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慌乱,情话说得像段子,手上也跟着慌,没过脑子就夹起几片肥牛往烤盘里放,肥牛是冰冻的,现在化出了很多水,凉水滴进热油里,“滋啦”一声,烤盘里的油四散飞溅——
“啊!”陶见月感觉有油溅到自己的左侧眼角,立刻抬手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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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伏笔~以及,小陶没事~
昨晚撒娇今天起来看到大家暖心留言,很感动,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向大家鞠躬)
要努力变得强大,欧耶\(^o^)/
Chapter.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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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吓了一跳,身手敏捷地把陶见月的椅子往后一拉,让他远离料理机,顺手把机器关了,接着揽住他的后脑勺,紧张地问:“小陶,崩哪儿了?给我看看!”
陶见月仰着头,轻轻拿开手,有点尴尬:“没多大事,就是吓一跳。”
“哪疼快跟我说!被烫伤可大可小!”江畔心急如焚,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地寻找——小陶可是靠脸吃饭的,刚刚还在讨论他的前途,现在自己可别把人前途都给毁了!
“左边眼角……你别紧张,真没事儿。”陶见月的眼角确实有点疼,但是没有那么夸张。
江畔捧着陶见月的脸,仔细看向他的眼角,果然看到下侧处有一个小红点,应该就是被油星溅到的地方,顿时心疼得厉害。
陶见月见狗子眼眶都红了,赶紧拍掉他的手:“我天,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纸做的,还能叫个油点子给我燎着了?把镜子给我,我看看!”
江畔转身跑去陶见月房间,从梳妆台里找到手持镜,慌里慌张跑回客厅递给他,然后又去放药的柜子里翻腾,想找烫伤膏,可是家里并没有。
陶见月照了照镜子,看到那个小红点,被江畔吓得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嗐,没事。你找什么?”
“烫伤膏。”江畔抓起手机就要往外跑,“家里没有,我出去买。”
陶见月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拉住他:“回来回来!我没事,你看看。”
江畔偏头去看他的眼角,感觉那个小红点更刺眼了:“红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万一留疤怎么办?!”
“不会留疤的,现在都感觉不到疼了。”陶见月手里还拿着镜子,对着看了看,“要是留疤,也会是一颗小痣,我还挺想有一颗泪痣的,比较特别。”
“少瞎安慰人了,你怎么不说点颗发财痣呢。”江畔嗤笑,见陶见月伸手去摸伤处,抬手就把他爪子打掉,“手不干净,别摸!”
陶见月:“……”
“你懂什么,记得玛丽莲梦露脸上那颗痣吗?那是后画上去的。”他拽着江畔坐回餐桌边,“痣长对了地方,会让人更性感。”
江畔满心愧疚,只当他是瞎说八道安慰自己:“你本来就挺性感的了,不需要多加一颗痣。”
“啧,江小畔,忍你很久了。”陶见月轻轻拍了一下江畔的肩膀,“不要再说这种危险的话了,夸人也要有个限度!”
江畔委屈巴巴:“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好,实话,懒得跟你争。重新开火吧,我还没吃饱呢。”陶见月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莫斯卡托出来,“光顾吃了,忘了还有这个。”
莫斯卡托度数不高,俩人今天也没打算再出门,江畔洗了两只高脚杯,俩人吃肉喝酒,权当解腻。
这顿饭吃得有点惊心动魄,几杯酒下肚,江畔才松弛了一点,看着陶见月,小心翼翼地说:“小陶,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想管你,只是希望……希望你能越来越好,被更多的人喜欢。”
“知道啦!我没不高兴,其实还挺感动的。之前工作上是有点烦心事儿,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放心吧。”陶见月喝了口酒,笑眯眯地说,“江小畔,你也别这么怕我,我脾气也没有那么不好,在我心里,你对于我就没有管得太多这一说。”
江畔得到肯定答复,一颗心终于落回胸腔里,他冲陶见月举起酒杯:“祝你这次出片大火!”
“是祝我们一起大火!”陶见月得意地冲他挑眉,“哥带你飞啊!”
“什么哥,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
“这行我是前辈,难道还不配当你哥吗?”
“那应该叫你陶老师。”江畔手臂搭在陶见月椅背上,笑呵呵地说,“陶老师以后多指教。”
陶见月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对了,你说要我配合你直播,什么时候呢?”江畔很认真地问道,“我好提前做个准备。”
“等照片和视频发出去再说吧,看看反响。”
“好,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不怕。”
陶见月若有所思:“其实我本来还想录个小视频,跳《月照花林》,但是官方视频上舞蹈动作只有几段,如果真要跳,可能还要请舞蹈老师编一个完整的,有点麻烦就没弄。”
“跳舞啊?难度有点大。”
“别瞧不起人,我好歹也是有舞蹈基础的,别忘了我当年学的可是芭蕾!”陶见月站起来,在空地处踢掉拖鞋站直,单脚轻盈地转了个圈,尽管他穿的只是白色的跨栏背心和黑色短裤,但难掩他挺拔的身材和修长的四肢所展现出来的美感。
江畔看得目不转睛。
“可惜我现在只能跳女步,这瘦了吧唧的胳膊完全托举不了女舞者。”陶见月看着江畔肌肉虬结的胳膊,“你的倒是不错。”
江畔脑子里想象了一些男舞者托举女舞者的动作,很主动地站到他旁边:“来试试。”
“不行吧,你又没学过,再说我又不是女孩,也一百三十斤呢,你确定托得动?”陶见月一脸惊诧。
江畔挑衅他:“别糊弄我没学过芭蕾,光我托得稳当不行,还要你能把握平衡不是?看你本事了。”
“试试就试试!”
对方下了战书,小陶岂有不接之理,于是他立刻站到江畔面前:“我跳上去,你要单手搂住我的腰,我右腿要搭到你肩膀上。”
“没问题,来吧。”江畔张开双臂。
陶见月还是有点害怕,他先小心翼翼地搂住江畔的脖子,江畔紧紧抱住他的腰:“怎么样,稳当吧?”
“还行。”
陶见月大胆了一些,右腿一甩,搭在了江畔左肩,左腿则紧紧贴着江畔微微屈起的右腿借力,动作做到位,接触部位都找到平衡点,他才放心地舒展双臂。
“哈哈哈,有意思!我还没被人托举过呢!”
江畔仰头看着他,微笑道:“还有什么动作?”
“你抱着我屁股把我举起来,我要下腰。”
“好。”
江畔双臂紧紧圈住陶见月臀部以下的位置,一挺腰把他抱了起来。
陶见月身体韧柳似地向后弯折,江畔一只手稳稳垫在他的腰后面,给他支撑。
“太好玩了!”小陶的腰几乎对折,双手伸展,头朝下,看见了惊恐盯着他俩的盼盼,笑着大喊,“傻猫!”
盼盼被这两个扭曲在一起的两脚兽吓得待立当场,“喵呜”叫了一声跑开了。
陶见月抓住江畔有力的手臂,缓缓直起腰来,兴奋地搂着江畔的脖子,低头看他:“江小畔,你的腰力不错嘛!”
江畔得意地看着他:“才看出来吗?”
当然不是,陶见月心想,那天你抱我从瑜伽垫上站起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梦里都就着那个动作跟你这样那样了好几回。
但这必然是不能说的。
“不想夸你,怕你骄傲。”他拍拍江畔的肩膀,“放我下来吧,别累着。”
江畔不情愿地把他放在地上,心道我抱着你才不会累。
“眼角这里越来越红了。”他低头看着陶见月被油点子溅到的地方,忧心忡忡地说,“真留疤怎么办?”
陶见月仰着头,带着几分醉意看着他笑:“那你荣幸了,你可是第一个在我身上留下印子的男人,要负责啊。”
“没问题,我负责到底。”
不假思索说出这句话,江畔对上陶见月漂亮而含情的双眸,方才因为运动而加快的心跳陡然加速。
这双眼睛,不属于花霰帝姬,属于陶见月,可却像花霰帝姬看着叶流霜那般柔情似水,眉目传情。
江畔突地想起了认识陶见月以来的一切,想起他对自己的万般好,想起他问自己那句“你就没想过,我一个gay,有可能会喜欢你吗”,一时头脑发热,问道:“小陶,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想到蠢狗子居然问出了这样的话,或许是自己方才太兴奋,一时间露了马脚,陶见月登时心如鼓擂。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不管他现在弯没弯,都不能我先开口。
如果我先开口,就是在逼他做选择。
要hold住啊陶见月!
他面上波澜不惊,静静地看了江畔几秒钟,反问:“你想让我喜欢你吗?”
江畔没想到陶见月会把问题抛回给自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答案是肯定的,他第一反应就是期待陶见月回答“是”,可是他平时转悠得很慢的脑子此刻急速旋转,想到了接踵而来的下一个问题。
如果小陶回答“是”,自己能毫无挂碍地说出“我也是”吗?
能吗?
他这一愣神,陶见月笑了,拍了拍他的胸口:“吓着了?没事,以后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就行了。好啦,吃饱喝足,我食困了,再去睡会儿。”
江畔看着陶见月的身影,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小陶!”
“别,江畔畔。”陶见月回头看着他,脸上虽然挂着笑,神情却是别样的认真,“有些事,在没有笃定之前,别轻易说出来。”
他语气不重,语调却很慎重:“要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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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两个芭蕾动作参考图,他肯定做不到这么标准,大概是这样吧,发图比较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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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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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见月表面上看起来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没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有多慌。
借口要睡觉躲进房间里,他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听着自己乱作一团的心跳,头脑空白了好一阵。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明明感觉到江畔是有些喜欢自己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更多的反倒是恐慌。
人啊,真是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暗恋的时候,只要对方多看自己一眼都会欢天喜地,对方真的有点喜欢自己了,又期望能成为他的唯一。
现在对于小陶来说,又怕江畔的这种喜欢只是一时冲动,若让他轻易说出口,只怕在未来会搞得两人都痛苦。
别期盼太多,陶见月跟自己说,哪怕江畔想清楚了,不再喜欢自己,不再表白,那也好过得而复失。
就算是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就像现在这样的好朋友。
与此同时,在客厅里,江畔安静坐了好久。盼盼跑过来,跳上他的膝盖,窝在他腿上,乖巧地冲他“喵”了一声。
江畔轻轻抚摸盼盼,多少有些心乱如麻。对他来说,亟待解决的问题是确定自己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超越了兄弟情的喜欢,还是仅仅只是生理上莫名其妙的冲动?
如果自己是喜欢男生的,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小陶说得对,我应该想清楚。
就像磊子之前跟他说的,如果弯得不彻底,后来又直回去,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可这会伤害小陶的。
他连看见小陶被油星烫伤都觉得心疼,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对方?
在没有确定自己心意之前,不能招惹别人。
想明白这些,江畔把盼盼放回地上,起身利索地把桌面收拾干净,然后又迅速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烤肉味儿。
俩人快三点才吃东西,现在还不到六点钟,江畔没有去吵陶见月,回了房间在网上查了好半天,找到了本市几个gay吧。
他决定独自去溜达一圈。
这次江畔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但铁定是没有上次怀疑自己性向的时候轻松。他不知道是不是恐惧,可毕竟这27年来他都笃定自己是个直男,暗恋过的、网恋过的全都是女生,最初让他有性幻想的也是女孩子。
再进一步想,如果真的喜欢了同性,喜欢了小陶,对他来说影响并不算太大,可他的父母会怎么想?虽说爸妈一直没有催婚,但二老偶尔也会念叨,表达过抱孙子孙女的期望。
他该如何跟父母交代?
此次夜探gay吧,江畔没跟磊子说,这家伙就是个人间大漏勺,肯定会漏给小陶,还是自己单独行动比较安全。
陶见月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动静,刚才场面搞得有点尴尬,江畔暂时不想去打扰他,收拾停当之后,他便悄悄出了门。
按照导航找到gay吧附近,他已经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路旁来来往往不少人,有的正常走路,有的在抽烟,有的窃窃私语,打扮得都……怎么说呢,争奇斗艳吧。
江畔刚拐到这个路口上,就觉得大家都在看自己,不是普通的瞄一眼那么简单,而是打量,那目光赤裸得能把人衣服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