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还想着杀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杀了他父亲、爷爷、还抢了他妈妈、抢了属于他的公司,亏你还能说出这种惨无人道的话来,我怎么会是你儿子!”邾龙喾倒退几步,沮丧后便是满目疮痍:“以前你犯的错,我无能为力。但如果你现在还想害阙阙,我劝你省省心。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别想伤害阙阙!我的梦魇一定也是你制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狠心,丧心病狂到对亲儿子也想赶尽杀绝!”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做噩梦,龙喾,你要相信我!”邾杰敖来不及为没处理掉于阙的事后悔,儿子的这番话又再次打击他,痛苦的说道:“你听我说……那天我知道那贱人会和两个男人鬼混,我提醒了另一个她还在交往正准备分手的情夫,那男人估计是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事吧,所以提刀满街追着跑。我还让人故意守在半道上给贱人使绊子,谁知道你外婆的车刚巧路过,当时她看到贱人被人追杀,便招唿贱人上车。我让人逼停那车,一心想让那贱人死,谁知司机死不停车,结果翻下桥,车上三人当场毙命我发誓,那时我不知道你在车里,否则我绝不会让人去逼停汽车。”邾杰敖痛苦的闭上眼,泪水慢慢从眼角滑落,好在你活着,否则我这辈子又要怎么过!你活着,是死老太婆把你压在身下护着,如果那天她不出现该有多好!
“你受了轻伤,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傻乎乎的,不哭不闹也不肯睡,这样持续了几天后,你越来越瘦,精神越来越差。我没办法,只得找人帮你去做了心理辅导,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给你做了催眠,抹去那段记忆。也许是那场车祸在你心里阴影太重,就算做了催眠,那些事仍会重回到你梦中,你经常会哭着说好多血,却说不出是谁的血,我知道那场车祸对你影响太大,可好在你没吓疯,我很庆幸。”
“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吗?”邾龙喾看着父亲,痛苦反问,谁又看得到他心里在滴血。父亲是个杀人犯,杀夫抢妻的卑劣小人。
“龙喾,你不要这样,你是我儿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我们现在在S市怎么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富裕人家。”邾杰敖小心翼翼的打量儿子,他没觉得自己说错,可现在儿子不跟他站在一条线上,所以他还得看儿子脸色。
“为了我?不是为了你自己!”邾龙喾忍不住嗤笑一声,心痛的倒退,离房门越来越近,他想离开,这是最后一次看邾杰敖,如果他被枪毙的话,他来替他收尸,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又该如何去弥补于阙,从小失去父母、失去赖以生存的公司,那三年,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敢再去想,咬牙扔下句:
“我真的恨你!”邾龙喾打开房门,留下最后一句话,话音落的同时,房门被彻底关上。邾杰敖瘫在床上,眼泪再一次滚落到床单,他一直觉得自己没错,为何儿子要恨他!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邾家能出人头地。他不是都做到了,为何到最后会落得这个下场,这不公平。
于阙醒来时感觉到曾狂那强健的胳膊圈着他的身子,二人都是一丝不挂。身上有些泛酸,昨晚还是有点纵欲了。睁眼看窗外,天早已大亮,真可谓日上三竿。慢慢的想从男人的怀里退出,结果却被抱得更紧,甚至连腿都被男人双腿夹住。于阙打消了偷熘出被窝的决定,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男人继续小睡。
男人这才睁眼,看着那带着双旋涡的发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顺着腰肌抚弄,引来于阙的一阵躲闪,可惜躲不开。
“哥,别玩了,痒!”轻轻抱怨一声,双手抱紧了男人的腰。
“不玩你我玩谁?”曾狂假装无辜的反问,手越来越不规矩……
“现在别玩了……”脸皮没男人厚,可言语反抗还是要的
“人生最大的乐趣就剩玩你了,连你都不给我玩,活着和死了不都一样了……”咬着于阙的耳垂,男人的声音性感无比……
于阙再次醒来时,是两个小时后,被肚子饿醒。此时身旁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心想或许男人已经去公司了。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腰酸得比之前更厉害了,纵欲两字在于阙脑海一闪而过。
他后悔了,后悔从昨晚到今天都一直好脾气的纵容男人对他为所欲为,现在可好,先别说腰酸,后面那地方还特麻,他还真算没事找罪受。肚子已经在不断敲锣打鼓,逼得于阙决定先解决肚子问题,至于其他的烦心事,吃了饭后再说。
就在他裸着全身下床时,突然发现那地方流出一股股暖流,顿时面色变得异常尴尬,虽然房里没有第二人,但他还像是被人抓包了一样。呆立在床边,那暖流就沿着腿内侧,缓慢又清晰的慢慢往下淌。
急步来到卫浴间,拿起毛巾,抵到了身后,不想让那液体滴到地板上,可那股暖流温暖的刺激他敏感的神经。提醒他在刚才的欢爱后,后面这地方还没及时清理,曾狂这混蛋!
等他清理后走回房,抓起手机准备把男人恶骂一通时,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一定是男人干的好事。随意的拿了衣服套上,就往楼下冲,餐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煎蛋和牛奶,另一个盘子里还有半只煎蛋,看来男人是匆忙离开,是发生急事的状态。
他也不嫌蛋冷,直接用手指夹起蛋往嘴里送,随后又喝了口已经冰了的牛奶,真冷。他会去哪里?难道真的是公司有急事?
匆忙上车往公司赶,一到公司,办公室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于阙只得走到门口,问了秘书,这才知道曾狂今天还没来公司,这让于阙真的想不到曾狂去了哪里。
他掏出手机,就拨曾狂的电话,从未有过的担心涌上心尖。
“阿姨有话直说。”远曾饭店,曾狂和祁阳坐在楼下咖吧最北侧一角,在这里坐了约半小时,曾狂真的有点着急,不知道他的囝囝是不是醒了,那蛋已经冷了,他担心于阙会把冷鸡蛋吃了,牛奶也早冷了……思及此,曾狂的眉头微紧,但还不至于表露在脸上。他不想让祁阳知道太多关于他和囝囝的事,他更清楚,祁阳约他见面,不会是好事。
“和小阙分开!”沉默许久,祁阳终于摊牌:“小阙和你不一样,你玩得起,小阙玩不起。他现在才二十,他将来的人生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可爱的儿女,这些,你都给不了!”
“阿姨,容我最后这么一次叫你。我们没在玩,感情的事又岂能当儿戏!我和阙阙的事,任何人都插不上手——包括你!如果你今天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让我和阙阙分开,那么你也太小看我曾狂,不瞒你说,阙阙是成年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跟了我!”曾狂往椅子上一靠,眼神带着几分冷酷与绝情:“以前我不说,并不是怕你知道,是担心阙阙立场不够坚定,到时候会被你们软硬兼施,到最后放弃感情。现在我的承认,并不是跟你宣战,只是想告诉你,真正的感情,不会为你们的反对,我们付代价!”
“曾总,你这么做对得起骄阳吗?”既然已经决定和男人撕破脸,祁阳自然开天窗说亮话。
“骄阳叔叔既然救了我,他是个善良人,他救我的初衷是想我好好活下去,我的确也做到了好好活下来,如今我的快乐只有阙阙能给。”曾狂的话理直气壮,而且今天的他对祁阳寸步不让,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祁阳虽然外表柔弱,但有颗刚毅的心。如果从一开始软化对她,那么将来他和阙阙真的会分离,这点对曾狂来说,绝对不接受。
祁阳瞪着曾狂,膝盖上的手不断的互相绞着,心一沉再沉,想到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另一半是个男人,而且这男人狡猾如狐狸,冷酷如豺狼,心也跟着一起绞痛。一定要阻止他们继续发展,一定要想办法把小阙从歧道上拉回来。
“曾总,你之前说维尔亚和小阙才是一对壁人,欺骗我在前;今天又改口你和小阙才是一对,说话初尔反尔,真令人生厌!”祁阳说这话,的确是带着愤恨的心思,太讨厌曾狂的自以为是,把他的小阙带上不归路。
“祁女士也知道,有时候人不得不做些违心的事,比如你下嫁邾总;我也是如此,比如我把维尔亚拉下水,把我和阙阙的事搞得太复杂。但时过近迁,我们都应该辩证的思维来看,就算据理力争,也要按讲道理来沟通。不管事情的过程有多复杂,唯独不能忘记我们的初衷目的,对吗?”踢皮球的话,曾狂绝不比祁阳少说。以前不是他不够圆滑,而是他不屑于任何解释,但有了阙阙之后,一切都慢慢的被迫改变。如果不是想保护好阙阙,保护好这段感情,他根本没必要跟任何人解释他和阙阙的关系。
即便祁阳是阙阙的生母,她当初不也是靠欺骗阙阙共同相处了十多年!这世间哪有一不变的关系,也不可能有都说实话的社会,人类社会里本就充满谎言,难能可贵的是从一而终的感情。祁阳你能有这份感情,凭什么我曾狂就不能有!爱情本就与性别无关!
第270章
接通于阙的电话,曾狂语气轻松,丝毫不为对面那阴冷的眼神所畏惧。
于阙一听到远曾酒店,立即想到祁阳现在也在远曾酒店,没这么巧吧!挂上手机后,立即匆忙上车,赶往远曾酒店。虽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的具体位置,但现在不是用餐时间,所以于阙还是决定去咖吧瞧瞧,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曾狂和祁阳。只是二人面色各不善,仿佛正在谈论什么欠债还钱的事。
心有些疼,那两人,不管是谁,于阙都不忍心让他们难过。之前急切的脚步,此时却过分沉重。他慢慢的进二人的位置靠了过去,那二人发现于阙的靠近,顿时先前的沉重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于阙选择坐到曾狂身边,如果不出意外,这气氛不正是在摊牌么。他虽没开口说话,但曾狂因为他的选择而心里非常满意。
在桌下握住于阙微凉的手,对于阙温柔道:“我很快就要去墨西哥,阙阙会等我吧?”只不过那凌厉的眼神直击祁阳面部,令祁阳面色再度凝重。她习惯装温婉,此时已经完全破功。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她从没把曾狂看成像邾杰敖那般十恶不赦的恶魔;第二,在儿子跟前,她不想再装,太累人。
也许是从祁阳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曾狂也没再做更令祁阳恼火的事。先前凌厉也渐渐收敛,转而成了淡定:“阙阙,我去把那边的事处理之后,就回来。公司的事你一定要帮我打理好,不许偷懒!”
那语重心长的语气,就如长兄对幼弟的真心关切,宠溺与严肃并存,如古代的君王一样恩威兼施。当然,此时的曾狂更多了份人性化,祁阳自然能看出。虽然对曾狂千不满万不意,但看到于阙脸上的信任,还有那份碍眼的依赖时,祁阳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突然觉得她这三年的隐忍是不是错过了最佳矫正的时机。
“小阙,阿姨有话对你说!”也顾不得在外面,更顾不得曾狂还在,后悔只有一次,不能永远都拖拉下去,到最后把所有的机会都拖没了。
“阿姨,你说。”于阙握紧曾狂的手,仿佛那手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让曾总先回去吧,我想和你单独聊!”祁阳心里叹息一声,看出于阙不想让曾狂离开,她心里更不快。面色也变得更为阴沉,难道真的是为时已晚?不甘心、屈辱、愤恨齐涌心头,她几十年来和邾杰敖睡同一张床,天知道她有多恶心,多仇恨。如今,她的儿子却和另一个男人做着本该是夫妻间做的事,他们在一起,将来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曾狂,请你先离开!”看出于阙不愿妥协,祁阳只得从曾狂这里下手!她已经不想再伪装客气,直接唤曾狂的名字。
“阙阙没让我走,我自然不会走!”曾狂的话听上去有点奇怪,于阙突然有些心酸,因为那声音有着低眉顺目的无辜。
堂堂远曾老总,一直坐在上位,就如君临天下的男人,因为他的关系,这男人现在正低声下气的回答祁阳那有些无礼的要求。
“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哥,我和他的关系已经是事实,不会改变。在他没改变心意前,我不会改变。”于阙知道问题在哪里,以前他不说是怕祁阳伤心,如果祁阳没这么对曾狂,他也许仍会保持沉默。可如今这局面,用脚想都知道,祁阳一定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正在逼曾狂离开自己。他不会和曾狂断,更不允许曾狂跟他断。既然开始了,在二人没变心之前,谁都不许说分手这俩字!
“我不许!”祁阳没再像以往和颜悦色,而是秀眉紧蹙,平时温婉的眼神,此时毫不隐藏愠怒,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我是我们之间的事,祁女士现在以什么身份阻止我们?”曾狂坐着一丝不动,冷冷的目光横扫祁阳,如果不是念在她是阙阙的生母,曾狂根本不愿和阻止他和阙阙发展的任何人说一句话,更不会看他们一眼。
“小阙,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祁阳心急如焚,她不能让于阙陷在曾狂的陷阱里越陷越深,直到最后整个吞没。
“阿姨,这事不能如你所愿,我喜欢哥,而且不是一时兴起喜欢他,我是经过考虑才决定和他交往。哥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于阙把心里的感觉都告诉祁阳,心知最后一定非要伤一人,那么他的选择很明确。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能因为他人的反对而怀疑自己最初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