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耿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地转了身。可下一刻,邵淮之慢慢地走了过来,就着在凌耿背后的姿势,将凌耿圈在怀中。而邵淮之的手,恰好就覆在凌耿空出来的那只右手上。
邵淮之小心地将注射器放在凌耿手中,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带着笑意,“不是要教我吗?现在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恕我直言,不仅是于瞻,在座的各位都是一百瓦的灯泡,还是非常亮的那种,哈哈哈
话说小洵子好惨啊,搭档跑了,来了个老师,这未来的一个月都得有心理阴影了,替他点蜡
7.作者……
凌耿:?
不是,你确定,现在这种状态,是我教你?而不是你在教我吗?!还有,教就教,为什么要以这种别扭的姿势,从背后相拥,靠在一起,这就好像是……好像是……
凌耿耳垂慢慢红了起来,他忽然想起逾淮之橘文中关于鸿离初夜的描述。
……
彼时月圆星疏,姣好的流光如水漫下,映着桃园外芬芳压枝头的花苞。盛放的抑或是不盛放的,桃花花期都该尽了,可这片地域却不一样,彰显著主人的特殊与细致。鸿离右手抵着下巴,歪了半侧身子,舒适地倚在窗边,他望着不远处的桃花,兀的想起一个人来。
山寺景色遥遥,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处理些小事而已,那个人还不回来吗?
当真想念的紧。
他正思虑着,青鸟自空中落下,在窗沿上搁置了一封信。信笺展开是熟悉的字迹,上书寥寥一句,他就着月光念道:“见字如面……”
话还未说完,身后正门却被人推开了,他不及转头,来人以轻功,悄无声息地覆了过来。时隔数日未现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那人灼热的吐息与他厚重的声线融合在一起,抓挠使人心口处均泛着刺色,他道:“见字如面,君心安否?”
“你……”鸿离实是受不了那低沉的声音,本想推开他,岂料只说了一个字便被那人接下来的话堵住了。
“阿离,我很想你。”那人头压在他肩上,近在咫尺的话语带着些蛊惑之意,幽幽叹息,“此前在山寺中的半个月,我可是荤腥不沾,过了数日和尚过的日子,我如此听话,你不该……给我些奖励吗?”
鸿离被那人双手的禁锢拥得动弹不得,无奈地开口:“好好说话,你放开我,我便给你个奖励,说说,想要什么?”
那人轻轻笑了起来,下一刻低了头蹭在鸿离颈侧,声音透过肌肤之处的温热传来,充满情/欲,“好阿离,你说过的,若我能在一个月之内归来,你便将自己赏给我,现下这承诺该兑现了。”
鸿离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我哪有?我那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唔……”唇上被人封缄,杂糅一抹艳色,辗转反复的舌尖探了进来,搅得他整个人皆飘飘欲仙,眉头皱了起来,他无力地推了推,终是喘着粗气开口:“别在这里,太……”
“太?”那人舔了舔唇角,眼底晦暗,“我偏不。便是在此处又如何?”
“我不是……”未尽之言被人生生掐断,那人将鸿离转了个身,还是之前那般姿势。在他背后,下方某些态势便难以忽略,那人轻松撩开了他的下袍,凉意袭来,那人却趁机将他抵在窗边,指尖不断地摩挲,“阿离,你看,今夜的月色很美,可却不及现下的你半分……”
“嗯……”尾音料峭蜿蜒,鸿离红了眼眶,再看不清眼前模样……
……
再看不清……停!凌耿强制性地驱散脑海中所有联想,下一刻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是疯了吗?!现在是在实验室里,正在做实验,而且身后的人还是邵淮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要是被大神知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邵淮之的声音适时传来,“凌?”不过他现在确实不知道小朋友的脑海中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你的手在抖。”
“哦……”凌耿仓促地把视线转回来,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注射器的针尖,抖得都快戳小鼠眼睛里了,要不是邵淮之握着,将他这个手抖的动作抑制了下来,那他下一秒都能直接戳上去,这实验也就不用做了。
“下一步,腹腔注射。”邵淮之看不到凌耿的表情,以为他是因为实验操作不熟练而紧张,没有多想,还耐心地讲解:“其实,教材上描述的跟实际操作有区别,跟老师课堂上的视频演示也有些不一样,你背了实验步骤,但是实际操作未必都能顺畅。我当初,在这个实验上,也花了好几个小时去摸索。”
“比如现在的腹腔注射,你看,于老师刚刚演示的位置是在这。”他握着凌耿的手,将注射器针尖扎了进去,“毫无阻力地推动注射器里的药液,那就说明腹腔注射是成功的。”
凌耿手中的小鼠想挣扎一下,可是麻醉药液起效很快,几分钟后就不再动弹了。邵淮之的手也随着麻醉操作的完成移开了去,温度一瞬间抽离,凌耿仍保持着拿着注射器的姿势,有那么一秒钟的木然。
实验是两个人一组,实验室的设计也是根据这种分组来的,每一组都是单独的实验桌,且有防爆的隔板遮挡。邵淮之由于是最后一个进9班的,实验桌在最后一排,一个角落的位置,所以尽管刚才邵淮之的举动很是逾矩,但也没有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这种隐秘的感觉,就好像……
在调情!
凌耿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震惊,先不说邵淮之有没有那个意思,单就说他自己,他之前还在邵淮之靠过来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就非常离谱!
他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手又开始抖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把注射器放在一旁的器械盘子里,深呼吸了好几次。
可是这一次,连深呼吸也没有办法了。
而他的身后,他所看不到的地方,邵淮之本来想去启动仪器,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凌耿通红的耳垂,红色一直延伸向下,整个侧脸都是红的。他还疑惑小朋友这是怎么了,空调底下热成这样?思维转了一转,想起了他刚刚对凌耿的举动。
难道,小朋友因为那个举动想到了一些别的场景?他嘴角扬了起来,怪不得拿注射器的手都在抖,敢情小朋友心思并不在实验上。
不过,将小朋友逗弄成这样,他竟然会觉得身心愉悦?实在是……
他笑着摇了摇头,性质恶劣啊……
下课的时候,于瞻找到了邵淮之。整个下午的实验课,由于这次实验本身的难度,加之凌耿在做实验的过程中走神了好几次,他和邵淮之这组留到最后,直到下课铃响才完成实验,而于瞻,也一直在等他。
“淮之。”实验室里目前只有于瞻和邵淮之两个人,于瞻索性就直接问了,“你今天打算搬进9班宿舍?”
“嗯。”邵淮之答得很干脆。
关于邵淮之体验校园生活这件事,其实事先没有跟于瞻说起,邵淮之的本意也并不是想被于瞻特殊对待,他想着到时候课堂上总会见到,于瞻也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李教授对他的重视程度不一般,甚至还特地跟于瞻打了招呼,说清楚了前因后果,提及要于瞻在课堂上多关照些他,这才有了中午和于瞻的见面。
在中午的饭桌上,两个人闲聊的时候,于瞻就在思考邵淮之接下来搬进宿舍这件事,只是时间有限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建议,“我是觉得,如果你只是想感受校园的氛围,那也没有必要非得搬进宿舍。”
毕竟本科宿舍的条件有限,肯定比不过邵淮之此前的住宅,于瞻诚恳建议:“不如这样,我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单间,虽然没有你自己的房子舒适,但是总比本科宿舍的条件要好,你只是为了获取写文灵感,住单间也是一样的。”
邵淮之眼皮往下放了放,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说:“你是怕我不适应?”他说完又自己否决了,“没关系,既然要体验,那就体验到底,不然岂非白白浪费了老师的安排?”
况且,宿舍里还有另一个人在,邵淮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了点笑意。
于瞻见邵淮之态度坚决,也没再阻拦,左右李教授说的多多关照他确实有在执行,只是邵淮之,从他们认识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很是执着,就像他毕业不考研选择从文一样,有自己的抉择,劝阻不了啊。
想到这,他又觉得有些惋惜,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于老师?”邵淮之提醒说。
嗯?于瞻还没回过神来,怎么突然这么叫他?要知道,他虽然算是邵淮之的学长,但两个人交情匪浅,平时如果联系那也是直呼姓名的。
之前在课堂上邵淮之叫他老师也就算了,他还可以理解为怕同学们误会,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于瞻皱了皱眉,说:“淮之,你现在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了?”
邵淮之眼看着实验室门口进来的那个人,距离越来越近。他瞥了于瞻一眼,没有说话。
那眼神示意再明显不过,偏偏于瞻当下没有看懂,还以为邵淮之仍然在纠结搬宿舍的事,于是非常大气地拍了拍邵淮之的肩,说:“你想住本科宿舍就住吧,要是觉得搬东西麻烦,我可以叫几个研究生帮你。”
邵淮之:……
他不是这个意思……
而实验课下课后,主动请缨去归还实验耗材的凌耿,这就离开几分钟的功夫,再返回实验室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于瞻拍肩的动作都快要和邵淮之抱在一起了!
凌耿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又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问:于老师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亮?
于瞻:?
8.学长和老师的关系
“于老师。”凌耿在于瞻背后喊了一声,喊得堪称石破天惊,穿透云霄。
于瞻被那一声吓得一激灵,手错了位,从邵淮之肩上落下,他勉强维持着修养转过头,压抑怒火,说:“喊什么?这里是实验室。”
你也知道这里是实验室?在实验室还敢对大神动手动脚?凌耿心里简直气得不行,碍于于瞻老师的身份,忍了忍,才说:“于老师,已经下课了。”
那语气好像在赶一个不速之客,于瞻从业这几年来还从没有哪个学生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一时间有些气闷,“凌耿,你……”
“于老师。”邵淮之及时打断他,越过他将凌耿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刚刚的建议我很感激,不过搬东西这件事,我可以自己来,不麻烦于老师了。”
邵淮之现在背对着凌耿,由于身高优势,遮住了凌耿大部分的视线,邵淮之趁机向于瞻眼神示意: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这种赤/裸裸的维护,于瞻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回以犀利的视线:好你个邵淮之,帮人不帮理吗?
一边是凌耿,一边是于瞻,邵淮之觉得很头疼。
天平等重的两端系上了砝码,略微一倾斜,偏向了前者,邵淮之无奈地妥协,说:“于老师。”
他后面的话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请君移步的语气已经很明显了。
听着那声“于老师”,于瞻幽幽地剐了他一眼,深觉多年交情不如养条鱼。算了算了,就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
而随着于瞻离开实验室,在邵淮之身后的凌耿终于有机会探了个头出来,“学长?”
乖巧而带有试探性的问话,小朋友干净得像是一阵风,把邵淮之的脾气磨得一点都不剩,宠溺地说:“你呀……”
“我?”凌耿不太明白。
“算了。”邵淮之转过了身,微微笑着看向凌耿,说:“于瞻好歹也是个老师,按照古人的话来说,叫尊师重道,现在的话,也讲究个尊老爱幼,你刚刚那么说话,就不怕他以后对你有意见,上课针对你?”
“我那就是太着急了,没有考虑这么多……”经邵淮之一提醒,凌耿突然就觉得有点后悔。其实他这个人并不算是浮躁冲动的性格,平时也挺冷静的,怎么一遇到邵淮之的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好了,没关系的,下次注意。”见凌耿懊恼的样子,邵淮之莫名有些不忍心,揉了揉他的头发以示安慰。
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凌耿偏偏只捕捉到了“下次”两个字。下次?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再让于瞻占大神便宜?
绝对不可能!
凌耿气势汹汹地收拾好了东西,在邵淮之不解的目光中,把人带出了实验室,拉到了楼梯口,安全出口的某个角落里。
他表情郑重,说:“学长,你以后离于老师远一点。”
“啊?为什么?”这一句话在邵淮之听来很是好笑,这又是哪里得来的结论?
邵淮之轻松的神情,一看就没把凌耿刚刚的语重心长当回事,凌耿觉得是时候该把问题的严重性挑明来说了,“学长,难道你不觉得,于老师对你跟对别人完全不一样吗?他对学生那么严格,从来都不允许学生迟到的,掐点上课那都是等于踩在他脸上了,我上次就是,还被扣光了平时得分。”
说到这,凌耿就有些怒意,磨着牙说完,顿了顿这才继续,“可你今天不仅踩点上课,还是跟于老师一起进的实验室!就这样,他都没有怪你,甚至一句重话也没说,还手把手教你做实验。这哪是一个老师跟学生之间的关系?我看于老师,就是对你图谋不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