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过生日是好朋友聚会的一个理由,走上社会之后,好多朋友都不在同一个城市里,过生日什么的也就提不起兴致,一次不过,二次不过,久而久之也没了过生日的习惯。
如果寿星都没了这个习惯,别人也不好瞎张罗,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不愿大操大办呢?
有时候,大家越是互相着想,越是保持礼貌,反而变得越来越生疏。
而且现在大多数人,有时候包括江畔自己在内,都不愿表现得太上赶着,以免心里有落差或者被伤及面子。
倒是陶见月这样主动热情的更让人觉得温暖,更想让人珍惜。
江畔虽然一直醉醺醺的,但是他脑子里有个意识很清楚,今晚的快乐,甚至最近一段时间的快乐,全都来源于陶见月。
他是真的很开心。
平时担心对方性向与自己不一样,江畔也不敢像对其他直男朋友那样跟陶见月勾肩搭背,但是现在酒精让他忘记了谨慎,给了他勇气,他可以肆无忌惮做自己内心真正想做的事。
抱抱小陶,认真感谢他。
被喜欢的男人这么一抱,还脸贴着脸,狗子甚至还大大咧咧地来回蹭了蹭,陶见月险些心梗,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实在没办法跟醉鬼一般见识。
“谢什么,咱们不是朋友吗?”他轻轻拍了拍江畔的后腰,忍不住捏了一把那结实的腱子肉。
被你这么玩弄,不得讨点利息么!
“嗯!朋友!你是对我最好的朋友!”江畔嘟囔着,“护着我,给我找工作,还给我过生日,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陶见月听着,心里有点难过,那你什么时候不像喜欢朋友那样喜欢我呢?
江畔突然从屁兜里掏出手机,松开陶见月:“咱们俩拍张合影吧!”
“……”陶见月不可置信地说,“在这儿?”
“昂!”江畔一只手举起了手机,勾紧他的脖子,跟他脸贴着脸。俩人脸都烫得够呛,说不好谁更热一点,“要拍了啊!,笑啊,说‘发—财—’”
陶见月看了眼此处怪异的暗紫色灯光,江畔手机前置摄像头令人揪心的夜景拍摄功能,以及已经出现在了镜头里的马桶,绝望地闭了闭眼,悲愤地点头。
“发——财——”他心里想,财神爷,有怪莫怪。
“咔”地一声,两人的笑脸定格在一起。
陶见月万万没想到,他和江畔的第一张自拍合影,是在KTV的洗手间里。
当两个人以一种难兄难弟相互扶持的姿势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麦霸夫妻还在纵情歌唱,这一对堪称中华曲库,唱了那么久都不带重样的,歌曲年代横跨近四十年,这会儿正在唱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江畔可能觉得自己又行了,开始跟陶见月玩骰子拼酒,简直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投,连输十一把,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陶见月屡次试图阻拦,收获软弱无力的肘击数次,最后选择放弃。
其实也是看他玩得高兴,就随他去了,啤酒也没有白酒那么让人难受,开心就好。
磊子唱累了,坐下来休息,留着莎莎继续放飞自我。他看江畔已经醉成一滩泥,恶作剧地踢了对方几脚,笑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等莎莎也唱累了的时候,四人打了车,先把江畔送回去。
磊子去过他的隔断间,知道里头搁不下几个人,便让莎莎在楼底下等着,自己和陶见月架着江畔上楼。
陶见月单知道江畔跟人合租,并不太清楚他住的是这样的群租隔断间,更不知道他租的还是其中最小的一间,看到那简陋的陈设,小陶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自己也并不是一上来就租得起大房子,同样也住过隔断间,住在这里有多难受他仍记忆犹新。但自己吃过的苦不算苦,看见江畔高大的身躯躺在那只得一米宽的小床上,他比当事人还要难受。
磊子把醉鬼扔在床上,累出一身汗来,活动着肩膀:“走吧,累死我了。”
“就把他搁在这儿?”陶见月不放心,“万一晚上吐了怎么办?”
“吐了他醒来自己收拾呗。”
“要是呛着了呢?”
“不可能,他只是酒量不行,又不是酒精中毒。”
陶见月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磊子哥,你再帮我一把,还是把他送到我家吧。”
“……”磊子不太甘愿,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把人弄上来,这又得弄下去,“真没事儿,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放心的。”
陶见月去拉江畔的胳膊,试图把他拽起来:“我还是看着他好一点。”
“行行行,我来,你这小身板去一边歇着吧。”磊子无奈地扛起江畔,拖拉着把他又弄出了房间。
电梯里,陶见月和磊子一左一右撑着江畔,开始尬聊。
“他这么需要钱吗?”陶见月能感觉出江畔很想挣钱,但挣钱谁又不想呢,因此也并没往穷这个字上联想,可看了方才他那间巴掌大的小屋,内心变得很不安,担心自己给江畔介绍的这个工作工资太低了。
磊子摇摇头:“你别多想,他就是对自己抠,觉得有张床能睡就行,多余的钱不如省下来攒着。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想赚钱,之前当健身教练的时候他也是干过很多兼职——对了,还有考证的瘾,凡是专业技能他都想去考考,你看他现在有理疗师证、足疗证什么,当初差点还去考月嫂证,没去考是担心男月嫂可能不太好找活儿。”
陶见月乐了:“他挺细心,应该干得来。”
听磊子这么一说,他放了心,只要不是缺钱就好说,江畔这么想发财,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开店的梦想吧。
将来如果能多帮他一些就好了。
“你追人追得怎么样了?”磊子说,“我看江畔对你挺上心的,真给他掰弯了?”
陶见月苦笑了一下:“没有,他只当我是朋友。”
“可拉倒吧,哪个直男朋友之间眼神儿带拉丝的?”磊子嗤笑,“他都能拉出一盘拔丝山药了。”
“那又怎样,他自己还意识不到呢。”陶见月也挺郁闷,不光意识不到,还会无意识瞎撩。
磊子摇摇头:“哪能说弯就弯,就算他意识到之后恐怕也没这么容易接受,道路是曲折的,小陶你可做好思想准备。”
这点小陶当然知道,只是暂时不去想罢了,不让自己提前焦虑。
磊子够义气,帮陶见月把江畔搀到家里丢在床上之后才跟莎莎一起离开。
陶见月自己也喝得晕头转向,只剩脑子清醒,他费劲地把江畔扒得只剩一条内裤,拼劲洪荒之力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小色魔,给人把被子盖好。
然后他匆匆跑去冲了个澡,虽然又困又累,但躺回床上反而睡不着觉。
那可不嘛!旁边躺着的可是他越来越喜欢的那个男人!
陶见月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平躺着的江畔,看他高挺的鼻梁和英俊的眉眼。
傻狗子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睡梦中都是一张笑脸。
陶见月鼓起勇气贴了过去,支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又看了江畔许久,只觉得内心情愫涌动,想拥抱对方,更想亲吻对方。
他犹豫了许久,才缓缓低下头去,一点点接近江畔的脸,感受着对方绵长的呼吸,最终轻吻上了那双他肖想了很久的唇。
果然如想象那般柔软,似乎还残留着生日蛋糕的甜味。
这吻一触即放,陶见月唯恐多吻一会儿他都要上瘾。
“生日快乐,江畔,希望下一个生日我还能陪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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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能猜出江畔和陶见月的名字来源不?
三更get?不是常规频率哦,纯属作者撒娇(????)
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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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磊子所言,江畔是酒量不好,其实喝得并不算太多,也不至于胃里难受得要吐,只是半夜挣扎着起来尿了一次。
陶见月担心他迷糊找不到地方,一直也没敢睡熟,旁边床垫一有动静他就醒了过来,搂着江畔的腰把人往洗手间带,就差尿的时候也帮对方扶着了。
我真是个小贤妻,小陶无奈地想,还是个无欲无求的小贤妻。
江畔毫无警觉性,不知道是还醉着还是睡迷糊了,老老实实跟着陶见月走,最后回到床上的时候伟岸身躯轰然倒塌,把可怜的小陶压在了床上。
两人皮肤相贴摩擦,男人的酒味儿混着微微汗味儿也并不太难闻,反正陶见月喜欢,只是内心有点崩溃——老天鹅,不要再考验我的革命意志了好吗?!
好在江畔膀胱给力,只折腾了这么一回,被陶见月推得侧过去躺着之后就安稳地睡着,连个呼噜都不打。
陶见月已经折腾得体力透支,再加上他也喝了不少酒,借着醉意很快也睡了过去。
初次同床,就这么纯情有爱且潦草地过去了。
第二天江畔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个床铺好舒服,忍不住卷了卷被子蹭了蹭,然后又卷了卷,往前滚了滚,发觉居然还没到床边,迷迷糊糊睁开眼,依稀看见面前有一个留着长发的瘦削背影。
江畔:“!”
他猛地一哆嗦,一骨碌坐了起来,把席梦思床垫震得颤了三颤,第一反应是往下看,见自己穿了内裤,稍稍松了口气。
可面前这个半裸的女人是谁?!
江畔脑子还有点蒙,拼命回想昨晚的事,除了莎莎之外,并不记得有什么女人。
难道是磊子给他搞的恶作剧?
“女人”背对着他,身上的被子被江畔卷走了,露着光裸瘦削的肩膀,蝴蝶骨很是漂亮。
看得出来上半身没穿衣服。
江畔根本没有心情欣赏,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把被子往对方身上一盖,似乎这样就能盖住自己的羞耻心。
这会儿“女人”缓缓醒转,揉着眼睛转过头来。
江畔的狗狗眼瞪得溜圆,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又害怕面对现实,这一秒钟被拉得无限长,心脏都要停跳了——
当他看到陶见月的脸,那一刻不说是浴火重生,至少也是如蒙大赦,由于紧张而绞紧的喉咙口终于松了开来,得以自由呼吸。
啊,对了,这是小陶家,只不过上次他是黑着灯的情况下进来的,一时之间没能认出来,难怪那漂亮的后背这么眼熟……
陶见月对这人的心态毫无察觉,眯着眼看他,嘟囔道:“你醒了?昨晚可折腾死我了……”
他人醒了脑子还没醒,说话也挺带劲。
江畔正处在刚刚解除紧张感的松弛状态中,隐隐还有些小兴奋,扑过去隔着被子把陶见月搂在怀里,哈哈大笑:“我怎么折腾你了?怎么折腾你了?”
直男一时忘形,伸手去咯吱陶见月,可怜小陶没睡好,醒了还要被继续折腾,本能地开始扭曲挣扎,那裹着被子也依旧存在感十足的翘臀在江畔胯下蹭来蹭去,很快唤醒了某条沉睡中的“巨龙”。
江畔再度:“!”
彻底清醒了。
他直觉上第一反应是阻止对方继续扭动,于是两条长腿死死剪住陶见月的双腿,双臂将人禁锢在怀里,下意识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陶见月被他这一番“玩弄”也清醒了过来,发觉他动作上的变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非常配合地不再挣扎。
两个人以一种勺子抱的方式凝固了。
天气转热,男人本来就火力旺,陶见月已经提前把被子换成了夏凉被,不知道是被子的存在感相当差,还是某条巨龙的存在感相当强,总之,小陶感觉自己的翘臀被某个硬硬的物件抵着,他全身都已经冒了薄汗,被抵着的那部分区域更是火烧火燎。
想到昨晚在KTV洗手间看到的尺寸,陶见月觉得血液都要沸腾了。
两人其实没僵持多久,大约也就二十几秒的时间,江畔觉得这样根本软不下来,闪电般地松开陶见月,下床出了卧室,没顾上跟守在门口的盼盼打招呼,一溜烟冲进了洗手间。
还是凉水管用,如果滋脸不好使,滋下身也是可以的,只是不那么健康罢了。
江畔拿起花洒对着脑袋冲了好一会儿,冷静下来后甩着一脸水珠出来,更像只刚洗完澡的大狗。
健康男人早上这样很常见,何况还被东蹭西蹭的刺激到了,他内心这么说服自己,整个人很快恢复正常。
陶见月也已经穿好了家居T恤,但他很有心机地没有穿长裤,只穿着内裤晃悠。
昨晚他换的是一条花灰色的内裤——黑色没有灰色更能显形——此刻挺翘的窄臀被纯棉布料紧紧包裹,在白色家居T恤下若隐若现。
江畔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陶见月正背对着他撩窗帘。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穿透了陶见月的家居服,勾勒出衣服下面一杆挺拔细腰的轮廓,随着手臂高举的动作,他那被T恤掩盖的翘臀便毫无遮掩,翘臀下,两条细而直的长腿上几乎没有什么毛发,细滑的皮肤被阳光映着,白得晃眼。
江畔感觉自己的喉咙又有收紧的趋势,下面刚冷静的小畔畔,叫嚣着又要起立敬礼。
怎么会这样?他迷茫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小陶?
陶见月回头,看到他这副痴汉模样,心里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