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找他,等会再来陪你,”说着离开。
婚礼设计的很细致,一看就是花费了很多功夫准备的,只是过了很久,婚礼都还没开始,宴会上免不了窃窃私语的议论。
路父路母坐在前面脸色不太好,路君晨跟坐在后头。
成镇远脸色也没好到那里去,却也是勉强维持着尬笑,双手搭着拐杖,黑着脸说:“辕烽,你去找找那个混账。”
庄辕烽点点头离开,在人群中寻找,直径往外走去。
停在赵崎面前:“赵崎,打扰一下。”
赵崎正苦兮兮的应付他妈的催婚,被庄辕烽一叫恨不得马上就走,也不顾得这人是好友的死对头,拉着人急匆匆的离开,边走边说:“不打扰不打扰。”
直到两人远离人群,赵崎才松了松领带:“说吧,找我什么事。”
“成遂在哪。”
赵崎睁大眼:“嘿,这小子真没来?真够有种的。”
见庄辕烽板着脸看自己,急忙撇清:“别看我,我真不知道,那什么你自己找吧,”说着就要走。
庄辕烽一声不吭堵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赵崎,虽说是beta,可气势上一点也不比alpha差。
唯一的出口被堵住,赵崎很不耐烦,伸手就要把人推开,“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成遂,让开!”
还是没动,赵崎都无奈了,叹气道:“行了,我只知道他不在A市,你找到他也没用,来不及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安抚路家来的快些。”
庄辕烽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看的赵崎发怵。
心想这人怎么回事?
眼睛一转,说:“要不你代替成遂把人娶了,还能免费捞个omega,虽然是成遂不要的,那也能跟路家结亲,岂不是一举两得。”
看庄辕烽瞪着自己,赵崎双手一摊,耸耸肩:“瞪我也没用,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成遂自己说的,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beta脸色彻底沉下,吓得赵崎急忙往后退,庄辕烽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小时候没少被这家伙阴。
壮起胆子说:“喂,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不信打电话问他啊,再说免费得个omega又不是什么——”
对方朝着他凶狠的吼了句:“闭嘴”
讪讪闭嘴,嘀咕着说:“凶什么凶,又不是我说的。”
谁知庄辕烽没理他,直勾勾看着自己身后,赵崎觉得不对劲,转过身,看见那人,终是闭上了嘴,心里暗骂了句:我艹啊... ...
他们站在宴会厅拐角,背靠楼梯。
路时栎就站在楼梯上,不知道听了有多久,脸上的悲凉就连赵崎都有些不忍。
暗骂了自己是个猪,又骂成遂不是个人,不知道怎么解释,干巴巴的开口:“那个,我刚喝多了,头有点晕,我去醒醒酒。”
说着装模作样捂住脑袋逃走了。
到最后成遂都没来。
出于两家人的面子,婚礼继续进行,对外谎称成遂临时受伤在医院治疗,事实是什么样的,用脑袋想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
犹如木偶般立在原地,路时栎没有干预大家做出的决定,说什么他都说好,要么就是点头,非常配合。
成镇远拍了拍他肩膀,“孩子辛苦你了,成遂他从小任性惯了。”
摇摇头:“没关系的叔叔。”
仿佛对路时栎的态度很满意,成镇远点点头笑着走了。
没有人在意路时栎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懂事识大体。
就连他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事情都发生了,难道他还能像个泼妇撒泼?还不如保持他最后一点可笑的体面,哪怕没有人真正在乎。
这是一场没有alpha的婚礼,在所有的注视下,omega独自进行这场令人发笑婚礼。
他永远记得交换戒指时,他的手在颤抖。眼睛被灯光照的刺疼,用力睁开滚烫的双眼,明明大脑空白,却还记得不能丢人,一直在暗示自己要笑。
直到晚上酒宴散席,庄辕烽带着喝的醉醺醺的成遂敲响了他的门。
惊讶的看着庄辕烽,又见到满身酒气的成遂,路时栎全然忘了问怎么回事,担忧的问:“庄先生,成遂他怎么了?”
庄辕烽拎着成遂:“成遂今天喝了很多酒,如果你愿意,能不能照顾他。”
还没等他说话,庄辕烽抬手对着成遂肚子上揍了拳,醉晕的成遂闷声哼唧一声,对着惊讶的路时栎说:“我代成家向你赔罪,今天的事请你原谅,对不起。”
连连摇头:“没有,没关系的。”
庄辕烽早在结婚前他就听路母说过,成遂作为天之骄子,同父异母的哥哥庄辕烽就和成家的下人没什么两样。
见庄辕烽打了成遂,担忧的问:“你打了他,不要紧么?”
谁知下一刻庄辕烽转身就走,没理他。
关上门,吃力地把人挪到床上,解开领带,又脱掉鞋子,看成遂一直高蹙着眉头嘴里喃喃着要水。
又倒了杯水,一点一点往嘴里喂。
就喝了一点,成遂又不安分的拍开杯子,说热。
路时栎又转到浴室里拿毛巾,跪在床上把成遂的衣服脱掉,拿着毛巾擦着,中途来来回回换着毛巾,这才让人安分一点。
成遂长的比omega还要好看,可身高在alpha中都算是高的,等把人收拾完早就累出一身汗。
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熟睡的alpha。
房间开着壁灯,照在alpha的脸上给人盖上几分神秘,轮廓深邃分明。
睡着的成遂很安静,没有醒来时的暴躁,对他也没有那么不耐烦,看起来特别美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
直到成遂哼哼,才回过神。
怕把人吵醒,急忙收回手,谁知成遂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双臂死死把人固在怀里,埋在路时栎的脖子间,小声呢喃:“别动,让我抱会。”
和那晚一样,一模一样带着宠溺的语气。
立马停住不动,犹犹豫豫的伸手反搂住。
心脏跳的很狂,路时栎闭上眼睛嗅着成遂的信息素,轻轻说:“你要是醒来还能这么对我,该有多好... ...”
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怎么的,只把人搂的更紧。
路时栎呼吸都变得困难,憋红着脸笑了,拍了拍成遂的后背。“你是不是听见了?如果听见了明天醒来可要对我好点。”
“不然你下次喝醉了,我就不理你了,”表情很暗谈,低声说。
也不知道对着醉酒的人说有个什么劲,可路时栎却一直再讲,直到累了,倚在成遂怀里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得很舒服,直到第二天在怒吼中醒来。
第16章 务必清醒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人还是懵的,就被成遂吼着滚。
被子里的手拽得很紧,支支吾吾开口:“我...们昨天结婚了。”
像是才想起这回事,成遂闭着眼挠了把头发:“该死!”
是的,成遂昨天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从昨天开始他成了已婚人士,边上的omega是他的婚姻者。
冷静过后,斜着眼睛瞥了眼路时栎,臭脸说:“把衣服换了,我们聊聊。”
“好......”
成遂身上挂着睡袍,松散着敞开胸口,手上转着火机,单指在桌上敲着。
频率越来越快,表示人现在非常非常的不爽。
相比之下,路时栎穿的整整齐齐,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像在等着被判刑的犯人。
两人隔着桌子,室内除了成遂敲击桌面的‘笃笃’声,没有人先开口。
忐忑不安的情绪包围着路时栎,不知道成遂要说什么,但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他想听的。
意识到这里,头又往下面埋了埋,眼睛倒是一眨不眨,呆呆地看着裤子上的纹路。
“路时栎。”
回过神,应道:“到。”
听到这个回答,成遂手指一停,看了眼。
可能觉得他很蠢,从鼻子里发出冷笑,双手抱在胸前说:“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今天全都摊开讲明白。”
“我和你除了名义上的身份,其他的互不相干,你要出去玩我不反对,当然也不要多的干涉我。”
见他点头,成遂继续说:“离婚是肯定的,至于什么时候,就看什么时候没人盯。”
“对了,顾忌两家的颜面,该做的戏就好好演,奉劝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这么说明白?”
话里的语气里外都是在表示他有多厌恶这段关系。
路时栎顿了顿,低着头又点了点,表示清楚。
见他这么配合,成遂多少有点诧异,说了这么多,这期间路时栎除了点头就是点头,竟然没有半点要求。
不过没有要求是最好的。
说完这些系紧腰带,准备离开前又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路时栎摇头。
得,这么好说话,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毫不犹豫的转身,把门砰的关上。
银白色礼服还躺在凳子上,明晃晃听完这段简洁的对话,就像在暗讽这段关系,在嘲笑某些人的不自量力。
这次的对话简单明了,直奔目的。
路时栎不是没有期待过,他只是没有想到,唯有的两次心平气和的聊,都是围绕着这段婚姻,一次要他拒绝,一次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新婚的第二天,alpha就在谈论离婚的事,想想多么的讽刺。
路时栎苦笑着,胸口压着气,憋的人心慌。
摊开手,把额头进手心,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务必清醒。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一直到路父过生日的前一晚。
—
中心医院
距离从楼上摔下来已经过去一周。
路时栎刚办完出院手续,周越的电话打了进来。
侧耳夹着手机,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诊断书,对着话筒说:“没事,我都办完了。”
“真的?要不你在医院等会,我这里弄清楚就来。”
周越那头很多声音,一听就知道现在很忙,把单子收好,路时栎笑着说:“不用,你忙你的,我都准备出院了。”
“那行,我先挂了,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回头见,”周越说完急匆匆挂了电话。
办完离院手续,路时栎在门口遇见个意想不到的人,惊讶的开口:“庄先生,你怎么来了?”
庄辕烽站在门口,身着一袭深色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绷着脸,浑身散发着和医院不搭的气质,不像是来看病,反而像是来跟人谈合作。
看见庄先生手上拿着药袋,反应过来说:“抱歉,我都忘了,成叔叔最近身体还好么?”
庄辕烽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
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路时栎也不好再搭话,打完招呼便要离开。
“成遂没有来?”深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头,下意识开口:“成遂他有点忙,嗯,刚打电话说有个合同要签。”
“什么合同,我怎么不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庄辕烽依旧是面无表情,面容冷峻,让人怀疑他刚才到底有没有开口。
“合同我...不太清楚,”说话支支吾吾,瞳孔微闪,在对方质疑的眼神下,心虚的别开眼说,“工作上的事我一般都不太了解。”
说实话,他有些怕这位庄先生。
印象中,庄辕烽给人都是严谨冷面的形象,整个人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
在深色眼眸凝神打量下,明明只过了很短时间,可路时栎却像过了很久,盯着地板不敢抬头,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好在庄辕烽很快收回眼神,拎着药袋转身,冷声道:“跟上。”
疑惑的思索这是什么意思。
庄辕烽停下转身:“送你回去。”
车内很安静,窗户也关的很严实。
路时栎僵硬的坐在副驾驶上,目视前方不敢乱动,直到车内响起轻缓的音乐声,才散了几分紧张,悄悄打量车内。
庄先生的车和他本人一样,收拾的很干净。车内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后视镜下挂着的灰白色卡通仓鼠挂件。
仓鼠的眼睛很大、很亮,黝黑的双眼在光线的折射下炯炯有神,胖乎乎的身体跟着车速转动,晃悠着翻过身。
等布偶晃过身,惊讶发现仓鼠背面并不完整,一道缝合线斜切整个背面,可能是缝布偶的人手工不太好,歪歪扭扭的走线,却更能看出拥有者的用心。
余光扫见庄先生还在专注的开车,又看了眼转圈圈的仓鼠,难以想象庄先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正午的太阳很大,就算是秋日的暖阳照在人头顶上还是有些炽热,庄辕烽的车没有开进去,靠着边停下。
绕到后备箱,旁边的手抢先他一步把行李拿了出来。
路时栎扭头:“谢谢您庄先生,我还是自己来吧。”
庄辕烽没有理会,抬手把后备箱扣上,拿着行李大步直往公馆里走。
一路走到大厅都没看见一个人。
路时栎倒了杯茶:“庄先生,谢谢您今天抽时间送我回来。”
深褐色茶杯飘着热气,庄辕烽抬眸看了着路时栎。
刚出院,路时栎身上还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穿着浅色上衣牛仔裤,巴掌大的脸被太阳照出红晕,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