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年:恕我直言,我感觉你们都有点阴阳怪气。
吃完早饭之后,林斯年送腓腓去学校,林麒、林麟、林翰同样也要去学校。
他们今年是大二,按照学校的规定大一大二是不能走读的,都要在学校住宿舍。
但是他们几个是这么听话的人吗?如果是以前,他们住也就住了,反正以前和黑岩的人一起集训的时候,再差的环境他们也不是没住过,宿舍而已,他们还没这么娇气非要回家住。
但是现在,三人都不得不承认,他们都被腓腓、被整个老宅给‘养娇了’。
这些年下来,几乎每个林家人都把老宅看做了他们避风的港湾,那里有他们已经挪不动的根。每当回到老宅时,他们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这样的存在,也许才是‘家’这个字真正的意义。不论走了多远,总是要回家的。
也因此,在军训完开学的第一天听说要住校后,都不用商量一下的,兄弟三个对视一眼,麻溜的给各自的爹打电话给学校捐款顺带走后门。
有这么温暖温馨有乖乖小朋友每天等他们回家的家不住,跑去住冷冰冰的宿舍?三人还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特权该用还是得用。
今天,当三人从车上下来往学校大门处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公告栏热闹了许多,里里外外围了好多的人。
走进了看,原来是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在公告栏贴了一张自己的等身海报,顺带还不忘附上自己的姓名给自己打广告。
几人视力都不错,林麟在人群外念起了海报上面的字:“我叫白韫,经贸系大二学生。我已经报名了《全民选秀》,昨天正式通过海选进入一百强,请正式比赛的时候各位学弟学妹祝我一臂之力,顺带拍照转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中。大恩不言谢,白韫敬上”
林翰:“我去,这是什么品种的人才?”
林麒说话就比较直接了,顶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开口道:“你该说,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子?”
偏偏这傻子脸长得还真不错,海报上人笑起来的时候一脸的阳光灿烂。虽然知道这笑容可能不是发自真心,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海报上这位叫白韫的经贸系大二学生挺顺眼。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现在的《全民选秀》担得起一句国民综艺,甚至已经冲出C国,引起了其他国家的争相效仿。
这导师比赛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选秀才刚刚开始。早在比赛结束前,吴魁就已经在浩如烟海的报名学员中挑出了其中的一百强。倒是赛的热度不能断啊,必须赶紧续上。
看了一会儿热闹,略觉得有些无聊了的林翰转身要走。忽然听到有女生说:“唉,你知道吗?这位白韫学长还是林斯年家小朋友的粉丝呢,在好几个粉丝群里都是管理员。据说,他这次之所以去参加选秀,就是因为想要近距离林斯年。说不定什么时候林斯年就带孩子去探班了呢。”
女孩身边的一位女生恍然大悟:“我说呢,白韫他在经贸系上得好好的,成绩和家世都好,干嘛非要去参加选秀。听他室友说,为了去参加选秀,他回家后他爸把拐杖都打断了,回来之后在床上躺了三天。”
“没想到他这么坚定啊。怎么,你心疼了?”听到八卦的女孩打趣道。
谁知道那女生话风一转,忽然一哼气:“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反正选秀是分男女生的,早知道我也去选了,我又不比白韫长得难看。啊!现在报名时间早就截止了,气死我了!”
言外之意,要是她提前想到了,她也去上了。
林翰要走的脚步忽然拐了个弯。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是保卫科吗?学校公告栏这里有人随便乱贴私人广告,聚集了挺多人,影响不太好。”
挂了电话,林麒和林麟朝他各自竖起一个大拇指。
***
与因为《全民选秀》显得有些沸沸扬扬的大学不同,年龄还没到的小学小朋友们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除非年纪够了,不然顶多口头议论一下。
一年级三班
有孩子正把自家的事情当做好玩的八卦讲给腓腓听。
“腓腓,我跟你说啊。我一个远房的表哥为了想要参加《全民选秀》,差点没被他爸爸爷爷把腿打断。林叔叔这次参加的节目效果特别好。”
不管什么原因,反正现在一头就想要往娱乐圈里面扎的年轻人多了好多。这些才是娱乐圈的新鲜血液。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那数不清的报名信息,其他国家这才手脚利索的也买了版权后续跟上。
腓腓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参加节目就要把腿打断?”
他记得爷爷说过,爸爸以前也是参加节目出道的。爸爸现在的腿好好的,爷爷也没有把爸爸腿打断啊。
听到这个问题,那孩子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腓腓解释这个问题。最后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他们怕他以后会不开心吧。”
“这样啊…”腓腓托着小下巴陷入了沉思。
随着年龄的增长,腓腓也越来越愿意去思考一些原本不太懂的东西。
“咣咣你的意思是,当了明星之后,很多人就会变得不开心吗?”这其实是腓腓在后台自己感受出来的。不过随着年纪慢慢长大,腓腓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了。
反而有些无端的跃跃欲试。
那叫做咣咣的孩子也说不太明白,最后只能说:“其实不管在哪里,不快乐就是不快乐。区别可能就是,不快乐和不快乐的要疯掉了。不过明星里也有好的啊,他们亲口说做明星后变得很开心的。”
腓腓受教般的点头。自己在心中默默给后台认识的人们划分。
按照他严肃认真的推断,秋良哥哥是在开心和不开心中间的。吴魁伯伯是不开心。杨青叔叔是不开心多一点点。薇薇阿姨和子荣哥哥是不开心的要疯掉了。
在小神兽面前,可以有人不开心到要疯掉了吗?当然不可以,这是对腓腓小神兽的挑衅。
哄人开心这件事小朋友可擅长了。
只是一次只哄几个人的话,腓腓觉得他哄不过来。
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的讲台,腓腓忽然感觉自己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煜煜,你会写歌吗?”腓腓悄悄问梁韩煜。
梁韩煜:“我…会吧?”
他录过MV,顺带围观过歌手写歌,应该算是会吧。
听到梁韩煜的回答后,腓腓又悄悄去和楚骁寒商量,小朋友靠在骁寒哥哥的身边,软软的头发蹭了一下楚骁寒的下巴:“骁寒哥哥,下次唱歌的时候,你说我唱一首送给大家的歌好不好?骁寒哥哥你觉得我可以自己编一首歌吗?”
山海乐园的成功案例给了小朋友自信。
当然,他说的编一首歌仅限于歌词简单,旋律简单的儿歌。腓腓说的歌,一直指的就是儿歌。
一旁的崔源:这不就是娱乐圈流行的为粉丝写歌吗?腓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楚骁寒下巴被头发蹭的痒痒,用手摸了摸腓腓的头发,一如既往的给小朋友肯定:“当然可以。”
受到鼓励的腓腓,就这样把‘写一首新歌’这项计划提上了日程。
与此同时,M国
一栋两层小别墅内,家中的男主人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和儿女,抽完一支烟后还是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回国。”
第215章
男人是M国一家外贸公司的高层,在整个社会阶层里也算是高薪人群,所谓的上流人士。
他所在的这家公司总部并不在M国,而是在C国。之前他同样在公司位于C国S市的分公司任职。只不过几年前,就在和现任妻子结婚后不久,他就得到了自己期望已久的外派出国工作机会。不仅职位升了一个大台阶,就连薪酬也翻了几倍不止。
原本如果没有出现C市土地复苏的事情,他对现在的生活也就知足了,根本不会想着回国的事。
可是现在…
任少辉又抽了支烟,想起之前那位现在在C市总公司工作的同事忽然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语气中暗含的炫耀和嘲讽,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他和那名同事一起在S市的分公司任职,还曾经是竞争对手,一起竞争过分公司的副总位置。后来两个不同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一个是降一级去C市的总公司,一个是出国为公司开疆拓土。
他和同事都是野心勃勃的人,自然都不想降一级去总公司看人脸色。于是便同时看上了去国外分公司发展的机会。
只是那个同事没争过他,最终,他带着妻儿意气风发的出国,而同事满怀不甘的去了C市。
后来的情况也确实不出他所料,同事在总公司里过得不如意,不仅后来没升职,还因为公司里的一些派系斗争拜错了山头,直接给人扔到养老部门去坐了几年的冷板凳。
每次听说这位同事在国内的消息时,他都会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慢慢的,随着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他也就不再特意去关注这个人。
因为曾经作为对手的两人,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面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C市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几年没和他主动联系过的同事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先是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往日恩怨,然后又说道:“老任啊,我现在是真相信有命这一说了,有时候,这人不认命真是不行。想当初你去了M国,我多失落啊。后来在总公司里不怕老弟你笑话,也是频频受挫。我那时候是真的认命了,想着你嫂子跟了我这十几年,还给我生了两儿一女,我不能对不起她不是。总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
索性,我一咬牙也不争什么了,托关系办了C市的永久居住权,然后拿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在C市外环付了套房子的首付。现在,哈哈,你嫂子每次想起来这事都恨不得香我几口,几个孩子现在也开心满意。
老弟啊,老哥我现在的C市过得一切都好,你这么些年那么关心我,我特意打了通电话好叫你知道。你在M国也好好的啊,争取五年之内当上分公司老总!老哥我相信你。哈哈。”
这几句话里,一共有三个重点要让电话那边的人听。一是C市的居住权,二是外环歪打正着的房子,三是这些年他不得意,多得是人拿他的落魄到任少辉那里卖好嚼舌根,他心里一清二楚。
一番电话打过去,任少辉额上隐隐有青筋显露。原本自从知道C市的事后,他自己心中就有些后悔。现在电话那边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有眼无数,看似当年占了好处,殊不知风水轮流转。当年他不稀罕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听到父亲终于打通了回国的关系,任少辉十几岁的女儿和儿子高兴得直拍手,“爸,你终于办好了?我们可以回国啦!爸,你不知道,我现在做梦都想回国,去C市。听到我同学说C市那边的变化后,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
男人抛开杂乱了思绪,听女儿这么一说也笑了,看起来同样的开怀。
唯有一旁的女人心不在焉,表情似期待,但是期待中偏偏还有些别的东西,似是在顾忌着C市里的人,或者其他存在。
最终,到底是对C市和新生活的期待战胜了这一丝不明的忌惮,女人有些勉强的扬起一抹笑容,同样加入了回国的讨论:“老公,那我们回国之后住在哪里啊?现在C市房子那么难找,总不能天天住酒店吧。”
女人的老公,也就是任少辉笑道:“你放心,不安排好一切我也不会带你们回国。这些我都打点好了。”
男人想起自己搭进去的大半辈子身家,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肉疼。不过只要能办妥,钱还能再赚,细细算下来还是他占便宜了。
这说走就要走,他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最后交接,于是嘱咐妻子道:“对了悦怡,你下午的时候和可欣还有嘉泽一起把家里的行李收拾一下,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女人有些猝不及防,“这么快?”
发觉妻子对于回国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但是男人也没深想,只以为妻子可能是觉得时间太紧有些仓促,于是解释道:“这其中有一些手续是需要我们一家本人到场才能办理的。我交接的已经差不多了,本来准备半个月之后走,但是忽然早上接到电话,有人和我走了一样的路子,迟则生变,还是尽快落实下来吧。”
一旁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男孩朝父亲伸出大拇指:“爸,还是你厉害。我同学也想回国来着,拖了大半年都没办成,现在他肯定要羡慕死我了。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说着就往楼上跑。
又和剩下的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和女儿说了几句后,男人接到一个电话,交代几句便离开家去了公司。
等到男人一走之后,客厅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有些冷清了下来。女人想开口和坐在对面的继女说些什么,结果女孩已经扶着楼梯上了楼。看到她的态度,女人眼中的不忿一闪而逝。又很快被她掩藏起来。
这女人,赫然就是当年把腓腓交给林斯年的冯悦怡。
C国,那边正在家拿着笔埋头苦思歌词的腓腓一点也不知道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家庭的动向,妈妈这个词语,似乎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一到三岁时那模糊不行的零星记忆中。
除了最开始和爸爸在一起的那几天说过,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未被主动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