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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倒不至于,苏子裕对他这张漂亮脸蛋特别满意。
雨夜可以冲刷掉更多的犯罪痕迹和证据,而今晚是夏末的最后一场暴雨,马上就要入秋了。
一个男人开着一辆老旧款式的国产小车在雨中疾驰,最后停在了人迹罕至的郊区路旁。
这时是晚上九点多钟,雨帘密集猛烈,打在车顶噼里啪啦作响,男人没有关掉车灯,两束车灯根本无法穿透迷蒙的黑夜,细密的雨丝在光束中缠绵交织。
他模样偏瘦,本来普通的长相上有一条三寸长的伤疤,伤疤就在他的左脸,为他的面目可憎贡献了丁点功劳。
男人疑惑地从副驾驶座拿过一件白色透明的塑料雨衣披在身上,戴上兜帽下车。
雨水太急了,这里也太偏远昏暗,没有路灯,只有他的车灯,男人无语地看向路边的森林,气急败坏地喊道:“张老二,把老子约在这里干什么?你人呢?也不滚出来?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儿想跑路?”
男人边喊边拿出手机拨打他口中「张老二」的电话,然而,手机已关机……
坏事干得再多也怕撞鬼,又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
这时,男人看见路旁树林走出了一个同样穿着雨衣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的是黑色雨衣,身量颀长地站在路边。
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但隐约感到男人在对他笑。
从身高上看,那人比张老二高了不止一个头,肯定不是张老二。
他心中的不祥预感滋生得更加浓郁。
“你是谁?”
他声线颤抖道,并且迅速点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应用,手电筒的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确实在对他笑,可惜是带着杀意的笑,男人阴鸷可怖的眼神让他瞬间腿软,脸上水流汩汩,一时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水。
他惊恐地小声自言自语:“苏、苏子裕。”
苏子裕带着笑意又朝他慢腾腾地走近一步,男人飞速转身想开车逃跑。
然而,他刚转过身跑了不到两步就被身后健步如飞的男人一把揪住肩膀掀翻按在了地上。
车灯打在苏子裕俊美的脸上,男人瞳孔放大,害怕得嗓音浑浊:“真、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苏子裕在他们行内相当于死神般的存在,外号也是「死神」,没人敢和他对着干。
因为别人多少都有牵挂,但苏子裕没有,他是个从小就在罪恶中长大的孤儿。
他跟着他的义父杀人放火抢银行无恶不作,他的义父是一个连警方都没办法捕捉的冷血杀手「蜥蜴」。
可是在一次行动中,父子俩起了冲突,苏子裕的枪更快,他亲手干掉了抚养他培养他的「蜥蜴」,以及和他们组队的另外两个同伙。
他比他的义父更加冷血更加疯狂,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他是个神秘人,这些黑历史全是以「死神」的名义作案,即便苏子裕在燕海市的三起命案暴露了他的真名,警方也没有把「死神」和苏子裕联系起来。
第092章 我想做个好人
苏子裕是个疯子,他在自我洗脑的过程中也认为,「死神」犯下的案子关他苏子裕什么事?
他其实是个山区黑户,但「蜥蜴」给了他一个新身份、新名字,虽然他不喜欢,但新身份让他更方便在社会上立足,干掉「蜥蜴」之后,他就来到了燕海市,并且很多年都没有再犯案,直到母亲节那晚一个在小区门口哭着求妈妈不要走的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尽管男孩儿哭得声嘶力竭,女人还是坐上一辆豪车离开,男孩儿的父亲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他小小的身体,并大喊着:“让她走,她眼里只有钱!你妈就是个婊子!”
他心底最隐秘的伤痛被翻了出来,原生的罪恶因子也因此活跃,于是一连犯下了三桩命案。
他认为出轨的女人该千刀万剐,而让女人出轨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连留住女人的本事都没有,男人也该死。
至于小孩儿,没有父母的小孩儿太可怜了,说不定还会像他这样受到非人的成长磨难,死了一了百了,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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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滂沱,苏子裕高扬的拳头狠狠揍在男人脸上,笑着反问:“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嗯?”
“能、能能能,你能回来……”男人吓得尿失禁,苦苦恳求道,“苏子裕,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你求我?你觉得我会稀罕吗?”苏子裕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撞着地,笑容阴森道,“我放过了你,那谁他妈来放过我?我本来已经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你却倒好,用我的身份、我的名义、模仿我的作案手段……甩锅到我身上,你还想让我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男人的耳朵,就像是从地狱吹来的刺骨阴风,苏子裕的脸上挂着淋漓雨水,白皙的脸庞在车灯的照射下更加苍白恶毒。
“我……我、我我,对、对不起,苏子裕,苏哥,我我我、我求你,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孩子怎么办?
他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还有、还有我妈,她眼睛快瞎了……她多可怜啊,我还得给她养老送终啊……”
男人痛哭流涕地求饶,他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苏子裕的笑容逐渐诡异,清润的唇瓣让雨水浸得愈加变态,唇角好似流连着嗜血的余韵:“废话这么多?我再把他们杀了来陪你,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就不可怜了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紧接着,男人瞳孔震裂,呼吸急促紊乱,因为他看见苏子裕从腰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板斧。
“苏、苏哥,你你你想干嘛?你不要杀我,你带我去警察局吧,我去自首,人是我的杀的,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冒犯了你,我……”
男人的声音和他的挣扎都截然而至,苏子裕的斧头手起刀落地削掉了他半张脸……
但苏子裕手中的斧头没有停,沉闷的钝器声音一下又一下,血雾四溅,鲜血混同着雨水往低处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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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四点,他没劲儿地躺在游泳池前的躺椅上,无聊地边望着高远的天空发呆,边剥栗子吃。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阿翊」。
“喂……”他立刻收敛上一秒的颓废,开心地接听电话,“阿翊,我打算四点半出发接你,怎么?你提前下班了吗?”
“唉……”程翊心烦意乱地扶着额,“诣辰,你别来接我了,我今晚又得加班,我现在在案犯现场,又有命案。”
“啊?这回是在哪儿?为什么大家不能像我这般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一天天地尽给警察找麻烦。”
程翊被他逗笑,阴霾的心情有了一丝缓和:“你?好公民?”
“当然,我驾照今年可一分都没扣,我是一个连红灯都不会闯的好人。”他又笑道,舔了舔唇瓣追问,“你还没说这次案子又怎么回事呢,和上次有什么关系吗?”
程翊单手叉腰,看着被尸袋装走的尸体:“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尸体面目全非,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了,就连车牌都被弄得零零碎碎稀巴烂……光是确认身份都得搞一段时间。”
“那今晚的电影……”他委委屈屈道。
“对不起啊,我太忙了,后面案子破了一定好好补偿你。”程翊抱歉地咬了下唇,“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可能得连轴转,所以你不要来接我了。”
“哦……”他失落地叹了口气,又欣喜地追问,“阿翊,我知道你忙,但这周末可以陪我见见我的父母吗?”
“这么快就见家长?”程翊被他的提议吓了一跳。
“唔——他们都知道我谈恋爱了,想见见你,这不是为我的安全着想吗?我这么单纯,万一遇人不淑碰上坏蛋呢?”
他的语气恳求中带着丁点撒娇的意味,“见家长也算确定下来了,阿翊,我是认真的。”
程翊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心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他想了小会儿下定决心道:“好,你说了算,我答应你。”
他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搁在躺椅旁边的小圆桌上,小圆桌下有一个圆形隔板,上面安静地放着昨晚刚用过的那把钢制小板斧。
苏子裕双手枕在后脑勺下,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庭院的银杏树偶尔飘落几片树叶,他的状态看似悠闲,但脑子里的那根神经却始终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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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的网剧拍摄接近尾声,导演请来了一名顶流客串,该顶流曾经与封辞合作过一部短电影,短电影反响很好,封辞是男一,他是男二。
萧侑暗戳戳地查了下那顶流的资料——罗勋冉,身高182cm,体重65kg……
“据说导演让他来客串就是为了迎合他俩的CP粉。”叶莉莉站在他旁边解释道。
萧侑揣好手机,继续看向正在拍戏的封辞和罗勋冉,不解地眯下眼睛:“他俩还有CP粉?”
“对啊,而且数量还不少呢……”叶莉莉点了点头,还好心地补充解释,“别看哥那么多女cp,柳念就不说了,还有的与哥就拍了个广告也炒cp呢,但男cp就他一个,而且CP粉规模还挺壮大。”
萧侑的好奇DNA又动了:“他不会才是封辞的情人之一吧?”
第093章 暧昧小动作
叶莉莉沾沾自喜地说完就立刻懊悔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她怎么可以在萧侑面前说封辞的其他cp呢?
万一萧侑误会了封辞,封辞会不会宰了她呀?
联想到冼天的精神病院警告,以及陶稚的封杀退圈警告,叶莉莉赶紧闭紧了嘴,皱紧眉头稍稍远离了萧侑。
萧侑没觉得她的远离有任何猫腻,前几天陶稚退圈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陶稚明明想要复出,结果还没完全复出,就在负面新闻的狂轰滥炸下退圈了。
萧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陶稚身后的资本冲突,贵圈里的人事起起落落,本来就容易从顶峰跌入万丈深渊,资本之间的博弈失败后,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棋子。
萧侑对娱乐圈的资本操作兴趣不是很大,除非封辞参与其中,除非对封辞会造成很大很坏的影响。
他无意识地偏头,刚好看见两个场务抬着一面道具大镜子路过,镜子里恰巧反射出他容貌和身材。
萧侑习惯性地撤走眼神不去照镜子,而他撤走的视线不小心落在了罗勋冉的脸上,他恍惚间觉得罗勋冉好像和他属于同种类型的长相。
再加上叶莉莉说封辞和罗勋冉的cp粉阵营壮大,萧侑理所当然地联想到自己会不会是罗勋冉的平替……
想到此处,他不爽地攥紧了拳头。
不过愤怒只有短暂的几秒,很快他就自我安慰,他和封辞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谈不上感情纠纷,是不是平替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正想着,封辞和罗勋冉那场戏就结束了,叶莉莉赶紧撑着太阳伞上前,将手中准备好的小电风扇递给他,然后又从工装裤的大裤兜里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再给他。
封辞左手拿着小电风扇,右手握着矿泉水瓶,喝水时余光不自觉地看向萧侑,萧侑注意到他的眼神后先是愣了半秒,然后故意垂眸避开。
叶莉莉现在基本不会安排他做事,他在片场待着就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封辞笑着走近他,直接亲昵地揽过他的肩膀:“站在这里不晒吗?进休息室吹空调吧。”
萧侑顺便从叶莉莉手中接过了太阳伞:“这个天气的太阳能有多晒。”
“长得好看就是任性啊。”封辞凑近他的耳朵亲热道。
久违的亲近伴着那缕热气吹进他的耳蜗,萧侑忍不住偏了下头,眼神奇怪地看向他,仿似在说:“你不怕外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不怕别人知道你喜欢男人了?”
封辞扬了扬眉,似乎看穿了他的眼神含义,并且还回了他一个弯眸微笑的迷人眼神:“我爱你,我怕什么?我巴不得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然而,萧侑挤了挤眉,并没有意识到他痴心一片的含义,反而余光里发现两道刺眼目光,他循着那目光看过去,罗勋冉正不爽地盯着他和封辞的背影。
萧侑的第一反应就是罗勋冉吃醋了,第二反应则是封辞是故意利用他让罗勋冉吃醋,这让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回到休息室刚坐下没几分钟,穿着蓝色长袍戏服的罗勋冉也手拿剧本走了进来,并且非常熟稔地坐在了封辞身边。
封辞本来挨着萧侑坐,罗勋冉的到来使他被迫夹在了二人中间,由于长条沙发忽然显得逼仄,萧侑非常识大体地边玩手机边端起他搁在茶几上的咖啡,起身坐在了叶莉莉身旁的空椅上。
封辞:“……”
叶莉莉莫名紧张:“……”
“封哥,我们来对一下下场戏的台词吧……”罗勋冉生怕封辞走开,忙抓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建议道。
封辞舌尖舔过牙齿,他手里也拿着剧本,点点头顺着罗勋冉的意思:“行,对一下吧,争取一会儿一条过。”
两人对手戏的台词不算难,而且他们也没有复杂的人物关系,情绪表达也比较简单,他们简单过了一遍台词后,封辞还算满意地点头:“感觉还不错。”
“再来一遍吧。”
罗勋冉提议道,满目全是封辞,眉梢眼角也带着舒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