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悦梵:小晴很聪明,今天补课效果很好,多坚持几节课一定会有明显进步的。你们,明天还过来吗?
越征抓了抓头发,他这人不会拐弯抹角,更不想耽误人家,直接回。
越征:尹楼过来接她,我就不过去了。
越征: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我现在还是弯的,这东西改不了,你收收心吧。
越征一直等到送完一单黎悦梵才回复。
黎悦梵:对不起……下次见面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一个两个都想跟他当朋友,越征摸了摸后脑勺,这算什么运,梨花运?
越征:朋友行,别的真不行。
这次黎悦梵回的很快。
黎悦梵:谢谢。
越征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把“不客气”发出去,不然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了,他受不了这个。
你一个“好了”他一个“拜拜”,你接一个“拜拜”他再来一个“嗯嗯”,你再回个“好了拜拜”他再回个……
断就断干净,他给黎悦梵留面子说能当朋友,但以后他肯定能躲就躲,多接触一点就多给对方一点念想。他一个同性恋,不想耽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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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越小晴补课的事解决了越征心里就舒坦,上班的时候也不愁了,挺帅一小伙嘴角见天咧着,更招风了。
有同事跟他唠嗑,打趣:“越哥,有什么好事儿啊?高兴成这样?”
有人附和:“娶着媳妇了吧!”
“咱哥们儿这颜值打光棍到现在就不对劲儿!可算交代了!”
越征摆手,忍不住乐,嘴都笑疼了:“扯什么犊子呢,我们家小晴找着补课老师了,我省一大块心,不乐浑身难受。”
“哪的老师?贵吗?我儿子那英语也得补,上回给我考个32分儿!小兔崽子欠抽!”
“人正经补课机构的老师,得面试往里考,你说贵不贵,”越征靠着摩托车点了根烟,一脸高深地显摆,“我是找我一兄弟,好说歹说才给我算便宜了。”
为了方便吹牛逼,越征没说他一分钱没花。男人嘛,在外都忍不住要脸要面儿。
立刻有人说:“越哥还认识老师呢?”
“啊?什么老师?”越征想起尹楼笑得好看的脸,嘶了声,哪有老师这样的,狐狸似的,“我那兄弟不是老师,人家做生意的。”
一群人又围着他打听能不能给自个儿家孩子介绍介绍,越征都给推了,一整天的心都顺顺的,送外卖路上都哼着曲儿。
“大翁一扬倾江海!饮日吞月胸中来……”
越小晴补课俩礼拜了,不止是周六周日,平时放学也过去补,今天数学明天英语的,忙坏了,越征这个亲哥紧张得一会儿想她刻苦学习一会儿又怕她累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两天测试,越小晴数学居然考了八十分,感天动地八十分。
当天晚上越征枕着成绩单睡了一宿,第二天认认真真地把成绩单贴床头了,回家就瞅,回家就瞅,瞅不够。
他一直期望越小晴以后能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别像他半道辍学,干啥啥不行,净挣遭罪钱。
知识分子身上都会发光,气质就跟他这种大老粗不一样,更别说交的朋友了,那都是文化人。
越小晴以后能当个大学生、过上轻松日子是他最大的愿望。
中午送的外卖搁菜市场旁边儿,越征瞅见菜摊儿停住了。
尹楼算帮他个大忙,虽然是兄弟,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太不够兄弟了。
要不,请顿饭?
说请就请,越征掏出手机,翻到尹楼的电话,刚要拨通,顿了顿,想起上回给他大早上吵醒的事,还是发了条微信。
越哥风雨无阻:哥说你最近忙吗?小晴上回考试考挺好,要不是你帮忙不能进步这么快。哥想着请你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尹楼直接回了电话,越征接通,边把车往边上骑边大咧咧地说:“我怕你忙着,没敢打电话,哥记性好吧?”
尹楼笑着:“你的电话我随时都接。”
“好家伙别搁这给我下迷魂药了,”越征随便看着路边的摊儿,笑了声,“你今儿晚上有空没有?我正好在菜市场呢。”
“有,”尹楼说,“越哥,菜……”
“菜必须我买,这个你不用争了,请你吃饭还让你买菜,合着我就提供一地儿吃饭是吧!”越征说。
“行,听你的,”尹楼笑了一声,“那我做吧,上次答应小晴给她尝尝我的手艺来着。”
越征对自己做饭水平也有数儿,闻言推了两句也就答应了。“我今天晚上五点能下班,我准备准备,你五点半到就行。”
“好。”
越征在肉摊儿前转悠了两圈,忍着肉疼买了三斤排骨,小一百了,路过鲫鱼摊儿都没敢多看。走两步又忍不住停下,小晴这回考这么好也应该吃点好的,这么想着他转头又买了条大鲫鱼。
兜兜转转越征又买了不少青菜……从菜市场出来的时候才恍然仨人吃不了这么多,哎,越征把东西往外卖箱里一放,倒也想得开。
就当过年了。
快五点的时候越征接了个公司订单,十一楼。
十多盒盒饭装了两大兜子,电梯还坏了,越征爬上去累得掉了半条命,给顾客打完电话在十一楼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人。
越征没办法,心里着急回家,打电话问顾客在哪,顾客让他再找找,他就在楼梯那边等着呢。
越征就又满楼层找,问不少人也没找着,不得已又给顾客打电话,顾客骂了几句之后忽然说备注错了,让送十四楼去。
越征腿肚子直打哆嗦,强撑着上十四楼。
一个一脸青春痘瘦的麻杆似的男人站楼梯口瞅他,语气不耐烦:“你坐乌龟上来的吧,人都饿死了。”
越征赔笑:“顾客,还真不是,关键这电梯坏了,我爬楼梯肯定没有电梯快,您看也没超时。”
越征把外卖递给他,一般遇到这样的他都忍忍,不然反手一个差评影响绩效。
但男人不依不饶,摸了摸外卖底儿:“都他妈凉了,十四楼快点爬还能把你累死了?真有意思。”
越征心里一万句草泥马,搁之前他肯定爹妈算一起骂回去,但这么多年见多了傻逼,境界也比当年高了不少,闻言只是一脸问候你八辈祖宗的微笑,点了个头就走了。
等赶回家的时候都快六点了,家门口一辆低调的奔驰刺瞎双眼。尹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他这个饭请的忒失败。
越征着急忙慌地上二楼,腿肚子直颤悠,喘气喘得气管子生疼,开门刚要喊人看见尹楼拿着饭勺从厨房出来,俩人同时喊:“小晴。”
尹楼听见声音,转头看他,脸上的笑凝固,走过来,低声问:“脸怎么这么红?出这么多汗?”
越征本来不想提,这么多年搁外边憋气了回家也不能跟妹子说,憋惯了,结果今天尹楼这么一问,越征还委屈上了,妈的,真憋屈!
“别提了!”越征边换拖鞋边说,“最后一个外卖直接他妈的让我爬十四楼,那傻逼指着老子骂,没超时还骂!自己说错楼层了让我搁十一楼转悠十多分钟!狗日的傻逼!操了!”
“哥,你骂人了。”越小晴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笔,闻言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越征刚换完鞋手里就被塞了杯温水,尹楼帮他擦汗,微微皱眉:“十四楼?山路街的腾云科技?”
“不知道,”越征一肚子气,但越小晴在,也不好意思骂人了,喝了口水缓了缓,说:“我不认识他们那个破公司,就这素质,还不跟我一送外卖的!什么人!”
“别生气了,这种人在公司里也不会混的好,”尹楼扶着他肩膀轻推到沙发上,捏了捏,笑着说:“歇会儿,马上都做好了。”
越征这才想起来他今天是请人吃饭的,顿时不好意思了,也不坐了,指使越小晴回去写作业,然后起身跟进厨房,找自己能干的活:“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啊,今天就高高兴兴地吃个饭,不说别的。”
“我愿意听,”尹楼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切胡萝卜,手下又快又稳,每条丝大小均匀,看得越征啧啧称奇,“越哥,你多和我说说你的生活吧,我想多了解你。”
“了解我干嘛?”越征被他这手刀工吸引了,也没在意这话,顺口反问。
“我挺喜欢你这种生活的。”尹楼说。
“喜欢我这种生活?”越征乐了,“那咱俩换换,我开奔驰,你送外卖。”
“你喜欢奔驰?”尹楼抬头,笑了,“我可以给你——”
“打住打住!”越征在他旁边拿了根豆角摘,“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老当真。”
“抱歉,下次注意,”尹楼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看他,“歇着吧,不累吗,还干活。”
“累什么累,说好请你吃饭,我坐着你一个人忙活不像话。”越征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就冲尹楼动不动要送这个给那个一点不心疼的劲儿,他也得安慰他两句。
“其实哥明白你咋想的。”越征拍拍他肩膀。
尹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怎么想的?”
“你这种家里有钱的孩子,平时父母肯定都不陪着你,你就是缺个小伙伴儿,或者缺个兄弟姐妹,”越征分析得头头是道,“你羡慕我和小晴哥俩天天能唠个嗑什么的,我都懂!”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尹楼点头,笑得温和。
越哥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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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翘起二郎腿,喝了口茶说:越哥真好(傻)啊,都不用某人找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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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翁一扬倾江海!饮日吞月胸中来……”—歌曲名:大氿歌,歌手名:洛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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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也不用跟我见外,”越征说,“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哥说,咱哥俩随便找个烧烤摊儿唠一百块钱的。哥别的不行,唠个嗑谈个心的还是行的,想当年上高中的时候那都是远近闻名的妇女之友!”
尹楼笑得眼睛微弯:“谢谢越哥。”
卧室里越小晴捂住耳朵,哥可真不要脸,是远近闻名的毒舌大王吧!
尹楼厨艺出乎意料的好,越征在厨房忙了两下就被推到一边小板凳上闲着了。
越征没事干,只能看着尹楼忙活。
尹楼今天没穿西装,打越征那回说尹楼穿运动装好看,尹楼就再也没在他面前穿过西装,现在依旧是灰色运动裤,他放门口的旧拖鞋,黑色短袖,宽肩窄腰大长腿,屁|股还翘,皮肤还白,不看眼神,光瞅背影,妥妥一大学校草级帅哥。
真显嫩啊,不就比他小一岁,怎么就这么嫩。
越征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咂摸,他也老让人说年轻,说帅呆了,但比尹楼还是差点儿。
到底是天天风吹日晒,蹉跎了。
“看什么呢?”尹楼走过来,往他嘴里塞了块切好的苹果。
“看咱俩谁帅,”越征嚼了嚼,贼甜,“哎这苹果你买的吧,家里的我记着前天吃没了,挺甜啊。”
“顺路买的,”尹楼靠着冰箱,看他笑,灯光晃着皮肤,身形颀长,白的像陶瓷,“我觉得你帅。”
“我?”越征乐了,指着自己,“别的不说,你这嘴是真甜,”他顿了顿,笑得没正形,嘴贱,“比这苹果还甜。”
那要不要试试?
尹楼弯了弯唇,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身又给他切了一块,喂到嘴边,指腹似是无意地擦过嘴唇。
老戏码了,却依旧有用。
越征一激灵,赶紧咬碎苹果,含糊:“我自个儿也不是没手。”
尹楼一笑,收回落在泛红耳根的视线,回去继续切果盘:“你歇着,爬那么多楼,不累吗。”
“我是纸糊的啊,那几层楼就累死了,”越征忍不住抹了两下嘴唇,被指腹捻过的地儿麻酥的,“就是憋气,什么态度,真是没钱没理,说都说不得,现在的人呐……啧,不提了。”
他站起来,凑过去:“我闲不住,你这有要帮忙的吗?”
尹楼想了想,把摆好的果盘递给他:“上菜。”
“诶哟,真是个大活儿!”越征边乐边拿起盘子往客厅走。
他忍不住感慨。家里多长时间没这么热闹过了,以前周子影没事儿过来一趟,拎箱啤酒,俩人边喝边扯扯用不着的,也算是个放松。
但自打去年周子影家里给她找了个对象,他们俩就没怎么聚过了。
那男的醋缸子成精了似的,周子影走街上多瞅男的一眼都浑身难受,更别提跟他喝酒了。整的他俩现在好哥们见面跟偷渡似的。
越征把果盘放桌子上,回头看尹楼。幸好老天爷看他可怜,又给他安排一哥们儿,没事儿能唠唠嗑。
他刚才还分析尹楼一个人寂寞,他也没强多少。
主要越小晴太小了,当哥的有什么事也不方便跟她说,说了也不懂,只能自个儿憋着。
苦啊。
“越哥。”尹楼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