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陈喜笑了。
自打这天起,陈喜对待自己粉丝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他觉得既然这些粉丝这么喜欢他,理应得到他的一些回应,所以陈喜时不时会和粉丝打招呼、聊聊天。
不过他的这番改变,却让粉丝们受宠若惊,一些不敢置信的粉丝,更是当面发出了质疑:
“喜哥,你没事吧,如果出事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说,我们永远支持你。”
“喜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变得这么温柔都不像你了,之前的暴力队长哪里去了?”
陈喜:“……”
他怎么就没有像金奶奶那么可爱的粉丝呢?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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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结束商演的徐凤来、赵龙启、白瑞宁、池瑞泽终于从外地回来了。
“快来快来,这是带给你们的礼物。”
“这是那边的小吃,还有茶,我们买了很多。”
此时,悠然居后院中,回来的四人冲着陈喜和寒天野可劲儿地掏着礼物。
“你们这是去商演了,还是去抢劫了,至于买这么多东西吗!”陈喜看着这满地的礼品盒有些咂舌。
“主要是赚钱了嘛,就合计给你们多带点。”徐凤来冲着陈喜笑道。
“师父,我们难得出去赚钱,这礼物可不能少。”白瑞宁也是一脸笑嘻嘻。
陈喜和寒天野知道这四人正在兴头上也不推辞,欣然的接受了这些礼物。
礼物都分发的差不多了,陈喜也是将这段时间他们离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专场的事情。
“这次专场我会带着咱们整个演出队演出,你们可得给力点啊!”
“那感情好。”
“这可是咱们四队的首秀了!”
四人听后都非常高兴,不过想到什么,徐凤来却是皱起眉头。
“小喜,你这个专场中多了许多戏曲元素,这可比单纯的相声专场要难得多了。”
陈喜摆了摆手:“咱们演出队卧虎藏龙,这都不是事儿。”
其他人点了点头,觉得也是这样。
“而且……”陈喜顿了顿,“今年可是咱们吉庆堂的大庆,集训估计比往年还会辛苦一些,如此一来,咱们专场更有把握了。”
“对哦,还有集训。”
听到陈喜的提醒,白瑞宁的脸顿时苦了起来,一旁的池瑞泽面色也有些不好。
反观这两人,徐凤来和赵龙启倒是平静许多。
“什么集训?”这时,寒天野却问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寒天野好像还不知道每年集训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喜眯起眼睛,贼贼的笑了,他拍了拍寒天野的肩膀:“放心,少不了你的,哪天跟哥哥我出去转一转。”
寒天野微微一笑,抓着陈喜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捏住:“谁是哥哥?”
“疼!”
陈喜想把自己的爪子缩回来,但是却被寒天野狠狠攥在手中,最后他不得不讨饶,
“你是哥哥,你是哥哥!”
寒天野这才满意的放开他的手。
不过陈喜却又嘴贱的补了一句:“但我是你爸爸。”说完,他立马向着后台方向逃去。
“嘿!”寒天野起身追了上去。
其他人看到许久不见的两人,还是如此幼稚互动,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
这天清晨,站在北京戏曲学院门口的寒天野,看向身旁的陈喜。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对啊,进去吧。”
两人进入校园,一路沿着林荫小道,来到了一栋建筑前。
踏上台阶,进入其中,视野瞬间变得开阔。
这是一间内部大约2000多平、高度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排练场。
此时,这里热火朝天,将近百人在排练着。
有的人真刀真枪、练着武功;有的人在软垫上、在老师的保护下翻着跟头;还有的人,穿着女褶子练着身段、咿咿呀呀吊着嗓子。
总体来说,还是一眼能看出这些穿着简单服饰的人们,是在排练京剧。
寒天野在其中还看到几个眼熟的人,正是徐凤来、赵龙启、白瑞宁、池瑞泽,果然都过来集训了。
“这就是我们下半年的集训场地了。”陈喜看着眼前的场景,冲着身旁的寒天野说道。
话说每一年的吉庆堂开箱、封箱,都由两部分组成。
其一是相声,其二就是京剧。
为了年底封箱演出成功,每年到六、七月,吉庆堂中有着京剧传承的相声弟子们,都得要操练起来。
之所以这样,还要从吉庆堂的历史说起。
吉庆堂的祖师爷从一开始就是跟着戏班跑堂会的。
应该说,正是有了在戏班演出中穿插着说相声的机会,才有了今天的吉庆堂。
吉庆堂的祖师爷,为了感念当初和戏班的互助之恩,在一开始就规定了门下的相声弟子,一定要选择京剧作为另一门传承。
一般进入吉庆堂的弟子都是两门抱,除了要学相声还得学京剧。
当然了,随着吉庆堂扩大招收,其规定弟子的另一门传承,也不再仅仅局限于京剧。
大鼓、快板、评书等等都可以选择,但是不管怎样,吉兴堂对于弟子的要求那就是必须两门抱。
谁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可能是为了自己弟子可以多一门手艺求生,也可能算做是一种筛选优秀弟子的条件之一,反正这项传统一直流传于今天。
当社会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娱乐方式变得多样化,京剧这门国粹再也没有当初那样辉煌,反而相声这种草根艺术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一下子成为了流行。
眼看着京剧式微,吉庆堂相声业务反而蒸蒸日上,吉庆堂也是再次打算宣扬京剧,所以这才有了在开箱封箱演出,将京剧作为最重要的节目,呈现在舞台上。
他们每年都会在戏曲学院这边租个场地,进行统一集训,这已经算是吉庆堂年度惯例了。
陈喜和寒天野的出现,引来一些认识的师兄弟们的注视,陈喜看到后,立马抬手打招呼。
这时,李成煜看到两人出现,走了过来。
“师哥,你怎么来了?”看到李成煜,陈喜也是有些诧异。
“我来看看大家排练的情况,然后选几个节目定下来,你也知道,今年是我们吉庆堂的大庆。”李成煜笑呵呵的说道。
要说吉庆堂这么多人,每个人表演一个节目也不太现实,所以往年都是按照哪个弟子最刻苦、节目最精彩来安排舞台演出。
作为吉庆堂的当家人,李成煜为了保证演出节目公平公正,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而且今年又赶上吉庆堂成立100周年,呈现在舞台上的节目势必要精益求精,所以他这个当家人必须得亲自过来看一看才行。
陈喜点了点头:“师哥看好什么节目了?”
“还在看。”
李成煜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是看向陈喜,想到什么,
“对了,要说你京剧也是有传承的,今年不打算再上一个吗?”
听到这话,陈喜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师哥你可饶了我吧。”
看到陈喜这副表情,一旁的寒天野倒是来了兴致:“什么情况?”
李成煜想到去年陈喜的节目,顿时笑了出来,直接为寒天野解惑:
“去年陈喜和凤来他们来了一段《昭君出塞》,下了节目之后,陈喜就发誓再也不演京剧了。”
陈喜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们表演的《昭君出塞》是昭君(大青衣)上马,与马童(武生)骑马疾驰这一段,徐凤来扮昭君,我是马童,这段戏采用了文戏武唱,简直是把京剧所有行当的步法都融合了进去,什么大跨腿、大弓腿、大扬鞭、垛泥、趟马圆场,他徐凤来从小就学京剧大青衣,不管是翻身、卧鱼、掏翎都不在话下,但是我不行啊,虽说小时候我爷爷教过我京剧,但是其中荒废了几年,基本功都有些都忘了,集训了三个月才找回感觉,在那舞台上又翻又打,差点没死台上,下了台之后,我就打算再也不演京剧了,那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说着,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
想到之前在舞台上,他和徐凤来的表演博得观众们阵阵叫好声,虽说心中成就感十足,但是累也是真累。
听到这讲述,寒天野笑了。
其实这就是传统戏曲曲艺人,别看短短台上几十分钟,但是往往要在台下付出巨大的辛苦。
“这叫什么话!”
李成煜有些瞧不上陈喜这惫懒的样子,
“你看看在场这么多师兄弟、徒子徒孙都在刻苦集训,就打算好好争取今年登台表演的机会,你居然还往后缩!”
“师哥,你让我说三四个小时的相声,我完全不在话下,但是你让我来一段京剧,不是专业的,根本撑不下来啊!”陈喜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
“今年你的确是要说相声。”李成煜看向陈喜,“你们四队这么火,作为队长,你肯定是要来一段的。”
陈喜一点也不意外,当年当红的角儿是肯定要上开箱封箱的,他如今都这么火了,吉庆堂要是再不让他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李成煜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开心的心情一扫而光。
“而且我还打算让你来一段京剧,就《三岔口》吧。”李成煜觉得给这样备懒的家伙,应该提高点难度。
《三岔口》是武生与武丑的经典名段,一点儿也不比那《昭君出塞》简单。
《三岔口》取材于《杨家将演义》,是一出传统短打武生剧目。
宋朝时期,杨家将焦赞杀死了王钦若之婿谢金吾被发配,途径三岔口夜宿旅店,店主刘利华为救焦赞与前来暗中保护焦赞的任堂惠在深夜中搏斗起来,最后误会解除,救出焦赞,共赴三关。
全剧最精彩的是刘利华(武丑)与任堂惠(武生)的摸黑搏斗。
演员们要想象身处一间黑暗的斗室,然后进行表演。
因为要进行虚拟表演,演员们就得表现出近在咫尺也看不到对方的状态,而且还要表现出耳朵听、用鼻子闻、用手感知的这些细微动作,不仅考验演员们的武打功底,而且还考验演员的演技。
“师哥,你这不是难为人吗,《三岔口》多难啊,而且大部分精彩武打全都在武丑身上,你这不是要人命吗!”陈喜顿时就急了。
陈喜以前和他爷爷学的正是武丑,也就是丑角这一行当,所以他自然知道他在《三岔口》当中要扮演的人物。
之前《昭君出塞》他扮演了武生马童,那也是他被临时拉了壮丁,要是按照他爷爷教他的行当来说,他正经应该是武丑。
虽说《三岔口》那摸黑打斗是两个人配合,但是武丑依然是丑,表演过程中除了武打,他还要表现出各种狼狈丑态。
“别急别急。”李成煜连忙安抚,“我们吉庆堂毕竟不是京剧专攻,可以进行一个适当改编,把武打简化一些,放心,要不了你的命。”
“那也够难的。”陈喜皱起了脸。
“和你配戏的武生,我打算找戏曲学院今年的一个武生学生,也是自小学京剧武打,功底扎实,和你还挺配……”
“等一下。”
这时,寒天野突然开口了,
“师哥,既然我是陈喜的搭档,不如我和他表演《三岔口》。”
“啥?”
“真的假的!”
陈喜和李成煜一脸震惊的看向寒天野。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三岔口》你看过没有?”陈喜连忙问向寒天野。
这家伙疯了啊,一点京剧功底都没有的人,居然要表演《三岔口》。
“看过啊,经典摸黑搏斗应该说不了解京剧的也都看过。”寒天野耸了耸肩。
“你以前学过京剧?”李成煜的重点是在寒天野有没有京剧功底。
“小时候爷爷教过,而且我觉得凭我的聪明才智,以及后天学习综合格斗的技巧,集训三个月的话应该可以,而且我和陈喜是搭档,我们配合起来还默契。”
寒天野还挺自信,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用找别人了,找他就行。
陈喜却是听傻了,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如果是吃醋的话,也不是这个吃法吧,那可是京剧《三岔口》啊,表演不好的话会被人嘲笑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坏了吉庆堂的名声。
李成煜却是看着寒天野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道:“也行。”
他之所以同意,还是寒天野说的那句,‘小时候爷爷教过’。
要知道陈喜和寒天野的两个爷爷也挺有意思的,年轻的时候就是搭档,而且他们另一门学的也是京剧。
陈喜的爷爷是丑角,而寒天野的爷爷正好是武生。
两人当年还正演过《三岔口》。
如果说现在谁和陈喜搭档配合演《三岔口》最合适的话,那还真非寒天野莫属。
“啊?”
陈喜看着李成煜,越发的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太真实,他师哥居然同意了。
“其实《三岔口》来说,武生的动作没有武丑那么难,只要帅、亮相漂亮就行,当然我不是说武生的武打简单,我的意思是可以让寒天野先试一试,然后在正式彩排的时候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他就上,如果不行的话,我这边会找别人配合你。”
陈喜有些无语:“师哥,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在台上啊,你直接也把我换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