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下陶见月的手,笑了笑说:“早出戏了,我又不是什么好演员,做不到那么全情投入。”
“瞎说,你这次拍照棒极了,刚才陈老师跟我一通夸你,说这次出了片一定火!”
“能火就行,这样才不算白费功夫。”
“那你现在垮着脸干什么?很累啊?”
江畔打了个哈欠:“累啊?你不累吗?”
“我体力还没你好,你都累死了我能不累吗?”打哈欠传染,陶见月也捂着嘴打了一个,“回家一定倒头就睡。”
但他的愿望没能实现,陈老师收拾完东西,兴致勃勃喊他们去吃夜宵,表示累一天了要吃完再回家。
时间太晚,妆娘和裁缝小姐姐们拒绝了,但陶见月和江畔身为男人不好意思推辞,跟车从郊区回到市区,把女孩子们送回家之后,几个大老爷们儿去吃烧烤喝啤酒。
陶见月困到意识模糊,听着陈老师吹牛打屁已经昏昏欲睡,靠在江畔胳膊上打起了盹,江畔胳膊支在膝盖上撑着他,跟陈老师、摄像大哥和摄影助理喝啤酒,把大家的微信加了一圈,最后还很社会地说小陶很爱这一行,希望陈老师以后多跟小陶合作,多多提携。
陈老师喝得高兴,把陶见月夸了一通,说他多么多么有潜力,又多么多么努力,就是有点太清高,这样养不活自己,有些不如他灵的COSER和模特商务上玩得转,都比他挣得多。
接着他又说到陶见月前几天帮他拍的那套运动少年系列,说照片一发出去好多商家想来买,希望他将来能多出来接点这样的工作,提高曝光度,要不然肯定被人遗忘了。
“江畔啊,你是他好朋友,就多劝劝他,一两次失败没什么,被人抢了活儿也不证明他不好,这行里很多时候都靠后台,也都拜高踩低,这就是现实。”陈老师喝得面红耳赤,说的也是掏心窝子的话,“他不愿意陪那些老板们吃饭应酬,已经少了不少机会,送到眼前的活儿还不接,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陶见月从没说过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江畔平时也很少去往这方面想,之前本能以为小陶事业尽在他掌握,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沟沟坎坎。
这位陈老师虽然也就三十多岁,但也算业界前辈,尤其对于江畔这样的门外汉来说,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江畔听后一直点头:“嗯,有机会我跟他好好聊聊。”
社会你畔哥说是这么说,然而他觉得,自己劝是会劝,但到底该怎么做还是小陶自己拿主意。
吃完烧烤已经凌晨三点,陶见月已经睡了一小觉,迷迷糊糊跟几位前辈告别之后,完全信任地把自己交给江畔,由对方带自己回家。
出租车上陶见月很快睡了过去,江畔也没有叫醒他,下车的时候直接把人背起来往家走。
许是心事重重,今晚虽然喝了不少啤酒,但江畔并没怎么醉,只是头有点晕,步伐还算稳当。
陶见月趴在江畔肩膀上,也并非睡得失去意识,只是实在没力气睁眼,嘟囔着叫:“江小畔……”
“在呢。”江畔心里沉甸甸的全是事儿,又觉得脑子很乱,下意识地回答他。
“没什么……就确定是不是你。”
“是我,放心吧,马上就到家了。”
小区路灯灯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颇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
回到家,江畔把陶见月往对方卧室床上一放,看着也叫不醒了,便拿湿毛巾心无杂念地给他擦了擦脸和四肢,发觉他小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严重,赶紧找出了紫草膏给他轻轻涂上。
可能是江畔的动作太轻柔,弄得陶见月更痒,睡梦中也在不停挣扎,两条腿想要往一起蹭。
“别动!”江畔低声喊,双手抓住对方脚腕按住。
陶见月像是听见了似的,乖乖不再挣扎,脚趾下意识地动了几下,吸引住了江畔的目光。
小陶卸妆卸得很彻底,脚上指甲油也卸干净了,此刻看着就是普通男孩子的脚,却更令江大狗内心热流涌动。
江畔连着吞了好几下口水,还是按捺不住,伸手握住了陶见月的一只脚,用力攥了一下,又慌忙松开。
青春期都过去好多年了,这才发现自己是个足控,还是在一个男孩身上发现的。
这种发现令江畔一时间心慌意乱,夺门而逃。
--------------------
昨天受了点刺激,也怪我自己玻璃心,比较在意反馈。
但我确定好的节奏是不想改的,突然拉进度条既不现实也没意思,大家也都知道他俩肯定会在一起,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要看的不是什么时候在一起,而是怎么推到那一步的。
既然节奏不会改,我也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弥补大家的阅读体验,本来今天双更的,就再多加一更吧。
凌晨发估计也没人看,下午我醒了就上来发,晚上还是八九点。我也会尽快写,多写点存稿,能多发就多发。
Chapter.48
====================
江畔冲进洗手间洗了个澡,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他本想来个手冲释放一下内心的兽欲,免得自己总对小陶产生什么不合时宜的想法。但他确实也有些筋疲力尽,冲过澡之后内心就彻底平静下来,心淡如水,换好衣服直接出去。
盼盼到了晚上欢实得很,见了江畔缠着他的小腿蹭来蹭去,江畔虽然困得要命,还是跟猫咪玩了一小会儿,喂它吃了点化毛膏,又检查过宠物自动喂食器和饮水机都余量充足,才放心地去睡觉。
谁知没走几步,就听见小陶在卧室里大喊他的名字,江畔一激灵,赶紧推门冲了进去。
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只见陶见月骑在被子上,梦呓般地“江畔”“江畔”喊个不停,就数名字喊得最清楚,说得其他话一个字儿都听不明白,吧唧着嘴巴,像是在馋什么吃的。
江畔乐了,轻轻爬到床上,躺在陶见月旁边,脸对脸地看着他。
“馋肉了吧?明天,不对,是今天,醒了之后给你烤肉吃。”
陶见月睡着了还能接话,“嗯”了一声。
江畔盯着小陶沉静下来的睡颜,觉得心里无比安稳,又暖洋洋的,困意袭来,将他拽入美丽的梦乡。
梦境实在太美好了,他梦见自己跟陶见月去海边游玩,阳光沙滩棕榈树,一望无际的海岛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俩人傻子似地在水里撒欢,互相往对方身上泼水,互相哈哈大笑。
小陶实在太调皮,趁他躺在长椅上晒日光浴的时候,揪了根小草戳他的鼻子,弄得他鼻痒难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下子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见陶见月正拿一绺头发骚他鼻孔,难怪梦里都痒得不行,江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含混不清地说:“你睡醒了就闹我。”
“还没问你呢,为什么睡在我床上?”陶见月睁眼看到“大惊喜”,真是先惊后喜,暗搓搓地激动,等待答案已经等了很久了。
江畔揉了揉脸:“还不是你,睡着喊我名字,以为你怎么了呢,跑过来看你,见没什么事,我又困得厉害,不知不觉就睡在这儿了——不行吗?你一米八大床,又没挤着你,再说我睡过来,开一个空调就够了,还省电费呢。”
狗子心虚,解释一大堆,没料到陶见月也心虚,后边的话基本没听见。
“我除了喊你名字还说什么了?”
“其他没听清,吧唧嘴来着,梦见吃好吃的了?”
陶见月微微松了口气:“可能吧,记不得了。”
确实记不得了,只能断定不是春梦,因为小小陶表现很稳重,没有异样。
江畔肚子“咕噜”了一声,超级响亮,把陶见月给逗笑了。
“你也饿了吧?”大狗子摸了摸脑袋旁边,没找到自己手机,才想起昨晚没带进来。
陶见月把自己手机屏幕转向江畔:“下午两点了畔畔,你说我饿不饿,昨晚我都没吃几口。”
“两点了?”一听时间,大狗子“嗖”地窜了起来,跑去外边拿手机。
陶见月不知道他紧张什么,也下床跟了过去:“干嘛呀你?手机里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秘你个头。”江畔看到手机上的格格铺取件密码,很是高兴,赶紧窜去洗漱,“等着啊,半小时,啊不,四十分钟之内让你吃上肉!”
五分钟内洗完脸刷完牙,再花五分钟狂奔到小区门口,又花十五分钟在小区外一家烧烤店买了冰鲜牛肉片、牛仔骨、肥牛片和手切羊肉,兴致勃勃拎回家,正好陶见月也洗完澡出来。
江畔手脚麻利地把取来的包裹一拆,陶见月边擦头发边看,才知道他买了一台家用多功能电料理锅,其中一个烤盘正好可以用来烤肉。
昨天听陶见月想吃肉,江畔立刻动开了脑子,趁着休息的功夫在网上下了单,买了这么一口锅。倒也不是临时起意,其实他早就想买了,只是还在犹豫,现在能给小陶用上,理由充分,立刻执行!
五分钟洗干净烤盘,通上电,涂上油,预热的时候又用五分钟调好了酱汁,油一热,江畔立刻把牛肉片往烤盘上贴,等陶见月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坐在桌前的时候,属于自己的那个小碟子上堆满了烤好的牛肉。
“发财了你?突然这么奢侈。”陶见月见江畔把肉全给了自己,心头一暖,夹起一片沾了沾酱汁,先递到对方唇边,“你先吃。”
江畔也没客气,张嘴叼走肉片,嚼了嚼:“唔,酱汁儿味儿还成,你尝尝——发什么财,不发财日子也得过啊,这锅又不贵,回头给你做铁板烧啊牛排啊也都方便。这回来不及了,下次给你烤海鲜吃。”
“吃胖了怎么办?”陶见月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嚼着嘴里软嫩的牛肉,觉得那不是肉,简直是蜜糖。
“光吃肉不吃碳水,胖不了多少。”江畔笑着觑了他一眼,“再说有我在,你还担心会胖?”
陶见月知道他说的是会帮自己合理饮食同时加强锻炼,但脑子偏要往限制级的地方想,自娱自乐地笑了。
江畔看他笑得贱嗖嗖的,问道:“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幻想成名呀!”陶见月当然不会说真心话,转移了话题,“昨天拍照感觉很顺利,不知道成片什么样。”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昨天陈老师把你夸上天了,说这次拍得特别好,绝对能把别人都比下去。”
“借他吉言咯!”陶见月见江畔忙着烤肉顾不上吃不说,还要把烤好的肉全都堆进自己的盘子,便夹起肉来一块块喂他,“平时在别人面前闷声不吭,没想到你还挺场面人的,昨晚我昏昏沉沉的都听见你把陈老师哄得很高兴。”
江畔被投喂,也满心欢喜,一口口吃着小陶递来的肉片:“他是前辈,捧着是应该的。”
陶见月笑吟吟地看着他,狡黠试探:“为了我吗?”
江畔心道,当然是为了你,不然还为了谁?
但高情商狗子不会这么说,免得好像是在施恩于人似的。况且小陶为自己做了很多,回馈他也是应该的。
“为了我俩吧,我一金牛座,满脑子都想的是挣大钱。”江畔拉过自己星座来当挡箭牌,夸大其词道,“昨天听陈老师说发展好的COSER能挣很多钱,我眼红得很,想着反正这次也算跟你出道了,将来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跟你搭档,不是有很多人都有固定搭档吗?”
陶见月有点意外:“你真的愿意?”
“挣钱谁不愿意。可能你觉得为了理想和爱好,不应该掺杂太多的金钱欲望在里边,但是说实在的,人总要恰饭,诚实劳动,努力挣钱,也没什么不对不是吗?”江畔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观察陶见月的表情,“而且COSER这个行业跟演员一样,也要出了名才能有更多的选择权,想红也没什么不对。”
陶见月眯起眼:“陈老师都跟你瞎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怕你太清高,不肯低下高昂的头颅恰饭。”江畔讨好地把刚烤好的牛仔骨夹给他,“但我就这么一说,主要还看你,你要是不情愿,那就当我没说过。我还是那句话,不用勉强自己走出舒适圈,要是不舒服了,钱未必能挣到,心里还别扭,那就得不偿失了。”
陶见月低头啃骨头,没吭声,空气里的沉默让江畔莫名觉得害怕,赶忙往回找补,由于太紧张,语无伦次,说都不会话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不高兴,啊?我以前说的都算数,你想怎么样都行,赚钱的事儿我来兜底,下个月我就能涨工资了,等回头我跟老板学烘咖啡豆,他说要教我了,等我学成了再去考证,高级咖啡师和高级烘焙师都考下来,将来也能当考官,然后帮着老板卖豆子……”
“等回头我把生豆熟豆的渠道都打通就好了,这些你懂的,你是学工商管理的嘛,到时候我帮老板创品牌,卖咱们自己的咖啡豆和挂耳包,到时候请你做代言人,老板肯定愿意……”
“江小畔!”陶见月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是你,我是我,凭什么让你给我兜底?”
“我们还分什么彼此,你帮我那么多,介绍我认识詹老板,还有陈老师,给了我那么多机会,我当然希望你也能更好,兜底只是一种说法,就是想让你别有什么顾忌,大胆往前冲。”江畔火急火燎地说,“你是叶流霜,我愿意做你的花霰帝姬,治愈你所有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