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终于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自己好像跳进了某个早就编织好的圈套里。
但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脚下就是邵行挖好的陷阱,而身后被用可怕的戒尺逼着,不能后退,甚至这个阴险狡诈的始作俑者还一脸温柔的说道:我不是在强迫你。
邵行见江天脸色变来变去,似乎很纠结的样子,便添了一把火,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相信我,宝宝,做/爱是一件会让你很舒服的事情,不会疼的。”
“真的吗?”江天很怀疑,“但是以前明明就……”
“那是因为你总是不配合,这次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江天已经被绕晕了:挨打会疼,还会疼三天,但是做/爱就不会,甚至还会很舒服,那么乍一看,似乎后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天犹豫了一下,伸手攀住了邵行宽阔结实的肩膀,低声道:“那好吧……但是只能做一次!”
邵行温柔的笑笑,“听你的。”
这种事就如同泄洪的大坝,只要开个头就止不住了。
邵行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用温情脉脉的手段把江天的心哄转了回来。
从最开始表明自己毫无恶意,让江天放下戒备;到后来帮他找回妖魂,救治吉南,让江天认回他这个主人;再后来就是解开他的心结,确认恋爱关系;直到现在,甚至可以让江天自愿和他发生身体上的关系。
一招又一招,一个陷阱又一个陷阱,引诱着江天像只觅食的小动物一般主动凑过来。看似可恶,却是邵行饱含着爱意和愧疚去做的。
如果因为曾经的过错就止步不前,什么也不做,恐怕不只是邵行,就连江天也不会真正的幸福。
所以邵行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去继续爱江天,照顾他、疼惜他、保护他,这个机会不是江天给的,而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毕竟他们的爱情就是这样的,真诚又虚伪,无私又自利,步步为营又锱铢必较,只不过每一个算计都是在深爱的基础上,像是莲花的种子落在藏污纳垢的淤泥中,开出洁白的花。
邵行伸出手,用一个十分绅士的姿势把江天抱起来,向门口走去。
江天费力的向地毯伸出手,“等下,我的衣服…”
“你今天不会有机会穿衣服了。”邵行亲了亲江天可爱的耳朵,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说道:“虽然你说过只能做一次,但是一次做多长时间,还是由我来决定的。”
“……”
江天忽然觉得后背发冷。
他被邵行抱到了浴室的浴缸里,用热水洗干净身上,再用厚实的白毛巾擦干净,放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江天一沾到床铺,立刻钻进了被子里。
邵行也不去抓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脱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宽阔挺拔的肩背、性感撩人的腹肌、修长的双腿,几乎一切男性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江天像个被土匪抢来的小媳妇似的窝在被子里,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对方的下面,不由得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不疼!没去掉半条命就算不错了!
他立刻往远离邵行的方向跑去,慌乱的嘟囔着,“不做了不做了!我反悔了!”
邵行一把抓住他的纤瘦的脚踝,不顾对方的挣扎,把人硬拖了回来,邪笑道:“你觉得现在我会放过你吗?”
“你你你之前不是承诺了吗,只要我说不,你就会停下!”
“是啊。”邵行淡然从容的压下身,盯着江天的眼睛,笑道:“但是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在床上,这条承诺无效。”
江天:“……你个奸商…唔嗯!”
第七十四章 忧伤的嫖客
昏暗的房间中央,华丽的大床角落里胡乱堆着一团被子,微微颤动着,被子下面传出微弱的抽泣声,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短句,仔细一听,竟然是和这幼猫般的哭泣声完全不符的粗口。
邵行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无奈的笑了笑,绕过床走到另一边,轻轻拍了拍被子,温柔的哄道:“好了宝宝,闹了半天脾气也够了吧,我抱你去洗澡?”
“骗子…”
江天缩在被子底下,因为屁股和腰部传来的钝痛而难以自制的哽咽了一下,愤恨的骂道:“你个骗子!骗子…”
面对爱人含泪的控诉,邵行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恶行,伸手进被子里,摸索着找到江天,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我这不是太久没有抱你,一时有些激动吗,但我也确实遵守了诺言,只做了一次。”
“一次就做了几个小时!承诺有个屁用!”
江天虽然不得不承认开始时他也感到舒服了,也意乱神迷过一段时间,但这种事没了限度,没完没了的,对体力弱的江天就成了一种负担和痛楚,简而言之,就是光对方爽了。
艹,能不能给做/爱也加个防沉迷系统啊,限时半小时的那种,这样才有利于身心健康、家庭和谐。
江天的思绪已经飘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愣一会儿,就猝不及防的被掀开了被子,露出了下面遍布暧昧痕迹的素白身体。
粉色的是吻痕,红色的是咬痕,青紫的是掐痕,所有的痕迹以江天白皙的皮肤为舞台,展现着它们的美丽与性感。
邵行看到他腰肢处的指痕,眼神不由得一深,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他是如何紧按着不断试图逃跑的江天,一下又一下狠狠的侵入对方的。
当然,也想起了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呻吟呜咽,还有不断的求饶。
江天立刻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危险,连忙抢过被子,紧张的都结巴了。
“我我说,天都黑了,你、你够了吧,适可而止行吗……”
邵行眸中晦暗不明,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他从头到脚欣赏了个遍之后,才又笑了,“别紧张,至少今天不会再做了。”
江天微微松了口气,余光瞥到床头的数字表,不由得大惊失色,“现在不是十一点五十七了吗,还有三分钟就第二天了啊!”
邵行:“……”
被识破了。
“好了,保证不动你了。”邵行向他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等待他主动凑过来的动作,“来,我抱你去洗澡。”
江天动了动,又犹豫的停住了。
讲真的,他老大不小的了,虽然小时候被邵行抱着洗过澡,还用吹风机给他吹过毛,但那时候到底是狗,这会儿却是人,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他试着动了动腿,觉得还有点儿力气,便道:“我自己去吧,你不是都洗完了吗,再弄一身湿。”
江天一边说着,就一边爬起来,试图绕过邵行的手臂下床。
结果他刚一起身,大腿根里忽然传来一阵酸痛,脚顿时麻了,身体一个趔趄,一头栽进了邵行早已准备的怀抱中,撞了个结结实实。
慌乱之间,江天的手胡乱的扒拉着空气,试图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紧接着他似乎听到了呲啦一声,好像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江天跪坐在床上,上身趴在邵行怀里,好奇的抬起头,“什么东西破了?”
“床单。”邵行不动声色的拉起江天的右手,看了看,“是你刚刚划破的。”
“怎么可能…”
江天刚想反驳,扭头一看,却看到了雪白的床单上一道长长的口子,边缘平整,明显就是被某种类似于刀子的利器划破的。
江天愣愣的看看床单,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立刻抬起胳膊看自己的手。
果然,右手的五根指头上,指甲已经异变成野兽一般的利爪,边缘锋利而坚硬。
伴随着江天的呼吸,兽爪也在渐渐消退,几秒之间就恢复了原来的纤细柔软的人类手指。
江天对这并不陌生,因为在他妖魂失散之前,这种可以凭借自我意愿自由变化的尖爪就是他的武器之一。
他不是很能用的惯枪械之类的东西,对于野兽来说,还是贴身肉搏比较适合他。
但是自从他的妖魂失散之后,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变不出这样的爪子了,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江天闭上眼睛努力了一番,没能成功召唤出刚才的兽爪,甚至还有点手抽筋。
“看来是因为你刚才被吓到了,激发了自身的潜力。”
随着妖魂的填补,江天的各项能力也在慢慢恢复,从最开始的法力全失,到后来可以使用小法术,能变出犬耳,再到现在能变出兽爪。
也许要等到妖魂全部补齐,他才能完全变回小狗的样子。
邵行捏了捏江天的手指,指尖在他掌心暧昧的滑过,低声调笑道:“有我在你还那么惊慌,真是没良心啊。”
江天小声辩解,“没办法,谁突然被绊倒也会出一身的冷汗的。”
邵行顺手在江天后背一摸,笑道:“还真是,走吧,去洗洗干净。”
他像抱小孩子一样,轻而易举的将江天抱了起来,一手托住他的屁股,一手揽住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肩膀处,向浴室走去。
江天的身材看起来非常纤瘦,甚至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上长不起什么肌肉来。也许是因为犬妖的体质特殊,他的体重也比看起来要轻很多,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
邵行一边走进浴室,一边捏了捏江天的屁股,心里感叹:明明小时候还是个肉嘟嘟的毛球,怎么长大之后身上的小肥肉都掉没了,自己也没亏待过他饮食啊。
他将江天放进早已经蓄满热水的按摩浴缸中,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但并没有向往常那样亲完就移开,而是又慢慢向下,薄唇轻轻压住他微微颤抖的睫羽,吻了他的眼睛。
江天甩掉手上的水珠,在一旁的毛巾上把手蹭干了,才把邵行往外推了推,“你别凑过来了,小心弄湿了你的衣服,我自己泡会儿得了。”
“不想和我洗双人浴吗?”邵行轻咬他的耳朵,循循善诱道:“宝宝,你不觉得今天是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江天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纪念什么?纪念时隔一年半我再次被你操了?”
“……”邵行顿了一下,大言不惭的道:“你不觉得这很值得纪念吗?”
江天诚恳的回答:“不太觉得,甚至还有点儿想以下犯上,违逆弑主。”
邵行:“……”
因为这一场值得纪念的性/事,以及后来邵行不守承诺,强行脱掉衣服迈进浴缸,并且和江天来了一场浴室play的缘故,江天不得已请了三天假,在家休养生息,调养他的小腰和小屁股。
小狗当然心有怨言,但是碍于刻在骨子里的主从关系,不太敢言表于色,只能偷偷发泄,具体表现为:趁邵行不注意偷偷瞪他,趁邵行不注意偷偷骂他,以及趁邵行不注意偷偷揪掉了他衣服的扣子。
于是这几天里,邵行一边照顾江天,一边承受着来自背后针扎似的目光,以及无声的怨言,还有莫名其妙丢失了纽扣的衣服。
所以邵行又用了那屡试不爽的一招,给他加工资。
从最开始底薪六千、奖金不定,经过三轮的加工资,八千,九千,一万二,江天这个入职仅一年、学历证还是伪造的新人,成功迈入了月薪过万的白领阶层。
江天的快乐又回来了。
邵行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儿别扭,俩人明明是你侬我侬的爱人关系,他怎么总有种当了嫖客的感觉呢?
江天卖身卖得挺欢乐,反倒是嫖客觉得一颗饱满的真心被狗糟蹋了。
三天之后,江天快快乐乐的开着邵行的迈巴赫去上班了。
一进公司大门,江天就感觉自己仿佛走上了联欢晚会的大舞台,周围人都在偷偷看他,并且极其小声的议论纷纷。
江天看了看玻璃门上的倒影,自己脸上也没沾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今天回头率这么高?
他在心里嘀咕了两声,快步走到电梯门口,按了电梯。
正好旁边也有个人在等电梯,江天余光瞥到他,记得这人好像是电子产品开发部的,在年会上见过他一面。
不过也不算熟悉,江天匆忙的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照顾了,然后便走进了电梯里。
那人也跟了进来,却不急着按按钮,而是凑近了江天几步,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我就随便问问啊,别生气,我听说……你被邵总包养了,是吗?”
“?!”
正准备按电梯的江天闻言,惊得目瞪口呆,手臂一抖,差点儿一指头戳在紧急报警按钮上。
他现在是明白了,难怪刚进公司大厅时别人指指点点,原来在他们眼里,推开旋转玻璃门进来的不是他们的同事江天,而是一个大瓜,一个人形自走八卦综合体啊。
第七十五章 恶言
“花一朵花一朵,你听我说!”
江天急匆匆地冲进报刊部办公室,正要向花一朵告知自己刚听到的这个操蛋的噩耗,还没来及点到正题,就看见花一朵昏昏沉沉的坐在转椅上,脸色疲惫,毫无血色,眼睛底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跟死了半截似的。
江天刚要说的话戛然而止,从目前的状态来看,花一朵似乎遭遇了比他更为惨重的事情。
他拉开椅子,坐在花一朵旁边,奇怪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跟三天没睡觉了似的。”
“别提了…”花一朵长长的出了口气,以表明他还是活着的,他毫无精神的说道:“我不是前两天搬了新的公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