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现代耽美]——BY:三三娘

作者:三三娘  录入:01-28

  骆明翰的嘴唇动了动,一句“不是聊胜于无”就要脱口而出,却复又咽下了。他是变态,既不舍得缪存难过,但从他声音里听到一丝因他而起的难过时,竟然又舍不得哄好。
  他可真是十恶不赦又卑微的变态啊。
  又过了一天,雪终于停了,骆明翰要去复诊,缪存接到lily的通知,又关心他的康复进展,索性直接到医院等他。时间不凑巧,他是撬了两节系内大课出来的,结果刚开课就收到通风报信说老师点名了,别人都有代点的,缪存名气太大,没人敢帮他,结结实实被记了一笔缺席。
  骆明翰听到缪存的声音,皱眉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一副极度不欢迎的模样,又把所有人都给问愣了。
  lily打圆场:“是我告诉他你今天复诊——”
  “是什么时候,我允许你擅自通报行程了?”骆明翰一字一句,寒声问。
  lily噤若寒蝉,吓得心里都抖了一抖。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你不欢迎的话,我就在外面等。”
  “没有不欢迎,我只是……”骆明翰心里藏着见不得光的心思,烦躁道:“算了。”
  诊室门虚掩了一道缝,缪存果然没进去,但靠着墙,已足够他听到里面的谈话。
  医学手电筒的强光直射骆明翰的眼球,如此反复确认了一阵,赵医生声音里带上了欣慰:“已经恢复光感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lily讶异又惊喜,“医生,是真的吗?那之前妙妙问你,你怎么总说自己没恢复呢?”
  傻姑娘问出这个问题时,就懂了自己今天为什么挨骂了。
  不冤,她竟然没看出来,骆明翰一点都不想让缪存知道自己在渐渐变好。
  失明带来的并不只是生活与工作上的不便,更是理想与抱负的湮灭,是人生一切可能的扼杀,这种念头就像一束火苗,无声无息地每天舔舐着煎熬着人的内心。如果说身体上的堕入黑暗不过是一瞬间,那么心理上的暗无天日,却是一个渐渐被扼住继而窒息的过程。
  不过一周多的黑暗生活,就已经让骆明翰步入到了患得患失喜怒无常中。如果缪存高兴点儿,他甚至禁不住要问,你是为了我眼睛变好而高兴,还是为了自己能早一天离开而高兴?
  “还是老样子,保持积极昂扬的心态。”赵医生给他开了颅内复查的单子,语气里充满了如释重负:“这个进展确实不错。”
  缪存听清楚了一切,唇角向上勾了勾,脚步轻快而无声地离开了诊室门口,坐回了外面的长椅上。
  等检查报告的时候,缪存陪着,试探着问:“刚才医生说什么了?有好消息吗?”
  骆明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想知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跟我分享的话就算了。”
  骆明翰内心酸楚,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怎么会不想跟你分享?我第一个就想告诉你。
  “我也想像lily一样,为你高兴。”缪存轻轻地说,一丝失落转瞬即逝,被骆明翰捕捉到了。
  “医生说好多了。”骆明翰牵紧了缪存的手,“你高兴吗?”
  缪存怔愣了一会儿,不知道骆明翰为什么又不瞒自己了,点点头,“嗯”了一声。
  “是为我高兴吗?”
  缪存又“嗯”了一声。
  “是百分百都为我高兴吗?”
  “当然。”
  “不是为了你可以早一天解脱而高兴吗?”
  “不是。”
  “一分也没有吗?”
  “一分也没有。”
  “刚才lily高兴的时候,忍不住扑上来抱了我一下。”
  缪存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
  “你应该比她更高兴吧。”
  缪存懂了,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消瘦了不少,因此更显得身材高大修长,苍白的面容英俊英挺,只有微敛的双眼里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期待,这让他看着脆弱而落寞。
  缪存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觉得骆明翰是那么坚强,是天不怕地不怕,是就算世界末日了也不会死,是就算心里被捅了一刀又一刀也不会痛苦的人,就算痛苦了,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他看着好像是为了事业而生的,好像情爱之事对他只是游戏,好像就算给出了真心,也不过就是一点点,即使被作践了,也伤不到他分毫。
  “你看着比他更厉害,更坚强。”
  全天下的人都会受伤,会痛苦,会患得患失,只有骆明翰不会。他有逻辑,有算计,有心机,有永不言弃的意志力和执行力,有见缝插针蓬勃开花的生机。
  所以,因为这样就要被无视。因为这样,就永远要做被舍弃的那一方,被妥协的那一方吗?
  但是,……原来他也会脆弱的。
  也会怕他过早离开而笨拙地隐藏伪装真相,也会这样小心翼翼暗含期待,但因为怕落空 ,所以干脆就不说出口。
  手从自己的掌心抽出,骆明翰的心沉了一沉。
  却在下一秒蓦然睁大了眼睛,只能感受微弱光线的瞳孔微微扩大。
  是缪存抱住了他。
  缪存两手结结实实地将骆明翰环住,脸贴在他肩膀上:“我确实比她更高兴。”
  所以比她更逾矩。


第87章
  过了许久。
  “这算什么?”
  喉结细微地动了动, 骆明翰并不敢吞咽,生怕那点微末的声音透过胸腔,传递到缪存的耳朵里, 继而把他从这种梦一般的场景中惊醒。
  他的身体也是僵硬的, 分毫不敢动弹,迟疑着,双手从身侧微微举起,最终也不敢回拥。
  他是暗示了缪存,想索取一个拥抱, 但他分明知道,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没想过缪存真的会回应他。
  “像lily一样为你高兴。”
  缪存松开手, 纵然骆明翰看不见, 他也还是一时之间没有抬头面对他。
  总觉得对方如此敏锐,兴许他脸上急剧攀升的热度也会出卖他, 让骆明翰察觉出端倪。
  “她可没你抱得这么久。”
  “不久。”
  “有五秒。”
  “一次透支五次。”
  骆明翰没话了, 想回到五秒前抽死多嘴的自己。
  “那个……”缪存难得支吾了一下,又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我去买水。”
  脚步声渐远, 骆明翰仰头靠着墙,沉沉地松出一口气,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又忍不住自嘲地勾起了唇。
  做完检查后等报告, 好消息是,经过药物帮助,骆明翰颅内的淤血已经吸收干净, 颅压已经恢复了正常水准, 但视网膜上的血栓塞还没有消退, 因而赵医生给他换了另一种药。
  “再观察半个月, 如果能自行康复,就尽量不要动手术。”
  要在黑暗里继续生活半个月,对人的心里压力是不小的挑战。赵医生也担心他熬不住:“无论怎么样,都要有正向的心态,不要胡思乱想。”等lily扶他出去后,他拍了拍缪存的肩膀,对缪存叮嘱:“他这段时间如果有易躁易怒,喜怒无常的表现,你作为家属就只能多忍耐宽容,不要跟他钻牛角尖。”
  “我不是家属……”缪存脸上刺挠了一下,解释。
  他只是来赎罪的,等骆明翰眼睛一好,他就拍拍屁股一身轻松远走高飞。
  赵医生的双眼带笑睿智地看着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车已在门口等着了,原本lily、钱阿姨加上骆明翰,刚好坐下,忽然多了个缪存,lily很有眼力见儿地说:“我要去趟公司拿资料,不顺路,妙妙,你上去。”
  缪存打算回学校了:“不用,我去美院,也不顺路。”
  骆明翰刚被人结结实实抱了一下,面上十分不自在,乍一听到他要走,心里尚还轻着,脸色却已经一沉,不知道什么滋味地问:“这就要走了?”
  “一个小时到了。”
  “你又不是计时收费的护工。”骆明翰拧着眉。
  “你也知道护工收费啊。”缪存懒洋洋地,半开玩笑地讥讽。
  骆明翰噎了一下,“让lily送你一部手机你都推脱,给你钱你收吗?”
  缪存后来收了部二手的,因为其他终端都是苹果的,他没办法换国产手机,买新上市的又心疼,他正是攒钱的时候,最终还是闵思推荐了一个学长,刚好想换机,成色新价钱也好,缪存不矫情,就先换着用了。
  “不想收你礼物。”
  “骆远鹤呢?你也一样把他当外人吗?”骆明翰心口泛酸地问,又想质问他弟弟把缪存委屈成什么样了。
  “我没告诉他,他带队写生不喜欢有人打扰。”
  “你们一直没联系?”
  “联系,每天晚上睡觉前会聊一会,”缪存搞不懂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骆明翰又开始生闷气。之所以是闷气,是因为他完全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耍性子,但这又由不得他,吃起醋来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又怎么能控制?最终只能闷在心里,脸色沉沉地一言不发。
  看来赵医生说得对,“喜怒无常”这就开始了。
  缪存不触这霉头,对lily和钱阿姨挥挥手:“公交站在那边,我先走了。”
  骆明翰想抓住他胳膊,但一个瞎子哪有这么好的定位感,最终只揪住了缪存的一片衣角,看着倒挺弱势委屈的。
  缪存好笑地问他:“干什么?”
  “今天没到时间。”
  “反正也是聊胜于无,差几分钟也没关系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骆明翰一秒反悔,不嘴硬了:“不是聊胜于无。”
  “那是什么?”
  “是非你不可,少一分钟都不行。”
  缪存愣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惹得钱阿姨和lily同时看天看地看风景。
  这种话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骆明翰心里怔然了一瞬,不要脸了起来:“还有你昨天迟到了半个小时,之前有两次请假,都是打的电话,电话也没有打满一小时。”
  缪存:“……”
  “lily,这些加起来有多少?”
  lily心中有杆秤,偏到了姥姥家:“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四舍五入三个小时!”
  “哪有?”缪存懵了,怀疑lily欺负他数学不好。
  lily讶然地说:“两次请假加昨天半小时加今天准备早退的十分钟呀。”
  “不是打电话了吗?”
  “打电话怎么能算呢?”
  “那也是两小时四十分钟。”
  “行,那就两小时四十分钟。”lily从善如流一锤定音,“deal!”
  缪存:“……”
  被坑了。
  没来得及找她算账,lily人便一溜烟跑远了。
  “你下午应该已经没课了吧。”骆明翰将缪存的课表作息默背心间,知道他今天是逃了唯一的两节课,“我能不能请你吃顿晚饭?”
  “我……”
  “不耽误你,我先找车送你回学校,等晚饭时再来接你,好不好?”红脸都让lily唱完了,骆明翰在这儿退一步装弱势:“只是想感谢你,如果你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他的深情实在落寞,虽然那双眼里已经没有任何色彩,但仍很深情,缪存招架不住,只好说:“方便。”
  钱阿姨叫了车,送缪存上车后叮嘱他记得开铃声,免得错过晚餐的电话。
  坐上车,缪存觉得心里很难受。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难受,并非是痛苦,而是一种很不得劲很不自在的感觉,有点痒,又憋得慌,底层细沙铺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蛰人的疼。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鬼使神差地偏过身,从后车窗里再度看了骆明翰一眼。
  画了三个小时的画,终于接到了钱阿姨的电话,说是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司机也即将到美院,问去那儿接他更方便。缪存在画室,走出去时,司机正巧到了,没开骆明翰那台路虎,而是商务的迈巴赫,车里换了香氛,不知道是特意的,还是刚好碰巧。
  车子驶出学校,拐了两条主干道,缪存意识到方向不对,“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啊。”老周挺恭敬地回答,继而报了一个小区名:“是这么走没错。”
  那是以前那座大跃层的名字。
  “去那儿?”缪存愣了一下:“为什么是去那儿?”
  “这就要你亲自问骆先生了,我们只是做事的。”老周笑笑。
  路程很短,五分钟便到了,走进电梯时,熟悉感让缪存的心被一股宁静攫取。
  他在这里有太多回忆,已经分不清是愉快的多,还是不愉快的多了。偶然几次,他坐车经过,透过车窗,他抬起眼眸,让它很快地在心里投下一阵清风般地影子。
  “来啦,”钱阿姨边热情地絮叨,边打开了门:“还是住在这儿方便,一转眼的事!”
  房子显然已经被打扫过了,到处透着整洁洁净的气息,陈列和家具都是缪存熟悉的,不必刻意回想,他一抬手,就知道哪盏灯的开关在哪儿。
  这座房子的餐厅也分中西,西餐厅是长桌,铺着漂亮的桌旗和鎏金烛台,淡雅鲜花馥郁而蓬勃。
  是为今天的晚餐准备的。
  骆明翰站在玄关尽头,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一件纯色的马甲,看着很倜傥。为了掩饰紧张,他的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
  “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骆明翰很轻地咳嗽一声,欲盖弥彰的劲儿,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这里近,省得你每天跑这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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