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谢谢,终于知道我这身衣服的颜色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你知道你口中的“花魁”就在咱们隔壁,其实能清清楚楚听到你说的话么?
小心秦总出来之后扣你年终奖。
不过这话我厚道地没有讲出口。
隔壁的秦总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弄出任何动静,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在那儿。
我便也暂时没提,唐玉琪他们带来了照明效果更好的灯笼,我们又将房间搜了一下,在那处木床通红的锦被下面找到了一件通红的小布片,那东西理论上……应该是花魁贴身穿戴的肚兜。
不知道是玩的人太多了还是怎么,这件本来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肚兜上面已经被拉开了一个小洞,破洞的地方已经能够抽出红彤彤乱糟糟的丝线。
“哇。”秦航川拎着那布料,“啧啧”两声,十分入戏地道,“陆公子,这是什么?看来你今夜很是生猛啊,把人家花魁的小衣都弄坏了……”
我真的整个人满头黑线,实在不好意思说你知道花魁是谁吗,拉开裙子比我还大,吓死你们。
接着我们观赏了一下被我踹到一边,还横在地上乘凉的“死尸”道具人。
“这么说,果然是发生命案了吧。”我发现唐玉琪也异常入戏,他十分真情实感、义愤填膺地大叫道,“是谁,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客人们都被吓跑了,老娘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是,你这么大声地自称“老娘”是怎么回事?这么骄傲的吗。
很快,“尸体”的身份就明了了,因为我们在他的衣兜里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是个进城赶考的穷苦书生,临死前,手里正抓着一枚玉手镯。
据我们在场的“老鸨”判断,这枚玉手镯正是花魁的爱物,平时从不离身。
哦?
我顿时脑补出了一长串俗套戏码,比如花魁和书生缠绵悱恻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所以是这个穷困潦倒书生绿了我吗?
呵,那他死得倒也不冤。
等等,谁敢绿我,秦烬敢绿我,他不想活了吗?在捅死书生之前我肯定会先搞死秦烬吧。
……不对,我怎么也这么入戏了。
我甩了甩脑袋,抛掉乱七八糟的想象。
接下来解开了几个数字谜题之后,我们打开了衣柜的密码机关,并得到了新的线索纸片。
【你们在场的某一个人杀了这名可怜的书生,可凶手是谁呢?你们毫无头绪,于是将审判的工作交给神明……】
【请各自站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按顺时针方向依次走到下一个墙角,拍拍前面人肩膀,并留在这个角落,被拍到肩膀的人则向前移动,以此类推,不断循环。】
【请注意,在此过程中,绝对不可以向后看,也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将会受到神明严厉的惩罚。】
“啊。”大家的头都凑在一起看这张纸片,周怡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她说,“这是四角游戏啊。”
什么游戏?
“一般玩着玩着……”她用一种仿佛被人掐着嗓子的声音解释道,“我们其中一个人就会凭空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找不回来,或者……出现第五个人。”
秦航川很配合地小声神秘兮兮地问:“那这第五个人会是谁呢?”
周怡笑了笑,欲盖弥彰地说:“鬼知道咯。”
唐玉琪“嘶”了一声。
我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明明就是个很普通的灵异游戏,却令我浑身都发麻起来,但又不想在我的员工们及员工家属面前表现出我其实有稍那么些许紧张,这样以后我还有没有威望可言了。
于是我强自镇定地点点头,不多说话,配合地去了房间的某个角落。
不会吧,不会真的玩到一半突然就有人消失吧,这种一点都不科学不合理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游戏开始前,连蜡烛也必须熄灭,不留任何光线。
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被后面的某个人拍到肩膀的时候,我着实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所幸我很快努力镇静下来,压抑着过速的心跳,慢慢向前。
很快,我碰到了前面唐玉琪的肩膀。
应该这就算结束了吧,我长舒一口气。
第一圈,大家都走完,各自挪了位,无事发生。
然而没有喊停,或者任何别的提示,我们只能继续。
第二圈……
被拍到肩膀后,我依然像乌龟一样缓慢地迈开步子,沿着墙根慢腾腾地挪动着,一直走,一直走……
等到我发觉不对劲,觉得这条路怎么比之前好像长了一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之,绝对不是原来那个房间。
周身被全然的黑暗包围住了,一点点亮光都没有,只有如旅随行、女人抽泣般阴森的音乐从不知哪个方向的头顶传来。
我只能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应该是一堵空白的墙,没有任何人站在那个角落。
我后背上都冒出冷汗。
我不由对着虚空轻喊了一声:“有谁在吗?”
漆黑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我自己的回声。
我意识到,我成了四角游戏中“消失”的那个人。
一时间,我有点想骂娘。
怎么就这么荣幸啊?
实在太黑,我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呆立在原地。
其实我也知道这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是一次有点逼真的游玩体验罢了,这黑暗是人造的,让玩家更身临其境,毕竟我要是真出事了这家密室公司得赔死。
我明白自己完全是安全的,即使阴森诡异的背景音乐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迫使人急剧分泌肾上腺素。
我脑中却响起了秦烬曾经讲过,他在病床上躺着,不能动不能行,就好像是在黑暗中过去了半辈子。
那时候我会说,我没法想象那种感觉,我的确没有切身体验过,我都不知道那该有多么无望、多么可怕。
我也不想体验,我从来不是个十分勇敢的人。
可这种时候,我却忍不住地想起来,一直想一直想,想我到底是否有感受到他所感受的千分之一。
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附近隐约传来了一点细碎的响声。
我骤然抬起眼,循声望过去。
本来闭锁住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与此同时,面前亮起了一盏灯,我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构造。
只见一身水红色,漂亮的秦烬提着裙摆,打着灯笼,袅袅婷婷地向我走来。
我张了张口,全然呆滞地望着他。
他快步上前,那张俊脸上流露出一点微末的笑意。
他把灯搁在一边,过来一把用力地抱住我。
我也抱住他,摸到他腰上的肌肉被很紧的裙子勒得有点鼓起来,隔着裙子和鲜艳的红色外袍,还能感受到他健壮有力的身躯,手感极好的结实胸肌和腹肌。
以及,他身上也太香了。
我心道,不得不说,这个花魁可太符合我的审美了,是我真的会一掷千金买他一夜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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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一些奇怪的xp出现了……
第89章 被你捉拿,我甘之如饴
因为秦烬半蹲在我面前,水红的裙摆迤逦地拖到了地上。
我突然心中升起了某种美人在怀,此生无憾的离奇感觉。
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仿佛自己是个色迷心窍的古代昏君。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买两条裙子叫秦烬以后在家也穿给我看,还可以穿着裙子在门口等我回家,穿着裙子烧饭做菜,那场面一定很美……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
我咳了两声,假意正经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过了一两个很简单的机关。”秦烬低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所以很快就解开了。”
好像并不简单,我看到他手里拿着好几张只印着似是而非的鬼画符的解谜卡片。
但以秦烬的智商,他会说“简单”好像也并不奇怪。
我反倒是因此奇异地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我不得不在心中由衷感叹,他刚才开门进来那一刻真的很酷很帅。
就好像……他带来了我整个世界的光。
他也的确一直是我的光。
秦烬说,四角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原本锁住他的房间就打开了,他到外面和其他人汇合,发现我已经不见了。
他说,其实这只是我们在走动的时候,墙里的某个机关悄无声息地打开,在前方开出一条路,我看不见,自然就会被引到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别怕。
我听完,冷声强调道:“我才没有害怕。”
秦烬蹭了蹭我的脸,“嗯”了一声,低哑着嗓子从善如流地说,我们橙橙最厉害了,才不会怕。
我顿时感觉自己半张脸都过电了似的,酥酥麻麻。
所幸,这地方黑,我希望他没看见我丢人的反应。
我又想到另一件事,问:“对了,那个炮灰书生,是不是你杀的啊。”
“我的意思,是不是你这个花魁的角色杀的。”
秦烬笑了笑,丝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说了四个字:“当然是我。”
……不是,你装都不装一下的吗?这么爽快就承认了?
“所以,花魁半夜出去杀了书生,把尸体拖回来,试图嫁祸给我?”
秦烬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她想让所有人以为,你所扮演的公子撞见花魁与书生偷情,一气之下把书生给砍了。”
怪不得我被关起来之后秦烬反而可以自由活动了,因为在剧情里,我所扮演的富家公子就是那个花魁选中的“替罪羊”啊。
“所以剧本上写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烬答道:“好像是什么朝廷的秘密杀手,太长了,具体没仔细看。”
没仔细看可还行,这很秦烬。
“这位好看的公子,我把我知道的全都交代给你了。”他捧着我的脸,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要把我抓走吗?那就把我抓走,关起来,好好惩罚吧。”
“被你捉拿,我甘之如饴。”
我默了一下,有气无力地抵抗道:“……喂,不带色诱的啊。”
我怀疑秦烬穿上这一身衣服之后简直就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他平时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这么不要脸的话!
还有,剧本上真的是这么写的吗?这是能拿出来卖给游客看的内容吗??
秦烬直接把我整个人扛了起来,从封闭的小房间里抱出去。
“秦……”我在空中无用地挥舞了一下双臂,试图和他打商量,“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为了随时监控进程,我知道这些房间里都是有密室的工作人员在盯梢的,这种画面放到别人眼睛里像什么样子!
秦烬用轻柔的嗓音说:“陆公子,你是我的金主,怎么能亲自走路,当然要让我抱你。”
“你买了我一夜,这一夜还没结束呢。”
我:“。”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有道理的样子?完全无法反驳。
但你还记得花魁的设定应该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软美女吗,哪有花魁力大如牛直接能把本该在上面临幸他的公子一把抱起来端走的……
但一般的花魁好像也没有肌肉……
好吧,我完美地自己说服了自己。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秦烬天生拥有出众的方向感,拐七拐八地走着,我都要绕晕了,人在光线不足的地方本来就更容易迷路,他却好像闲庭信步,一点也不慌张。
一间很宽大点着亮光,古色古香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唐玉琪、秦航川和周怡聚在一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着。
“回来了回来了!”
“哇,秦总把陆老板救出来啦。”
我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看清了我俩此时的姿势,本来还热闹着,忽然就同时噤了声。
墙边恰好还放着一面宽大的铜镜,我确切地看到穿着艳红长裙美艳逼人的秦烬把一身绿色的我抱在怀里,这个场面扎眼到让人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辛苦了,大家的眼睛都辛苦了。
秦烬动作小心地把我放下来,我为了平安着陆不得不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下来之后,果然见其余三人神色各异,承受力最好的是秦航川,其次是周怡,毕竟她见得多了,倒是唐玉琪,看起来像被施了定身咒,瞪着两只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秦航川用一种很佩服很羡慕的口吻称赞道:“嫂子,你跟我哥,还真是到哪儿都如胶似漆啊~”
周怡:“老板们,注意着点,你们看起来像鹊桥分别了七百年似的,玩个情景扮演游戏而已,没必要这么……”她挤牙膏一样挤出四个蕴意丰富的字,“……依依不舍。”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出这个骇人听闻的结论的,明明是秦烬非要先来抱我的。
我只不过是稍微配合了一下下而已。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哪些动作让大家产生了误会,导致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依依不舍”,“如胶似漆”,以及疑似我抱着秦烬死也不肯撒手的画面。
所有人会师之后,解谜进度顿时变得快了起来。
“所以是秦总……呃,秦花魁杀了人。”周怡道,“现在我们应该干嘛?报官来把秦总弄走,就可以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