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笃定你今天会赢?”
江别故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这句话,迈步向门口走去,路过方城身边的时候有短暂的停顿,却也只是一句:
“会议上见。”
会议室里,江别故是第一个到的,坐在主席位对面的位置,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股东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还说说笑笑,高谈阔论,但看到江别故坐在这里,又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江别故当他们不存在,连个眼神都没扫过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江别故在这里,所以即便后来会议室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到齐,却一直都很安静,后来方城也出现了,江别故还听到他小声问了句:“陈董和李董怎么没来?”
至于助理回复了他什么,江别故就懒得听了。
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江别故才在丁程的提醒下睁开眼睛,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方城的脸上,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说,直接让丁程将手中的资料发放下去,在每个人都拿到一份资料之后,江别故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会议室的另一端,走向方城:
“各位股东手中拿到的资料是方总掌管JM以来所经手的所有项目,第三页到第四页两个重组失败案例,第五页至第八页三起收购谈判破裂,第9页,两个IPO合作无限期延宕中。”
说完这些江别故也刚好走到方城身边的位置,看着他:
“我掌握的这些资料,应该没错吧?”
“我也有做的好的项目。”方城看着他:“你怎么不提呢?”
“项目做的好不好,我们说了不算。”江别故看向众人:“第十页至第十一页,是JM这两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各位看过之后应该可以衡量出方总是不是可以带大家一起赚钱了。”
“我就算做的不够好,却也没有让JM亏损,可你呢?”方总说:“你已经离开JM半年的时间了,你又能保证什么?”
“各位手中的资料第12页。”一直在旁静默的丁程闻言开口:“是江总和UI银行,以及绿萝基金达成的合作合同,双方均已签订,合同的最后一条条款明确指出,这份合同将在江总重新回到JM,担任董事长一职之后立即生效。”
江别故看着方城,没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股东们开始窃窃私语,方城已经看到原本约定好了要支持自己的股东已经开始躲避自己的视线,他咬了咬牙,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你也说了,是要你在任职之后生效,你能任职吗?”
“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的。”江别故说。
方城轻笑一声:“同样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方城说完就站了起来,不想在浪费时间,反正江别故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夺回自己现在的位置,在让他多说一句话就越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不想在等了:
“既然江别故今天的目的是重新回到JM,那不如各位股东就来投票吧,这样……”
“不用。”江别故淡淡出声打断他的话:“没必要这么麻烦。”
方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江别故看着他:“方总不是刚才还好奇陈董和李董为什么没来吗?”
都是聪明人,话音一落,方城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什么,江别故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开口道:
“资料最后一页,是我收购陈董和李董手上股份的合同,如今我持有公司51%的股份,不管你们怎么投,我都是赢家。”
“方总。”江别故看着他,嘴角是淡然的笑:“你输了。”
——
容错预计的时间没有错,江别故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他就来了,门也没敲直接走进来,和江别故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就笑了:
“很顺利?”
“嗯。”江别故正在和丁程说事儿,见他出现也笑了:“过来,在这边签个字。”
容错迈步走过去,江别故将一份资料递到他面前,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处,将签字笔递给了他,丁程看着容错,以为他不会签,就算要签也会去看看文件的内容是什么,但容错却出乎所料的直接拿过笔签了字。
“签好了。”容错将签字笔递给他。
江别故没接,又拿了另一份出来:“还有这份。”
和上一份一样,容错看也没看直接签了字:“还有吗?没有的话我用一下电脑,过来的路上教授问我要份资料,我发给他。”
江别故闻言起了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容错坐下了,对刚才签字的文件依旧半点兴趣都没有,丁程没忍住问了句:
“容错,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吗?万一江总把你卖了呢?”
“卖就卖吧。”容错笑笑输入邮箱账号和密码:“我也不是傻子,要是买家不好我还能跑呢,不担心。”
丁程也是无奈的很:
“江总可舍不得卖你,是他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无条件赠予你了,包括他在JM公司51%的股份。”
这样的操作总会让人觉得诧异和震惊了吧?但容错闻言也只是顿下动作抬头看了一眼江别故,几秒后问他:
“多少钱?”
江别故笑笑,将合同递给丁程去走法律程序:“不多,一百来个亿吧。”
容错挑了挑眉,也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径自转过头继续发资料了。
丁程无奈的笑了笑,突然明白了容错这样的反应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因为江别故才是他的全部,他从来没想过除江别故之外的可能性,所有这些财产是在江别故名下还是自己名下,在容错看来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丁程看向江别故,他正看着容错,眼眸中的宠溺和笑意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现在的江别故是真的很幸福。
所以有些事情,也到时候了。
虽然在转移财产的时候容错没有提出疑问和质疑,他也是真的不在乎在谁名下,但江别故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所以回家的路上容错还是问了江别故:
“怎么回事?”
江别故坐在副驾驶上看资料,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距离小区已经不远了,于是笑了下:“回家说。”
这句话让容错更加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在催,反正江别故都已经说了要告诉自己,那么也不在乎多一会儿少一会儿了。
回到家,豆芽迎了上来,容错从鞋柜拿了鞋出来放在江别故面前,看他换了鞋,又帮他收到柜子里才拿出了自己的,换鞋的同时问他:
“现在能说了吧?”
江别故正在撸豆芽,闻言笑了下:“能。”
但也没有立刻说,脱了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去了洗手间,容错也不着急,跟在他身后将风衣拿起来挂在衣架上也去了洗手间,和他挤在一起洗手。
这一次没等容错在开口,江别故就把之前容错爆炸受伤这件事牵扯到了江云逸和江家人告诉了他,容错闻言洗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震惊的侧脸去看江别故:
“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一百多个亿的财产给他都没见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就是因为江别故知道容错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才选择在家里说,他知道容错担心自己,耐心安抚着:
“当时你受伤住院,我不好拿这件事让你担心,在说那个时候江云逸已经控制住了,江家的人就算还看中我这点财产,也要顾忌一段时间不会做什么,所以我很安全。”
“这只是你的猜想,你的以为!”容错看着他:“万一他们真的敢呢?万一他们就是要破釜沉舟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办?”
“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对不对?”江别故将自己的手洗干净,看容错还愣着,又抓着他的手挤了洗手液去帮他洗,眉眼低垂着,声音很柔和,带着讨好的意味:“容错,我不可能让自己有事的,我舍不得你的。”
洗手液在两手之间打出了泡沫,又被江别故抓着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继而又抽了洗面巾出来一点点的为他擦干,做完这一切见容错还是一副话也不说的模样,江别故就没由来的心疼,于是凑过去吻了一下他,轻声说:
“我错了,别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以往江别故吻他的时候他总会反客为主的,但这一次他却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江别故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后怕,后怕自己真的在那段时间出什么事情。
他没有办法承受那个万一。
所以江别故愿意安抚他,用任何方式。
他想起了今天离开家之前容错跟自己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江别故也顾不得了,又吻了一下他,轻声打着商量:
“等下我用领带把自己扎上蝴蝶结,送你做礼物赔罪,好吗?”
第99章
这个晚上容错可谓是把江别故送这个礼物拆了一遍又一遍,送礼物的人可能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理亏,所以全程配合度都很高,怎么拆都不会生气,以至于最后礼物都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容错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抱起来去清洗,动作很温柔,和刚才拆礼物的时候判若两人。
确实也应该温柔,自己都这么奉献了。
回到床上的时候,江别故有短暂的醒来,还不忘容错的情绪,抓着他的手意识不太清醒的问他:
“还气吗?”
“睡觉。”容错吻吻他:“不累就再拆一次。”
江别故勾了勾唇角,撒了个娇:“手腕疼。”
下一秒容错的手掌便摸了过去,温柔的为他小心捏着,江别故似乎真的累极了,没几秒的时间就睡着了,连容错叫了他一声也没反应。
灯还没关,借着昏黄的光线容错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手腕处确实有些红痕,根据这段时间的经验,这样的痕迹明天指定是要变淤青了。
可是拆礼物的时候他真没用多大的力气,是在拆礼物的中途礼物一次次的受不住自己挣脱才造成的。
可不管是怎么造成的,江别故明天是要去公司的,如果真有淤青怕是也不好解释。
容错下了床去冰箱拿了冰块,又去洗手间拿了毛巾包住给他冰敷,冰冷的触感到底是让人不适的,江别故睁开眼睛看过来,垂眸看了一眼手腕的位置,意识到容错在做什么,笑了下:
“没事儿。”
“怕有痕迹。”容错看着他:“明天有人找你签字的话会露出来,你怎么解释?敷一会儿。”
两只手腕的红痕都敷了快半个小时之后容错才重新上了床,江别故已经睡了过去,但容错上来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往容错这边靠了下,在容错的肩膀处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容错垂眸看他,很喜欢他这下意识的依赖,笑着去亲他的额头:“今天辛苦了,晚安。”
第二天容错先起的,做好了饭才来叫江别故,原本以为他还没有醒,可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他已经坐了起来,眉头微微蹙着在醒神。
和他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容错一看就知道他是起床气犯了,也不理他,径自拉开了窗帘,去洗手间给他挤牙膏,准备漱口水。
做好这一切走出来的时候,江别故还是那个样子,容错便走过去想要看看他的手腕,却不想刚碰到他就被他缩回去了,眉头也蹙的更深,容错看着他忍不住的笑,这起床气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看就不看吧,反正等下也是能看的,容错便起身去了衣帽间整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从配饰衣柜里选领带的时候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红着眼睛求饶的画面,心就难免有些痒痒的,但这事儿怕是以后都不再好进行了。
拿着衣服出去江别故已经不在床上了,洗手间里有声音传来,容错放下衣服走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容错笑了下,没说什么,走过去将他另一只暂时没用到的手拿起来看了看,没看到淤青便放了心。
江别故吐了漱口水,容错笑问他:
“有不舒服吗?”
江别故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他:“这问题似乎没什么意义?”
“有的。”容错靠着墙壁看他:“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以后我就不这么玩了,你要是觉得还行,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
江别故无奈的看他一眼,没理他,继续洗漱,容错便逗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还行了?”
江别故还是不说话,容错也没多执着的要等,迈步准备出去整理床铺的时候江别故却意外的出了声,他说:
“还行。”
容错停下脚步看他,笑容加深:
“那,以后我还这么来?”
江别故没看他,淡淡应了一声:“嗯,可以。”
容错没忍住,转身回去站在江别故的身后,扯开他睡衣的衣领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江别故都已经很习惯容错时不时咬自己的举动了,笑看着镜中的他,纵着他没说话。
容错咬完了又亲亲那一处:
“哥,你这么惯着我,会惯坏的。”
“坏就坏吧。”江别故笑笑,回手摸摸他的脑袋:“我家小孩儿,我自己兜着。”
从这天开始江别故便忙了起来,昏天暗地,时常出差,即便人在北城的时候每每下班也都已经是深夜,容错当然心疼他,可他也清楚江别故刚重新回到公司,等待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多,他也是身不由已。
容错从未说过什么,早起做好饭送他出门,晚上他若有应酬便询问好时间地点去接他,若没有,下午下了课之后就会去他的办公室,一边学习一边等,等他忙完,两个人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