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周围的工作人员:“???”
那语气实在不像是来探班,更像是来挑衅的。
“江老师,您……找池榆老师有什么事吗?”导演咬着这几个字,脑子里飞快的想办法,他得罪不起江沉砚,但是也不能让他的演员出事。
江沉砚道:“探班啊。”
那语气自然得好像他真的只是来探班。
导演有些后悔,早知道多请几个保安了,至少能拉住架。
“他在哪里?”江沉砚又问了一遍。
导演也扫了一圈四周,发现池榆不在,正想帮池榆想个借口,然而总有一些不懂事的人。
“池老师刚刚去洗手间了。”一个工作人员指了指南面。
*
池榆在洗手间给褚文发了条信息,说江沉砚走了告诉他一声,没一会儿褚文就回信息了。
【褚文】:江沉砚走了。
池榆松了口气,准备出去,然后褚文又是连环夺命的两条:
【褚文】:他走去洗手间了!
【褚文】:你快出来!
【池榆】:……
池榆赶紧离开洗手间,准备去片场后面躲躲,结果没走几步就撞上一堵人墙。
低沉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躲我?”
确实在躲人的池榆面不改色、底气十足的说:“没有,你想多了。”
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无奈,而后眸中微露诧异,问:“江老师怎么会来这里?”
如果是拍戏,这条肯定一次过。
可惜池榆面对的不是导演,而是江沉砚。
“拉黑我,不加我,无视我,还让你经纪人也无视我,现在还想跑?”江沉砚仗着个头高,一步步把池榆逼到墙角,“还说不是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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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理由
刚刚拍了雨戏,池榆头发和衣服都是半湿,虽然这个季节天气不算冷,但是穿着湿衣服后背又贴着冰冷的瓷砖,还是有点不舒服。
江沉砚低垂着头,阴沉的看了池榆一会儿,而后目光扫过池榆身上,他把外套脱下往池榆怀里一丢,问出个相对正常的问题:“为什么要取消综艺彩蛋的拍摄?”
池榆抱着江沉砚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他说:“行程满。”
“行,这算个理由。”江沉砚又伸手夺过外套,直接帮池榆披上,问,“那为什么拉黑我微信?”
“是删除,不是拉黑。”池榆纠正,同时觉得穿江沉砚衣服不太好,要脱下来。
“有区别?”江沉砚几乎要气笑了,当然说话的同时他也没忘记摁住池榆肩膀,不让池榆把外套脱下,“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要删掉我?”
“没有,跟你录节目很愉快。”池榆抬头注视着江沉砚,他的语气和神态都很理智,也很平静,没有任何赌气成分,他在客观的做解释,“但是这个节目之后,我们依然是竞争对手,这样的关系保留对方的微信不太合适。”
“还有,你的外套给我穿。”
池榆最后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还给江沉砚。
“也不合适。”
江沉砚做事随心所欲,没有规则,他的人生就是处处充满了不确定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同时计划好的也可能不会发生,而池榆则截然相反。
池榆是一个人生中充满公式化的人,他心里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准则,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该做的事情一定会做,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对待关系也一样,什么时候该前进,什么时候该后退,绝不会多进一步或者多退一步。
这些年来,池榆的人生按部就班的走着,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即便是与江沉砚重逢,池榆自以为会发生一些事情,他的人生会发生一些改变,然而没有。
因为江沉砚把他忘了。
他们成了同行,成了对家,自此水火不容。
池榆以为他和江沉砚以后大概就这样了。
——江沉砚不会想起他,他也不会再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齿轮发生了错位,近半个月来,池榆的人生意外频出。
比如说,他和江沉砚同时上了《迷宫盲盒》这档综艺。
比如说,他们在综艺游戏里算得上默契的配合。
比如说,他们加了对方的微信。
……
再比如说此刻,江沉砚不应该来他拍戏的片场,更不该跟着他来到这个洗手间。
或者,在他把江沉砚的外套还给江沉砚后,他就应该离开这个洗手间,回到片场继续拍戏,而江沉砚也应该识趣的离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江沉砚不仅没有走,还在他离开的时候将他拽回来,制住双手,抵在墙上。
池榆固然有原则,但江沉砚是什么人?他想做的事就没有达不成这一说法。
因此几经周转,外套最终还是回到了池榆肩头。
“我们就不可以做朋友?”江沉砚忍了又忍,还是问出这句话。
江沉砚个子高,居高临下看过来的时候侵略性极强,池榆双手被制住,他语气不是很好:“我没有说完全不可以,只是不合适。”
江沉砚不解:“不合适就不去做吗?”
池榆更加不解:“不合适还要去做吗?”
这样聊下去大概是不会有结果的,江沉砚换了一种说法:“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合适?因为我们是对家,对家就不能做朋友?谁规定的对家就不能做朋友?”
江沉砚继续说着:“我们在工作上是竞争对手,但是私底下可以做朋友,工作的时候不谈私事,私底下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这不是挺好的,挺正能量的,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以先松开我吗?”池榆平日里健身也很勤,但是此刻被江沉砚摁住他连动都动不了,不禁有些气馁。
因为小时候他和江沉砚掰手腕的时候还是偶尔能赢的。
江沉砚说:“不行,松开了你又要脱衣服。”
“我不脱。”
“真的?你真的不脱衣服?”
“我发誓,不脱。”
“好,你说的啊,你不脱,万一你等下又脱衣服,我可就……”
所以导演褚文一众人找到两人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一段对话。
正准备拉架的众人:“?”
“咳咳,人家江老师是很……正经的来探池老师班,散了散了。”导演朝大家挥挥手,所有人都识趣的走了。
褚文扒着墙角往里面看,被导演拽出去:“看什么?少儿不宜懂吗?走走走!”
“导演我成年了。”褚文委屈。
“你不是池老师的弟弟,今年在读大学吗?”褚文还要反驳,又被导演一句话堵了,“在我这里,还在读书的都是小孩。说起来,我家小孩跟你差不多大,今年也读大学……”导演说着在褚文脑袋上撸了一把。
回到片场,谭楷和小陶都走过来问情况。
“你劝架劝得好像打过一架。”小陶指着褚文的脑袋道。
褚文:“……”
褚文抓了抓头发,简单跟谭楷说了一下里面没打起来就不想说话了。
导演跟他聊了一路他家小孩,于是他头发也被导演撸了一路,怎么不去撸演员?
怎么,做助理的不要面子的吗?
*
洗手间里,江沉砚还是松开了池榆,因为池榆说痛,他松开后看了一眼,池榆的手腕确实被捏红了一圈。
池榆没有给江沉砚看太久就把手收了回去,也听话的没有把外套脱下来。
然后两人都拿出手机,做一项重要工程:加微信。
“你看,真的是好友申请列表被清空了,后面你又没有再发申请过来,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加。”池榆举着手机给江沉砚看,解释道。
江沉砚只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目光就落到池榆右手腕骨凸起处,那朵白色小苍兰刺青上。
池榆也察觉到他的目光,想收回手,但是在收回之前就被江沉砚扣住手腕,抬起来,仔细端详着那朵刺青,问:“这刺青是小苍兰?挺好看的,在哪里纹的?”
池榆像被电到,猛地抽回手藏在身后,目光闪躲:“没……以前纹的了,忘记了。”
江沉砚没有用力,所以池榆一抽就抽了回来。
只是池榆反应这么大,不由的让人产生疑惑和好奇。
“你喜欢小苍兰?”江沉砚问。
“嗯。”池榆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为什么会想把刺青纹在手腕这个地方?”江沉砚又问。
池榆垂着头没有看江沉砚,但是他能感觉到江沉砚的视线,江沉砚在看着他。
不,或者可以说是,审视。
过了一小会儿,池榆才答道:“这里有一个伤疤,为了遮疤痕。”
池榆的回答跟别人问起时的回答一样,往往别人听到这个答案就不会再往下问了,但是池榆没想到江沉砚这么追根究底。
“伤疤?怎么伤的?”
江沉砚似乎还想来看池榆的伤疤,但是池榆将手背在身后,江沉砚手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就是不小心……”池榆随便想了个借口,“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被水果刀划了一下。”
“我要回去拍戏了,先走了。”
江沉砚注意到池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肩胛骨有些紧绷,而后加快了脚步,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还特意拉了拉衣袖,将刺青藏住。
池榆是一个演技很好的演员,面部表情和肢体控制能力都很好,也很会调解自己的情绪,可是在这一刻,池榆像是没有任何演技。
江沉砚知道池榆撒了谎,但是他没有拆穿。
已经加回微信了,他们,来日方长。
*
当晚池榆回到家已经是凌晨1点,他收到江沉砚的微信,问他到家了吗?
这条信息的前半个小时,是江沉砚问他拍摄结束了吗?他那个时候正卸好妆,就随手回了一句结束了,于是半小时后又收到这条信息。
池榆发过去一句到了,江沉砚秒回,又给他发了一堆废话,大有跟他彻夜畅聊的意思。但是池榆没有跟江沉砚彻夜畅聊的意思,他很困了,他说了一句要休息了,便没有再看手机。
第二天早上,喊醒池榆的不是闹钟,是手机收到新消息的振动。
【暗淡蓝点】:你睡吧,晚安。
【暗淡蓝点】:早,起床了吗?
前一条是昨晚发的,后一条是刚刚发的。
池榆不太明白江沉砚为什么要跟他问早晚安,他现在还困,闹钟还没响,于是又睡了过去。
闹钟响的时候是七点十分。
由于昨天拍摄太晚,导演今天准许他们晚一点过去,9点以前到片场就行,池榆洗漱完看了眼手机,微信新消息15+,全是来自微信好友“暗淡蓝点”的。
【暗淡蓝点】:那综艺不是快播出了嘛?你看这个。
【暗淡蓝点】:[图片]
【暗淡蓝点】:[图片]
……
【暗淡蓝点】:网上大家都觉得我们上同一档综艺肯定打起来,还说那天片场保安的人数都是往常的两倍,这就是证据。
【暗淡蓝点】:不仅咱们俩的粉丝这么觉得,吃瓜网友都这么觉得,你说等综艺播出了,咱们不仅没打起来,还成了最佳默契搭档,你说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网友的反应?老实说,池榆不是很关心。
池榆用意念回复了这条信息。
于是江沉砚一整天都没有收到池榆的回复。
第10章 欠着
当天池榆工作结束回到家已经是凌晨,看手机才发现他还没有回复江沉砚的信息,现在距离江沉砚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都过了这么久,现在回复好像不太好?池榆就没有回了。
“褚文,你的零食到了。”经过玄关处的时候池榆停了停,提醒褚文把零食包裹搬回自己房间。
“哦,啊,好的!”褚文正跟在池榆后面往前走,要不是池榆突然开口,他差点就撞上池榆后背了。
这是褚文前几天在网上买的零食大礼包,说里面有十几种零食,类型多样口味齐全,褚文下单的时候激情满满,可收到包裹褚文却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从昨天晚上开始褚文就有点奇怪。
薯片不吃了,游戏不打了,每次看向池榆的时候都是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等褚文把零食搬回自己房间后,池榆把褚文叫到客厅,开始“严刑逼供”。
“从昨天晚上开始你状态就不对,相比之下,我一个全天通告排满的人精神都比你好,这两天给你安排的事情也不算多。褚文,你是怎么了?”
池榆的态度太严肃,褚文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被他哥魔鬼补习的日子,惯性的挺腰收腹双手放膝盖,踌躇了一下,才小心的说出一句话:“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池榆:“那要看是什么问题。”
褚文:“……”
正常的回答难道不是:你问吧,我不生气。
“哥,昨天晚上在片场的洗手间,你和江沉砚,你们……你们没事吧?”褚文自以为很委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