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主诚实回答:“他来了,他走了。”
萧鄂远:“???”
萧鄂远不知道余景是怎么回事,想着反正余景还没过来,要不自己先睡两个小时,再拉着几个男生一起排练。
于是萧鄂远也转了回去,啪嗒一下把自己塞回了被子里。
童禾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江月白还杵在门口没动。
江月白闭着眼,眉头轻蹙,单膝跪地,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拳头抵着脸,像一尊思考者的雕像。
童禾:“……没吃药?”
江月白缓缓抬眸:“我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童禾:“……我觉得你比较不对劲。”
“是真的不对劲。”江观主很疑惑,“你看,他来了,他走了;而他也来了,他也走了。他们步调一致,来来去去,而且头上都顶着一坨绿。”
童禾:“……”
有人接嘴:“谁头上顶着一坨绿?”
江月白跟童禾一起扭头,元蒲双手插在裤兜里打了个招呼。
两个男生不由自主的把小眼神扎到了元蒲的头上,好像那里泛着异样的光。
“如果一定要说绿的话。”童禾搓搓下巴,“我觉得他比较绿。”
江观主深以为然,也许是看多了元蒲头上的绿光,所以觉得谁都是绿的。
尹志安终于把一直霸占的练习室腾了出来,又有好几个练习生轮流进去排练。
尹志安换到了室外,当有人问起的时候,装得一副很大气的模样:“大家都得用吧?我也不好意思总占着,反正我也练得差不多了。”
江月白、林陌、童禾、姚凯风从那间练习室门口经过的时候,总能看到里面有一两个勤奋的身影,在努力排练。
每一个男生都在为了决赛而竭尽全力。
寝室的房门已经没法阻止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当萧鄂远猛地睁开双眼的时候,红色的高跟鞋就静悄悄的摆在床边。
萧鄂远背脊一凉,僵着身体不敢动,惊恐万分的看着那红色高跟鞋,开始自动在房间里跳舞。鞋跟每经过一处地方,都会留下一点殷红的血迹。
而余景被那具鲜血淋漓的躯体追得屁滚尿流,余景就很想不通,我传话了啊!!!我都跟他说了啊!!!
爱你爱你么么哒!一个字都没有差!
“……不对……不对……”
那副躯壳不断的发出愤怒的嘶吼声:“……错了……错了……”
绕着飞煌大厦顶楼跑得气喘吁吁的余景:“……我他妈到底是哪里错了啊?!!!”
“……是爱你、爱你、么么哒。”
余景:“……标点符号也要念的吗?!这么严格的吗?!我艹啊!!!”
第129章 他们好像身体被掏空
尹志安让出来的那间练习室,很快有男生从里面退了出来,退出来的时候一脸疲惫,一边擦汗一边跟身边同伴说:“要不你先去练吧,我觉得有点儿累。”
下一个人进去了,一个小时后,又有一个人进去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江观主抬头一看,好几个人头上都是一片绿光。
元蒲过来的时候,江月白很奇怪的看着元蒲的头顶说:“你的绿光是可以人传人的那种绿吗?”
元蒲:“……我没绿,别瞎说啊。”
余景几乎是有气无力的挪进了餐厅,眼下一圈青黑的痕迹,哐当一声拉开了椅子,往江月白身旁一瘫,连个手指头都懒得动。
余景一整个梦境都在逃命,除了逃命,还得不停的跟着那躯干练习发音:“爱你、爱你、么么哒。”
江月白扭头瞅瞅余景:“咸鱼师兄……”
余景抬手:“你不要说话。”
江月白:“???”
余景:“我现在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
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快要吃完饭的时候,萧鄂远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萧鄂远比余景的脸色更差,面白如纸,元蒲不小心掉个勺子,都能把萧鄂远吓一跳。
元蒲:“……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萧鄂远揉揉脑门:“睡觉啊。”
元蒲:“……一个人睡的?”
萧鄂远扭头:“……不然呢?”
元蒲瞥了余景一眼,余景正在打哈欠。
余景打完萧鄂远接着打,两个人好像在接力一样。
“那你们昨天下午……”元蒲斟酌了一下,“关在练习室里干什么了?”
萧鄂远跟余景几乎是同时回答:“……练舞啊?!”
元蒲:“……正经练舞?”
萧鄂远把筷子头对准了元蒲的狗头:“你好好说话。”
元蒲觉得自己有在好好说话,不能怪元蒲想得太多。
实在是这两个人看起来,总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儿子。”元蒲悄咪咪的喊江月白。
江观主把脑袋凑过去了:“孙子什么事?”
元蒲压低声音:“你觉得你妈跟你大师兄是怎么回事?”
江观主也压低声音:“我觉得你老婆跟我大师兄……”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观主略略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好像身体被掏空。”
两个男生偷偷击掌,对!就是这样!描述得非常形象!
但是当事人打死都没有承认,当事人用江观主和元蒲的狗头,向众人举手发誓:“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正经练舞、正经睡觉,如果撒谎,那他们两个满脸长包长成癞蛤蟆。”
江观主:“……你礼貌吗???”
元蒲:“……礼貌你吗???”
至于脸色很差的原因,萧鄂远没好意思把那奇奇怪怪的梦境说出口,萧鄂远始终认为是自己压力太大。
而余景压根就没法提。
虽然很困乏,一整个下午,余景依然兢兢业业的指导着飞煌娱乐四小只认真排练。
没占到尹志安让出来的那一间练习室,占到了隔壁一间。
余景一共给江月白编排了三支舞蹈,前面两支是热舞,最后一支共用了余景决赛时选的曲。
当然有可能网上会出现比较的声音,余景说:“只要你跳得足够好,就不要怕比较,而且我有改编过,我会让你跳出不同的意境。”
说完这句话的余景,又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简直困得要死。
啪嗒啪嗒,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余景探头看了一眼,有练习生匆匆忙忙的朝着这头跑了过来。
那练习生一边跑,嘴里一边很惊恐的叫着:“卧槽!卧槽!我他妈见鬼了!”
隔壁练习室里的男生们涌了出来,堵在门口看着那喊着见鬼的练习生大笑:“你睡个午觉还能见鬼啊樊也?”
樊也一头冷汗,弯着腰撑着膝盖拼命喘了半分钟的气:“……真见鬼了!你们压根不知道我梦见了什么……哎,快让我进去,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呆着。”
余景抱着胳膊靠着门框看了半天,直到那几个男生重新返回了练习室里。
余景有点在意,好巧啊,怎么大家都在做见鬼的梦?
这时有一股风吹到了余景的后颈皮上,忽如其来的,猝不及防的。
然后一道沉沉的呼吸声猛然在余景耳边响起:“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余景回头:“……我艹!”
江月白撅着嘴,一会儿吹吹余景的后衣领,把余景后面那一小撮头发吹得风中乱颤;一会儿又贴着余景的耳朵大喘气。
余景:“……不要以为你收服了妄妄我就不敢削你!”
江月白不怕削,抬手勾住了余景的肩:“大师兄,刚才你看到了吗?”
余景:“……看到什么?看到你这张贱贱的脸吗?你这种脸我能一拳一个,你再吓唬我试试?”
“他们的头上。”江观主就很感慨,“好、绿、呀!”
余景:“……”
樊也的头上绿了,那几个从练习室里出来的男生脑袋上,也顶着一团绿光。
这种绿光,余景和萧鄂远的脑门上也有。
而元蒲……元蒲那是不一样的绿。
每一个进入过隔壁练习室的男生,都会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其他人看不见,不过对于已经打通了一半经脉的江观主而言,江观主是专、业、的。
江观主推开大师兄,背着手,拿出做法事的气势,仙风道骨的走到了隔壁练习室门口。
然后江观主抬手,咚咚咚,很有礼貌的敲门。
门开了,樊也从里面探出了头,警惕的瞥了江月白一眼:“做什么?禁止打探敌情啊!”
江观主捋捋下巴上压根不存在的胡须,妄图为自己添加一点信服力:“朋友,要除祟吗?不要9999,只要888,亲情价,只要888……哎,别关门呀,朋友,你们真的好绿啊。”
樊也:“……你才绿!”
“大家绿才是真的绿。”江观主撑着门说,“朋友,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你以为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都不是,你只是需要一个专业除祟师。888……好,好,不要关门,天月观主本日开张价,免费大酬宾,行了吧?”
樊也瞅瞅停在江月白身后的余景:“他胡说八道你不管管的吗?”
余景:“……我不敢管。”
樊也:“反正你不准进去,我们正忙着排练呢,别想偷看我们的表演。”
江观主略一沉吟:“练得这么辛苦,不想让我给你们跳个舞助助兴吗?”
樊也:“……”
咯吱一声,门开了,樊也伸手拽了江月白一把:“快进来!就你一个人啊!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要给我们跳舞助兴了!”
第130章 他无所畏惧
练习室大约有50个平方,贴墙的一面全是镜子。
里面一共有六个男生,都是一个寝室或者同一家经纪公司的,大家彼此熟悉。
每个人的头上都是一团绿光,溜溜哒哒走进来的江观主忍不住哼唱了一句《绿光》的歌词,觉得特别应景。
唱完了,江观主抬头一瞅,练习室天花板上的四个角落,每个角落都画着一个红色的符文,不大,拇指长短,不注意看看不出来,布阵的人做得很隐蔽。
但是再隐蔽的阵法都逃不过江观主的钛合金狗眼,因为江观主是专、业、的。
六个男生已经做好了准备,手拉着手,贴着墙角站成了一排。
樊也对着江月白慎重点头:“请开始你的表演,我们拭目以待!”
江月白略感疑惑:“既然这么害怕,还放我进来干什么?”
樊也:“因为刺激啊!”
太刺激了!风又大!
正好可以让紧绷的情绪缓解一下。
“来吧!”樊也抬起了头,眼神视死如归,“你尽管放开了跳!”
江月白捋起袖子:“你们这样捧场,我不跳一首我的成名曲都不好意思。”
江观主的成名曲是什么?
飞煌娱乐面试作品,Y.B男团,《逆光而上》。
短短五分钟里,整个练习室里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卧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灵活的麻花!”
“他怎么能跳这么高?!是麻花被油崩飞了吗?!”
“敢再给自己的腰拧一圈吗?!江月白你敢吗!”
一边流畅的、灵活的飞舞、旋转的江观主,一边还要伸手去够画在天花板四周的符文。
一无所知的傻孩子们都很快乐,只有霸霸为你们操碎了心。
【飞起来!逆光而上!】
六个男生一起拍掌:“嘿!冲鸭!!!”
嘿!麻花疯狂旋转!向上弹跳!像火箭一样!
擦掉!擦掉!把那红色的符文擦掉!
这是什么阵法?喔、我、不、知、道!
但是这并、不、重、要!
除祟我是专业的!嘿!专业的!满级选手!
可是怎么擦不掉?
喔他的灵力比、我、更、高!
怎么办?怎么办?啊好难办,啊好糟糕。
一曲终毕我也绿了!
啪,音乐声戛然而止,江月白撑着镜子墙,看着自己头上的绿光,陷入了沉默。
六个一无所知的男生集体鼓掌:“好!跳得好!这个兴助得太棒了!”
擦不掉符文,找不着阵眼,新时代、新阵法,还没有打通全身经脉的江观主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啊,少了飞煌大厦顶楼的月光,果然实力让人伤感。
江观主雄心壮志的过来,又焉了吧唧的回去了。
江月白走的时候,樊也一直送到了门口,拍着江月白的肩膀说:“多亏了你!否则我老想起我做的那梦,心里怕怕的。现在好像我没那么害怕了,毕竟你更可怕。”
“不要放心得太早。”江观主慈爱的摸了摸樊也的头,“这才是开始,不过我一定会想出办法,888,只要888……”
樊也:“……滚吧。”
到了晚上,几乎一半的男生,头上都顶着阴冷的绿光。
如果坐成一圈,在江观主的视野里,感觉那一团绿得特别亮堂。
樊也和其他五个男生一起嘻嘻哈哈的回寝室了,樊也已经彻底忘掉了午觉时的恐惧。
余景有一点迟疑,余景忍不住朝着萧鄂远那头凑了凑:“要不今天晚上咱俩挤一挤?”
萧鄂远:“……行是行,可我那床太窄。”
“我那儿宽。”余景伸手一比,“我那儿一米八。”
萧鄂远果断的跟着余景走了,两个男生又困又怕,想着挨在一起睡,还能壮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