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许愿希望你们除掉的人,并不属于你们允许的范围,我的愿望你们就不会实现。
反之他要是正好处在这个范围里,就算除掉他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你们也会费尽心力为我实现这个愿望。
好吧,就算不是这样也无妨,我希望你们除掉的人对大局没有影响,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影响。
除非你们从一开始就隐瞒了什么,一件于他应该是很重要的,但是你们却从没有告诉过他的事,那样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表示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不能杀,但出于你自己的某些目的又必须要他的命。
所以才讲了这一套接一套的话,试图揣摩我们对这件事的态度,看我们到底会不会实现你许的愿望?
不管是或者不是都一样,你不报出那个人的名字,我们就无法判断能不能实现。
你……既然这么坚持一定要取对方的命,拖延了这么久又不愿意爆出他的名字,你身上的谜团可是比我们这边更加多。”
“我还真是没想到生命之源里,竟然会有这么能说会道的人。
怎么?你是突然急着想实现我的心愿了,所以开始玩我玩过的套路,想从我这边套取你想知道的事?
放心,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什么,只是觉得当面说出来,也许某位生命之源会受不了。
要不然这样如何,让某位生命之源避下嫌,不要听我之后说的每句话。
如此他也不用为难要不要实现,你们也不必担心他受不住刺激之类的,大家也算是各得其所。”
“你果然是想害他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非要取他的命?
他跟你不是来自一个地方的朋友吗?不是以前一直都很帮你,来到这边也一直努力促成你的名声吗?
就算你们之前真的有什么恩怨好了,你跟另一个都已经差点害死过他一次了,该抵消的应该都已经抵消了。
你们就不能放下过去的成见,就不能各自走各自的路过各自的生活吗?”
“这话你自己信吗?如果你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在处处关照你,但实际上时刻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你真的可以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吗?真的可以和这样的人和睦相处,然后说自己已经把过去的事全忘了?
抱歉,或许对于你们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但很可惜的是我不是像你们这样的圣人。
我一听到他的名字、一看到他做的那些事,我就觉得他在嘲笑我愚蠢,嘲笑我根本不配当这个勇者,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取代我。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甚至亿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当然阻止的方法肯定有很多,临时的、短期的、半永久的、永久的,看我希望他从眼前消失多长时间而已。
不过除了永久其他都是治标不治本,我可不希望以后为今天的心软后悔,然后又再次面临同一个问题。
所以我选择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他彻底的永久的消失,看不见也不用再惧怕他的存在,这是一个多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第114章 二人二种愿望,善恶自在人心
“生命之源维持平衡之法,是将必要之人送去必要之处,让其承担应尽且可担负之责。
在事情终了前护其周全平安,若遇什么实在无力处置的为难之事,尽己所能协助对方解决问题。
无论是穿越者亦或是这儿的居民,能与任何一处的生命之源邂逅者,无论许下何种愿望都会一视同仁。
根据所求之物的轻重缓急,索要应当付出的最合适的代价,再视乎付出代价的多少,决定愿望应该实现多少为最佳,又或者最终还是拒绝实现。
“勇者大人既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我想应当明白我这番话是何意思吧?
还是说勇者大人打算继续装傻,希望我把不该说的部分也当面说了?
当然如果这是勇者大人的希望,我确实也不介意把话说清楚,只不过这样一来勇者大人的退路也就没了。
我想以阁下的智慧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让自己陷于只能被动答应一切的境地。
又或者这就是勇者大人您所希望的,想借此顺道测试下自己的底线,以证明自己是不可取代的?”
“你不必用这种话来激我。之前我已经说过自己不是个指望别人的人,是你们非要逼着我许愿,这才告诉你们我最希望达成的是什么。
不管你们能实现也好不能也罢,我都一定会想办法取走他的命,让他后悔一再对我施加各种压力。
对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既不用让你们这些生命之源为难,又一定能让我愿望达成的主意。
我要你们赐予我最强的直觉,让我总能在无形间接近他,只要我愿意就能随时要他的命。”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很长,有十几分钟到半小时还是更长,反正就是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好像有谁发出了笑声。
也可能笑声不止一个人,是很多人一起发出的声音,一会儿是毫不掩饰的夸张笑声,一会儿又是拼命压抑地憋笑。
正常来说如果只是一个人在笑,怎么都不可能先后发出两种风格的笑,又不是想力证自己不是正常人。
所以躲在底下的祁禄能想到的,就是外面笑的人必然不止一个,甚至有可能所有的生命之源都在笑。
“抱歉抱歉,我不太习惯听人说笑话,所以反应稍微有那么点大了。
不过我必须得说一句,勇者讲笑话确实很厉害,我都笑得肚子痛得不行了,还是忍不住想继续笑下去。
想要让祁禄从这个世界消失?你们两个从同一个世界来的,一个作为恶魔活在这边,一个作为勇者存在于世。
要不是你自己跑到他住的存子,要不是你自己想跟他跑来这个地方,你们两个恐怕连交集都没有,还谈什么要不要对方性命的事?”
“我的笑点跟他有点不同,我是觉得你说的理由有点莫名其妙。
这些都算不上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理由,顶多就是组成人生的一小部分。
性情大度的甚至不会放在心上,权当作是走路遇上的小石子,一脚踢开转头就撇除到脑海之外了。
你身为勇者倒是比起别人还小气,就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想要别人的命,你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东西了?”
“说起来,祁禄的离世似乎与你有关吧?虽然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但间接理由怎么都能算你一份。
然后在这里你又害了他一次,要不是我们中间有人留了心眼施以援手,很可能他在山洞里变成灰,也不见得有谁能发现他的踪迹。
你的字典里有没有人命这两个字我不清楚,但很显然你是真的处处针对他,对他的恨根本没用掩藏的意思。
这种事一旦捅出去,你勇者的身份都恐怕保不住了,还有时间想着怎么要他的命?”
“勇者大人,似乎你这个愿望我们也无法实现,不知道你是想再改一个愿望许,还是依旧选择许这个愿望?
容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坚持许这个愿,那么由于我们这边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也即等于直接作废了。
再之后不会给你任何补偿,如果再有什么愿望想许的话,之前经历的必须重新经历一次,而且难度系数可能会增加数倍。
不过以勇者大人的能力,相信就算未来真想重来一次,应该也不会觉得多难才是。”
“怎么?想用激将法来激我?让我主动选择让步,把愿望改成更容易实现的,让你们这边也能更好处理?
可惜了,我呢从不喜欢配合别人的脚步,你们越是想让我改变愿望,我越是坚持只想许这个愿望。
退一万步说换别的愿望,也一定是有利于我取他性命,让他永远没机会抢走我勇者身份的好愿望。
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要许的愿望只有一个,赐我一个便于取他性命的方法,无论是直接的或者间接的都无所谓。
“你们要是能给那就再好不过,大家勉强也算是皆大欢喜,你们继续当你们的生命之源,我继续走我的勇者之路。
要是实在无法实现我的愿望,那也是几位再三考虑之后的结果,最多就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再跑来找你们,那得看以后我会经历什么了,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讲不定我以后真不会跑到这边来,也说不准会因为什么事过来,总之等以后再去思考也还来得及不是?”
之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不对,准确说应该是有谁离开了。
水面被踩出了一片涟漪,连带着他身下的胶体,也跟着起伏波动了一番。
然后才是字面意义上的安静,除了杯壶碰撞倒水的声音,还有偶尔冒出的类似咀嚼的声音外。
几乎听不见任何别的什么声音,就是不知为什么有几个呼吸声似乎变重了,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事的样子。
“停!我知道按照正常流程,每一个来到这边的人,你们都需要先重复同一段台词,然后才能轮到我开口说话。
不过我来的时间跟霍希克基本一样,你们前面说的那些我也都听到了,再重复等于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
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相信在座的几位生命之源,应该也同样不喜欢做这种事。
所以我们就把流程什么的全都省略掉,直接进入许愿的正题如何?当然我也会做出保证,我许的愿望一定不会让几位太为难。”
“会不会为难我们,需要你说了之后才能判断,你连愿望是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可不敢随便回答你什么。
万一这是你故意给我们下的套,忽悠我们做出不该做出的承诺,然后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再转过头狠狠打我们的脸。
即使有自主规则护着我们,不至于吃太大的亏那种,不过总体还是等于处在被动局面,这可不是我们这边所乐见的。
我想你既然说自己和勇者不同,应该也不会希望我们发生这种麻烦事吧?”
“好的好的,你们的意思我懂了,反正就是希望我不要把事情变麻烦对吧?
这点上我跟你们的意见刚好一致,我也是个怕麻烦到家的人,能够避开的绝对不会靠近一厘米。
要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得已来这儿,我宁可选择躺在家里看看书喝喝茶,偶尔再召集人来个烧烤活动。
谁知道就能被你们这边什么规则,莫名其妙挪到这个地方来了,直接把我安排到什么村长的位置不说,结果连个懂的助手都没给我准备一个。
“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又是花了多少力气坐稳村长的位置。
村里那群人一个个明面上花样表示对我言听计从,到了执行我安排的活儿了又谁都不干。
要不是我的能力不足以找他们的麻烦,恐怕我早就动手灭了这个破村子了。
不过要是我真那么干了,应该也没机会通过永恒之泉的考验吧?
我可是记得你们说过,这边的考验有测试人性的部分,要是人在进来之前造了很多孽,会直接被这边的规则给弹出去。
“啊,抱歉抱歉,说好要讲我的愿望的,结果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事,肯定让你们心里觉得不畅快了吧?
别急啊,我这就想想自己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然后既不会对规则下的世界产生影响,也不会让你们几个人觉得为难。
唔……要钱什么的好像有点俗,度的话也似乎不是那么好控制,要不然你们给我个机会跟他道歉?
“以前几乎就没对他说过一句实话,不是出于好玩骗他陪我一起中二,然后借机看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就是明知道有些事触碰他的底线,想看他会为了所谓的友谊,会牺牲到何种地步才罢休,故意一次次玩他随时可以暴走的游戏。
到了这边也是一直没告诉他,郝任炳缠上他都是我一手促成,还为防他跟那人求证而想害死他。
以后反正也不打算再联系了,那就在有很多可信的人的见证下,把该跟他说的道歉一次性都说了。”
“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你的愿望我们确认已经收到,亦愿意为你实现这个真诚的愿望。
在你离开此处之时,你最想见的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倾听你想告诉他的真实之言。
他给予你的释然将会成为你的解药,助你解开困于胸怀的情感,让你获得迎来新生命的机会。
但若你所说之言带有半分虚假,你的命运也会因此被强行扭曲。
从此无法获得他人的认可,所拥有的一切也将即刻从你的生命里消失,存在感也会渐渐成为虚无。”
第115章 有些事猜到了不代表就能接受
第二次走远的声音消失后不久,祁禄借助树根从水里爬出来,所处的位置跟预料的有些不一样。
并不是他一开始打算去的树背后,而是离先前坐的桌子不远处,稍稍偏离了一定角度的位置。
也难怪霍希克前面会提到他,如果是从远处往这个角度看,确实能看见他在水里的影子,要是眼神好点讲不定真能看出他是谁。
还有一点也让他觉得有意思,自己这么爬出来身上也没沾到半滴水,看起来还真跟这边的属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