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融尴尬笑了笑,不知从何说起,左业也不为难他,又问:“要回主子帐下养伤吗?”
况融摇头:“不了,这不合适。”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左业也是最近才知道霍云朝同阮裴旭的计划,在这件事上,他根本没有发言权,便只能叹气。
阮裴旭走上来,说:“先在秦可安帐下养伤,左右都是一个军营,要见面也容易,其他的话先别说了,等伤好了再做决定。”
左业点了点头,看了况融一眼,转身离去,他要给霍云朝复命。
霍云朝把人带回了之前在板城坡时住的宅院,下马时是亲自抱的,一路从大门抱到了大堂。
卿天良在外人面前脸皮薄,不好意思道:“别抱了,放我下来。”
“梗着脖子敢喊荤话,现在害什么臊?”霍云朝不理他,抱着人穿过大堂往里走,看样子是要去卧房。
卿天良见确实是左右无人,既然无人,他就放浪形骸了,双手环上霍云朝的脖子,不是咬他耳垂,就是有意无意地亲他脖子。
霍云朝被撩拨地心火旺烧,转过一处拱门,忍无可忍地将人放下来按压在走廊柱子上,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卿天良装腔作势扭着身体拒绝,轻叫:“老爷,别这样,叫人看见不好。”
霍云朝眼神瞬间恶劣,咬他一口,在他耳边吐气:“宝贝儿,再亲热一下,不会有人看见。”
正在池塘边赏鱼的张秀云:……
她是随左业来的,左业去处理正事,让她在院子里等,她只是无聊到处走走,看到花园里的鱼游的正欢,才停下来看看,她要知道霍云朝会来这一出,烂在屋里都不会出门。
卿天良娇.喘连连,猛然看见他正对面,一个姑娘僵硬着身体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如同个雕像。
卿天良脑子轰一下,热了,忙伸出双手按在霍云朝肩膀上,把人往外推。
霍云朝以为卿天良要玩丑拒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卿天良越挣扎,他就越用力,把人困住,吻得卿天良呜呜直嘤,脸红成了一个大柿子。
本来,现场直播就已经让人很尴尬了,这会儿听见声音,张秀云的脚趾简直能扣出一亩三分地,想走又怕打扰他们后反而更尴尬,不走,她一个闺中待嫁的女儿,实在羞得厉害。
她双手捏紧了衣裙摆,只盼望霍云朝能够踉踉跄跄离开,给别人一条干净的活路。
霍云朝探出舌头,卿天良找到机会一口咬下去,把人咬疼了,皱着眉放开他,脑袋撤开几分,用鼻尖对着鼻尖,道:“下口真狠,因为太刺激所以受不住了吗?”
“我受不住你个头。”卿天良眼睛禽水,脸颊通红,像天仙惹了红尘债,一股子委屈魅惑样,看得霍云朝心痒痒。
“看身后。”卿天良伸手把霍云朝的脸往一边刨开,示意他注意身后僵成石头的女人。
霍云朝随着他的话往后看,看到了假装没听见没看见的张小姐,内心毫无起伏,“哦”了一声将卿天良打横抱起,继续往卧房那边走去。
张秀云松了一口气,低着头,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忍不住暗想,原来……男子亲热起来是这样的啊,都会……说荤话吗?
霍云朝没打算白日宣淫,只是想抱着人解解渴,可卿天良热情似火,让人越抱越热。
霍云朝将人放在床上,稍微让自己冷静了点,道:“舟车劳顿,不做了,好好休息,我让人打水来先沐浴。”
卿天良见卿天良紧要关头刹车,欲求不满,低头闻了闻自己,嘟起嘴道:“我昨天才洗过,又没臭。”
行军打仗期间,沐浴条件是怎样的霍云朝也清楚,四月的天气,虽然不冷,却也不算热,怎能下河洗澡?
霍云朝皱起眉,这下心思是实实在在淡了些,担心他身体受不住,责怪道:“直接下河洗的?没烧热水?”
卿天良摇摇头:“都是直接洗的,我要是烧热水,将士们见了难免觉得我娇气,我才不要。”
“谁会觉得你娇气……等等,”霍云朝抓住了个重点,挑眉,“将士们都洗,你见过?”
“白花花一大片腚,各有各的形状,各有各的颜色,”卿天良半眯起眼,直勾勾盯着霍云朝,“前面也看了,你想不想知道细致一点的评价?”
霍云朝冷了脸,站起身,拢了拢衣襟,面无表情地看了卿天良一眼,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卿天良哦豁一声,知道自己玩脱了,忙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骗你的,你不准走。”
卿天良这个人,前科无数,年少时玩的花样多了去,霍云朝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心情恶劣,就生气!
卿天良看他依旧要走,眉头一皱:“我都站起来了,你要是走出这个屋子,我就招刚刚那个女人过来,不信你试试。”
霍云朝猛然扭头,冷声道:“那个女人你不能碰。”
“怎么不能碰?她是你的谁?”卿天良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想问了,那女人端庄典雅,气质不俗,绝对不是个丫鬟,能在霍云朝的住所里赏鱼,哪怕是临时住所,这人也不可能身份简单。
霍云朝顿了顿,道:“张将军的女儿,张秀云。”
卿天良眨了眨眼,张小姐?
他仔细一回想,眉眼确实有些相似,一年多前稍微稚嫩点,气质也有些差别,所以他才没认出来。
经霍云朝一介绍,他就想起来了,晕热的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问:“她……还好吗?”
张将军为救他而死,这是他欠张小姐的,他理应关心。
“你关心她干什么?”霍云朝见卿天良突然的关心,十分不解他是要闹哪样,疑惑问。
卿天良抓了抓脑袋,下边有些胀的疼,幽怨地盯着霍云朝:“我就是关心她,你管我?”
这话说的,明明是他的人,却真情实意地关心另一个女人,又毫不避讳地看了无数男人的身体,怎叫他不吃味?
霍云朝脑子突然嗡嗡响,深呼吸一口气,将门狠狠关上,扭头朝卿天良走去,边走边脱衣裳,道:“我不管你,我管她,她是太后下懿旨赐给我的女人,满朝文武都知道她将成为我的妻子,你说我该不该管?”
“你说……什么?”卿天良被惊愣了。
霍云朝笑了声:“你管我说什么。”
“不是,你别过来!”卿天良见霍云朝走过来,皱眉喊,“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别碰我。”
霍云朝抓住他的手,仗着自己力气比卿天良大,硬生生将他两只手压到头顶,抽出自己的腰带就把人双手捆在床头。
卿天良扭过来动过去,被霍云朝不由分说地拉下裤头,一阵冷风吹过,屁股蛋子凉了。
“霍狗,你浑蛋!”卿天良不愿意了,“婚事,太后懿旨,你要娶妻?你混蛋,你别碰我,你个渣渣。”
霍云朝冷哼:“是你惹的我,话里话外撩拨我,现在装什么清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愿?怕不是求之不得吧,我成全你。”
如果左业或者巩清明到,两人一定想不到,这两位为什么能够把甜甜蜜蜜的重逢,变成这样的虐恋情深?把两情相悦,变成这样的强制爱?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卿天良本意是调情,想用话激霍云朝吃味儿,让他赌一口气好把该做的事情做下去,没想到反而惹了一身腥,炸出了如此惊天大事!
霍云朝进来时他又满足又屈辱,直接哭了出来,霍云朝顿了顿,怜爱地亲了亲他,问:“告诉我,有夫之夫在外面可以毫无顾忌地欣赏别的男人吗?”
卿天良赌气,咬着牙闷不坑声。
霍云朝吻去他的眼泪,自问自答道:“不会,嫁人的妇人,见往日旧友都要半遮脸面,免得产生流言蜚语,而你,从来不是非我不可,所以才会不顾我的感受,光明正大欣赏别人的东西。”
卿天良恨自己嘴贱,道:“我……我说了,是乱说的,我没有看……”
“阿良,”霍云朝叫他,“坏家伙,我不信你的鬼话。”
低头吻上那张还想辩驳的嘴,霍云朝浑身炽热,白日宣淫不好,可他又不是君王,怕什么误国?
卿天良脑子晕乎乎,一会儿被翻过来一会儿被翻过去,霍云朝松了他的手,把人抱起来一会儿放在这里,一会儿搬到那边。
左业想汇报事情,走到院子遇见了张秀云,他愣头青似的,站直了身体,紧张道:“有……有什么事吗?”
张秀云红着耳垂,问:“你是想去找小王爷吗?”
左业点点头。
张秀云温柔一笑:“小王爷这会儿怕是不方便,你陪我去街上走走可好?”
“这……”左业有些为难,军事为重,怎可为儿女私情而耽误汇报?可他又不忍拒绝张秀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秀云上前两步,十分大胆地牵了他的手,左业心脏停顿,而后缓慢捏紧张秀云的手,直楞楞地往外走去。
汇报军情算什么,一天不汇报也不会灭国。
他和张秀云在街上逛了许久,直到张秀云累了说想回府休息,他才把人送回来。
送回来后左业想起汇报的事,便脚步加快朝霍云朝卧房行去,卧房未点灯,左业站在门口喊了声:“主子,您睡了吗?”
没人回,左业便自顾自汇报起来:“软将军一行人已经安置妥当,粮草也已送到火头军中,城中粮食并不富余,这批粮来的正好,明日就能改善全军伙食,秦可安秦校尉的一万兵马安顿在城东,明日您是否要亲自去看看?”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左业看了看月色,平时这个时候霍云朝还在看书,今天为什么睡的这么早?
霍云朝有时会神神叨叨,左业怕他又犯病,忙上前两步将耳朵贴在窗户上,想先听听里面有没有不对劲的动静。
不对劲的动静还真的有,可与他以为的天差地别,只听里面传来细语:“桌子缝隙有点宽了,你别啊,手撑不起了……”
紧接着另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你猜猜,多少下才能把桌子顶过去,贴着墙?”
“我顶你妹!”
“嘴巴放干净点……”
左业保持着动作直直退后两步,然后猛然站直,他怎么忘了!卿公子回来了!
第84章 知我相思苦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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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左业怀着非礼勿念的心情熬到第二天一早,挂着两个黑眼圈去见霍云朝。
霍云朝已经起了,在花园里练剑,精神看起来相当不错。
看到左业,霍云朝收起剑,道:“我没有苛待部下的嗜好,若是没睡好可以回去睡,这几天没有战事,你也不是很重要。”
那是,毕竟重要的人还在屋里。
左业憋嘴,后摇摇头,将脑中杂念摒除,把昨晚要汇报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添了一条况融受伤的消息。
霍云朝表情有片刻停顿,随后将剑递给一旁的侍从,拿起帕巾擦了擦脸,道:“去城东看看。”
卿天良一觉睡到大中午,懒洋洋爬在床褥之间,顶着个鸡窝头,瞅着窗外斑驳树影。
窗是霍云朝起来后打开的,说后窗风景不错,希望他醒来后看了心情能好点,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只会骂他。
左右也睡够了,卿天良洗漱后随意披了件外衣,拢了拢长发,推开门走了出去。
十九岁男儿,身材修长,玉树临风,随便站在那里,便惹的丫鬟婢女来偷看。
卿天良五官长得开了些,褪去曾经的稚嫩,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情,逐渐向成熟男人靠近,如今女儿家看他,不再是像看小孩那样夸漂亮,而是会羞涩,会妄想。
卿天良寻人问霍云朝去向,可霍云朝做什么怎么会告诉他们这些下人?所以回的都是一句“不知道”。
而好巧不巧,卿天良又遇见了张秀云,张秀云给他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卿公子。”
卿天良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想了几秒钟,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回礼,忙抬手道:“张小姐。”
卿天良臭名远扬,当年在正阳,女子学院里评点最受欢迎的男学子时,霍云朝、东方玥等人的名字尤在首列,而卿天良,则与尚齐秋等人霸榜“最讨厌男学子榜”。
张秀云向来不关心这些,却也听过这位的名号,她很意外霍云朝竟然会喜欢他,抛开纨绔劣迹不说,卿天良还是个男人。
见张秀云眼里都是探究,卿天良心里也郁闷,救命恩人的女儿是心上人的未婚妻子,这样的修罗场面怎么破?
无解啊,烦死了!
卿天良因自己的无奈皱了下眉,在张秀云看来,就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他而让他有些反感,忽觉自己有失礼数,忙垂下眼,道:“是小女子失礼了,请公子勿怪,公子请随意,若是想找小王爷,他去城东了,您若想去便差个人带您去,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信得过。”
霍云朝卧房里侍奉的小厮婢女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隔几个院子的张秀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让他自己唤人带路,俨然一副女主人做派,且是十分大度的女主人。
卿天良控制不住地歪想,所以……霍云朝一大早起来,是跑到张秀云那里,告诉她自己的去向吗?就算不喜欢,正房也该有知情权?
如果霍云朝知道卿天良这么乱猜,一定会大喊冤枉,张秀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左业不论去哪儿都会跟张秀云说一声,而左业,对霍云朝的动向真就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