲜盛宴,可他的心,早飞回了S市,他有一个预感,今天的曾狂,一定不会用饭,现在估计已经等在门外了。心里既酸又甜,他担心曾狂饿着肚子等他,又担心曾狂根本没来接他……
第206章
向服务员要了两只袋子,把一些能带走的食物放入袋子,虽然东西并不多,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举止还是那么的不雅。
于阙无视了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冷嘲目光,他清楚这些衣冠楚楚的人们,在人前就爱装模作样。他们是嫌弃他贪小,无视他们的冷嘲目光,于阙仍将能带走的东西放入袋子,当然,他在这里根本没吃东西。
裘少若有所思的看于阙那目无旁人的打包贤惠样,心中有数。他走上台表示今晚的晚宴已经结束,但大家仍可随意,尽兴。
于阙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又朝站在裘少身边的巨商李金友点了点并没有。他决定现在离开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李金友的及时出现。他是裘少父亲最信任的商业合作伙伴,虽然他的产业大部分都在国外,但国内一些知名商人都知道他的手段以及产业之广泛。他的到来,无疑是来镇场子,帮裘少增加威信。那些对裘少有意见的公司高层,也会迫于李金友的压力,不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造次。
于阙提了两小袋吃食,朝裘少匆匆告别,他得快点回去看曾狂,不管曾狂是不是来接他,他都必须早点走。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一方不在,另一方会不吃饭以示抗议。这一默契只针对曾狂这个任性的男人。
然而于阙庆幸他出来早,大冬天的,男人站在车门之外,穿着并不厚实,目光却有神的正盯着他。于阙笑看曾狂,加快了步子。随后,他发现曾狂刚才靠着的车子并不是他的。
“换车了?”于阙问。
“这车不知道是谁的!”曾狂老实回答,于阙回头朝男人冷盯一眼,他很不爽。男人这口气像什么,好像这车欠他几百万。
“给你!”从大衣里掏出两只袋子,里面是吃食。
“还记得你男人没吃饭?”笑着搂过于阙,却没拿袋子里的食物:“带我去找你的车,一会儿直接驾车去吃饭。”
“就吃这点吧,够我们两人吃了。”于阙抢过袋子,还热的。
“外面不去吃了,现在已经蛮晚了,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吧,我累了。还得耐心等法院最后的裁决。”于阙从袋子里挖出一个蛋挞,咬一口,酥酥脆脆的,甜而不腻。把余下的塞进了男人的嘴里:“凑合着吃点,能填饱肚子就行。”
“唔!”男人嘴里含着蛋挞,点了点头。只不过目光冷冷的眯了眯,对那姓诸的全家都记恨上了。他不能原谅剥夺了他福利的人,甚至还让他的囝囝分心的人。
“其实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吃甜食,但我想将就一晚应该没问题,对吧,哥哥!”于阙调皮一笑,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串骨肉相连,虽然这东西小孩子更喜欢吃,不过他小时候可没得吃。咬了一口,又将串子递到男人嘴里,男人不客气的把整串全部撸进了自己嘴里。他的确饿了,他甚至还定好了饭店,一会儿准备带于阙去吃。
不过看在于阙兴致如此好的份上,他就不去了,发了信息,通知他们今晚不过去。他要陪囝囝回家,养足精神,才能让于阙对那群可恶的家伙们有一个强有力的反击。
于阙并不知道曾狂在短短数秒内就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甚至还对某些人真正恨上了。上车后,打了空调,待空调暖了时,于阙手中的食物已经冷了。但于阙不在意,两个人在一起吃东西,任何东西都是人间美味。
在判决的前一天,于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那电话的主人是诸葛老爷子,于阙心下了然,太清楚老人的用意。只不过,他有丑话早说在前头,即使他们现在想帮诸葛夙,估计也只能等判决以后。除非他们现在已经又托到什么大人物,不过现在是严打期间,不管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都害怕在这个时期顶风作案。到时候连工作也失去,还得身陷囫囵。
果然,老人三句不离诸葛夙,他心想,怎么不让诸葛夙来放过他呢?
“老太爷,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失望,我与你孙子在法庭相见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和他会继续纠结。”于阙说得很客气,可是只有他清楚,他对老爷子没什么坏印象,但为了孙子而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光一这一点,于阙不得不承认,他错看老太爷。
老太爷约他出来,再协商协商,看事情是否还会有转机。虽然对诸葛夙不可能再有恻隐之心,老太爷约他,他也不至于拒绝。一旦拒绝,反倒给对方落下口舌之机。
把去和老太爷见面的事告诉了曾狂,意思很明显,不如按时回来,那么到时候曾狂就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会处理自己的失踪,至于官司的事,他绝不退让半步。这一去,他清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