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无奈又想笑,转身摇摇头准备回客厅,却没走两步就被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祝昱臣接过余白手里的毛巾,轻轻包裹住余白的头发,说:“我帮你。”
身后人说话时带动胸腔震动,震得余白心眼儿发麻。
片刻后,他强行稳住心神,顺势软进祝昱臣怀里,撒娇道:“好啊,那你抱我回房间擦。”
祝昱臣低头,和转身靠过来的余白对视上,那道灼热爱昧的目光盯得他发烫。
他干涩的喉结滚动着,怔怔点头:“好。”
说罢,便弯腰将余白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朝主卧走去。
余白被轻轻地放在床尾,他甚至能感受到祝昱臣抱着他的手心都是烫人的,甚至还出了一层汗——
他们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做过了,别说祝昱臣,连他都很想了。
余白跪坐在床尾,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祝昱臣衬衫的扣子,然后顺着衣缝一路往下,落在腰带扣上,他修长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两人贴得极其近,余白能听见祝昱臣越跳越快的心跳声,还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暗示意味已经极其明显。
就在有什么东西即将按捺不住冲破禁锢而出时,余白却出其不意地退开了。
他转身背对着祝昱臣,任性道:“今天不做,帮我擦头发吧。”
身后粗重的呼吸声持续了十几秒,祝昱臣才开口,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好,你离我近一些。”
余白于是勾唇一笑,就着背对的姿势一点点磨蹭过去,紧紧地贴着站在床边的祝昱臣,然后不出所料地被硬挺地抵住后背。
他更是坏心眼儿地动了动。
祝昱臣便猛地按住他的肩膀,磕巴道:“你、还是离远一点。”
余白终于玩闹够了,起身勾住祝昱臣的脖子:“好了,不逗你了。”
下一秒,他换上深沉地目光,语气严肃地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的?关于你过去的。”
余白暗示得很明显,祝昱臣瞬间便领会到了。
他等这一个机会很久了。
祝昱臣甚至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揽住余白的腰,把他带向自己:“有,但可能有点长,你愿意认真听我说完吗?”
“愿意。”余白仰起头,突然亲上祝昱臣被撩得干燥的嘴唇,然后又趁祝昱臣愣神之际迅速滑下来,靠在祝昱臣的肩膀上,作好倾听的姿势。
“你说吧。”
于是祝昱臣就这么抱着余白,把那段往事一点一点地讲给他听。
从前难以重提的经历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脱离了禁锢。
祝昱臣猛然发现原来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原来有人分享痛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特别这个听他诉说的人是余白,是他准备好好爱一辈子的人。
余白静静地听祝昱臣完后,这件事从祝昱臣口中说出来,和从纪子濯那里听到的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就是那份心理压力和精神的折磨更为真切,让余白更心疼。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彼此的手越收越紧。
良久,头顶才又传来祝昱臣的声音,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余白:“我当时动了那样的念头,你会害怕我吗?”
会害怕他曾经有过的阴暗和暴戾吗?
“不怕,不是你的错。”余白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换作是他,换作有人威胁到卫澜女士的生命,他一定动的是杀人的念头,而不止剁手这么简单。
这世界上哪有完完全全的好人,把好人逼急了也能干出极恶之事,每个人都不完美罢了。
“可是我害怕了。”
祝昱臣哽咽出声,他将头埋进余白的肩窝,十分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汲取走余白的精魂似的。
“这么多年,我从没后悔过当初做的计划,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怕当时那刀落下去,我就遇不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走亲戚写少了,完结计划痛失一天qwq
第28章
颈间的呼吸炽热滚烫, 余白从祝昱臣的话中听出了小心翼翼。
他想出声安慰,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声,就好像说什么都没有此刻的拥抱来的真切。
于是他更紧、更紧地将祝昱臣回抱住。
直到祝昱臣支起身体和他额头抵着额头, 目光热烈诚挚地看着他, 恳求他:“可以亲我一下吗?”
“当然可……唔。”
余白话音未落, 就被扣住后脑勺封住双唇。
祝昱臣探进来追逐着吻他,把所有的担心和害怕悉数化作亲吻间热烈绚烂的火光,吻得余白一阵眩晕,舌根发麻。
卧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他们在黑暗中拥抱着彼此——他们一个尽情地撕开陈旧的伤口, 一个则心甘情愿地替他舔舐,看着它慢慢愈合。
空气持久胶着,炽热久久不能平息。
但今夜最后祝昱臣没有做出格的事, 只是将累了的余白紧紧圈在手臂里, 侧躺着和他相拥。
余白嘴唇肿得不成样子,脖子也酸疼极了, 终于沾上软绵的枕头,他死里逃生般急急地喘着气。
祝昱臣用指腹轻轻拂过他的唇瓣,心疼地搂得更紧:“对不起, 弄疼你了。”
“那怎么办, 我真的好疼,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更好一点。”余白把祝昱臣的手拉下来, 牵在手里把玩。
祝昱臣没说话, 只是把余白掰过来又亲了一通。
想说的话全都藏在充满爱意的吻里。
余白的手被牢牢握着, 感受到包裹住他的大手上有一个圆环硬硬地硌着他。
他别开脸,抓起祝昱臣的手,他仔细打量祝昱臣手上的戒指, 仰头问:“我的呢?”
“在家。”祝昱臣如实道。
余白便赌气地背过身:“哼,不给我就不让你亲了。”
他气鼓鼓的背影格外可爱,连头顶的发丝都翘起来同他一起冲祝昱臣叫嚣着。
祝昱臣无奈地笑了笑,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圆圆的头顶,轻声:“只要你想要,怎么可能不给你。”
“我才不想要呢。”余白在黑暗中红着脸,但嘴上还是不服输地叫嚷着。
祝昱臣紧紧抱着他,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不想要也给你。”
“哼哼。”
余白抿唇笑着。
伴随着祝昱臣说话时震动的胸腔和磁性催眠的嗓音,他困意来袭,渐渐沉入梦乡。
.
半个月后。
祝昱臣将正在工作的张助理叫进了办公室。
张助理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等着祝昱臣给自己吩咐工作,或许是下个出差的行程,或许是合作项目的资料……
然而祝昱臣却只是认真地问他:“张助,你知道演唱会的门票怎么抢吗?”
张助理先是诧异地愣了几秒,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祝总问的应该是最近红透半边天的歌手余白即将举行的万人演唱会。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最近这一个月,祝昱臣几乎没再加过班,也没让自己开车送过,每次祝昱臣都是一个人积极下班,然后带着一车蛋糕、花开车回家,偶尔还有猫粮,和小猫穿的衣服。
甚至有一次,张助理刚下车库,就看见自家老板把一个人按在车头接吻。被按在身下的那人模样俊俏眼熟,可不就是最近很火的歌手余白嘛,他也老早就看见过余白在自家老板身边出现,但自家老板这么黏一个人,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张助理回神,忙答:“只需要点进官方发的抢票链接,在开始抢票的那一秒点击购票,就可以抢了,祝总要抢的门票是什么时候开始?”
祝昱臣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五分钟。”
“啊?”张助理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急忙道:“那祝总你快点进链接,粉丝抢票都很疯狂的,一秒就没了,也不知道祝总您办公室的网络怎么样。”
“网络还行。”祝昱臣认真回答,把电脑屏幕转向张助理,“我已经点进去了。”
张助理一看,果真连鼠标都已经放在抢购的按键上了。
他咽了咽口水,点头:“那祝总您看着时间,点买票就好了。”
“好。”祝昱臣点头,继续专注地看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助理虽然不是抢票的人,却也跟着紧张,不停地咽着口水,在心里默念倒数十、九、八……三、二、一。
“祝总,抢到了吗?!”
祝昱臣松开握住鼠标的手,陷入沉默。
张助理大着胆子伸长脖子一看——果真没抢到,显示vip座已售空。
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安慰自家老板:“没事祝总,vip座位没了,普通座位还有,还可以买那个,不过一般演唱会门票都有很多黄牛炒票的,也可以花钱买一张,再或者……”
张助理顿了顿,笑道:“祝总您要是认识开演唱会的人,可以不用买票直接进去的。”
对啊,他刚刚怎么没想到,祝昱臣是什么身份,就算不认识余白,一个演唱会随随便便就进了,压根用不着买票,害他白跟着紧张了一阵。
然而祝昱臣却很严肃地重新抢了一张普通的座位,然后才抬头看着张助理,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我想试着在角落里仰望他一次。”
……
下午,祝昱臣去公司接余白下班回家。
“小黑小黑!”余白上车,先是把小黑从后座里抱出来亲了一口。
祝昱臣吃醋地看着他和小黑,凑过去:“我呢?”
余白害羞地推开他:“哎呀,说了不要跟小黑吃醋,我亲过猫的嘴,你不嫌?”
“不嫌。”祝昱臣不由分说地扣住余白的后脑勺,把小黑夹在中间,和余白接着一个长长的吻。
“喵——”小黑没眼看地从余白怀里跳到了后座。
它只是一只小猫咪,它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主人总是怎么亲亲也亲不够,甚至有时候还要脱光光在它面前打架。
……
余白早已经搬回了祝昱臣家,每天幸福地吃着叶嫂准备的大餐。
这天晚上吃完饭,他和祝昱臣窝在床上看完一场电影。
祝昱臣问他:“演唱会准备得怎么样?”
“早准备好了。”余白傲娇道,“我还给你留了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快夸我!”
祝昱臣却没出声,良久之后他才面露遗憾地告诉余白:“我那天要出差,可能去不了了。”
“出什么差?!”余白猛地从他怀里坐起来,瞪大眼睛道:“我第一次开演唱会哎,你怎么可以去出差!”
“没办法,很重要的项目。”祝昱臣伸手抱住余白,“对不起宝贝,我会早点赶回来的。”
“谁是你宝贝!”
余白一把推开他,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你就不能推了吗?我不管,你要是不去看我的演唱会,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余白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说不出随便离开的狠话了,这些天祝昱臣把他养得太好了,好到他根本舍不得像以前那样任性。
“对不起。”
看着余白哭,祝昱臣心疼坏了,险些要瞒不住。
他只好不顾余白反抗,死死把哭成泪人的爱人抱进怀里,低头亲吻他的发顶。
那天,余白哭了一宿。
之后到演唱会开始的几天里,余白都没正眼瞧过祝昱臣,一个人生着闷气,偶尔还发发脾气。
但祝昱臣都处处依着他,让他除了演唱会这件事,再挑不出一点毛病。
余白又气又无可奈何。
演唱会当天,祝昱臣把余白送去现场。
下车前,余白捧着祝昱臣的头和他接吻,在祝昱臣意乱情迷的时候,报复性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祝昱臣吃痛地轻嘶一声,在破了的嘴角处尝到了血的味道。
“出差去吧你!”
余白得意地挑眉,闷哼一声下车。
祝昱臣坐在车上看着余白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进后台,他才一脸欣慰地松了一口气,擦掉嘴角的血迹下车。
下午三点,演唱会即将开始,场外密密麻麻全是赶来看演唱会的粉丝。
祝昱臣一身西装,在一群穿着应援服的男男女女中,显得格外独特。
他拿着门票,跟着会场外的指示牌找到进入会场的入口。
入口处有两三个穿着应援服的粉丝,见祝昱臣拿着票走过来,便问:“是粉丝吗?”
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祝昱臣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两人便指了指旁边,说:“去旁边领东西,票给我盖个小章。”
祝昱臣把票递过去,只见对方拿着小章在票上戳了一条胖胖的鱼——这似乎是余白/粉丝的标志。
祝昱臣接过票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跟着指引走到一旁堆满东西的房间。
守在房间门口的后援会会员见祝昱臣一身西装革履,诧异了一秒,但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祝昱臣票上的小鱼章后,塞给了他一个蓝色的袋子。
“进场吧。”对方指了指会场门口。
祝昱臣又懵懂地点点头,进场了。
演唱会会场十分大,名副其实的万人演唱会,能容纳上万人。
祝昱臣进场时,观众也陆陆续续基本到齐了,会场内嘈嘈杂杂十分热闹,还有粉丝在整理应援物。
祝昱臣的位置在正中间,离舞台不近不远,不能算是一个观赏的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