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近来回柏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一长家里人都察觉出点端倪。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时,柏虹的电话打断了室内的暧昧。
贺聆的嘴唇早就肿了,一听到铃声连忙推拒着柏虹,气喘吁吁道,“先听电话。”
他争取到了点中场休息的时间,软趴趴地圈在柏珩身上,听柏珩应付家里人。
如今柏珩撒谎的技术再不像之前那么的生涩,甚至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跟柏虹说自己是因为最近学业繁忙才不回家的。
屋子里很安静,贺聆又是趴在颈窝处,柏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再忙也得跟家里人团聚啊,我听陈叔说,你最近出门都不让他跟着了?”
贺聆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柏珩似乎是早就想好了说辞,流利地回道,“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陈叔跟着。”
“话是这么说,但有陈叔在我也比较放心,”柏虹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还是说小珩有了小秘密,不想让陈叔跟姑姑打小报告啊?”
贺聆心猛地一颤,连忙朝柏珩摇摇头,示意他别把自己供出来。
柏珩搂紧他,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沉吟道,“姑姑,我小时候你跟哥哥就总是让陈叔盯着我,我做什么你们都知道,但是我也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他音色清朗,但沉下来说话时听着还是很唬人的。
柏小少爷被家里人盯梢了二十年,现在终于觉醒了,贺聆猜测在柏珩小时候应该发生过类似于被窥探过隐私的事情,因为柏虹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我当然尊重你的私人时间,只是姑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你了,这周有个珠宝展,能不能陪姑姑一起去呢?”
贺聆朝柏珩眨眨眼,无声地说,“去吧。”
这几个周末柏珩都跟他厮混在一起,于情于理是要腾出时间陪家人的。
柏珩也有点愧疚那么冷淡地跟柏虹说话,软乎乎说,“当然可以。”
姑侄两人又说了会话,柏珩才挂断通话。
贺聆瞧着他不太高兴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脸颊,真诚地说,“恋爱要谈,家里人也不能冷落,你家人很重视你。”
柏珩闷闷嗯了声,“姑姑把我当儿子对待的,哥哥姐姐也很疼我。”
贺聆知道柏珩幼年丧母,父亲又因为事业繁忙在养育柏珩这件事上极为缺位,所以其余三人便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幼小的柏珩身上,对柏珩而言,亲情绝对是不可缺失的。
“只是他们管我管得很严,我去哪里都要向他们汇报,也不让我跟很多人交朋友。”柏珩抬眼眷恋地看着贺聆,神情向往,“在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有趣的地方和好玩的事情。”
柏珩前二十年的生活过得跟被限制人身自由没什么区别,会养得这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也就不出奇了,贺聆心疼地亲亲柏珩的唇角,他带有几分真心,也有甜言蜜语的成分,“现在小柏长大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柏珩乌眸璀璨,期待地问,“会一直陪着我吗?”
贺聆对于热恋对象向来是有求必应,毫不犹豫回,“会,我还等着你毕业后养我呢。”
柏珩抱着他不肯撒手,明显是相信了贺聆随口的承诺,感动得眼睛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唇瓣又黏到了贺聆的唇上。
贺聆温顺地让他亲,神情迷乱,心却如明镜一般——热恋期的承诺向来是不作数的,他也曾信誓旦旦对某一任交往对象说我会永远爱你,但永远的时限究竟有多长,一个月、半年,亦或者一年,只能由他来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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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贺: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靠近我的小白兔都要被扎伤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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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最近天气太过炎热的缘故,加上吃了不少上火的食物,贺聆安静了两年的智齿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这辈子没真怕过什么,但对于看牙却有着深深的恐惧感,一听到诊室里嗡嗡嗡的机器声就头皮发麻,小时候去拔牙,医生还没怎么着呢,他一见到牙钳就吓得在诊室里哇哇大哭,这些年父母没少拿这件事当作谈资笑话他。
贺聆吃了两颗止痛药,想着像之前一样能忍则忍,结果一觉醒来发现左脸肿起来一小块,他就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鼓起勇气去挂号,打算狠狠心把智齿给拔了,结果被告知发炎期间是不能拔牙的,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咻的一下没了。
柏珩的牙齿跟他的人一样听话,从来没让他受过一丝半点折磨,也并不惧怕牙医,见到贺聆因为一颗牙无精打采的样子,在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很是可爱,毕竟贺聆在他面前扮演的从来都是一个行为举止成熟的成年人,罕见地流露出孩子气让柏珩很是新鲜。
他现在几乎是跟贺聆半同居的状态,贺聆把住处的钥匙给了他,周末不用说,必定是跟贺聆腻在一起,平时上完课也有两三天会过来找贺聆,两人可谓形影不离了。
这天刚进门,就见到贺聆捂着脸颊,像朵久不见阳光的植株一般蔫儿吧唧地趴在沙发上。
柏珩连忙把冰袋拿出来,用布包好了给贺聆冰敷。
贺聆睡在柏珩的腿上,因为牙疼都没心思欣赏柏珩的美貌了,柏珩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消炎药吃了吗?”
他闭着眼点了点头。
“等你不发炎了,我跟你再去一趟医院。”
贺聆含糊地回,“我不去。”
“你这是讳疾忌医,”柏珩软声劝道,“早点拔了以后就不会疼了。”
贺聆满脑子都是网上查到了关于拔智齿的帖子,苦恼道,“我这颗牙脑袋可大了,搞不好要用锤子。”
“医生会打麻药的,”柏珩怕冻坏贺聆,刚想把冰袋收起来,贺聆就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拿开,他只好又贴了回去,继续说,“等你拔完牙,我天天给你冰敷。”
贺聆终于笑了下,“你逃课回来照顾我啊?”
柏珩唔了声,似乎真的在想逃课实施起来的可能性。
可能是冻麻木了,贺聆觉得没那么痛才有心情刮了下柏珩的脸颊,“开玩笑的,”又撅了撅唇,“亲我一下。”
这两天贺聆因为牙疼都不让柏珩亲近,柏珩听到贺聆的话,顿时像是见到肉骨头的小狗眼睛发亮,迅速低下头去在贺聆的嘴唇上啄了下,还想深入时被贺聆抵着额头推开,贺聆顺势坐起来,见到柏珩失落的小脸,笑着捧住,调侃道,“等我拔完牙你得好一阵不能亲我,还拔吗?”
柏珩纠结了两秒,重重颔首,“拔。”紧接着就堵住贺聆的唇,黏糊糊地说,“那现在多亲一会。”
贺聆半推半就被柏珩压在沙发上深吻,冰袋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不知道为什么,柏珩极度热衷于接吻,但凡逮着机会就含住他的唇不肯放,像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就算是贺聆也有点受不了这股黏糊劲,但只要一看到柏珩满眼快要溢出来的喜欢,他也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贺聆的牙齿三天过后就消炎了,柏珩答应陪他去医院,但因为周末跟柏虹有约在先,贺聆就预约了下周二的号。
连着一个多月贺聆都跟柏珩腻在一块,住处乍然少了一只大型粘人狗狗,他还有些不习惯,一个人待在家刷了好多拔牙的注意事项,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又见到拔牙后要戒酒戒辣小半月,肚子里的酒虫就蠢蠢欲动了。
跟柏珩在一起时的娱乐活动大多数十分健康,当然,也夹杂了很多不可说的黄色运动,但贺聆再没有带柏珩去过酒吧,现下柏珩不在,他难得有空闲时间,加上拔牙后有一段时间要注意饮食,贺聆便想着黑暗之前最后体验一次黎明,约了几个朋友去酒吧喝酒。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柏珩,没必要,也不想多生事端。
朋友都是在酒吧认识的,大家有共同语言,性取向相同,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他到的时候已经开好了卡座,几个朋友正和新勾搭上的猎艳对象调情,贺聆靠背坐好,点了酒,朋友的注意力才转到他身上,跟他介绍身边的人。
一会子功夫,连人家是做什么的都打听清楚了。
贺聆不掺和他们的私生活,跟着打牌玩闹,不出半小时,蒋泽就出现在他面前,显然有人通风报信。
“哥,”蒋泽很是自来熟,跟贺聆的朋友打了招呼,就挤到贺聆身边,“你怎么又自个偷摸着来了?”
贺聆刚打出一张牌,睨他一眼,“你来得挺快。”
蒋泽笑着没回他这句话。
贺聆的朋友正愁没办法跟新对象进行点亲密接触,一见贺聆也有伴了,连忙起哄说要玩点刺激的。
“转瓶,转到谁真心话大冒险。”
这种逢场作戏的酒肉游戏贺聆玩得多了,没怎么放在眼里,但还是划好底线,“可以,但你们都知道我哪些不玩的。”
蒋泽凑到他耳边,“我不知道,哥你告诉我。”
贺聆转眸,只差几厘米就能贴到蒋泽的唇,他拿指尖按了按蒋泽的肩头,轻声道,“跟你做.爱不玩。”
蒋泽深邃的眼闪了闪。
贺聆其实很享受被倾慕着的过程,不管对方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哪怕单纯是因为肉.欲,他都有或多或少的满足感。
游戏很快开始。
贺聆运气不错,转盘几次都没有转到他的方向。
一群带有想法的成年人聚在一起,所谓的游戏不过是调情的辅助,不能太当真,游戏的尺度也不像小孩儿过家家那么糊弄。
真心话来来去去不过是问些诸如初.夜是几岁,跟多少人睡过这样的比较隐私的问题,大冒险就要刺激得多。
在朋友跟新认识的伴搂在一起接吻时,贺聆好整以暇看着,酒精让他有点飘飘然,他也跟着看热闹,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很快的瓶子就转到了他面前。
贺聆靠在软垫上,无所谓道,“真心话。”
在场的知道蒋泽对贺聆有意思,都起哄着让蒋泽问。
蒋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笑着问,“喜欢什么姿势?”
贺聆坦荡荡地回,“后入。”
“为什么?”
“这是下一个问题,继续。”
瓶子转了两轮又回到了贺聆面前。
蒋泽追问,“为什么?”
贺聆喝了口酒,不假思索道,“够深。”
蒋泽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像是要缓解燥热一般,别过脸去吹了下自己蓝色的刘海。
贺聆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在混迹酒吧少说也有五六年,要是被这点问题吓退就太玩儿不起了。
游戏继续,贺聆的手机却震了两下,他拿出来一看,是柏珩发给他的,问他在干什么。
也许是灌了太多酒,周围又太嘈杂,他忽然很是怀念平时安安静静跟柏珩腻在一块的时光,但他依旧没打算跟柏珩坦白,在他看来习以为常的事情柏珩不一定能接受,他不想跟柏珩有矛盾。
瓶子又转到了贺聆面前,他已经有过两次真心话,按照规则,这一次必须选择大冒险了,蒋泽正深深看着他,朋友也在等他继续,他快速回复柏珩,“在画稿。”
收了手机,贺聆靠回沙发椅上,他喝得脸颊微醺,红唇润泽,水色一般的眼迎接蒋泽毫不掩饰的欲.望,“说吧,做什么?”
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声一声大过一声。
蒋泽靠近贺聆,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干涩道,“愿赌服输?”
在斑斓的灯光里,贺聆挑了下眉。
蒋泽的手从他的衣摆处伸进去,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神情,一路往上,捏住那一点,轻轻旋了下。
贺聆没有控制自己的真实反应,轻轻哼了声,皱着眉让蒋泽捏了几下后,在蒋泽还想更进一步时隔着衣料握住蒋泽的手腕,缓慢眨眼,“再多就是额外的了。”
蒋泽把手收回来,拇指和食指故意当着贺聆的面轻轻搓着,很快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贺聆却由衷地想念起柏珩来,没了玩闹的心思,站起身说要提前离开。
蒋泽连忙追出去,有点焦急道,“你要不乐意你该阻止我......”
“一个游戏而已,我还没那么拎不清,”贺聆笑道,“我只是想男朋友了。”
“这么喜欢他啊?”
贺聆认真地嗯了声,至少目前是喜欢得不得了了,回去后一定要趁着没拔牙之前大干三百回合才能疏解他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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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柏:拜托,拥有一个会画稿的对象超酷的好吗?
小贺:不敢说话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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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柏珩如期陪贺聆去医院拔智齿,虽然打了两针麻药,但还是能感受到医生拿着工具在自己的口腔里捣鼓,贺聆全程紧张得四肢僵硬,死死抓着柏珩的手张大着嘴不敢睁开眼睛,半个多小时医生拔完牙,柏珩的手都被贺聆抓青了,硬是忍着没吭一声。
一回到家,柏珩就拿冰袋给贺聆冰敷,可能因为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贺聆昏昏欲睡的,钻进被窝里没多久就睡着了,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冰袋裹在毛巾里搁在他的脸颊处,麻药劲过去,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疼痛,贺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
他听见外头有动静,走出去一看,柏珩正在厨房里给他煮粥,新买的围裙将柏珩的腰身勒得紧紧的,愈发沉得他腰细腿长,贺聆默默盯了会,口齿不清地喊了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