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同居[现代耽美]——BY:归荼

作者:归荼  录入:02-19

  大家隔天早上起来看就好了,不要熬夜嗷
  晚安啦各位
  mua!


第26章 为什么在滴水?
  偏偏他说得太实诚了, 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程识好气又好笑,摇头推开了抱枕。
  “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你也去早点休息吧。”
  次卧的房门轻轻关上。任明尧却没有起身,靠在客厅的沙发上, 盯着那束娇嫩的玫瑰彻夜坐到天亮。
  他脑子里嗡嗡响, 不知道是因为程识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看不得他明明哭得那么难过,却连一句怨恨的话都没有说。
  这些年里,他想过许多个两人共同经历的瞬间, 想过程识即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会不会心里也记着跟他要好的时刻。
  可原来他们的记忆存在着巨大的偏差。那场被命运捉弄般的擦肩而过,对他来说只是心血来潮的顺路一逛, 对程识而言, 会是放在心里反复失望过, 难以释怀的一夜。
  他连一次也没有忆起过那夜。
  在他的人生里那样平常的一夜, 即使现在绞尽脑汁地回想, 也只有零碎的记忆点。
  当时经过巷子时, 好像是听到过隐忍的喘息和闷哼。
  但他作为一个青春期的男高中生, 那会儿刚刚发现自己喜欢上最好的朋友, 不说满脑子——至少半个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听到那样的动静,他第一时间联想的事不可描述。
  他在夜里连路都看不清, 从小因为这毛病不知道磕磕碰碰地摔过多少跤,没事儿不可能主动往暗处走。就算没有夜盲的症状, 按照他那瞬间里的联想, 脑子有病才会去多管闲事。
  他只停顿了那么两三秒钟就加快脚步离开, 甚至不耐地想程识为什么还不接电话。
  他不知道, 那两三秒钟里, 有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他, 目送他离去的侧影,心灰意冷。
  两个人的命运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错开,多荒唐。
  八年以来,每当想起那个晚上——
  任明尧想。他是不是一直活在冬天?
  任明尧从小因为夜盲摔过无数个跟头,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饭,走夜路时会比常人谨慎很多。
  长大了性格逐渐内敛,更少参加朋友聚会,晚上几乎不出门。
  唯独那一次。
  就那一次。
  他后悔了。
  他宁愿狠狠地摔进那条漆黑的小巷。
  从那一晚之后,他没再面对面地见过程识。他没觉得奇怪。程识一直不太愿意他到家里来找,有空闲也都是约出去一起逛书店。他们绝大部分时间见面都在学校。况且寒假的假期不算长,只要开了学就一定会见到。天天都能见到。
  除夕夜,程识甚至还和他发了“新年快乐”。
  新年过完他就再也联系不上程识了。直到开学时程识没来报到,他以班长的名义请了半天假,去程识奶奶家打听情况。
  程识奶奶认出他是之前来做客过的孙子同学,没让他进屋,只说她孙子被人带走了,去大城市见见世面,混得好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在那之前,任明尧一次都没想过,再也不会在学校里见到程识是什么感觉。
  他的生活看起来跟从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早上不再特意守在校门口给迟到的同学消分,可以提前到教室;中午拒绝其他朋友的搭伙邀约,一个人到食堂吃饭;晚上也不再去球场,放了学就直接回家熬夜刷题。
  他看起来效率更高了,冷酷地独来独往,谁也看不出他的不自在。
  他好像变成了半个人。身边的位置空了,心里也空了一半。
  清早来学校时路过门口校园岗,还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罚分名单上有没有程识的名字。午饭时没有和程识的餐盘并在一起换着吃,两个菜吃得好快。别人给他讲题,不是程识的声音他好像总听不懂。
  他拼尽全力学习了,努力了,想考去那个约定好的大学,去见想见的人。
  却从未想过,那个和他约定好的少年早已经被他抛在新年来临前的冬夜。
  任明尧抬手关了客厅的落地灯,视野被黑暗无声地侵袭。
  他在家时从不会把灯全部关掉,哪怕出差,门口玄关的灯也是一直亮着,随时预备他晚上回来。卧室里也彻夜开着小夜灯,哪怕亮度很低,对他而言更像是种心理上的安慰。
  城市里的夜晚从来不会落入绝对的黑暗。霓虹灯光闪烁在万丈高空,无数车灯与路灯汇聚成流动的银河,夜幕降临后是人工白昼,大家都在抱怨光污染。即使不开灯,正常人眼睛适应一会儿,也基本都能维持最低的视物范围。
  可他不是。偏偏他不是。
  任明尧想走到阳台上去抽根烟,站起身刚踏出一步,小腿撞到茶几上,脚背一湿。
  他不慎碰倒了花瓶,半瓶水都洒在地毯上,那束玫瑰也跌出一半。他仍旧没有开灯,蹲在地毯上摸索着扶起瓶子,把花束插回去,手指无意间触及茎上未剔除干净的短刺,倏然一痛。
  那点刺痛很快地从指腹向着身体里蔓延,游走于他的心脏,轻易击碎了漠然平静的外壳。
  黑暗中,他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花瓶,肩膀无声地颤抖起来。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灯。地毯上浸湿了水渍,掉落的叶片和花瓣留到第二天还得程识打扫。他放轻动作收拾好一切,地毯拿去洗衣机里,站在阳台上漫无目的地发呆。
  等再回过神来,东方既白,晨曦只隐约显露边际,足以将整个城市的轮廓照得清晰。
  洗衣机早已完成任务。任明尧站在阳台上,看了今年的第一场日出。
  晨昏交替时整个世界安静无比。他很想程识能过来一起看,但时间还太早了,他只拍了几张照片,存在手机里留个念。
  疲惫感后知后觉地翻涌。路过客厅时,他看见那束玫瑰沐浴在曦光里,和前一晚的姿态有着微妙的不同,却同样曼妙瑰丽。
  他平时从不会在这种可有可无的装饰上留心,这天却从花瓶里折了一枝出来,放进水杯里端到自己卧室床头。
  直到困意来袭,闭上眼之前,他最后的视野里还是香槟色玫瑰盛放的模样,花瓣层层叠叠,蔓延进了他的梦境。
  梦里他和程识都穿着校服,体育课偷懒,躺在操场草地上晒太阳。两个人一起蒙头盖着他的校服外套,遮挡刺眼的日光。
  程识裸着脚踩在草地上乱晃,踢到他的小腿,被他一把握住拉进怀里。
  青葱的野草疯长,玫瑰刺藤从中蔓生,将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香槟色的花朵盛开在他的眼睛里,绽放在他不盈一握的脚踝。
  梦里阳光耀眼,没有冬天。
  **
  隔天早晨睡醒,程识的意识仿佛被设定好的程序,自动进入例行的事后尴尬环节。
  他都不敢多看镜子,前一晚哭了太久,早上起来眼睛肿得像核桃,属实是丑到自己了。连房间都不想出,关潼发微信问他今天要不要继续玩,他也没有再去。
  【下次吧,下次换我去找你玩】
  【一言为定!!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好舍不得】
  【茂华好多好吃的小吃啊我好喜欢!你做的饭菜我也喜欢!我以后还会再来的!】
  【哈哈哈好!】
  他又玩了会儿手机,找出冰袋按在眼睛上消解。直到时间将近九点,听到门铃声响起才走出房间。
  是外卖。任明尧已经走到了门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半裸的身上还冒着水汽。
  程识愣了一下,没敢乱看,脚步一转就走到阳台上,紧张时没话找话,“你……起得好早啊,是饿醒的吗?”
  任明尧说,“还行,没怎么睡。”
  他把外卖放在餐桌上,回房间去找件t恤套上。
  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大早上起来还得手洗内衣消灭罪证,好在天生长了张冷漠脸,梦了什么心里消化了,面儿上都看不出来。
  趁这时候程识在客厅走了一圈,不可思议道,“你打扫过房间了?”
  客厅里的地被拖过,沙发和茶几都收拾得干净整齐。程晓君从卧室里光脚跑出来,从茶几底下的收纳筐里拿出自己的玩具,手脚并用地爬上沙发,抱着积木沉浸式钻研。
  “还洗了地毯?用洗衣机?”
  程识惊叹他的劳动成果,笑道,“精神可嘉,不过地毯最好还是不要放洗衣机里洗。”
  “嗯,下次你教我。”
  “好……可是今天你把活都干完了,我干什么呀?”
  “歇着就行。”
  任明尧拆外卖,“昨天晚上哭到半夜累着你了,歇着吧。”
  “……”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怎么被他说出来别别扭扭的。
  程识走到餐桌前想帮着摆早饭,连这点小动作都被他拒绝,“你坐下等着。”
  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被人伺候过。程识反倒不习惯,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脸色苍白憔悴,显然是没休息好。
  昨天晚上那样闹过一通,也不会是因为别的事了。
  “其实你不用觉得愧疚,也不用做这些来补偿。那时候的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的。”
  程识压低声音说完,又很快地提高音调,掺入笑意,“再说,你干嘛抢我的工作,这样剩下的日子我还怎么好意思住在这里啊。”
  任明尧没把他粉饰太平的言辞当真,“与其说这种话,还不如坐下好好吃饭。”
  “……”
  程识乖巧地拿起酥软的油条咬了一口,转而称赞早餐好吃。
  任明尧没动筷,看着他吃了一阵子,忽地说,“昨天晚上哭成那样,我没敢问你。“
  “他为什么打你?”
  那个时间,场合,遭遇了粗暴对待却硬扛着一声不吭的态度,都太反常了。不是正常家庭会有的情况。
  料到他反应过来之后会有此一问,程识只是摇头。
  “还是不能提?”
  “都说了我也要面子的啊。”
  程识避开他的眼睛,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神情,“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泪崩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再往下挖掘就是不敢让他知道的事了。
  程识语气明确,不说就是不说。和当初一言不合人间消失一样,看着性子温温柔柔的,打定主意的事从来就很坚决。
  跟想的一样。任明尧本就觉得他不会轻易吐露,只是尝试问一句,没有再逼着他继续剖析过往的意思。
  “说说你吧。”
  程识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已经很了解你的,可好像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跟任明尧认识那么多年,居然都没察觉到他夜盲的毛病。现在想想才发现确实,他们基本没有在天黑后还待在一起的时候。最多是在学校里上晚自习。教室里不必说,公交站就在校门口和任明尧家楼下,到处都有路灯,不影响行动就很难发觉。
  任明尧的人生,本就到处都是明亮的坦途。如果不是去找他,原也不必路过阴黑的小巷。
  任明尧脑海中却闪过清早短暂梦境中绮丽的画面,中肯地点了点头:“确实。”
  “……”
  总觉得我们不是在说同一件事。
  “想知道我的可以。得拿你自己的来换。”
  程识下意识地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不用是以前的事。”
  任明尧看着他说,“我想知道乘十老师是什么样。”
  他总是擅长隐藏情绪。即使有藏不住的时候,也只是短暂地暴露,并不趁机摊明,而是稍微缓过来就假装没有发生过,进而埋得更深。
  任明尧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但既然学生时代的记忆太不堪回首,让他不愿轻易提起,那么起码要知道分别的这几年,他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关潼说你微博上有很多粉丝?”任明尧语气自然,“多我一个不多吧。”
  “……”
  “叫什么名字?我去搜。”
  程识慌了。
  这种即将被家长翻开日记本的错觉,让他心里弥漫不祥的预感。
  “就微博上……你自己找就行。能找到的。”
  他立刻站起身,“我吃饱了,你记得收拾完外卖顺便去丢个垃圾。”
  “行。”
  任明尧问这一句其实可有可无。前一天关潼就说过,他的笔名跟本名读音一样,至于是乘十还是“x10”,换着搜一搜就能找出来。
  任明尧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亲口说,实际上他是在拖延时间。
  这是一场单身二十五年之间的手速较量。
  删号是来不及了,程识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微博相册整理一遍,把那些太过福利向的微博通通隐藏,主要更新漫画的外网链接也删除。
  惊心动魄中做完这一切,任明尧刚扔完垃圾回来。他又从头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什么构图奔放的人体草稿,才稍微安心一些。
  “是画画的x10吗?”
  任明尧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微博。这个账号很好认,四十万粉丝,简介就是画画,头像还是一颗Q版的橙子脑袋。
  “……嗯。”程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他身旁,亲眼陪着看才能安心。
  任明尧没想那么多,就单纯好奇他平时都在画什么。顺着最近更新的二十四节气少女牌系列往回看,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眼光,但以直男审美来看个热闹也觉得挺不错。
  尤其是光影细节和低饱和高明度的用色习惯,氛围感刻画绝佳,和性格如出一辙的细腻温柔。任明尧饶有兴趣地看了许多,都是正常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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