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现代耽美]——BY:刑上香

作者:刑上香  录入:03-16

  陆妈妈看见三十几岁的他,也愣了愣,神色有些局促,半晌说:“本来不想给你电话的,但是租来的车突然熄火,飞机要赶不上了……”
  宁晃的声音平静:“没事,本来也在附近。”
  “正巧,记忆也在。”
  陆妈妈便点了点头,低声道谢。
  陆父的神色有些难看,铁青着一张脸,被妻子推了一把,才提起行李。
  “行李放到后备箱就行。”宁晃说。
  陆妈妈点了点头,把行李放好,又推了丈夫一把,把人推进车里。
  宁晃没有继续话题,有条不紊地发动车子,直接往机场开去。
  要是十八岁,估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三十岁开始,他偶尔会跟陆妈妈联系。
  并不密切,只是回应陆妈妈对陆忱的关心。
  生病了、公司有困难的时候。
  或是简简单单,想知道陆忱最近好不好。
  这样的交流并没有多深切,也许一年不过几条信息,几次通话,他们甚至没有给彼此一个恰如其分的称呼。
  其实连陆妈妈自己都是惊讶的。
  无论是公众媒体,还是在陆家添油加醋的流言里,宁晃在所有人的口中,都是个脾气爆,性子倔,冷漠傲慢还嘴毒的印象。
  连她的丈夫都在宁晃面前吃过瘪,至今不愿跟他正面交流。
  但跟她交流的时候,却并不是传说中的模样。
  哪怕宁晃从来不会说场面话,对话永远是简简单单的:“陆忱最近很好。”
  态度可以说是平静温和的。
  她想过原因,也许是因为陆忱。
  又或者,是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哪怕是不那么称职的母亲。
  宁晃开车时问她:“晕车吗?要不要糖。”
  陆妈妈说:“不晕。”
  宁晃便没有再问她什么,只是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放了一路轻松愉悦的小调。
  偶尔有一两句关于陆忱的话,她问,他答。
  车外的景色飞逝,她从后视镜里打量这个年轻人,三十几岁的面孔,跟她那天见到的十八岁的青涩少年别无二致。
  只是气质变得恣意独特,让人一眼看去,就能从所有人中认出来。
  车停在了机场入口。
  人来人往,相聚的,离别的,分不清高兴的多,还是难过的多。
  宁晃帮他们把行李提了下来,说:“这里不方便停太久,我不送你们了。”
  “一路平安。”
  陆妈妈点了点头,拎起行李时,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你小时候……看着很乖的。”
  宁晃愣了愣。
  陆妈妈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里作为长辈的意味过重,是那样的不合时宜,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宁晃却怔了一下,笑了笑,说:“谢谢。”
  那笑容,又隐约跟乖巧的小朋友重合。
  他们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陆妈妈依旧是那样优雅冷肃。
  陆忱父亲跟从露台上看到的身影差不多,有些佝偻,却还是高大的。
  宁晃坐上车,多停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身影。
  ——有点想抽烟。
  但已经戒了很久了,现在连找一找的欲望都没有。
  倒是储物格里有陆老板留给他的糖果。
  他挑了一块橘子味儿的,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水果甜就弥漫在舌尖儿。
  冷不丁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老流氓。
  他愣了愣,接了起来。
  笑着说:“陆老板?”
  陆忱说:“小叔叔,我好像看到你了。”
  一撇头。
  却在后视镜看到了陆忱的影子。
  拿着手机,也透过后视镜注视着他。
  宁晃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他怎么一变回来就翻车。


第60章
  186.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好听带着磁性,出现后视镜里的身影也依旧颀长俊秀,哪怕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也一眼就能瞧出来。
  只是宁晃太阳穴突突地跳,咳嗽了一声,说:“你怎么在机场?”
  陆忱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太多喜怒:“跟师兄有个合作,他提前带嫂子过来了,我接个机,一起吃个饭。”
  宁晃多少是听过他这个多年的合作人的,“嗯”了一声,努力用平静掩盖自己轻微的心虚:“那,你忙你的吧。”
  陆忱却说:“不忙,我车借给他们了,小叔叔,你捎带我一程。”
  这理由还真没法儿拒绝。
  他从后视镜里看不清陆忱的神色,用舌头把口腔里的橘子糖顶来顶去,酸味似乎渐渐比甜味更多,他忍不住皱着眉想,陆忱到底看到了自己爸妈没有。
  他要不要主动提起来。
  老实说,他甚至有点儿担心陆忱生气。
  他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也经历过糟糕透顶的家庭关系,甚至比陆忱更憎恨自己曾经的家庭。
  如果早些年,有人莫名其妙以恋人的名头,自作多情、非要插到他那狗屎一样的关系中间。
  他可能真的会生气,质问对方为什么多管闲事,哪怕插手的人是陆老板也一样。
  谁能料想,风水轮流转,如今他也成了无事生非的大人。
  宁晃自嘲地笑了笑,还没想清楚该怎么说的时候,却冷不防被敲了敲驾驶座的窗。
  然后驾驶室的门被直接拉开。
  陆忱立在他驾驶座的门外,神色平淡喊他:“小叔叔。”
  麻烦了,不会真生气了吧?
  宁晃的眉心儿跳了跳,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
  却听见陆忱说:“市内到机场的路很远。”
  “我来开。”
  宁晃:“……”
  是说这个啊,那装得这么吓人干什么。
  宁晃松了口气,绕到副驾驶座那边。
  陆老板垂眸替他拉上安全带,又替自己也拉上,问他:“一会儿还有安排吗,我送你去。”
  轻轻松松反客为主,他倒成了搭顺风车的了。
  宁晃说:“没有,你去你的地方就是了。”
  “好,”陆忱勾了勾嘴角,余光瞟了瞟他松懈下来的表情,发动了车。
  然后温声说,“正好路上想想,怎么跟我解释。”
  宁晃窒了片刻。
  还是知道了啊?
  那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
  是琢磨着,现在他没法跳车了是吧?
  187.
  就算陆老板让他解释,宁晃也很难解释自己的行为,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最一开始是在陆忱创业没多久的时候,出去酒局应酬,给他打了电话,就醉酒不知东南西北。
  把私人手机弄丢了。
  宁晃把人拖回来的第二天才发现的,耷拉着脑袋沮丧,可怜巴巴说,几千块呢。
  那时候陆老板创业创得负债累累,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两部手机,一部联系商务,一部是私人用的。
  宁晃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说:“你刷我的卡,再去买一部。”
  陆忱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倔脾气——兴许是跟他学的。
  自顾自低着头说:“不要,你打我另一个号就行了,我下个礼拜看看能不能宽裕点儿,再去买一部。”
  那时候陆忱刚刚毕业,早就立志不再用他的钱,还要把他的钱都还上。
  他也只能尊重这位新上任的小陆老板。
  结果也偏偏就是那几天,陆妈妈想给他打个电话,几天没打通。
  最后通过了好几个亲友,辗转打到了宁晃的手机上。
  声音都有点发抖,说:“宁老师,陆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晃愣了愣,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个“宁老师”的称呼,或许真的指他是个幼儿园老师。
  而正在厨房做菜的,是他负责监护的陆忱小朋友。
  电话那边的声音却是惊慌失措的,半晌稳住声线,重新回到情绪稳定的声音,说:“我是陆忱妈妈,宁老师,打扰你了。”
  “我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上陆忱,他朋友圈没更新,托家里亲戚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那时黄昏的阳光是橘色的。
  那时陆忱在厨房关着门炝锅,门缝里透出了炒菜的香气,发出一阵阵油锅的声音,偶尔陆忱还会把自己炝得咳嗽两声。
  宁晃很喜欢这样的声音,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家,有这样的声音,似乎也一下变得热闹而有人间烟火气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却是心神不宁的,显然应该担心了许久。
  宁晃看着陆忱的侧脸,想了想,放缓自己的声音:“他没事,就是手机丢了——你要他接一下电话吗?”
  陆忱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了,他人好就行了。”
  宁晃不止一次地为人的复杂感到奇怪。
  那时候,陆家的父母依旧不原谅陆忱,不愿意尊重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过什么。
  而同时,他们关心他,也爱他。
  但他不打算深究。
  只是平静回答:“好吧。”
  电话那边却没有挂断,只是犹豫了很久,轻声问他:“……他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宁晃是不会说客套话哄人的,只是说:“不大顺利,但他心态不错。”
  电话那边没说话。
  却听见陆忱终于炝完了锅,拉开厨房的门,笑着说:“小叔叔,吃饭了。”
  “跟谁打电话呢?”
  炒菜的香味扑面而来,一起涌来的,还有调料的辛辣。
  “没谁,”宁晃喉咙发痒,也跟着咳嗽了一声,“你炒什么了,这么辣。”
  陆忱拿起两个碗来,背对着他去盛饭,笑着说:“圆白菜,辣椒可能放多了,但很下饭的。”
  宁晃低头,看到那边电话听了好一会儿,才无声无息地挂断。
  陌生号码,通话时间并不长。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低头摆弄了自己手机一会儿。
  陆忱见他半天没到餐桌这边来,便凑过来看,说:“干嘛呢?”
  宁晃把照片备忘录什么的删了删,大都是些云端文件,倒也不怕备份麻烦,就这样把手机扔给他。
  “卡我给拆了,你先拿着用,正好我也该换新的了。”
  “等明年过年出新款,记得还我个贵的。”
  陆忱耳根发红,下意识就想说不要。
  但一想到是小叔叔用过的,又攥紧了,指尖儿磨蹭了半天,低声说,那等我还你。
  宁晃没说话,笑了笑,最后揉了他脑袋一把。
  188.
  哪怕人到这个岁数,陆忱其实有些不愿跟家里联系,不是怕,而是心累。
  忙生意的时候,更是经常接不到电话。
  没到这个时候,陆妈妈实在担心,就会打给宁晃。
  “大概,一年也就一两次吧。”宁晃笑了笑,说,“也没说很多。”
  车行驶在路上,宁晃盯着窗外的风景,慢慢说,“……你权当我是烂好人自作主张,你要生气,也没关系。”
  宁晃十几岁起,家里就是彻头彻尾一团糟烂,直到现在,他的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有新的家庭,而除了跟母亲偶尔联系,几乎已经没有家这个概念了。
  如果有人问他是否后悔,宁晃是绝不后悔的。
  因为他别无选择。
  但陆忱始终跟他不一样。
  哪怕不尽如人意,他依旧有爱他的人。
  无论他是否会回头,他都有一个原本属于他的家庭,在等着他。
  “你要说非要个理由,那就是……搞了比自己小的小男生,总得对他的人生负点责。”
  宁晃玩笑似的语气,声音却格外的认真冷静,“总不能让你跟我十几年,最后众叛亲离,除了我什么都没有吧。”
  他那时坚定支持陆忱继续读书、念研究生,无论是旅游还是活动,都时常带着陆忱同去。
  他原本不是喜好社交的人,但带着陆忱就乐意去拓展人脉,由着他去多认识些人。
  也都是这个理由。
  他比陆忱大一点,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更重要。
  他不会强求陆忱去做什么,只是在无声无息地给他机会。
  他看着陆忱从小城刚走出来的、青涩拘谨的大学生,逐步剥离掉父母为他留下的刻板壳子、从听话和顺从之中挣脱出来,一天比一天更强大。
  最后变成了这样落落大方、温文尔雅的陆老板。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见过许多凉薄的人情,比陆忱要更冷静。其实本没有想过,自己能一口气跟陆忱走过这样久的。
  也许在他当初的设想中,会更短一点。
  五年,四年,三年,他们可以在能够相互爱慕的时候,彼此陪伴。
  或者在陆忱长成陆老板的时候,能拥有更好的人的时候,陪伴和爱都会厌倦。
  但陆忱就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静静地、无声无息地,融化了他一层又一层的冰冷外壳。
  让他忍不住猜想,陆忱是不是真的能陪他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红灯。
  窗外的车流停了下来。
  一切变得静止。
  陆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那触感温暖而踏实。
  他挑了挑眉,说:“你不生气么?”
  陆忱轻轻叹息了一声:“小叔叔,我也早过了叛逆期了。”
  很多事情。
  都不需要说太多。
  宁晃勾了勾唇角,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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