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一起的他不知道了,估计也是跟其他人一样,单方面的纠缠,献媚,鹤爵当时跟鹤家人闹得正翻,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没有心思处理其他的事,这个余曲也因此跟他跟得久了些,当时分手时也闹得不是很愉快,还是余曲先提出来的,还自作主张一气之下跑去国外,反倒让鹤爵成了被甩的那个。
有了这些前提,所以周围的人才会觉得他对余曲另眼相看,跟其他的人不一样。
听刚才小陈的那些话,可能连他也是那样认为,所以才不敢强硬的把他拒之门外。
鹤爵没有接受他的拥抱,侧身躲开,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谁让你进来的,而不是,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是后面的问句,可能会让人以为他还惊喜于自己的回归,还愿意跟他有所牵扯,可前面那句却不同,那么冰冷又无情的语气,意味着不管他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回来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单纯的不爽有人踏进他的领地罢了。
余曲面子上挂不住,干笑一下:“我,我刚回国,自己家还没回呢,第一时间就来看你了,爵哥哥,你别对人家这么冷淡吗,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的。”
鹤爵没什么耐心的看着他:“余曲,没记错的话,我们两个早就分手了,外人可能不知道,但三千万的分手费我一分不少的都打给了你,你收钱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你如今回来还想做什么。”
“我……”余曲没想到他一下就把话说得这么绝,红了眼眶,看起来柔弱可怜:“爵哥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任性,我当时就是,就是……”
“你还想要钱是吗。”鹤爵打断他,走到办公桌前,拿出火机点了一支烟。
余曲以前就最爱看他吸烟的样子,看他这样,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光,眼神里透着痴迷:“爵哥哥,我这次回来不单单是为了钱的,我还……”
不等他说完鹤爵却直接嗤笑一声,白色的烟雾从他冷笑的嘴角溢开,恣意性感:“那你觉得从我这里,除了钱你还能得到什么。”
余曲被他字字诛心,咬着嘴唇,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可他还是忍了下来,精致的面容露出魅惑的神情,抬手开始解身上的衣扣,声音娇媚的像是能挤出水来:“爵哥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不要隐藏彼此了,还像以前一样,各取所需,行吗?”
“余曲。”鹤爵的声音蓦然冷下来,用手指点掉燃尽的烟灰,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生厌的垃圾:“别让我瞧不起你,滚出去。”
“你……”余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样对自己,睁大眼睛,牙齿把嘴唇都磕出血腥味,可对面的男人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他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咬咬牙把衣服穿好,对着鹤爵看最后一眼,转头走出去。
打开门时刚好跟外面进来的小陈撞到一起,余曲高傲的冷哼一声,用力把他推开:“滚开!”
小陈侧身让开,看着他带着弥天怒意的背影,有些莫名。
“小陈。”
鹤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陈立刻关门走进去:“老板。”
鹤爵把手里的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看着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余曲这个人,以后不许踏进HJ一步。”
小陈心里诧异,还是点头:“是。”
鹤爵站从桌前站起身,高大的身材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压迫力:“还有,再有类似的情况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小陈额头冒冷汗,头又低一层:“是。”
“人找到了吗。”
总算是可以抬头说话,小陈心里一松,立刻答道:“找到了,好在监控调的及时,叶小少爷没有走远,就在楼下露天咖啡厅后面的湖边,我已经让人在附近守着了,不论叶小少爷有任何举动,都会一五一十的跟我汇报。”
“不用了。”鹤爵抬手按一下眉心,似乎疲惫到了极致,可那双眼睛里却又分明只有风雨后的柔情,连沙哑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温柔和宠溺。
“我自己去找他。”
暮色已然降临,炎城向来是不夜城,纵是白日里獠牙毕现的钢铁巨兽,到了夜晚也终归会沉浸在漫天霓虹的温柔乡里。
HJ大厦灯火通明,各个部门都在加班加点,平日向来与员工同进退的工作狂总裁此刻却悄然离开了办公室,乘坐专用电梯到了一楼,经过一楼大厅时不停被路过的人停下来打招呼。耳边响起一摞摞的“鹤总”。
让人意外的是冷面总裁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竟然意外的给了这些打招呼的员工回应。
虽然只是很浅,很微弱的一个点头,甚至那张石刻般坚毅的面庞还流露出些许的笑意。
几个下来买咖啡的女员工激动的不行,立刻拿出手机在员工群里分享这个消息。
鹤爵并没有在意身后的动静,他走出大厅,被外面湿冷的夜风吹得有几分清醒,路过旁边的露天咖啡厅时看到一个街头艺人在卖唱,嗓音沙哑动听,唱得是一首英文歌,是叶雪理之前在他跟前哼过的一首。
鹤爵不知怎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看到旁边架子鼓上贴着的二维码,拿出手机扫了,转了一千块。
这个点是许多上班族加班吃夜宵的时间,咖啡厅的生意也很好,鹤爵顺便买了杯咖啡,一杯热可可,还有一块巧克力慕斯。
店员打包好递给他,说“谢谢光临”,橘色的灯光柔和了男人坚毅的面部线条,低垂的睫毛长而浓密,半敛着深情的眸光,这样的男人帅得让店员怦然心动。
鹤爵拎着打包好的咖啡和甜点,慢悠悠的往后面的湖边走。
热闹都是前面咖啡厅的,绕过转角,再往里走就僻静了许多,连路灯也铺得没有那么密集。
鹤爵站在湖边打量片刻,看到了水光粼粼的湖面,还有再往上面一些的阶梯上,一个孤零零的单薄身影。
准确来说也不算太孤零零,因为旁边好像还放着一个庞然大物,定睛细看似乎是一个很大的毛绒玩偶,鹤爵失笑,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可爱”。
真可爱。
68. 68 那你跟我上床。
深秋的夜风湿凉, 拂得湖边的柳条轻摆,柔软的枝条已经不复往日的翠绿,逐渐抽黄, 秋的气息也浓厚起来。
鹤爵提着手里的咖啡站在后方,看着不远处的叶雪理,却没有急着出现在他面前。
经过一整天高强度工作的碾压,明明已经身心俱疲,可他现在的心情却可以说得上轻松, 甚至有些愉悦。
他没想到被自己护在象牙塔城堡里的宝贝会愿意到他的公司来,且不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来公司看他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他惊喜, 这与疲惫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中看到他时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心境。
叶雪理不再只是被动的等着自己回到他身边,他愿意剥开身边的护垒,像是破土萌发的新芽, 即使依然娇嫩柔软,却还是勇敢的走到他的世界中来。
他的宝贝在努力试着自己长大。
鹤爵看着不远处的清瘦背影,心里爱意弥漫。
鞋跟踩在青石台阶上的声响惊动了下面的人, 叶雪理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 像只被惊到的小猫, 躬起的脊背上汗毛都炸了起来。
鹤爵到底还是怕吓到他,停在离他还有五六层的台阶上, 低声开口:“宝宝。”
叶雪理似乎早就知道后面的人是他,立刻伸手抱住旁边的波奇,把脸埋进去,声音很闷的回答:“你不要过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这样跟他撒小性子的模样也依然可爱的让人心颤, 鹤爵真想现在就亲亲他,声音更柔一些:“老公给你买了蛋糕,你不想尝尝吗?”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买的东西!”
鹤爵愣愣,这才察觉小家伙的情绪不太寻常,似乎不只是在单纯的闹脾气,说话时还带着很重的鼻音。
“宝宝。”鹤爵沉下脸色:“你哭了。”
叶雪理还是没有抬头看他,人埋在又笨又大的玩偶里,仔细看好像肩膀也在发抖。
鹤爵心里揪了一下,再顾不得什么,立刻快步下去,想要察看他的情况。
“宝宝……”
“你不要碰我!”
鹤爵的手停在半路,被吼得莫名:“宝宝?”
叶雪理从来没有这样跟他闹过,一次都没有,鹤爵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收回手,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刚才是被叶雪理来公司看他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便察觉出怪异的地方。
他想到程默那小子气急败坏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紧接着就在办公室里看到了余曲。
事情串联到一起,鹤爵的眼神阴冷下来:“宝宝,你见过余曲了。”
语气压得很低的陈述句,叶雪理的身体果然抖了一下,过了这么半天,终于肯把头抬起来看向他。
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小孩哭红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鹤爵面色难看,心里又疼又气,咬着牙问他:“你哭什么,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不用问也知道,余曲这次回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再回到他身边,他了解余曲,心思诡谲,精于算计,在上流社会浸_淫逢迎多年,最擅长用他那张漂亮的脸去蛊惑玩弄人心,他既然知道了叶雪理的身份,必然不会让他好过,即使动不了他,也一定会说尽难听的话来伤害他。
叶雪理的世界非黑即白,过往的十几年里被叶家人圈_禁,又被楚敛心怀叵测的刻意引导和保护,他干净的纯粹,一颗心剔透的像水晶玻璃,他怎么受得了余曲这样的人半分的沾染和污秽。
一想到眼前的小家伙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余曲肆意伤害,鹤爵心疼之余,心里也被阴冷的戾意侵占。
他微闭一下眼睛,右手用力收紧,早知如此,刚才真不应该让余曲那么简单走掉。
叶雪理哪里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只是觉得委屈,鹤爵没来找他前他委屈,现在他来了,看到他的脸,又忍不住想起那个叫余曲的人说得那些话,他就更委屈了。
不仅委屈,还很想骂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可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他不会骂人。
叶雪理觉得自己好没用,他明明那么生气了,却连真正的发一场火都不会。
气到极致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波奇的鼻子上,没一会就把那只大鼻子打出一片水痕。
鹤爵看着他一连串的眼泪珠子,想去给他擦,可手才刚伸出去叶雪理就蓦然向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鹤爵咬着牙,又拿他没办法:“宝宝。”
“你不要这样叫我!”叶雪理瞪着眼睛看他:“我不是你的宝宝,你去叫那个viki吧,他才是你的宝宝。”
“viki?”鹤爵急昏了头,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余曲的英文名,心想果然是跟他有关,硬着头皮解释:“我们不管什么余曲和viki好不好,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是老公在认识你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我们不管他了好不好。”
叶雪理摇头,眼泪留下来,细嫩的脸颊被夜风吹得泛红:“你以前跟他很亲密。”
鹤爵无话反驳。
“你亲过他。”
鹤爵的手蓦然用力握紧。
“你………”叶雪理哭得快要喘不过气:“你跟他上过床。”
鹤爵愣愣,一颗心像是被刀子捅进去,又在里面胡乱的绞,他红着眼睛,虽然痛恨余曲跟叶雪理说这些,虽然恨不得立刻用极近残忍的手段让余曲从这个世界消失,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曲说得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这的确是他的过去,他无从否认。
从某种层面来说,他配不上叶雪理。
可事实本就是造化弄人,如果多年以前的他知道将来会有一个叶雪理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如果他没有因为母亲的死和对鹤家的仇恨而自甘堕落,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生活在那样不堪的过去。
叶雪理哭着看他,那双眼睛依然干净的纯粹,像月光下的一汪水,澄澈透亮。
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那一汪水里,满身淤泥,污秽不堪。
“宝宝。”鹤爵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对不起。”
叶雪理摇头,抱着波奇的细瘦手臂在用力发抖,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你道歉,我不要你道歉,我好难受,你不是只喜欢我一个人,你喜欢过别人,你喜欢过别人……”
他哭得可怜,话也说得语无伦次,可鹤爵还是从他磕磕绊绊的话语里听到了眉目,心里惊诧,紧握的手一点点松开,看着面前哭得可怜的小家伙,心口钝的生疼:“宝宝,你生气,不是因为我跟余曲有过那种关系,而是因为,你觉得我喜欢他?”
叶雪理哭着点头,像是被他说得“喜欢”又刺疼了心,眼泪流得像坏掉的水龙头:“他,他那么好,长得好看,人,也聪明,他是大人,他什么都,都懂,我,我在你眼里就是小孩子,你只把我当小孩子,你喜欢他,喜欢他那样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