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谁?
霍云朝眼睛放光,道:“巩氏不是有门路吗?去联系人,就说我要进圭厥王宫。”
左业:!!!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时间也仓促了些,即便是巩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安排好事宜,配合着将人救出来。”左业冷静分析,之前他们也设想过闯圭厥王宫救人这一招,但因种种原因,这个计划并不好实施。
霍云朝垂眼看了下唇脂,握于手中,道:“不救人,我就去送个小玩意儿给他解闷,叫他们安排一个晚上时间出来。”
左业很想说,巩氏资源确实好用,但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吧?要是巩氏当家的知道了,会不会派人来打主子?
……
绰莱奉命救了阮裴旭,阮裴旭言而有信,说帮夺取就帮夺取商国地盘。
大嘉国士兵节节败退,最后被打回了老巢,看呆绰莱等人。
比起其他人,绰莱多少觉得战事进行的太顺利了些,但看阮裴旭骑在马背上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样子,他又收回了心思。
兵是他的兵,仗也是他亲自参与打的,如今随军运送的粮草辎重都是他从商国收缴的,这些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实实在在地在他手上,做不得假。
圭厥老王听说阮裴旭投效了圭厥,一是为了养伤,二是为了靠圭厥的力量重回萧王身边,他便起心思想收揽此人。
只是帝王之心深似海,这趟回圭厥王宫,等着阮裴旭的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封赏。
绰莱走到阮裴旭身边,问他:“圭厥山河风光如何?”
阮裴旭扭头回:“平原开阔,山丘挺立,城池楼宇错落有致,百姓风俗习性自成一派,是国富民强的好风光。”
“平原有沼泽,山丘有暗沟,城池楼宇人心不古,将军万事不可只看表面。”绰莱道。
阮裴旭闻言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绰莱话语中的意思,良久后抱拳,由衷感谢道:“多谢将军,裴旭受教了。”
“此行若是有机会,能见到我弟弟吗?”阮裴旭有些不好意思问,总觉得麻烦绰莱太多。
绰莱诚恳道:“我定想办法让将军与弟弟见上一面。”
“多谢了。”
……
巩清明今天接到巩老爷子传来的密信,说霍小王爷要进宫耍一趟,让他安排一下。
纸上真就写了八个字:朝欲入宫,安排一下。
安排一下……
他们把话说的好简单,听说霍云朝已经带亲信在路上了,也就几天时间,几天时间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进宫,然后还要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安全送出去,他们当圭厥王宫是菜市场吗?
他为了获取东方玥信任,在他身边做了三个月跑腿,换了几张人皮面具,才接到东方玥“看着那人”的命令,才混到卿天良身边,如今他们一句话就想进来,巩清明很想问一声:“你们知道面条宽的泪是怎么流的吗?浑蛋!”
卿天良看他心情有些不好,抱着一个竹制镂空小球到他身边,在手上转啊转,问他:“心情不好?遇见什么难题了?”
巩清明假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你在玩什么?”
巩氏族规第一条,替君主分忧解难,坚决不给君主添麻烦。
“球,你玩吗?”卿天良说。
巩清明看着球,看着看着突然心生一计:“你踢球能踢多远?”
卿天良骄傲笑道:“发挥好了,能踢出院子。”
“能踢出几座院子?”
“阿这……”卿天良想了想院子与院子之间的间隔,认真道:“一座,能一脚踢到隔壁。”
巩清明摇了摇头:“不行,你起码要踢两座院子,最好踢到第三座院子。”
“为什么?我有什么毛病要把球从这座院子踢到第三座院子?”卿天良不解。
巩清明道:“你有毛病,你看不惯整天骂街的太子侧妃,所以要用球踢她,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把球踢出去,往不同方向踢,我就去帮你到各个院子捡球。”
“为什么?”卿天良皱眉问,踢出一座院子是个人都行,踢三个院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还每天都踢,这个很废腿,也废腰,没有必要的话他不想做。
巩清明斜眼睨他,有些埋怨道:“有人想进宫见你,混淆宫里其他人的眼睛,麻痹他们观察进出子衿殿人的神经,那人才能无知无觉地进来。”
卿天良心一提,声音有些轻地问:“谁来见我?”
巩清明做了个口型,卿天良看懂了那个名字,脑子里如炸开一朵花,整个人都愣愣的,随后心跳加速,喜色显而易见。
第71章 入我相思门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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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霍云朝会混进圭厥王宫来看他,卿天良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站在院子里像个力大无穷的傻子,玩儿命地往外踢球,踢出去了就大声喊:“好!好!”
高落红很久没看到他这么傻了,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旧病复发,她这些时日来的少,因为临盆在即,王后不准她多走动,今日是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才来这儿探探情况。
她靠坐在走廊处的长凳上,见卿天良踢了一下午,巩清明则进进出出帮他捡了无数回,据说,这种踢球捡球的游戏已经玩了好几天。
又一个球踢出去,巩清明任劳任怨地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去捡球。
这些天,四周看守看到他都觉得同情,甚至还有人在他捡球时拍拍他的肩膀,无比感同身受道:“兄弟,辛苦了,照顾个傻子挺不容易的吧?”
这时,巩清明就会无奈地叹一口气,摇摇头捡起球回去,没一会儿,各院子的人又看到球飞了出来,那个疲惫的身体再一次到处找球。
卿天良踢飞这个球后,走到高落红身边,上下打量她,看了半天蹦出一句:“你好像个球。”
高落红:“……”
猛吸一口气,然后忍住,扯开嘴角,假笑着问:“你是想被打吗?”
经过巩清明的一顿努力运作,如今这院子都是自己人,他们说话也不必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高落红长胖了,脸比之前看起来圆润,肚子也十分圆润,整个人真的就非常圆润,确确实实像个球。
可孕妇都会有这个时候,她总不能因为爱美而不吃东西吧,再说了这个胖也是暂时的,孩子生了,她就能瘦回去,这个男人怎么说话的?
血压升高,高落红觉得今天她就不应该过来。
卿天良笑了笑,抱歉道:“我不是说你胖,不过你真的变圆了,肚子也好圆,之前都没这么大。”他是真好奇。
高落红长吁一口气,低头看着肚子,脸上慢慢浮上温和的笑意:“他要出生了嘛,自然会长这么大。”
卿天良闻言感慨,这个孩子是东方玥的,他曾经最好的兄弟的孩子。
如果东方玥不是圭厥太子,如果东方玥不喜欢他,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这孩子出生后应当会亲热地喊他叔叔,他也会极尽宠爱这个孩子。
他或许会给孩子取小名儿,没事时逗逗他,还会给他买很多小玩具,卿天良笑了一声,弯下腰看着高落红的肚子问:“取名字了吗?”
高落红摇头:“这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多半也是圭厥的继承人,名字自然都是由大王和王后决定。”
“所以会是个儿子吗?”卿天良好奇。
“那谁知道,也可能是个女儿。”高落红说,“如果是女儿那就惨了,我肯定没好日子过,所以为了将来孩子能活的好,我也要搏取我想要的一切。”
“你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坏人。”卿天良看着高落红说,之前没接触时,他可一直把高落红当蛇蝎妇人,毕竟她都炸正阳了。
高落红闻言笑了笑,道:“你还真天真,怎么这个时候了,还用好坏来区分人,一点也不像生在官家的人。”
高落红知道卿天良天生率性,不然当初也不会挤兑杜句,但把事情想的太美好的人,总会吃亏:“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所以给你提个醒,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为了同一个目的暂时互帮互助,但我们不是朋友,目的达到后总会解散,到时候是敌是友就不是你我一句话能说得清的,建议你不要跟外人太交心。”
卿天良不喜欢听这些所谓的大道理,但也知道立场不同的人互相交心,往后出问题时就难抉择,他跟东方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好吧,你说的很对,”卿天良直起身,摊开手表示自己认同她的话,并调侃性地来了句,“不过算起来,你也不全是外人,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嫂嫂?”
“哈,”高落红被他逗笑了,表情揶揄地看着他,“那你运气真好,有个要炸你国家,还跟你心上人差点联姻,最后嫁给了你的好兄弟,却因为你好兄弟喜欢你而变成你情敌的嫂嫂。”
卿天良表情空白了一瞬。
高落红继续笑:“怎么样,想清楚后觉得刺激吗?”
“呵呵,”卿天良皮笑肉不笑,“刺激……”
两人没话谈了。
太阳渐渐落下,浅淡的夕阳落在卿天良和高落红身上,卿天良等巩清明捡球,高落红起身准备告辞,却因肚子里孩子动了动,她步子顿了一下。
卿天良下意识伸手扶住她,问:“怎么了?”
高落红稳了稳身体,说:“他在动。”
“在动?”卿天良又新奇了,“怎么动哒?”
高落红挺着肚子,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要摸摸看吗?”
捡球迟迟归来的“巩清明”,怀着特意克制到矜持的心情,走进院子就见到这么一幕,夕阳余晖柔和,照着那两个人,怀孕的女人端坐在走廊长凳上微微垂着头,眉目柔和,男人半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女人的肚子。
活像两口子……
“巩清明”心情一下荡到谷底,眼底升腾起浓重的醋意,心里突然就酸了,捏着拳头,痴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啊,果然,男女不忌,一不注意就会沾花惹草,连怀孕的女人都要招惹,他将来若是真要去成亲,是不是就是这样蹲在地上,轻抚他妻子的肚子,期待他的孩子?
“巩清明”生气了,松开拳头,迈开步子就朝那二人走去,目光只盯着卿天良。
卿天良好奇心被满足了,察觉到巩清明来,站起身朝他伸出手要球,他现在精力充足,可以再踢几回合。
眼见“巩清明”走到跟前,卿天良还没来得及说话,“巩清明”停住,弯腰,动手,一把将人抗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看着高落红,冷哼一声:“哼。”
卿天良:?
高落红:??
卿天良被抗进了屋子,高落红左右看了看,依旧是满脸问号。
从外走进来另一个相貌平平的人,恭敬道了声:“请太子妃回宫。”
高落红就这么莫名其妙被请出了子衿殿。
屋里头,门窗禁闭,未点烛火,光线暗淡,“巩清明”将人抗进来后放下抵在墙上,一手按着卿天良肩膀,一手伸到自己下颌处慢慢抠索。
卿天良看见一层肉色的皮子从他脸上剥离,慢慢露出一道伤痕,然后是一双狭长漆黑的眼,黑漆漆的看着他,不管手上动作如何,那双眼就只盯着他,分毫不移。
卿天良心脏狂跳,张了张嘴,霍云朝甩了人皮面具,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低头亲了上去。
这吻实在有点急促,密密扎扎,结结实实,直把人往墙里亲,卿天良被挤压到兴奋,双手勾着人脖子,有出气没进气地回吻。
霍云朝低着头亲的脖子酸痛,干脆把人抱了起来,卿天良双脚离地没了支撑,便更用力地环住霍云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霍云朝半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酸涩,这人恐怕只当这是普通的恋爱,两个人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散,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这份惶恐的心到底代表着什么。
带着惩罚性地轻咬了人下唇一下,隔开点空隙,问:“喜欢孩子吗?”
卿天良被吻晕了头,哪里知道霍云朝问的是什么,晕晕乎乎地“嗯”了一声。
霍云朝吻言冷笑了一下,凑近人耳旁说:“那就生一个吧。”
“嗯?”卿天良收回了点理智,哼唧,“什么生?”
霍云朝抱着人走向床铺:“怎么生,做了就能生。”
卿天良这下真找回理智了,腿往中间一盘勾住霍云朝的脚,不让人走,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怎么生?”
“那你想跟谁生?别的什么女人吗?”霍云朝邪眼看着他,“不准,你休想,今天不生也得给我生。”
“霍狗,别疯。”卿天良惊恐了,他怎么生?他就算揣一肚子霍云朝的子孙,他也生不了啊!
“你大老远跑来,冒这么大风险进宫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兵法——转移注意力。
他不想就这种无聊的问题跟霍云朝吵架,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他很珍惜这个机会的,他还有好多话想跟霍云朝说,很多心意想表达,只是深处敌国大本营,没有太多时间供他们情意绵绵,只能尽可能地多温存一会儿。
换个话题将霍云朝喊醒,希望他能记起正事,现在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任霍云朝发疯上面。
霍云朝果然想起了正事,把卿天良抱到床上放下,站起身在衣襟里摸索,然后拿出了一个小圆形东西,然后把东西递给卿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