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单程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线报告

作者:西线报告  录入:12-02

  “收到,马上滚。”
  尼尔盯着布拉德利·瑞安的母亲提供的照片看了几秒,离开座位,轻轻推了推门把手确认已关好,拨通道格拉斯·韦伯的电话:“嘿,道格,我是尼尔,你还记得我当巡警那阵儿,逮捕过一个捅伤人的小子吗?未成年,凶器是弹簧刀。”
  韦伯说他不记得,问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我前几天好像看到那孩子在街上晃悠,没想到他已经被放出来了。那案子是怎么判的来着?当初庭审时我做完证就走了,没听到判决。那孩子本性不坏,我想帮帮他,以免他再进牢子。”
  韦伯笑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管闲事,说他去查查档案,过会给尼尔回话。
  他努力回想前夜和Z在一起的其他人的面孔,另一个面熟的家伙戴了眼镜,留着络腮胡,约摸三十岁上下。他尝试在脑海里把胡须的部分抹掉,看起来年轻多了,但他仍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人。
  略略思索后,他拨通了Z的电话,用的是手机而非办公室座机,Z不等他开口:“你该管管手下那娘们儿,尼尔,她也太好事了。”尼尔笑骂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娘们儿”这个词准会给那些性别政治运动家当场绞死的。Z问他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尼尔说今天也会很晚回家,让Z早点睡觉,别等他了。Z不大高兴,尼尔又说Z要是嫌无聊去找朋友玩也不错,他留了张卡在书房抽屉,挂在门口那件外套口袋里还有些零钞,若他想开车出门兜风,那部旧福特的车钥匙在鞋柜顶部装硬币的碗里。
  Z说自己打车就好,不过他们不会在外待得太晚。“你也别忙过头了。爱你。”
  “也爱你。”
  电话那头的Z一愣,大概是没料到尼尔会轻易说出口,随即回复他晚上见,语调轻快。
  尼尔本想问他今晚是不是去斯蒂尔,话到嘴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感觉心跳变得很快,以往他产生不同寻常的预感时也会心跳加速。
  他将一支笔夹在拇指与中间不停转动,回想那个少年犯的信息,姓氏他不记得了,名字可能是巴里或巴利尔。半小时后韦伯回电,问他询问的小伙子是不是叫巴利尔·韦斯特伍德。尼尔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说就是这个人。韦伯告诉他巴利尔犯事时年近十八,当时法官给了巴利尔两个选择,坐牢或进入军队,巴利尔选择了服役。“你不用瞎操心,我托人查了下他的军部档案,两年前光荣退役,应该能自己谋份好差事。”
  尼尔感谢他费心,韦伯说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另外谢谢他上次寄来的酒。
  他们就福斯闲聊了几句,尼尔说代他向韦伯的妻子问好,便挂断了。他端起福斯煮的咖啡喝了一口,饮料早就凉透,又酸又涩,苦味从舌根一波波翻卷上来。他想抽根烟缓解口中的怪味,从办公桌右下角带锁的柜子里取出包万宝路,软装卷烟藏在一叠档案夹与木板的夹缝里。自Z来事务所帮忙,尼尔放在抽屉里的香烟与火机就被没收了,和号码簿摆在一起的烟盒换成了罐薄荷糖。他在办公室里每个柜子和抽屉里寻找,从文件柜顶的盆栽脚边发现一盒不知多久前落在那儿的火柴。香烟终于点燃,味道却像融化的塑料吸管。他用一根手指推着香烟盒,看它顺着桌沿滑入抽屉,心想要是Z发现了就随他处置。
  抽屉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用力推拉几下,一道银色弧线扑向地毯,滚进桌底。尼尔弯腰用两指夹起那块仍在打旋的金属,放进上衣口袋。回家后他得提醒Z别乱放东西。陀螺是合金做的,冰凉、沉甸甸,隔着两层布料贴在胸口。他脑袋里冒出个怪念头,取出陀螺转动,它紧贴桌面边缘飞速旋转,似乎无止无休。啪嗒一声,尼尔拾起陀螺,重新放回口袋,最后离开的雇员熄了灯,百叶窗外一片黑暗。他摩挲自己的手机许久,拨下家中的座机号码,无人接听。
  他从保险箱取出另一串车钥匙,走到事务所后门停车处,在附近兜了一圈,从几个四角带滚轮的大型垃圾桶边找到根锈迹斑斑的钢条,钢条切面呈方形,像是从家具拆下来的部件。他走到供事务所调查员公用的雪佛兰轿车前,抄起钢条猛击保险杠,右侧前灯不慎刮破了。他将钢条扔回原地,发动汽车开到他相熟的一家汽车修理厂。厂主是他的一个线人。尼尔声明自己急着用车,厂主借他一辆主人许久未取的车暂时使用,别磕碰就行。尼尔说没问题,他尽快归还。
  驶到斯蒂尔时街边已停满了汽车,恰好有个家伙从车边离开,尼尔用二十美元换了他的泊位。十点二十七分,他从街道对面看见巴利尔从斯蒂尔的霓虹灯牌下钻出,走到一辆漆面斑驳的帕萨特B6旁打开后备厢,从里面取出了什么东西,一件后裤袋足以装下的小东西。他静等巴利尔回酒吧,拍下车牌号码。
  帕萨特的后备箱盖边缘有些黑色污迹,隐隐散发出腐败的臭气,那可能是尸体,也可能是高温下被遗忘了一周的食品杂货。尼尔正想回车里拿工具撬后备箱,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Z发来条短信,问他下班没有,自己打算回家了。
  尼尔定定看了屏幕上的信息许久,叹了口气。他想抽根烟,却发现身边没有火机也没有烟盒,香烟那烧焦塑料般的气味还残留在口腔里。他按住音量键,看光柱滑下去,白色小喇叭被一道斜线割裂成两半。
  十一点零六分,Z一行人离开斯蒂尔,坐进破旧的帕萨特,巴利尔没有与他们同行,朝另一个方向步行。尼尔确认帕萨特开走了,下车,远远缀在巴利尔身后。经过两个拐角,他以为跟丢,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不远的一颗榆树下挨得很近、面对面交谈的两人。其中那个穿红白两色卫衣的是巴利尔,不时扭头四下张望,似乎在做非法交易交易。
  公寓外表还算得入眼,大厅则污迹斑斑,电梯外门满是划痕。数字屏显示巴利尔乘坐的一班电梯停留在5楼。尼尔从安全楼梯冲上5层时正瞧见房门合上。他轻手轻脚靠近,记下门牌号:523。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透过门板,在走廊回荡,碎裂的酒瓶不时加入,间或能听到巴利尔跟随音乐嘶吼。
  尼尔将耳朵贴上房门,确认巴利尔独居之后便离开了。
  他将借来的车子归还,回调查所停车处。时间已过一点,屏幕显示五通来自Z的未接。他拨回去,说自己在回家途中发现手机落在了办公室,问Z还在斯蒂尔门口等待吗,Z说自己已打车回家。
  Z在客厅看一部点播的黑白电影,洗过澡,身上有沐浴露的薰衣草香气。他的浴袍腰带打了个松垮的十字结,袍下是条黑色平脚内裤。尼尔越过沙发吻了吻他的脸颊,穿过客厅走进厨房。冰箱里剩的啤酒不多,尼尔盯着冰箱门上用磁石固定的购物清单,正要去拉搁有圆珠笔的橱柜抽屉,又松开手,转而从挂钩拿下把开瓶器。他拉开餐椅重重坐下,瓶盖飞了出去,骨碌滚开,他叹着气饮下一大口啤酒。Z关了电视,走到身后问他心烦吗。尼尔隐隐觉得相似的对话发生过。他提起事务所最近接的几个案子,又说算了,他不想把工作带回家,Z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他以前也这样,把一切瞒在心里。
  尼尔捉住他的手,吻顺着指节慢慢爬上手臂。“你可以跟我说说的。”Z轻声道。尼尔拖过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Z问他这两天兴致怎么这么高。尼尔撩起他的浴袍下摆,吻着他的脊背说他总能挑起自己的兴致。
  Z嫌水有些凉了,尼尔紧紧搂住他不让他离开浴缸。Z问需不需要自己回事务所帮忙,发现他答非所问,问他在想什么,尼尔沉默片刻说他想在Z返校之前出门旅游,就他们两人。Z说好啊,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显然把出游当成放纵的性爱狂欢。尼尔拍了下他的屁股:“那你这几天得抓紧温习课本,可别返校时傻眼了。”
  Z含糊答应。
  早晨去前门扔垃圾,尼尔碰见隔壁退休的老太太出来拿报纸,老太太说她见Z经常晚上出门,怀疑年轻人与不干不净的人来往。尼尔解释说儿子正和女友打得火热,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好意思,”尼尔刚要转身进屋,老太太叫住他:“你是不是开了个侦探社?这事儿我一直在犹豫,我不想麻烦你,但奥格已经走丢一周了,以往它总能自己找回来......”
  尼尔回到屋里,告诉Z他今晚可能也得加班,Z提醒他别再将手机落在办公室。他问今天还是去斯蒂尔吗,Z说他和朋友另有约,若尼尔下班时他结束了就电话叫尼尔去接他。
  “早点回来。”
  Z说你也是,目送他出门。
  他枯坐了一阵,没等到敲门声,才想起福斯今日请假。他去休息室泡杯了速溶咖啡,回到办公室,继续抽味道像塑料的香烟,看陀螺旋转、停下、继续旋转。雇员们商量点中餐馆的外卖时他也要了一份。请了全日假的福斯在午休时间喜气洋洋走进来,问这短短半日诸位有没有想她,一名雇员说老大尤其想你,想得魂不守舍。福斯笑骂找死,敲开尼尔办公室的门。见尼尔不吱声,拍拍他的桌子说丈夫陪自己去医院检查,怀孕已有两个月。尼尔道了声恭喜,叫她回家歇着。福斯想试探他是否在发呆,被尼尔一句“得寸进尺”堵住话头,识趣地关上了门。尼尔等锁扣咔嗒一声弹入金属槽,掏出陀螺放回桌面。陀螺歪歪斜斜滚下桌沿,蹦跳着缩进了文件柜与地毯之间的缝隙,尼尔蹲下用手电朝里面探照,面露茫然。
  再次抬头时已天黑,他揉揉酸痛的肩膀,往家中座机打了个电话,确认Z已出门,开车来到巴利尔·韦斯特伍德的公寓楼下。巴利尔穿与昨天相同的卫衣,吹着口哨从他车边经过。尼尔从后视镜中确认他已走远,掂了掂口袋里的螺丝刀和万能钥匙。
  巴利尔的公寓像个小型垃圾场,隔夜甚至放了更久的外卖盒溢出垃圾桶。厅室门口有个简易厨房,除堆积成山的速食包装便是灰尘和油垢,微波炉是便宜货。手电发射出的圆形光斑扫过客厅,照在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家具上,一套崭新的艾格斯顿-芳婷音响搁在角落,远离满地发馊的衣服和酒瓶,还没来得及弄脏。尼尔取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走进卧室。他没找到可能藏在衣柜里的枪支,却发现了好几件大码的女性衣物,均为性感暴露的款式。衣物散发的汗臭之上笼罩着一股浓重的龙涎香和皮革味,男士香水用料。他拍打衣物,想看看口袋有无装东西,一只钱夹从缀满人造水晶的女式夹克口袋掉了出来,钱夹里没有现金和银行卡,透明赛璐璐片后夹着三寸大小的年轻男子的合照,两人动作很亲密。其中一个男子的相貌有些熟悉,尼尔想他可能在哪里见过此人。赛璐璐片表面有深褐色污迹,他将钱包凑到鼻子底下,污迹有铁锈味。钱夹左侧有个反折的金属扣,揭开之后露出夹层,里面塞着张折叠便笺纸,纸上的字迹出自同一人,左边是德文,右边则是英文。几个英文词语标注了拼音,英文部分内容大致是“请问店内的招牌菜是什么?”一类外国游客常用来探路问询的话。尼尔将纸条原样塞回夹层,抽出照片细看,照片下还有张名片大小的彩色卡纸,印刷粗糙,显出色板套叠的重影。
  那是张半裸男性的侧面写真照片,模特只露出脖子以下和大腿以上的部分,皮肤呈小麦色,穿吊带丝网袜与比基尼式紧身内裤,上身稍倾向镜头,露出健硕的胸膛。卡片背面印着花体字“M·麦克”,下方有一串电话号码。
  尼尔将卡片收进外套内衬口袋,钱包放回原处。
  床底只有些零碎垃圾。尼尔在洗手池边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无色无味,某种化合物。
  他回到车里,给Z打电话,问去哪里接他,起初Z说同伴还没喝尽兴,他身边几人争吵起来,矛盾隐隐有升级之势。Z说稍等,他去找个安静点儿的位置,几秒后电话杂音消失了,他改口让尼尔来东科罗拉多街接他。
  尼尔从口袋取出那张卡片,给正反面拍了照,点燃之后扔在路边。他确认卡片已化为灰烬,抬脚将纸灰碾作一团污泥。
  次日他去用事务所前在华人聚集区某个专卖电子产品小店买了部预付费的手机。他用办公室电脑搜索了卡片正面的照片,溯源到一个面向男性同性恋群体的色情写真网站,卡片内容是某模特的一组照片的封面,封面免费观赏,其余照片均价一百二十五美分,脱下内裤的劳务费。他清除搜索记录,回到车里,用预付费手机拨打卡片背面的号码。响铃十几秒后接通了,那是个清亮的男声,语调拖长,甜得腻味。尼尔怔了怔,挂断电话。
  他用另一部手机给Z的号码打电话,正在占线。
  他发动油门,驶回帕萨迪纳,将科迈罗停在距离房子二十码的路边。他开门的动作轻悄悄的。楼上传来Z的声音,夹杂着各种粗鄙脏话。尼尔想不出Z会对谁说“别逼我把你的猪脑子掏出来灌香肠”。Z大吼大叫着让对方听他讲完。重复“闭嘴!”四五遍后,他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语气却像上级军官发号命令般不容置疑。尼尔没有再听,他慢慢压下门把拉开,又重重合上。
  讲话声戛然而止。
  尼尔没有换鞋,径直上楼进了书房。从Z的卧室门前经过,Z探出半个脑袋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尼尔说自己取份文件便走。“晚上去斯蒂尔接你?”
  Z说不一定,站在楼梯口目送他离开。尼尔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忽然回头道:“我之前想问你......算了,晚上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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