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
小崽子傻笑了会,突然间板起脸,我刚走近听见他口齿不清地告状:“妈妈不乖...不吃饭!”
这种被自己儿子告状的事一周至少两次。
我心虚地接过外套,说自己没胃口。
朝野摸了摸我的头发,嗯一声就没了下文。
63.
晚饭吃完后小崽子又拉着我去看动画片,九点才把人哄睡着,抱进婴儿房里休息。
回房就见朝野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靠在床上看书。
我翻出毛巾,坐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朝野安安静静地看书,我手上动作不停,凑近去亲他,声音低低的:“你生气了吗?”
今晚朝野话也不多说,光在书房里忙自己的事情。
闻言他扯掉了毛巾,咬着我的嘴唇问:“为什么觉得我生气。”
说完朝野就转身,把我整个人都压回了床上。
深入的接吻让我透不过气,唔哇叫两下衣服就被脱完了。
他摸着我的腰,忽然间说:“太瘦了。”
64.
我跪趴在床上,腰间垫个枕头,艰难而漫长地承受身后的顶弄。
后入的体位对我来说又麻又难受,干进宫颈口的时候跟要人命似的酸软。
朝野的动作愈发狠戾,到了后半夜累得我半死,把自己闷到被子里,嗓子也都哭哑了。
求饶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弱,朝野才掐着我的腰窝子说话:“以后乖乖吃饭,知道了吗?”
说委屈还是有的,我呜咽着点头,朝野把我翻过来,抱在怀里仔细抚摸。
我很累,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65.
忍着反胃坚持了一个月后,我的胃口又变本加厉地下降。
从吃不下到闻到味就开始呕吐,还时不时腰酸乏力。
朝野察觉不对劲,带我做了次全身检查。
其他都正常,只是妊娠初期,怀孕两个月。
又怀孕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两个孩子都来得这么突然,有点茫然无措。
而朝野看上去也没有多高兴,冷着脸沉默。
医生还是之前那个,应该和朝野认识,看了看我就单独叫了朝野出去谈话。
“你比我明白,本来概率就低...子宫发育也不完整,现在早期是没什么影响...”
“上次就已经是我们能做出很大的突破了,二胎的话没人敢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也知道是意外,况且孕者的身体状况不好...考虑一下。”
门没关,医生说什么听不清楚,我坐在里面摸着肚子晃神,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今天生日,疯玩了好几天T_T开学了
辛苦大家追这么久,我有罪(我码不出来
第54章 放弃
66.
医生走后,朝野也没什么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做过这场体检一样。
我不问,他就不提。
可能一回生二回熟,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再次怀孕的事实,每次洗澡都盯着自己的肚皮看。
上面除了一条细疤,还是光洁平坦的模样。
等六个月过后,又要从这里剖开,取出个像朝昱一样可爱的小崽子。
我依旧感叹,觉得不可思议。
朝昱太乖,身体原因也不能经常外出,平时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发现如果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陪着他也好。
67.
只是这次的崽子远比朝昱能折腾多了,我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小腹的坠感隐约,偶尔会涨气般难受。
成天躺床上休息,连朝昱来找我看动画片都懒得动了。
朝野回家的时间居然也变晚了许多,有时候七点半也看不到人,问他只是说在实验室。
今天好不容易舒服起来,就下楼陪小崽子看电视,到九点朝野才回家。
朝昱已经开始困了,喂了点东西后被朝野抱回房睡觉。
我坐一天沙发后背有些酸痛,等朝野下来坐好就垫着他的腿继续看动画。
他沉默着,一只手给我揉肩膀。
“这回你给他取名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下。
朝野的手突然收紧,低声说:“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我懵了瞬间,以为是听错,重新问:“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68.
朝野很轻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放弃这个宝宝好吗?”
我脑子一片混乱,疑惑地问为什么。
没得到回答,我又弱弱说了句“宝宝挺可爱的啊,你不也喜欢吗。”
朝野伸手把我揽进怀抱里。
“喜欢,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不能冒险,拥有你和朝昱就足够了。”
我愣住,追问他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一样。
朝野说在所有男性生育的临床实验里,生产结束后的子宫会因为雌激素缺失后萎缩,不可逆性的失去功能,同样也是正常的。
而不是像我一样继续受孕。朝野意外归意外,泡了几天实验室,还真找到了仅有的两例。
只是一个中途身体排斥加剧导致流产死亡,另一个病毒感染发展为癌变。
任何变数都会藏着无法控制的危险。
我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哦了一声。
69.
只是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朝昱好像感觉出了我的不高兴,时不时跑进房间里看我。
抓着我的手,睫毛扑棱下的眼睛又大又圆,很是可怜地盯着我看:“妈妈...”
我想不通朝野为什么不愿意留下孩子。
这个孩子是变数,可好像对我来说,哪里都是变数,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个月的胚胎已经成形了,只能做引产手术。
我害怕又难过,打术前麻醉的时候还在咬着朝野的手臂哽咽。
手术刀割开肚子后的疼痛,身体抽离似的感觉像梦魇一样。
我在走廊里拼命地跑,被脚下血淋淋的黄色医疗废物袋绊倒,猛然间惊醒了。
70.
我揪着朝野的衣服骂他。
朝野紧紧抱住我,我难过得快要窒息,还在后怕梦里的种种。
于是委屈央求说:“我们再试试,不要放弃宝宝。”
“我梦到她被装进袋子里,一直在哭。”
朝野嗓音沙哑地一遍遍保证:“不哭了,我不会放弃宝宝的,都会没事的。”
第55章 糖醋
71.
堕胎的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自那以后朝野对我就更加上心照顾,完全就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出所料他又旷工了,就每天在家看着我吃饭,炖的汤再苦也要逼着我喝。
我问放的什么东西,他说是中药。
我心里咯噔一响,把碗推远:“不吃药,万一又把孩子吃出病来。”
朝野安抚道:“不会,对身体好。”
我皱着脸喝完药,朝野就塞了颗糖过来,我说不要,都多大人了还吃糖。
其实喉咙都还泛着苦味。
朝野猝不及防地吻过来,嘴里又甜又香,舌尖卷着糖就喂进了我嘴里。
被他里里外外亲了一顿,两个人都开始起反应,朝野顿时停下来。
我喘着气回味,想去攀他的脖子继续吻,朝野整理好我被揉乱的衣服,再没了其他动作。
我坐在他怀里,明明都感受到了他下身坚硬的热度,有点郁闷就问他糖是哪来的。
朝野搂着我的腰默默平息欲火,说:“拿药的时候别人给的。”
我咬碎糖果,不老实地动来动去:“那别人也是嘴对嘴喂你吗?”
朝野无奈地按住我:“星星,别勾我了。”
72.
连在书房工作的时候,朝野都要让我呆在他身边,我说没有那么严重。
他摸着我的头发,很是认真地嘱咐:“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拿他的手机看动画。
外面的小崽子被忽视半天,呜呜大哭着就跑进来了,脸蛋苍白地抱住朝野的腿直喊:“爸爸,爸爸...”
朝野那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语音会议,一下子就被打断了,朝野抱着朝昱轻声细语哄了好久才哄好,终于心满意足地坐在爸爸怀里。
电脑里传出一丝不苟的说话声。
他坐了一会,趁朝野不注意在电脑上乱按了两下,静音就被打开了。
朝昱眨眨眼:“爸爸,这也是动画片吗?”
他对会发出声音的屏幕都下意识认为是动画,电脑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朝野耐心地说:“不是。”然后把小崽子转交到了我手上,“动画片跟妈妈看。”
朝昱眼睛一亮,奶声奶气地跟我说:“妈妈,朝昱也要看...”
73.
我嫌手机屏幕太小,刚想换个iPad就进了一条微信信息:院长什么时候结的婚,连孩子都有了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哈哈]
备注是药检部部长。
我有点好奇,点进去看才发现上面有好几条聊天记录。
大多是些接收文件的内容,朝野没回复过几次,只有几条信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院长,今天也辛苦了
—在您办公室里放了午餐,感谢帮忙
—下暴雨了,请问可以蹭到院长的顺风车吗[可爱]
......
—中药都比较苦,喝完药记得吃点糖噢
—谢谢。
我盯着这句“谢谢”发呆,小崽子抓我的手臂才回了神。
我气急之下把手机举到他眼前,“这是什么?”
朝野看了一眼,低声道:“是院里的员工。”
我反而更加委屈:“她为什么天天给你发信息?”
“我没有理会。”朝野捏了把我的脸。
“那帮忙是什么,顺风车呢...”说着说着我就红了眼圈。
我也不知道在难受什么,我今天才发现朝野那些我看不到的时间里,原来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朝野的生活有我从未了解过的地方,那些人也可以触摸到朝野,爱慕着朝野。
但是我的生活里只有朝野了。
第56章 朝暮
74.
朝野只是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差点都要哭出来了,把手机扔给他就想走。
结果被朝野抓住了手腕扯回去,在我脸上亲了两下,小崽子在一旁傻傻地看着。
“帮忙也是工作上的事,更没有什么顺风车。”朝野温言软语的解释,“星星在生什么气呢?”
我低着头,卷起朝野的衣角又放下,脸色也是十分别扭:“就是生气。”
“那糖是她给你的吗?为什么要收...”
朝野点头,又伸手顺了下我的头发,说:“因为不舍得我的星星苦得掉眼泪。”
我脸一热,趴在他胸膛上闷声:“不要收别人的糖。”
“好。”
“不要喜欢别人。”
“好。”
“不要离开我。”
朝野嘴边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轻轻抱紧了怀里的人,说:“永远不会。”
小崽子看到爸爸在笑,可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也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映下世间最为璀璨的一刻。
75.
肚子长得慢,比怀朝昱的时候还不显怀。
到中间几个月胃口才变好起来,慢慢就把身体养胖了一点。
我的子宫缩小了很多,朝野说胎儿越长大越危险,偶尔要服用雌激素药物才能促进宫体正常发育。
结果五个月检查发现宫腔里有积血,又几次频繁宫缩,保胎治疗了大半个月。
我没想过会这么难熬。怀朝昱那次有多轻松,现在就有多疼,好像所有病痛全都一次性涌上来了。
六个多月的时候我发了场高烧,朝野日夜守在身边,整整烧了两天。
好在胎儿健康,发育得也很好,就是苦了自己。
只不过七个月就早产了。
进手术房前朝野脸上就差写着忧虑两个字,我迷糊间跟他开玩笑说:“你的种应该都挺坚强的。”
他定定地看着我,手抓得死紧。
76.
朝野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很久,从早上一直到了傍晚暮色降临。
冷意从脚底渗透至全身,朝野突然有点后悔留下这个孩子,第一次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他有点怕,怕到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直到红灯转绿,医生说了句“恭喜”的时候,窗外凝固的黄昏才瞬间碎裂,暮光在他身上晃了晃。
“术后有点大出血,不过拉回来了,一切平安。”
77.
我只记得在手术室里看了一眼婴儿,就昏迷了过去。
一觉睡得沉甸甸的,有人一直握着我的手。
我反握住那只凉凉的手,睁开眼醒了。
“妈妈,妈妈!”
还没看见人,就先听见了小崽子欢呼的声音。
我一转头,对上了朝野的眼睛。手心被挠了一下,变成了十指相扣。
小崽子坐在朝野腿上,伸出个头委屈巴巴地看我:“妈妈,你睡了好久!我好怕...”
我头一回见朝昱情绪这么激动,担心又无奈:“我没事。”
朝野攥紧了我的手指,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没事就好。”
我清楚地感受到朝野手抖了一下。
78.
休息两天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朝昱就闹着要去看妹妹。
朝野一手抱小崽子,然后扶我去看呆在保温箱里的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