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呢,”方泽榆笑着说,“我请你吃饭。”
“靠,那你不说清楚了,”丁安一个扑棱站起来,“我以为你这么没良心呢,刚送你礼物就要赶我走。”
这天儿不是一般的冷,丁安冻得嘶哈的,感觉自己就跟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似的。
进了火锅店又热的不行,脱了两件外套才感觉凉快一点,结果吃上火锅又热的冒汗了。
“来一壶冰镇酸梅汤,”方泽榆喊住路过的服务员,“麻烦多加冰块,谢谢了啊。”
丁安看了他一眼,往嘴里塞了片毛肚,“这么辣的锅还喝冰的,不怕拉肚子啊?”
“太热了我,必须喝点冰的凉一凉。”方泽榆被辣的伸出了舌头,鼻尖上全是汗水。
丁安眼睛向下飘,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红彤彤的半截舌头,“你不能吃辣的不早说,我点个鸳鸯的多好。”
“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当然得按你的口味来,”方泽榆灌了一大口酸梅汤,终于把舌头上火烧的感觉压下去一点,“再说我也不是一点儿辣不吃,只是没想到这家店辣锅锅底这么厉害,一下子超出了我的预估范围。”
丁安笑了起来,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
方泽榆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我的,别喝。”
“哎操?”丁安迅速收回手揉了揉手背,“你咋这样呢,说好请我吃饭的,连杯水都不让人喝啊!”
方泽榆笑了又笑,“不好意思啊,酒水格外收费。”
“靠啊,”丁安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把杯子震倒,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你还真是一点儿亏不吃啊,我送了你那么贵一件衣服,你请我吃饭连水都不让我喝?”
“这么看来我,好像是有点过分。”方泽榆手放在下巴上思考。
丁安连忙补充,“非常过分。”
“那好吧,”方泽榆点点头,抬手叫了个服务员,“麻烦来一份大碗冰淇淋,一份黄桃罐头,再来一份水果捞。”
“啤酒还是可乐?”这句话问的是丁安。
丁安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那就可乐吧。”方泽榆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
“等会儿!”丁安连忙伸手阻止,“哥哥你没事吧?我是牛吗有四个胃?点那么多上哪吃的完啊。”
“我这不是怕你嫌我小气吗。”方泽榆支着下巴看他。
最后丁安只要了一份冰淇淋,其他的全退了。
方泽榆怕他说自己不够意思,吃完火锅后硬是多点了一份水果捞,直接把丁安吃吐了。
洗手间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丁安手扶着墙,眼泪淌了一脸。
“快喝点水漱漱口。”方泽榆递上一杯清水,给他顺了顺背。
丁安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晃晃脑袋吐了出来。
终于舒服了,他揉了揉肚子蹲在地上,用手指控方泽榆,“我他妈以后再也不和你出门吃饭了,你就是想谋害朕!”
“好继承你为数不多的财产吗?”方泽榆蹲到他面前,伸手给他擦了擦脸。
丁安被蹭的生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不嫌脏啊!”
“那我用什么给你擦?”方泽榆起身洗了洗手,“我身上这件衣服也挺贵的呢。”
丁安啧了一声。
出火锅店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刚洗过的脸被风吹的生疼,干巴巴的,他揉了揉脸又赶紧把手揣回了衣服兜里。
嘶,冷。
方泽榆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头钻进了街边的化妆品店里。
“哎你干嘛!”丁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一脸懵逼,“我——操。”
属蛇的吧这人,一溜烟就钻进去了。
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先打车回家的时候,方泽榆出来了。
“你干啥去了?”丁安问。
方泽榆没回答他,打开手里的东西掏了一把就往丁安脸上抹。
“哎凉凉凉凉凉!”丁安被冰的一激灵,“这啥啊这是?”
“润肤乳。”方泽榆把他脸上那块给擦掉了,又重新挖了一块。
这次他放在手里捂了一会儿才抹上去,“你脸太干了,容易被风吹伤。”
丁安闭着眼睛任他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轻点?”
“我没用力啊,”方泽榆手上动作放轻,“很疼吗?”
不疼。
丁安猛地睁开眼睛,真的一点也不疼,但是为什么脸这么热?
不是被方泽榆搓的,那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脸热得快炸了,跟进了蒸笼似的。
“你咋了?脸怎么这么红?”方泽榆收回了手,“不会是过敏了吧?”
真的没用力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一定是丁安皮儿太薄了,才一搓就红。
“没,没事,”丁安按住了胸口,“现在不疼了。”
他感觉自己心跳快的要蹦出来了。
他妈的别跳了!
越跳越快了,这样下去不会爆体而亡吧?
丁安转过身深吸了两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体内让他镇静了不少。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是满艺发来的消息。
第32章 揉脑袋了
靠啊,害怕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好吗。
丁安不屑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起来,吓得他赶紧拿出来。
-听见了吗!?
丁安叹了口气,回了句听见了。
心跳终于恢复正常了,他转过身冲方泽榆挥了挥手,“走吧,回家吧。”
家里只剩下阿咪一个猫,见到丁安回来了喵喵的叫着,一个劲儿往他腿上蹭。
丁安捞起猫去冰箱拿了根儿雪糕,好无聊。
躺在床上胃不舒服,坐起来脑袋又涨得慌,他三口两口嗦完雪糕,精准的把木棍儿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自己甩到床上裹上被子。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屋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丁安摸索着起身下床,飞快地冲了出去。
他是被憋醒的,肚子疼得要命。
方泽榆过来敲门的时候他还马桶上酣畅淋漓的释放着。
说起来也挺神奇,吃的东西都吐出去了居然还能释放出这么多。
“等会儿!”丁安冲笃笃笃响个不停的门口喊了一句,然后迅速地解决了生理问题,提上裤子去开门。
刚迈开一步,腿突然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操啊。”丁安骂了一句,脑袋摔的有点蒙,疼得厉害。
肯定磕青了。
敲门声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丁安忍着痛爬起来开门。
“干嘛啊?”丁安没好气。
方泽榆敲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看到丁安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愣了愣,“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不开灯?”
“没事儿,”丁安顺手开了灯,被灯光刺的眯了眯眼。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沙发前坐下,从茶几抽屉里拿出药箱,“刚睡醒没来得及开呢。”
“你腿怎么了?”方泽榆皱了皱眉,走过去拉开他的裤腿。
膝盖青了一大片,看上去触目惊心,方泽榆眼睛微瞪,“怎么磕成这样?”
“还能怎么?”丁安白了他一眼,“为了给你开门呗,黑灯瞎火的,一不留神儿就摔了。”
方泽榆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从他手里拿过药水,“你就不知道先开了灯再给我开门吗?”
药水还是之前方泽榆给他买的,他看了看日期,确定没过期后拿过棉签小心的给他涂药。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方泽榆嘴里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轻的跟羽毛似的。
丁安不自觉的动了动腿,被他一把抓住,“别动。”
丁安立马不动了,乖乖让他给自己上药。
“也不用绷的这么僵硬吧,”方泽榆拍了拍他的小腿,“这样膝盖不疼吗?”
“还行吧,”丁安说,“没感觉到疼。”
“你还真是骨头硬啊,”方泽榆说,“都青成这样了还不疼?”
丁安动了动腿,“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
“好了,”方泽榆收起药箱站了起来,弯着腰拍了拍他的头,“丁安哥哥真厉害,上药都不哭。”
“滚啊,”丁安笑了,“你到底来干嘛的?这么晚了不老实在家呆着,乱串什么门。”
“你妈妈给我奶奶打了电话,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方泽榆说,“我奶奶怕你自己晚上会害怕,专门让我过来陪你睡觉觉。”
还睡觉觉,拿自己当小孩儿呢?
丁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我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不需要别人陪我睡觉。”
“是嘛?”方泽榆说,“那丁安哥哥陪我睡觉吧。”
“为什么啊?”丁安问他,“干嘛非得和我一起睡?”
“我奶奶说了,我今天晚上要是让你自己一个人睡觉的话,明天就不让我吃饭。”方泽榆说着拉开了衣服拉链,“看,我睡衣都穿过来了。”
靠啊,丁安撇了撇嘴,原来是为了不被奶奶骂,根本不是担心我一个人会害怕吧。
“皮蛋瘦肉粥行吗?”方泽榆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嗯?”丁安扫了一眼,黄色页面上一溜儿都是粥,“这么晚了还喝啥粥,你下午没吃饱?”
“吃饱了啊,”方泽榆下单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南瓜百合粥,还有一个份小咸菜,“你下午不是吐了吗,我怕你晚上饿。”
丁安看着他没说话。
方泽榆笑了两声,“别这么看着我,跟小狗儿似的,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什么?”丁安问。
“忍不住蹂躏你,”方泽榆在他头上撸了一把,“你家养过狗吗?”
丁安点点头,“我奶奶家有好几只。”
“你奶奶家小狗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狠狠地蹂躏它?”方泽榆问他。
“想,我甚至想一口把它吞掉,”丁安说着露出了痴痴的笑。
方泽榆笑着没说话。
好一会儿丁安才反应过来,伸手往他后背抽了一巴掌,“你个der骂我是狗啊?”
“我可没有啊,”方泽榆笑着躲他,“我夸你可爱呢。”
“你家夸人可爱说他像狗?”丁安气笑了,“你是不是还想一屁股坐死我啊?”
“那倒没有。”方泽榆否认,“就是想一揉揉捏一捏,搓搓毛。”
丁安咳了咳,抬眼看他,“真的想?”
方泽榆认真点点头。
“那好吧,看在你请我吃饭的面子上,”丁安盘坐在沙发上,脑袋往前凑了凑,“就摸一会啊。”
方泽榆轻轻说了声好,慢慢把手放了上去。
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蓬松,他两只手抓了抓,头发穿过指缝有点痒,还挺舒服。
从这个角度看显得丁安脸格外小,难怪女生拍照都找45度呢,确实好看。
还显得脖子长,低着头脖颈两边儿的线条格外性感。
真白啊,方泽榆在心里感叹,视线落在了丁安耳朵上。
李桂兰总说耳垂大有福,丁安肯定很有福,耳垂圆圆的,迎着光还能看到一圈儿细细的绒毛。
方泽榆没忍住往他耳朵边吹了口气,丁安跟小狗似的抖了抖耳朵,耳根子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
可爱死了。
方泽榆还想伸手弹弹,愣是压着手没敢动,怕他打人。
第33章 又摔了
门铃声突然响起,方泽榆没动。
丁安僵推了推他,脑袋从他手底下钻出来,“外卖到了,快去拿。”
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泰迪。
丁安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哎,方泽榆叹了口气,不情愿的去开了门,心里还回味着刚刚的手感。
“你好美团外卖,麻烦给个……”外卖小哥看着方泽榆黑着的脸,卡壳了,“呃,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飞也似地跑了。
进了卧室,丁安躺在床上把整个脑袋都蒙在了被子里,整个人就剩后半截露在外面。
方泽榆走过去把他挖出来,“起来吃点东西。”
“啊啊啊,”丁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脸还是红扑扑的,“吃东西。”
方泽榆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可爱。
丁安看了他一眼,在南瓜百合粥和皮蛋瘦肉粥之间选择了后者。
方泽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丁安已经吃完了,剩下的那份粥和茶叶蛋放到了冰箱里,留着明天早上吃。
丁安去洗澡的时候浴室热乎气儿还没消,非常的暖和。
淋浴对面就是镜子,他看着自己被蒸熟的脸有点懊恼。
人家一碰脸就红。
真没出息。
他撸了一把头发,总感觉水比刚才凉了点。
冬天的太阳能管道经常被冻住,有时候被冻上了就会没有热水。
等他涂上沐浴露的时候,水已经彻底变的冰凉了。
丁安被冰的吱哇乱叫,跑到了浴室的另一头,离花洒远远的。
“怎么了?”方泽榆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我听见你叫了。”
丁安犹豫了一下,冲外面喊道,“水变凉了,你去楼上看看太阳能是不是没水了。”
浴室门是磨砂的,丁安看到方泽榆的身影离开了。
他凑近花洒把水开到最热,碰了碰,还是冰冰凉。
“没水了。”方泽榆说,“你洗到哪了,要不直接出来吧。”