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疯了吧疯了吧,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躁动起来。
【人贵在自爱自知】
【人贵在自爱自知】
【人贵在自爱自知】
【人贵在自爱自知】
【人贵在自爱自知】
【人贵在自爱自知】
……
艾倾咬牙切齿,用力地把手机摔到一旁,“他这是什么意思?”
经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你不是说他脾气好,还好说话吗?你刚刚跟他谈了什么?谈崩了也不用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吧。”
“谁知道啊?再说我当初找他你不是也很同意,说什么新剧才结束,还可以再炒一波热度,现在全来怪我。”艾倾瞪着她的经纪人。
“现在不是怪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经济人把手机递给她。
艾倾沉默一瞬,默默接过手机,“王总……”
经纪人回避离开,听着动静隔了五分钟进来,“怎么说?”
艾倾把手机递给她,眼神灰败,“没一个靠得住的,我完了。”
第33章 八百字
“这样合适吗?”
“不用担心,公司那边我已经交涉好了,他们先斩后奏没有商量就把我牵涉进去,公司也很生气,加上我的态度,这件事情他们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会随我来的。”章胧安抚地解释。
赵海心想这还不过嘛,那您要做到哪儿一步啊。
章胧看了一眼消息,晞朗发过来的,只有两个字,前辈。
他挥挥手,示意赵海回避一下,这点分寸的默契他们之前还是有的,赵海什么都没问就出去了。
章胧直接过去一个电话,“喂。”
“前辈啊。”晞朗的情绪很不对,章胧都能自发脑补小狗崽自己可怜巴巴委屈模样。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章胧温柔轻哄。
“嗯,经纪人刚走,李东去送了。”晞朗点点头。
“乖。”章胧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解决了,你等着就行。”
“很多人骂我啊。”晞朗说。
“怎么?我抱着你哄哄?”章胧带着细微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进耳中,晞朗心中乱麻般的思绪慢慢停歇,“嗯啊,快哄我吧,我快气不行了。”
“哎,前辈帮你出气。”章胧哄道。
“前辈真厉害。”
“盲吹啊。”
晞朗笑了,伸了个懒腰靠坐在床上,“那等你帮我出完气,我当面给你吹一个800字小作文儿。”
“好,先编着吧。”
“对了,我昨天才去给罗导拍了戏,今天就出了这事儿,他生气了吧?”晞朗问。
“没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不用担心。”章胧回答。
晞朗笑了起来。
“笑什么?”章胧问。
“前辈太周到了。”晞朗说。
“我都这么周到了,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章胧真实得缓和了情绪,轻松道。
“我现在就去写800字小论文,题目都想好了,就叫《我的前辈阿胧哥哥是多么好了一个人儿》。”
“腻歪啊。”章胧咋舌。
“一点都不,这是我对你的无尽仰慕之情啊。”晞朗夸张的说。
“行了你,听你这动静是准备睡?”章胧说。
“嗯,眯一下下。”晞朗说。
“你眯吧,晚上回去我去找你。”
“好。”
章胧挂断电话,叹了口气,迅速就着这股劲儿给他妈回了消息。
他快速的打字,但无可避免,上面几行消息都被视线收入眼底。
——自己的事应该管好。
——你为人处事的方法有问题。
——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我会处理好的。”
点击发送,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闭上眼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气,压制着起伏的心绪。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不要去想,一切都会变好的。
章胧掐掐眉心,他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温文尔雅也谈不上伪装,只是他应该这么做,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他不得罪任何人,有什么事和气一团也就过去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心悦诚服的,不必要罢了。
所以这一次他的不让步,坚决的让人惊异。
他也惊着,同时痛快。
章胧想着刚刚晞朗的腻歪,不忍回首昨天晚上他的雄心壮志。
是谁决定要和人家保持纯洁的同志关系的?好好这还让人家给你留门!
章胧啊章胧,这点自持力都没有了吗?
但是,但是……天时不合啊,也不能全怪他,再怎么想着不适合,也不是说放下一夜之间就能了无痕迹,曾经炸开的春心,坑坑洼洼的留着痕迹,一键删除也恢复不到平静的亘古。
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这种神奇的力量让他一不小心,冲冠一怒。
“冲冠一怒啊一怒,祸水啊祸水。”章胧连声啧啧。
下午时间14:45,天华1号会场,大厅人涌。
闪光灯连片发出刺目的光,西装革履的男人闲庭信步上台,他调整了一下话筒,轻轻一笑,笑容礼貌带着客套的疏离,“大家有什么疑惑想问的吗?”
底下各媒体呆滞一瞬随即激动起来,见惯了上来先卖惨或者澄清的,没见过,一上来就把话语权主动招到媒体手里的。
“章先生,您和艾小姐真的没有关系吗?还是说您事情暴露怕连累自己要和爱小姐划清界限?”
“章先生,您和艾小姐合作过一段时间,在此之间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超出界限的感情?”
“章先生……”
“章先生……”
啪啪——章胧拍了两下手,但因为距离话筒太近,一道电子破音尖利地划破在场的喧哗。
章胧一愣,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表示歉意,“一个一个来,我一个个回答。”
“我和艾小姐没有关系,怎么说呢?”他思索一下,“我和她观念不同,我思想比较保守,我们不会走到一道上去的,毕竟思想这东西,很难为谁改变。”
“您刚刚说的话和您在微博里的一些言论疑似针对艾女士,您是针对她吗?这算是恼羞成怒的一种吗?这是不是与您以往温文尔雅的人设不一样?”
章胧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讽刺通过话筒让每个人都兴奋起来。
要撕破脸了吗?
要恼羞成怒吗?
他是不是要保持不了风度了?
快吧快吧,我们已经忍不住为开始期待明天的头条了。
然而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般,章胧只是轻笑了一下,低头敛目抬头的一瞬间,眼中温润的笑意仿佛刚刚的讽刺意味不存在般,“人设?不好意思,我不走这条路,业务能力不是应该更重要一点吗?就事论事的话,某些走纯情路线的……更应该担心的吧。再者说如果任何人都可以来诬陷我,我不能生气并表达不满,那多好笑?不必借此道德绑架我,如果因为对方是个女性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理法吗?”
他语速不紧不慢,温和中带着一丝攻击性,将整个人衬得鲜活起来,这股劲儿只是一点细微的改变,但硬生生把如玉君子变得禁欲几分。
是的,温润与讥诮,平和与讽刺,完美而优雅的柔和,如天使光圈的buff,灼热的引人注目。
无人说话,场面一度无言,只有快门声咔嚓一片。
某位不在场纯情丫头路线出道的艾某可谓是从里到外被讽刺了个遍。
章胧心中满意,燕隋挑的这几个刺头果然犀利。
“至于刚刚的问题,我拍戏要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次次都要因为感情戏动真情,我岂不赶场都忙不过来啊?”章胧开了句玩笑,很多人配合着发出笑声,现场气氛不再紧绷,井井有条的开始按流程。
“昨天晚上与章先生约会的那位呢?是不是真的与您有不真当……”这位一时上头的记者问不下去了。
章胧的目光很冷,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却仿佛带着狙击枪的红点,嘴边的笑容还在,无端又增添了几分威慑。
这个记者后悔的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章胧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威胁,逼迫,恐吓,傻逼,你TM再给老子说一下……在这种□□裸的压迫下,他盛气凌人的气势宛如麻雀见了鹰,萎靡下去。
这位并没有接触过章胧的记者心中悲戚地呐喊:不是说章胧脾气很好吗?!欺负我见识少没见过脾气好的人吗?这位飒得不行的佬儿哪里像脾气好的主儿啊!救命啊我是不是被记住了,他要报复我怎么办?我弱小无助又可怜……
“我觉得还是不要问一些与本次事件无关的事,耽误时间。”章胧盯着他,笑容又加了一分,“你觉得呢?”
我觉得对!
你说的对!
你说的都对!
这位记者一顿点头,等反应过来才慢慢回过味儿来 ,我刚刚被威胁了吗?
回答问题,给予回应,正式表明立场,通过法律武器捍卫自己权利。
流程很顺利,按他预期的一步步井井有条,章胧通过内部通道直接离开,剩下的交给赵海和小孙殿后。
走到地下停车场,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车窗降下来一半,伸出一条胳膊挥了挥。
骚包的雾蓝色花西装,不是燕隋还能是谁?
“挥什么手?地下停车场你拼命将一只手伸出窗外,是不是得配上两声‘help help’才应景啊。”章胧坐上副驾。
“你这攻击力,敌我不分了?”燕隋扶了一下镜框。
“怎么会。”章胧拉上安全带,调整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燕大少爷为我做了这么多,感天动地,感人肺腑,这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我不以泪洗面九九八十一天都难以表达我对你……”
“得得得得。”燕隋捂住耳朵,“我指不定哪天就得把你这副样子录下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章胧笑笑,没说话。
“去杭言坐一会儿?”杭言是个古风小茶楼,竹林小溪的,半真半假但很有意境。
“不了。”章胧看了一下时间,“送我回酒店吧。”
“真把我当司机了?”燕隋不爽地横他一眼。
“你不是来看热闹的吗?”
燕隋瞪他。
章胧摆摆手,“我哪儿敢把你当司机?我……”
燕隋冷漠脸:“再舔我就把你踹下去。”
章胧:“……”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累了,改天吧。”
燕隋开着车,“等着回去邀功吧?”
“……也可以这么认为。”章胧勾了一下唇角。
他们两个人都认真地盯着前方,目不转睛的,仿佛交通规则就在眼前闪闪发光。
“装。”
“承让承让。”章胧谦虚道。
燕隋啧了一声,“就你这张脸,要不是我小时候就认识你了,我非得一起被蒙骗过去。”
章胧扭头看他,笑容带上一丝疲惫,“幸好啊。”
“别煽情,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手脚容易不听使唤,到时候咱俩就可以一起投胎了。”
“听着倒也不错。”
“可别。”燕隋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个小乖乖等着你的嘛。”
章胧打开音乐,靠近座椅里,闭上了眼。
轻缓的音乐轻轻的敲击着疲乏,“你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燕隋说。
章胧闭着眼,手指在腿上慢慢的打着拍子,“可能吧。”
“为什么?因为铁树开花了?”
章胧笑了起来,也没否认,“是有点。”
“挺好的。”燕隋说,“这样挺好的。”
章胧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自以为是的成熟,其实思想还停留在过去,张扬的活泼。
一个人,哪里会说变就变,这么容易?
二十二年前的夏天,微风中带着阳光的炽热,小燕隋跟着爸爸妈妈来邻居家做客。
大人的寒暄客气吸引不了小孩的注意,邻居家四口人,有两个小孩儿,都比他大一些。
他好奇的偷偷打量,大孩子只淡淡的中他点点头,小一点儿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
他心中无语,没见过这么无聊的家庭。
“燕隋,喊人。”他妈妈招呼着。
他不想打什么招呼,尤其是跟两个面无表情的木头人,他偏开头看向窗外,装作一副跑神的样子。
“这孩子……”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一道闪光从窗户的倒影映入眼中,只见邻居家小一点的那个孩子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上飞快地转动着什么,悄无声息的,快速着。
他是不情愿的,他木头人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有意思。
看来也不是很无聊啊,他想。
第34章 直播
“开门吧。”章胧靠在门边给晞朗打电话。
“唔,你回来了?”晞朗的声音迷迷糊糊,一听就是从睡梦中刚刚醒来。
“是呀,我回来敲门你不应,我换身衣服再敲门你还不应,都几点了?”章胧在门上弹了几下。
“嘿嘿。”晞朗打开门,一手拿着电话,毛绒绒的宽松睡衣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笑容暖呼呼的,“辛苦了,我的前辈。”
章胧看着他,挂断了电话,手在背后克制的握了握,“我先换鞋。”
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吧?看这小样子不喜欢我才有鬼了。
章胧换好鞋,晞朗已经重新回到床上,裹着被子打滚,“我要现在开始我800字小作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