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阙,你们没有未来,就算你们有未来,你怎么向爸爸交代?”祁阳目露凌厉,不是看不起同性恋,但一方是她儿子,她就是无法接受。
“我要交代什么?”于阙目光微冷,没有看祁阳,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曾狂,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如果为了所谓的交代,而伤害自己最爱的人,那么我宁可没交代!”
“小阙,你们必须分开,我不是在开玩笑!”祁阳面色黑了,她没想到,于阙的坚决,那是她始料未及。本来一个曾狂就够她头大,要搞定曾狂很难,现在再来个更坚决的小阙,她该怎么办?
“阿姨,如果抛却我和哥的性别,你是否还会这么坚持?”于阙无奈的问祁阳,太清楚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小阙,你是男孩,曾狂是男人!不管怎样,你们在一起,我反对!”吃亏的肯定是你,我不能让你吃亏。更何况两个男人在一起,将来不仅没孩子还要承受旁人异样的目光。
“就算你反对,我们也会在一起!”曾狂冰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握紧于阙正在发硬的手:“你凭什么反对?凭你为了复仇隐瞒他十七年的母子关系?”
“……”祁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曾狂人没打算放过祁阳,就算于阙缓过神来准备阻止都来不及:“你和骄阳叔可以有至死不渝的爱,凭什么断定我和阙阙就不会有致死不渝的爱!你珍惜唯一的爱人,又凭什么断定我不会珍惜?”
“人都只有一辈子,现在我和阙阙在一起很快乐,将来仍会快乐,为何你要百般阻挠,仅仅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曾狂这辈子也没对别人说这么多话,对祁阳本有尊重,但祁阳想让他们分开,曾狂就觉得没必要忍下去。反正他这辈子不打算做善男信女,更别说是对着想拆散他们的祁阳。
“你们的爱情就是爱情,我们的爱情非得天理不容你才满意?看我们痛苦你才满意?就算痛苦过后,我们仍会在一起!”曾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与冷酷,祁阳虽然不见曾狂怕,但因为曾狂的这句话,到底还是给她带来了压力。她沉默的盯着曾狂,随后又把目光落到于阙脸上,发现二人虽然面上没什么愤慨,但却有着相同的坚持。
祁阳很想继续反对,然而看到于阙那双本该乌熘熘充满灵气的眼睛,此时正满含伤感的看她。和骄阳一模一样的眼睛,却带着令她心疼的眼神,她仿佛看到当年第一次遇到骄阳。骄阳不会有这么伤感的眼神,更不会把这种眼神留给她,祁阳一时之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她的小阙眼里只有曾狂,明明那人是男人!因为她的话,现在这双灵气的眼睛变得伤感,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的阙阙失去光彩。
本在心里的那些冰冷话语,在此时完全无法出口,也许她心肠仍不够硬。她可以对任何人心硬,却对着于阙只能失效。垂眸沉默……
一场由她发起的战争,在无声中结束,两个男人坚持到最后,楞是没接受祁阳冰冷的要求。于阙心知他的坚持伤了祁阳,可他不后悔这个决定。
曾狂从于阙的出现到最后于阙的坚持,无疑是吃了定心丸一样,非常的满足。那些只对于阙才有的温柔,此时更是发酵四溢。于阙任男人亲密的揽着他,垂头在他耳边轻轻耳语。偶尔还会用唇在他肌肤上来个亲密接触,于阙不反感曾狂这么对他,相反,他一直喜欢曾狂对他的亲密。
“下次不要一个人来面对阿姨。”回吻了男人的亲热,于阙淡淡提了他的要求。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不是他一直穷追不舍才知道曾狂和阿姨正在会面,他不知道如果他不出现,阿姨和曾狂会谈到哪个地步。唯独有一点他不会怀疑,那就是曾狂盛怒之下翻脸无情。
“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只要哥你坚持,我一定会坚持。如果你哪天厌倦了……”
“闭嘴!”不愉的声音带着低沉沙哑,曾狂把脸几乎埋到了于阙外套内,手几乎要把于阙的窄腰给勒断了般用力:“不准说消极话!放眼这天下,能让我等三年的,除了囝囝你,不会再有其他人。什么时候我家囝囝这么不自信!”
“爱情不是到了最后,就会烟消云散般的成为亲情。”于阙转头认真的盯着曾狂:“难道哥哥认为爱情会有一辈子?”
“为何不会有一辈子?我以前从不认为我会有爱情,因为有了你,我才有了爱情,爱情是因人而异,所以这辈子你就是我的爱情,直到我们一起进入坟墓!”曾狂低头吻上了于阙那两片微凉的唇瓣,狠狠挑开牙齿,用力卷上躲在里面的小丁香吮卍吸。
于阙突然明白男人面对自己时会有不安,因为他的丧气话,让男人不愉后增加不安,现在算是在大街上故意惩罚他。只得认命的接受男人强势霸道的吻,手乖乖环上男人的腰,因为于阙的配合,到底还是取悦了男人。慢慢的强势的吻变得温柔了几分,也不再大街上为难于阙。
搂上于阙的肩膀,就往车子方向走去,他清楚今天他们二人要分别开车回去,突然小遗憾涌上心头,如果他的阙阙不开车该有多好……禁不住嗤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什么时候他曾狂也像个小女人那般怨天尤人!爱情果然能拉低人的正常思维,可他仍对爱情充满热情!
第271章
回到公司的曾狂电话不断,于阙一时也帮不上忙,他只得做些自己能处理的事。心知曾狂的忙,与去墨西哥有关,现在闲暇下来,他偶尔也会想曾狂这一去会多久。突然发现原来他舍不得曾狂离开,但这一次的离开是势在必行,他不能阻止也不能同去,勐然间徒生遗憾。
看着终于挂断电话的曾狂,于阙走向茶水间,帮曾狂泡了杯速溶咖啡,虽然这种咖啡曾狂不太喜欢,但只要是他泡的,曾狂一定喝得一滴都不剩。
放下杯子,没有打扰曾狂办公,于阙开始上网搜索墨西哥这个国家的特点。以前只知道墨西哥离美国很近,是个贵族超过50%的国家。当然,现在的墨西哥平民根本不卖贵族的帐,所以贵族也只是一个看似好听的头衔。另一点就是墨西哥还是个毒品泛滥、走私极其严重的国家,其实一引起毒枭黑社会会保护穷苦平民,为那些平民做的事比政府更有实际意义,于阙心思有些复杂。那么复杂的社会环境,曾狂此去,虽说有那个什么家族作保,但危险仍有。更何况曾狂此去,并不是寻求家族保护,而是去破坏那家族,恐怕此去是危险重重。
虽然曾狂没告诉他此去的目的,但于阙心里到底还是隐约有底,那就是曾狂此去一定是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害死他父亲的那人,顺利活到现在。曾狂恐怕从未忘记报仇的事,他的冷情冷性一定与他父亲突然死在他跟前有关。杀人是不对,但杀父之仇不报枉为人。
于阙心里叹息一声,他的父仇他无法报,这种痛苦他太清楚。所以在报仇这事上,于阙是支持曾狂,就算有一天曾狂为报仇变成了魔鬼,那他就去地狱陪他——一起做魔鬼!
目光偶尔会逗留在一直忙碌得连抬头看他都没有时间的曾狂,于阙突然觉得曾狂能把大部分时间都留给自己,真的仅仅是因为爱他的原因。这个男人其实内心深处比自己更需要温暖,他以前怎么就从没想到,好在现在还不晚。
一个月后,邾杰敖出院了,当然这一次他出院没能回家,而是被警方直接带走。邾龙喾没去看他,尽管来过几拨警察,应邾杰敖的再三要求,想让邾龙喾去看他。邾龙喾除了拒绝,便是躲在公司里借工作以麻痹心里的痛苦。直到于阙的到来,他的心才微微好受些。然而并没能真正恢复以往的自信和骄傲,他不知道在这种痛苦和内疚里还要沉沦多久。
于阙坐在离他不足半米的沙发上,令邾龙喾心动的淡然和关心,邾龙喾心里狠狠的唿吸几口有于阙味道的空气,压下心里的不堪重负,才开口:“阙阙,是来安慰我?”
所谓的安慰自然是父亲这一次的正式被捕,轰动整个S市的连环杀人案主角邾杰敖所赐,他的昊天公司也不可幸免的被市人茶余饭后的品头论足。
“如果我说不是来安慰你,你会失望吗?”于阙笑问,尽量把气氛搞得轻松些,最近发生在龙喾身上的烦心事太多。
“你还愿意来看我,我还有什么可失望!”邾龙喾笑了,心里却没一丝丝快慰,有的只是怅然若失。对于阙的内疚,如影随形般的包围他。
“龙喾,那些事跟你无关,不管别人怎么看怎样想,我们没办法左右,但我们心里清楚,这些事与我们根本无关。”这些话不是于阙第一次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说,他语气很肯定,这让邾龙喾很感激,但无法排除他对于阙的内疚。于阙也不勉强邾龙喾立即放开这些难堪,他清楚龙喾需要时间来淡化。
“我知道,阙阙,你不用安慰我,我父亲就是抢了你所有该有的一切,却没一丝悔改之意,所以我难过。”邾龙喾终于忍不住苦笑一声,看于阙的眼神更是愧疚。
“龙喾,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下次都不敢来看你了。我们是兄弟,虽然不是一起长大,但至少也是在同一屋檐下吃同一锅饭。”于阙的话中之意,邾龙喾懂,正因为懂,他心里的内疚只会越来越深,明知道于阙要的不是他的内疚,否则现在他不会专门到公司来看他。
“龙喾,不管怎样,你再内疚,那些事已经发生,但发生那些事的时候,我们都作不了主。”于阙站起来走到龙喾身边,俯身盯着龙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一是看你过得好不好,我希望你早日放下包袱,把昊天和邾氏努力发展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用客气!二是我想说,不管邾杰敖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他始终是你父亲,在这个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太绝情;现在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很好面子。”
“也许我现在对你说这些,强人所难,但记住,不管我有多恨他害死了我父亲,但这份恨也无法换回我父亲的生命,我不想活在恨里。虽然我做不到去看他,但你能!”这番话,终于让邾龙喾清楚,于阙是不想让邾杰敖最后妻离子散,孤独在监狱里度过每一天。于阙始终是善良的人,因为父亲养育他长大,所以就算他是杀父仇人,他却选择不报复。
“阙阙……谢谢你!”三个字,足以让于阙明白龙喾最后的决定,他知道龙喾对邾杰敖又爱又恨的亲情,可他们是父子,不是仇人。
既然不能找邾杰敖报仇,那么以后他和邾杰敖成为陌路人,就算某一天他们在街上认识,他会选择不认识他,擦肩而过是他们最后的和平相处。
两个月后,邾杰敖被公开审判,审判当日,于阙没有参加旁听,他也没去看新闻,因为他需要彻底把那人放下。倒是曾狂,无时不刻的注意这案子的进展,当知道邾杰敖只被判了个无期时,曾狂叹息一声。他不知道祁阳知道这个结果,会不会再次上诉。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祁阳没有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也没表示会继续上诉。反倒是李夫人,表示还会上诉,她不能让杀夫仇人还活着,哪怕是在监狱里活着,都不能弥补那人的罪孽。她在被记者采访时,直接表述她对此次审判的失望,甚至还怀疑此次审判长的品格操守。由于她的这番过激言论,顿时引来几十家媒体狂蜂浪蝶般的扑她而去,恨不得天下大乱。
祁阳无奈的看着李夫人扬言要把今后的人生,都放到这一案子的追述中,一定要把邾杰敖送上死刑的队伍,并且没有死缓之说,祁阳只得低调离开。邾杰敖没死,她的确失望,可有时候,死刑并不比无期的惩罚更严重,反而像邾杰敖这种自命不凡、虚伪又死要面子的男人,今后的人生在监狱里度过,永远在别人的监视下,没有自由的生活,这种生活其实对他来说才是生不如死,她何必去”破坏”这种生活。
邾杰敖被送入监狱后的一周,曾狂也早早准备好去墨西哥。在曾狂临行前一天中午,祁阳约了曾狂和于阙一起用餐。虽然于阙心有不安,但曾狂则表示这约一定要赴,最后二人还是按约定的时间赶到餐厅。
这一餐用得气氛虽然不热闹,倒也温馨。祁阳甚至还送了曾狂礼物,一套休闲服。于阙对祁阳的改变有些接受不了,但曾狂却早像意料之中一样,落落大方接受了祁阳的礼物。
明天就是曾狂要离开的日子,于阙觉得心里很失落,即使知道曾狂很快回来,但至少也得一个月,一个月的分别,让习惯和曾狂同出同进的于阙觉得很难熬。
曾狂像是看出了于阙的失落与不舍,他如以往那样,温柔的安慰于阙。甚至还色情的说到了小别胜新婚的事例,还色迷迷的要求于阙等他回来时一定要洗干净,等他的十八式欢爱。轻而易举的把于阙心里的失落都击溃,当然这也只是暂时让于阙宽心。
于阙的失落和不舍,不仅是曾狂的离开,更多的是担心曾狂去墨西哥后,会遇到的各种困难,甚至是危险。即便曾狂再强,但面对那个强大家族时,他不能相信那家族会给曾狂庇佑,万一他此去就被那家族针对,再强的曾狂,只会显得身单力薄。他不能劝曾狂不要去,他甚至想跟着一起去,困难和危险他们一起面对,彼此照应,但被曾狂毫不留情的拒绝。无奈之下,于阙选择沉默。
这是个放纵的夜,他们甚至连晚餐都没吃,就在房里疯狂,彼此毫不保留的纵欲,这也是曾狂第一次把后面交给于阙。看到趴在他身上的于阙,对他露出狂乱痴迷的神情时,他觉得这种撕裂的疼痛值了,只有他能让囝囝露出那种露骨放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