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么多人弄到这个地方,又不是每一个都走的勇者道路,真的有必要继续召唤吗喂!”
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跟过去不一样,尽管一些地方还是对其他物种怀有敌意,但最多的也就是避免来往而已。
如果真有谁来到自己的地盘,全村人会尽力协助他们、满足他们,就算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办到,也不会尝试都不尝试直接拒绝。
这种时候动不动就来个穿越者,只会起到反效果破坏世界规则,总不会说制定规则的都不考虑这点吧?
“不是,等等……”祁禄回顾了一下自己听过的话,忽然发现其中跟现在听到的,似乎存在着很多矛盾的地方。
“我记得之前有谁说过,穿越者的出现是神的主张,为什么你现在又说这是规则决定的?规则底下才是神明的出现不是吗?
就算规则之后有被人为修改过,逻辑上讲也是只允许增加新的,而不允许修改原本的规则。
所以到底是规则自主修正,允许这个世界存在穿越者,还是神明制定了允许穿越的规则?”
席兰月的眼中生出一丝欣喜,或者说其实不止是一点欣喜,已经到了接近欣喜若狂的地步。
当即站起身跑到他的身边,用一种超强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虽然我之前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但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一样,竟然直接就说中了关键部分。”
为了表示自己对于这点的吃惊程度,她从水里拿出了一堆食物,而且全都是原来世界才有的类型,最后拿出的那个则是双层蛋糕,上面还写了“恭喜”两个字。
“这个世界是围绕着两套规则运行的,其中之一是世界的自主规则,其二是由魔王为主其他物种为辅,所制定出的二次规则。
前者伴随着这个世界而生,包括大陆和海洋的分布、各个物种的数量等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决定的。
后者是类似物种内部的规则,出现的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不过非本物种的基本都不知道。
而将两者统合起来的是魔王,他借着重新划分各自地盘的机会,把两种规则融合成一个完整的大规则。
“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再来看穿越者这个问题。世界的规则是不能更改的存在,最初制定的时候对谁有利,以后也会继续对谁有利。
世界格局基本稳定之后,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物种繁衍问题,可是自主规则刚好又限制了这点。
所以在不能修改规则的前提下,世界在原本的规则下又增加了一个:允许这个世界出现穿越者。
“不过这个规则因为对世界有影响,对于穿越者的选择有严格的条件,当然条件随着时间和环境变化,条件的筛选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最初的条件是‘穿越者必须视万物为爱,对诸事不存在过度的野心’,简单来说就是要求心灵纯洁。
后来条件变成了‘穿越者需有包容之心,且需得具备一定的能力’,嘛,就是说得有应对一切的本事。
再之后条件发生了巨变,‘身心而心不灭之人,怀有不可磨灭之魂者’,也即必须是原本世界死去的人。
“这个条件成立于距现在百年之前,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席兰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与否,可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这番话不仅是说给祁禄听的,同样也是说给祁千夷听的。
就是不知道这话说出来的结果,对于后者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是希望对方真的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不希望他找到。
不过就她自己而言还是希望是前者,至少证明了跨物种、跨时空的情感,还是可以获得真正的幸福的。
“所以他们几个也已经……”比起无法回去这件事,关于筛选穿越者的条件,对祁禄的震撼来得更强。
他自己即使留在这边也无妨,毕竟他对生死并不是那么在意,而且还有个更需要他照顾的人在这边。
可是其他人的情况未必就是如此,也许跟他一样来得莫名其妙,一边努力适应这边的日日夜夜,一边思考着什么时候能回去的问题。
又也许心里一直惦记着原来世界的人事物,对于此刻身边的一切都不在意,也不想让自己太过沉迷。
不管他们怀着怎样的想法,想回去的心总是存在的,现在席兰月这番话打消他的主意,也等于切断那些人的退路。
陪着他特意到这边查资料,又或者他们自己有来的目的,如果听到这样的答案,他们心里真的不会觉得憋屈?
好吧,以他们几个人的个性,他指的当然是同为穿越者的那些熟人,憋不憋屈还真是不一定的事。
他们大概率怒气会先冒出来,认为他其实知道所有的事,故意把他们带到这边给他们以沉重打击。
“我现在觉得,其实你还真不如不要告诉我。这堆解释除了让我意识到事情很麻烦,就没有任何对我有利的线索。”
祁禄第一次有如此后悔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如此怨恨自己的好奇心重,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为什么要研究回去的方法,为什么要费尽心力跑到这里,为什么许愿要许知道所有的事……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笨蛋,才会让自己背负起这么头疼不已的答案,还不得不把这个答案转达给其他人知道。
“抱歉……我不太理解你在苦恼什么。她这么跟你解释这边的规则了,你回头把这些话精简地告诉其他人不就好了?
要是他们不相信的话,等意识到被拦阻的规则是什么,也一样有办法来到这个地方,然后从我们这边听到相同的答案。
那反正两个答案不会有什么不同,你想撇清跟你这边的关系,照实把所有的事告诉他们有什么问题?”
祁禄不由得感叹他们的天真,能说出这种不怀疑人的话,对于这样的想法也不觉得有问题。
估计就算是经历他那种被人害的事,也一样能露出最和善的表情,不仅会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还会在他们遇险时出手搭救。
不过他们这种想法或许才是对的,像他实在把人看得太险恶了,对人太冷漠也不利于配合不是?
略微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表情,跟着用一种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们,说出了认同他们这个观点的话来。
“易尔寻说的没错,现在这个时候我确实应该坦言比较好,越撒谎越显得我有阴谋,之后等他们知道真相了,我也越是很难解释这件事。
那么问题也跟着来了,你们说我是通过考验才得以来到这边,那么无法来到这边的他们会怎么样?
是被你们扔到别的地方,还是你们其实设置了另一个出口,此刻已经把他们送出去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大概什么时候会跟他们再见面,然后把这个麻烦的解释告诉他们,给他们机会对我发脾气?”
第113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见不知亦是善
“我觉得你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还不如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估计再有十几分钟,你纠结要不要见的人就要进来了。”
不怎么说话的精灵长突然开口,面无表情却又威胁力十足地指着门那边。
把其他人一并吓了一跳不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看见几扇门似有打开,有几个黑影从门后往外走出来。
“抱歉,我时间好像估计错了,他们不是过十几分钟之后到,而是再过没几分钟恐怕就要到这边来了……”
没等精灵长把话说完,祁禄看见他们的身影就已经站起来,往四周寻找了找可躲藏的地方,最后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跳进水里。
说起来他本打算躲在树后的,但目测树的宽度不足以他绕到背后,才选择从水里游到另一侧再躲起来。
谁知道等他跳进水里之后,赫然发现这与其说是流动的水,不如说更接近于类似胶体的存在。
简单说就是表里是两种情况,表面至某种厚度属于会反光的水,过了那个度更深处则是半凝结的状态。
只是不知道是究竟是水的特性,还是这边的胶体跟他知道的不同,整体属性竟是跟沼泽有得一拼。
放大接触它的面积,能感觉到胶体挤压自己时具有弹性,人也会随着弹性保持躺或趴的姿势。
但如果接触的面积减少了,比如说把姿势改成站立或四肢接触,这种弹性又会在瞬间消失殆尽。
而这种消失又不是单纯的弹性消失,里面还加强了关于地球引力的部分,即整体接触面积减小的那一刻起,人就会因为引力作用被拖进更深处。
为什么他会发现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太重,一闲就忍不住想活动筋骨什么的,结果试都不试直接站了起来。
几乎是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引力作用,只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个劲地拼命把自己往下拉。
最麻烦的是越是想挣脱这股力量,拉着他的力气也越是强,最好也是唯一缓解这种情况的方法,是尽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
当然也不是说放松就什么都不做了,看准离得最近的树根须在哪里,猛地跳过去紧抓着不撒手。
他不是为了显摆才说这些话的,事实上这个跳的动作真的很难完成。
如果不是对身手有足够自信的人,自己又确实是有这样的实力,可能跳起来的瞬间就掉下去了。
就算运气很好真让他抓到根须,那也需要很大力气才能把自己拉过去。
毕竟引力是伴随世界而生的,手上的拉力是后天慢慢练出来的,两者差距有多大真的是不用多说什么。
以为拉过去就算结束了?不,其实真正考验人的才刚开始。
无论他怎么紧抓着手里的根须,对他的引力总归是存在的,也就是说他的身体一直被动下滑中。
想要把自己调整回原来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回失去的弹性,让自己不必维持同样的动作。
他能想到的最有希望成功的办法,就是抓着树根须不断往上蹦,用快速移动抵消引力作用。
有没有用现在的他还不确定,不过一旦这么做了基本就没有回头路,除非他的体力恢复速度超过消耗速度。
可是他有选择的权利吗?或者说除了这个办法以外,他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
没有,不仅是他思考了半天想不出来,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继续想了。
或许是他的姿势一直没能纠正过来,本来松一口气只往下掉一两厘米,现在轻轻换口气都能直接下滑十几厘米。
此刻的他手刚好扒在根须尖上,全靠着以前练出来的憋气功夫,才勉强撑着没有直接掉下去。
要是再不采取什么行动,那等着他的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条。
身心都做好了充足准备后,祁禄看准自己要抓的那条根须,一松一跳间勉强扒住它中间偏下的位置。
一边扒一边小心往上蹬了蹬,爬到接近根须顶部的位置,跟着用力一跳去到临近的又一个根须上。
如此往复五六个轮回之后,总算是爬到水和胶体的边界线上,借着交错的根须把自己架在那边。
往上虽然不确定能否爬出去,还不惊动外面那些人,却也不必担心加诸自己身上的引力,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所处的位置,能清楚听到水面上的动静。
“许愿?我不喜欢把自己想做的事,交由其他人替我实现,但如果这是这边的规矩,那么我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好了。
只是不知道我的愿望,你们到底有没有胆子实现,要是不能实现的话,又准备怎么赔偿我这个没许成的愿望。
这个可得先把话都讲清楚了,不然实现了那当然对我是件好事,不能的话我可就白浪费一个机会。
你们这群人恐怕也不好交待,不对,不是不好交代,而是世界的规则要被破坏了,你们的威信也会大大削弱。”
“许愿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这点不仅由我们这些生命之源决定,也是基于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定。
你拥有的权利只有许什么愿,不管是你自己准备放弃这个机会,还是质疑我们是否可以办到,这些都不是你有资格做的事。
如果勇者大人非要在此问题上纠缠,对阁下对我们才是真正的麻烦,所有的流程都只能卡在这个地方。”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要是继续坚持什么都不做,应该不止是你想要教训我,恐怕你身边这几位也不会客气。
哦,对,还有一直躲在水底下那个,能憋气这么长时间也不出来换气,是你们这边负责执行惩罚的人吧?”
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跟着发出有点嘲讽意味的笑容,然后就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愿望可以说难也可以说简单,我想要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恶魔,从我的眼前的彻底消失,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勇者大人,请容我再跟你强调一次世界的规则,以免阁下在许愿的时候忽略了这点。
我们生命之源只受控于世界的自主规则,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持各物种数量平衡。
对于物种正常的生老病死我们无权干涉,对于人为抹杀某一生物的存在,也需要经过不止一次的考量。
勇者大人此刻乍许下这样的愿望,我们也需要先调查对方的身份,确定他的死亡不会对整个物种有影响,且死亡会对世界起到积极作用,才会答应实现你的许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