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穿不一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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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饭点时间未到,LOUIS VUITTON的门店经理就亲自带着两个Sales、送货上门了。
经理开的是一辆排量较小四座保时捷跑车,车子看着小,后备厢一打开却塞满了橙色外皮、蓝色提手的LV纸袋子。
江玥和傅鸿与下午去逛的是旗舰店,店内陈列的商品本就比一般店铺更多。
经理一边卸货,一边给傅家的家佣们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一辆车子塞不下,等会儿后面还有一辆,麻烦你们接一下了。
那么多成衣、包包、鞋子,还有边边角角的配饰和装饰,算下来起码得有百来个礼袋。
为了给小夫人的“新装备”腾出存放空间,芳姑领着六七个佣人、从下午开始忙到现在,终于把卧室隔壁的空房收了出来,打算日后改成新的衣帽间。
本来简简单单买个衣服的事儿,被傅鸿与中途一插手,弄得复杂得不能再复杂。
江玥端着水杯,一出房门就见走廊上堆满了橙色礼袋。他双眼一恍惚,险些撅过去。
“……怎么这么多啊,连这里堆得都是?”
夸张,傅鸿与你真的太夸张!
芳姑等人还在隔壁房忙得热火朝天,江玥越听他们的动静,越是觉得内心愧疚。总感觉是他的任性,给家佣们增添了不少麻烦和工作量。
“哼,傅鸿与这个臭混蛋。”兔兔攥紧小拳拳,决定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幕后主使人算账一波!
他算账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给傅鸿与做菜。
今晚的菜单是芝士肉酱焗意面!
做是不难做,有做菜博主在视频中一步步教着,身旁还有大厨指导,江玥很顺利地弄好了意面、还有肉酱。
只不过呢,他在配比上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
视频说要取适量番茄,后厨师傅则说少量就好,也就提个酸甜的味儿;再不济的话,我们可以直接上披萨酱嘛,对吧。
江玥偏不。
你们说少量适量?那我偏要放致死量!
咸死你傅鸿与、咸死你!
后厨师傅放弃了对江玥的劝说,只觉得小夫人开心就好。
给小夫人摆盘的同时,为傅爷倒上一杯温白开,是后厨师傅对一家之主能尽的最大温柔。
江玥端着摆盘好的特制意面,喜滋滋地去敲傅鸿与的房门:“先生?我进来啦!”
正想炫耀一下自己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却没想到傅鸿与冲他打了个噤声手势、指了指另一手上拿着的手机。
“你在讲电话呀?”江玥立马将音量降低,心道坏了坏了,进来的时间不太对,“那、那我……”
那我端着这个面,是先进去放下好呢、还是退出去一会儿再过来?
“嗯,可以。”傅鸿与应和着客户,收开几份文件空出位置,指了指空位示意江玥放下,“后天过去一趟?行。”
江玥进退两难,只能遵从傅鸿与的意思、将意面放下,亮出四个手指。
“这个数。”
“嗯。”
傅鸿与点点头,一语双关,伸手去摸挂到椅背上的西服外套。
“就这样吧,见面再细谈。”
傅鸿与找到皮夹,灵活地用单手打开,抽出一张金卡、递给江玥。
江玥懵懵懂懂地接过,心想比起卡、我其实更想要现金。
但傅鸿与忙得不可开交,江玥虽是抱着整蛊报复的心情来,却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接过金卡后,江玥赶紧溜了溜了。
回到房里把卡收好,江玥的好奇心又开始了疯狂膨胀。
这盘面端进去的本意,是想看傅鸿与吃了出糗的。但这么进去又出来了,岂不就看不到傅鸿与的反应?
万一傅鸿与没吃呢?万一傅鸿与吃了一口后吐了呢?
万一傅鸿与被咸到之后,索性叫人给倒了呢?
江玥又开始了奇怪的拉扯。一方面想看傅鸿与出糗,被超咸超咸的意面弄得疯狂喝水;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被傅鸿与接受。
一番思考之后,江玥决定偷偷开一道缝,隔门缝观察傅鸿与的举动!
白软小兔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门前,动作轻轻地拧下把手、打开房门。
害怕被傅鸿与发现,他只敢打开约两个指头的宽度,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唔……傅鸿与打完电话了,在低头办公。
那盘意面怎么端进去的、现在就怎么放着,看来是未动一口。
江玥紧张地盯着傅鸿与,期待傅鸿与能吃上一口。
大概是感觉到了江玥发送的脑电波?傅鸿与动手了!拿起叉子作势要吃!
江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偷拍傅大爷被咸到的反应。
哪知道,这叉子刚叉到面上,傅鸿与又不吃了,转而拿起手机,回复了几条来信。
江玥急得要跺脚,完全没注意到门在他一不留神之际,已经打开了好大一截。
“偷看什么?”傅鸿与直言戳破,“偷偷摸摸盯我好久了,猫抓耗子吗?”
“唔……”
小兔子只好不情愿地打开门,现出真身。
“就是抓你这只大耗子。”
“抓我干嘛,要吃了我?”
傅鸿与招招手让江玥过去,顺势又把人抱到怀里,香了一口。
“好吃。”
江玥给傅鸿与一个嫌弃的眼神,指指意面:“不吃吗?你今晚好忙噢,芳姑还跟后厨说不用备你的晚饭。”
“没什么胃口。”傅鸿与合上面前的资料,“吃饭的事晚点再说吧。玥玥,我现在要跟你商量一件——”
“哎呀!”
江玥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你先吃嘛!我亲自动手做的东西,也不能勾起先生的食欲吗?”
傅鸿与被小娇妻的撒娇缠得没办法,只好将盘子端过,拿起叉子要开吃:“好,听你的,我吃。”
江玥正想喊停——你别急着吃你等下,我拿个手机打开录制模式了你再吃!
但傅鸿与的动作比谁都快。不等江玥发出第一个声母,傅鸿与已经豪爽地卷起了一叉子面、往嘴里塞。
“嗯。”傅鸿与嚼动嚼动后咽下食物,面无波澜看江玥,“满意了?”
江玥呆滞:“……诶?”
天真懵懂的小兔子看看那盘面、那根叉,再看看稳如老狗的傅鸿与,难以置信。
“你、你吃了?”江玥开始了自我怀疑,“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没有。”傅鸿与语气平静,说着说着又吃了一叉子,边咽下边点头,“玥玥,手艺还不错。”
“真的?”
江玥不信邪了,夺过傅鸿与的叉子亲尝了一口,结果——
“略——”江玥咸得吐舌头,差点被弄得失去味觉,“这、这么咸你也说不错?你你你、你有毒吧?”
傅鸿与露出转瞬即逝的狡猾笑容,随即又一本正经点头。
“咸吗?我觉得还好。”
傅鸿与似是要证明什么一般,一鼓作气地将意面吃完。
份量是不大,但足够把江玥吓得灵魂出窍。
江玥张大嘴巴,震撼地看着傅鸿与吃完、用餐巾擦嘴,全程没碰水杯半下。
“我知道了……”江玥面色凝重,想到了唯一说得过的理由,“你味觉有问题——有大问题!”
他拍着傅鸿与的肩,语重心长。
“先生,这么咸掉牙的东西你都吃得下,你的味觉肯定是有大问题!
“你该去医院检查检查的!吃得咸不是事儿,损害肾脏才是大事儿!虽然我老诅咒你精|尽人亡,但二十七岁就亡,还是太早了一些——你还没抓住易老狐狸呢!”
傅鸿与哭笑不得地刮刮小家伙的鼻子,轻咳一声调整语气,用低沉声音吻。
“你还咒过我精|尽人亡?”
“嗯。”兔兔诚实点头,“感觉不太见效,说了几次就没说了。”
“我亡了,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我过大好日子呗我怎么办。”江玥无辜眨眼,“不过你还不能亡噢。不论如何,你都得抓着易老狐狸了再亡。”
“快了。”
傅鸿与将餐巾纸揉成一团,丢到托盘上。
“后天去一趟易胜天那,和他见一面。”
“要去他家吗?”兔兔开心地圈住大灰狼肩膀,“又可以看到他家狗狗咯!”
“不去他家。”傅鸿与轻叹,“他暂时躲起来了,避一避这段时间的风头。李政耀那边,估计很快要有行动了;收网落幕之前,这应该是我们和他见的最后一面。”
江玥听得懵懂,却又被吓到:“他也会被抓吗?”
“不知道。虽说易高的腐败和恶臭,是易老狐狸一手造成的,但易胜天毕竟是现任掌门人,真要追究起来,难免会被波及其中。”
“啊……”江玥忍不住惋惜,“能理解,但……好可惜噢。
“他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死对头,可他跳反的这段时间里,还是有帮到我们不少的吧?”
“嗯。”傅鸿与语气淡淡,“所以他约我们见一次面。”
这句话之后,书房内忽然陷入了沉默。
叠坐的两人各怀心事。
江玥靠着傅鸿与的胸膛,想的是易升天可能要被抓了——好可怜呀。而傅鸿与也一直眼神放空,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玥玥,见完易胜天之后,我们……去哪里放松一下吧?”傅鸿与再度开口。
可能是怕突来的邀约,会让小兔子提起警惕?刚一说完,傅鸿与又急忙补充背景和提要。
“第四季度末了,一年快结束了。我最近在给各项工作收尾,弄完能有很多空闲时间。
“我们找个不要太远、但又远离城市的地方,过几天没有俗世困扰的清净生活。”
“好啊。”
江玥想也不想地答应,圈着傅鸿与的脖子黏糊糊撒娇。
“听着好像很不错诶?但和先生一起去真的能清净吗?不会又要趁机逗我玩吧?”
“不会。”
傅鸿与只是笑,情不自禁地戳了戳小兔子的脸。
“去了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兔啊,珍惜这个大灰狼吧~(各种意义上)
以后可能没有啦!(不)
第62章
“江玥——快起床。”
和易胜天会面这天, 江玥又双叒赖床不肯起了。
傅鸿与勤勤恳恳地扮演着叫早闹钟,言语催促的同时,利落地掀了江玥的棉被。
“懒兔子, 快点起床。”
窝成一团的小家伙太可爱了, 像一团软糯糯的糯米糍粑, 看着就叫人想揉捏。
傅鸿与打量了一会儿宝贝娇妻的睡姿, 毫不客气地上手作弄;又是拍屁股、又是捏小脸的,愣是把久睡不醒的懒兔兔从梦境中拽了回来。
“起床。”
“唔……不要!”睡不够的江玥开始闹起床气, “都怪你!人家昨天说了不想做不想做、想早点睡的,你非要折腾人家!”
“不折腾你、你就能早睡了?还不是半夜偷偷玩手机。”傅鸿与拎兔子似地, 直接把小娇妻从床上抓了起来, 要往浴室里送,“快去刷牙洗脸——你不动手我替你动手。弄完了一会儿到车上睡。”
“不要……”起床气未消, 江玥一直扭扭捏捏, 不肯动身, “不想去看易升天了, 叫他自己升天吧——我不管啦!”
傅鸿与被逗得一笑:“你前两天还说他可怜、舍不得他的, 今天就变脸了?”
“好烦呀……变脸怎么了嘛?”
气急上头的人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眼见傅鸿与就是不肯放他回去睡觉,江玥索性直言直语、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不想赚赎身金了、不想服务你了——你这个折磨狂、偏执狂!”
傅鸿与:“噢?”
“我什么都不想干了, 我只想当个小废物,你能不能直接赶我走啊?”江玥被傅鸿与揪着还碎碎叨叨,“你直接赶我走不好吗?把我赶走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只是想折磨我、逗弄我,看我难受拿我取乐!
伴随起床气而来的,是江玥那各式各样的坏情绪。
一连保持了几天好脾气的傅鸿与,听过这话后瞬间黑脸了, 揪住小兔子的动作也开始粗暴起来,径直把人压到洗手台前,撸袖子准备亲自洗兔、
“你做梦。”湿毛巾糊到小兔子脸上,傅爷边给小娇妻洗脸,边放出狠戾语言威胁,“你一辈子是我的人。”
江玥在挣扎之中唾了一声:“呸,才不是!赚够十个亿我就要回家!
“我要上学、我要回家!”
“等你真攒够十个亿再说吧——快点,刷牙。要我动手给你刷?”
“唔,我自己来吧!”
折腾这么一圈,不醒也得醒了,江玥夺过毛巾,细看之后又是尖叫。
“啊——你怎么拿我毛巾啊?你自己没有毛巾的是吗?”
“我拿你的毛巾给你洗脸,有问题?”傅鸿与没好气地看了眼腕表,“动作放快,我在楼下等你。”
十五分钟之后,傅鸿与在楼下等到了臭着脸的笨蛋小兔。
小兔子昨晚确实累着了,上车时本是想憋着不说话、和傅鸿与打冷战的,结果遮光帘一关、系好安全带往座椅上一躺,头上的星空顶又一闪一闪。江玥马上被瞌睡虫吞掉,直接在车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